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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財寶淹沒了小腿肚的時候,人們開始覺察不妙了。 有人因躲閃不及,被高空落下的玉石砸破了頭,有屋頂被擊穿,驚惶的牛馬掙脫韁繩,四散奔逃,有孩子被埋在了雪堆般的財寶底下,母親瘋狂地挖著,滿手是血。 世人皆渴求的財寶,竟成了催命的符。 神獸孟極迎風而來。 談東樵立在孟極的脊背上,大喝一聲: “天網,收!” 擎天網的斷妄司屬員們如夢方醒,向內輻聚靠攏,天網將安樂壺兜在當中,金光網線一閃,頓時將安樂壺的裂縫收窄,減緩了財寶流出的速度。 談東樵額上沁出汗來。 誰也不知道錢仁究竟囤積了多少財寶,如果繼續(xù)讓財寶涌出,整個汴陵城都會被財寶淹沒。 談東樵雙手向上伸開,結成本命法咒,一株蒼然巨柏的幻影自他靈臺升起,呼嘯著將樹枝遞上高空,穿進安樂壺的裂縫,試圖堵住財寶的涌流。 壺外柏枝的幻影和壺內的枝干相觸之時,春花猛地驚醒了。 她睜大了雙眼,赫然望見錢仁的身體被掛在一根枝干上,就在離她不遠處。 柏樹的枝干將她小心安放在樹頂中央,墜落的金石砸在外圍的枝干上,沒有對她造成絲毫損傷。 而錢仁就沒有那么好運了。除了胸口一處最致命的傷口,他身上還有多處擦傷,渾身布滿了血痕,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懨懨地掀了掀眼皮,朝春花看了一眼。 “就算不能埋了汴陵,憑空多出這些財寶,也會給天下度支造成不小的動蕩。這一點,春花老板再清楚不過了?!?/br> 錢仁豁開帶血的嘴,氣若游絲地笑了。 春花毛骨悚然地瞪著他。 “我終究……是個凡人。” “但汴陵……是我一手締造。今日我既不能活,就讓整個汴陵一起陪葬罷!” 話音甫落,尖利的嘶叫聲響徹天空,錢仁抬起手,重重向前拍去。他將全部法力灌注在這垂死一擊之中,安樂壺的裂口頓時承受不住,蔓延到整個壺體。 能藏納乾坤的安樂壺,徹底碎了。 作者有話說: 糖會有的,且看我憋個大招hhh~ 感謝在2021-08-29 23:18:33~2021-09-01 23:32: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開心可樂醬、39942247、一只胡椒、柯基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Id. 20瓶;薄野十九、曾一一 10瓶;嚴嚴今天學習強國了嗎 5瓶;紅耳朵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4章 、鰲擲鯨吞 “當啷”一聲, 四海齋的屋頂被砸穿個窟窿,一個癟了一半的青銅鼎險些敲中陳葛的腦殼。 然而,為何天上會掉鍋, 鍋從何來, 陳葛已分不出心力思考。外頭的客人早就因爭搶財寶跑得干干凈凈,大街上人聲吵雜, 金銀紛飛。 這些陳葛也絲毫不知,只因包廂里,一個錦衣的公子哥兒正抱著肚子鬼哭神嚎, 完全蓋過了外頭的聲音。 兩個孔武有力的跑堂分別摁住長孫石渠的手腳, 從隔壁醫(yī)館請來的山羊胡老大夫掏出把小刀,顫顫巍巍地割開石渠肚子上的衣料,眾人都瞧見了令人驚異的圖景。 石渠肚腹內的疙瘩已經變成個綠色的光團, 包裹著光團的肌膚薄得幾近透明,向外躍躍欲試, 仿佛要咬破肌膚沖將出來。每一次撞動, 都帶得石渠哀嚎一聲, 簡直是聞者落淚, 見者傷心。 陳葛目瞪口呆:“大夫,這究竟是個什么病癥?” 老大夫拈著山羊胡:“恐怕是肚子里長蟲了?!?/br> “……”陳葛扶額,“這得是個千年的螢火蟲吧?” 老大夫點點頭:“有這個可能?!?/br> 陳葛:“……我覺得他更像是懷了個鬼胎,要生娃娃了!” 老大夫沉思良久:“男人生子,雖醫(yī)典不載,上古也曾有些傳聞。何況世間確有些異獸是雄性產子,如海龍海馬, 便是如此。你這個朋友, 該不會是個海馬精吧?” 陳葛翻了個白眼, 低叱:“你個老山羊,別絮叨了!他就是個普通人!” “你就說,該怎么辦吧!” 老山羊大夫長嘆了一聲:“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割開了。咩?!?/br> 他一手輕輕按住石渠腹上的光團,一手拈起小刀。 石渠嘶啞地嚎了一聲: “不要這么隨意地做決定??!” 陳葛不勝其煩地掏掏耳朵,決心無視他的抗議。 “割!” 一刀劃下去,光團骨碌碌轉了一圈,猛地彈起,破腹而出! 石渠殺豬般叫起來,昏了過去。 光團在屋內四處橫跳了幾圈,終于被陳葛一把抄在手里。他還未看清那是什么東西,用力一捏—— “嗚哇!”那光團扯著嗓子哭了起來,“爹爹?。 ?/br> 眾人定睛一看,是一條鱗片綠白相間的——小海龍,兩爪抱頭,眼睛濕漉漉的,嘴巴更是大得不成比例。 石渠被那一聲爹爹叫得猛一哆嗦,悠悠地又醒轉過來。 他顫抖著嘴唇:“抱過來……給我看看?!?/br> 陳葛只覺一個頭兩個大,捏住那小海龍的尾巴,將它掉轉著拎到石渠眼前。 石渠:“這是……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