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她嬌(重生)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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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拿命護(hù)著的人,那云浮憑什么這么磋磨她? 在男人的怒意翻涌中,女子緩緩抬起一張被雨水濕潤過的臉龐,輕聲問:“那你……你還生氣嗎?” 自冬獵那日后,他還是第一次主動(dòng)來找她。 雖然他不再提及此事,可難保心中不會還有芥蒂。 男人面色一滯,低頭定定地看著女子,看著她在漫天大雨中衣衫凌亂,瑟瑟發(fā)抖的模樣。 她原是那樣驕傲的孔雀,是那樣?jì)绅B(yǎng)的一朵嬌花,卻為自己低微到了塵埃里。 她早就用行動(dòng)證明了心意,他還要如何問她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 更何況,他早就逃不掉了,那顆心早已在多年前就敗給了她,連同自己整個(gè)人,都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哪怕她是一朵帶刺的玉芙蓉,扎得自己渾身是血,他這輩子也勢必要抱著她,一同沉淪到地獄。 “氣,怎么不氣?”男人在雨中開了口,眼底是隱隱的怒意,“氣你擅作主張,折騰自己!” 他一把扶起女子,沉聲命令道:“快跟我回去?!?/br> 可阮清莞的膝蓋早已跪到?jīng)]有知覺,他用力一扶,女子卻是無力地癱軟了下去,重新跌落回水渦中。 男人索性俯身將她抱起,他臂力極好,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單手抱著她,也毫不費(fèi)力。 阮清莞整個(gè)人像小孩子一樣被他托舉起來,臀-部就穩(wěn)穩(wěn)坐在他的小臂上,濕潤的衣料緊緊貼在身上,滑膩而冰涼。 男人轉(zhuǎn)身,邁步朝山下走去。 雨意朦朧的半山腰上,身著道袍的云浮撐傘立在樹下,默默注視著下山路上的男女。 他在心中嘆口氣,本以為退縮的會是女子,沒想到,卻是男人主動(dòng)因?yàn)榕佣艞墶?/br> 上一世,他就是這樣無條件為女子讓步,沒想到重活一世,竟沒有絲毫改變。 云浮再次嘆息一口,轉(zhuǎn)身慢慢踱步上山。 情字是最難琢磨的。 天道輪回,世事變遷,有些事情或許會改變,然而情念一動(dòng),卻是生生世世都無法磨滅的。 ---- 雨勢逐漸轉(zhuǎn)小,淅淅瀝瀝飄落。 二人回到景府時(shí),已經(jīng)是晚上。 景翊抱著渾身濕透的阮清莞回了房,在床上給她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吩咐丫鬟在屋里點(diǎn)了好幾個(gè)炭盆,熱乎乎的湯婆子塞了好幾個(gè)在她被中,才覺得她蒼白的面色紅潤了些。 廚房熬了姜湯送來,景翊親自喂她喝下去,女孩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后,卻是蹙著眉頭望他:“苦。” 景翊早就知道她怕這個(g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蜜餞,他望著她:“張口?!?/br> 女子卻掃了眼那蜜餞,不滿地?fù)u搖頭:“我不要這個(gè)……” “那你要什么?”男人眸色沉沉地望著她。 阮清莞面色潮紅,巴掌大的小臉上杏眸水潤,嬌怯地看著他:“你親我一下,或許就不苦了……” 或許是因?yàn)榫梦春退嗵?,又或許是因?yàn)樽约荷碜邮軗p,她此刻的情緒格外脆弱,很需要一些歸屬感。 男人眸色卻沉了下來,冷聲道:“不許再犯嬌耍賴,老實(shí)喝藥?!?/br> 阮清莞卻不依,在被褥中扭了扭身子,望著那碗黑糊糊的湯藥蹙眉:“太苦了,喝不下去……” 下一刻,男人卻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隨即傾身過來,覆上她的櫻唇,以口渡藥喂她灌了下去。 阮清莞一時(shí)瞪大了眼睛,直到喉嚨自覺地咕咚咽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只是想要一個(gè)親親而已啊,他居然用嘴喂她喝了下去…… 潮紅的面色更加火燒火燎,阮清莞從他唇上分離時(shí),那碗藥已經(jīng)見了底。 男人坐在床沿邊,眸色深深地看著她,“還苦么?” “不、不苦了……”女子慌亂地低垂下眸子,縮身躲于被中。 “躲什么。”景翊一把將她從錦被中撈出來,淡淡道:“還沒上藥呢?!?/br> 她膝蓋上跪破了皮,還需得上過藥才行。 景翊將她衣褲撩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那膝蓋處的紅腫格外刺眼。 景翊蘸了藥粉,一點(diǎn)點(diǎn)涂抹在上面。 阮清莞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不禁想起冬獵那日,她猶豫了半晌問道:“你的身世^是自己得知的嗎?” 從那日以來,他們還沒有好好地聊過此事。 男人的動(dòng)作頓了一下,卻未抬眸,淡淡地“嗯”一聲。 阮清莞又問:“那你……真的不打算認(rèn)回自己的身份嗎?” 上一世,他可是在得知身世后恢復(fù)了自己皇子的身份,在皇帝死后繼承了帝位。 這一世,若他不認(rèn),如何成為那萬人之上的皇帝呢? 男人黝黑的劍眉微微擰起,低垂的眸子下翻涌著情緒,他啞嗓道:“我母親meimei都因他而死,他如何配做我的父親?” 阮清莞一愣,自然知道他說的這個(gè)“他”是誰。 上輩子景翊恢復(fù)身份,是在她死之后,自己靈魂飄蕩的那些日子里,其實(shí)并沒有看得真切,本以為他知道自己身世就重回皇宮了,卻沒想過,他其實(shí)是根本不愿意的。 他對皇帝心中還有恨。 阮清莞心中一動(dòng),她想告訴他,其實(shí)他的meimei沒有死。 可她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她是因?yàn)橹鼗钜惠呑硬胖肋@些秘密的,若這樣貿(mào)然說出來,只怕又會惹他懷疑。 阮清莞想著,還是自己先替他找到meimei,再帶來與他相見吧。 ---- 下過雨的夜晚更加寒涼,寂靜無人的街市上都帶著些冰冷的痕跡,唯有春水巷的風(fēng)月樓里,卻是一片如春般的熱鬧溫暖。 阮浮舟有幾日未來了,猝不及防踏入這間熟悉的廂房中,望著空蕩蕩的一室靜謐卻是皺起了眉。 “她人呢?” 從前他每回失魂落魄踏入門檻,都是云沁那溫軟的笑容和聲音等著他。 今日進(jìn)門這番冷清,他自然是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羅mama賠笑道:“阮公子許久不來了,云沁姑娘這會兒應(yīng)該是在伺候別的爺呢。” “你說什么?”男子的臉色卻是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瞪大怒意的眸光盯著羅mama:“我不是不準(zhǔn)她去伺候別人嗎?” 羅mama看著這位爺震怒也是心中叫苦,她解釋道:“這回可不關(guān)mama我的事,是云沁自己要去伺候的,阮公子久久不來,云沁姑娘也不好空等著公子……”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從前那丫頭都誓死不從的,那日一聽到是新科狀元周老爺,竟然主動(dòng)求著她去伺候。 羅mama自然沒有不同意的,她養(yǎng)了好久的如花似玉大姑娘,也不想只便宜阮浮舟一個(gè),自然是將她好生打扮了,送到周狀元的房里。 “她人呢?現(xiàn)在在哪里?!”阮浮舟面容露出從未有過的狠厲,只差沒拎著羅mama提起來質(zhì)問。 那個(gè)他從一開始就救下的姑娘,那個(gè)一直溫柔安靜陪著自己飲酒的姑娘,那個(gè)總是對他溫軟笑著的姑娘。 居然去伺候了別的男人! 阮浮舟也沒想到自己會起這么大的反應(yīng),心中一股惱意翻涌上來,腦中幾乎被怒火縱燒。 羅mama被阮浮舟這副模樣嚇到,沒想到就一個(gè)姑娘值得他這樣大動(dòng)干戈,她心虛顫聲道:“樓、樓下廂房里……” 只一瞬間,就看見面前男人飛速闖了出去。 羅mama這才從他的兇狠中緩過來,捂著胸口拍拍心跳,平復(fù)了一口氣。 …… 樓下廂房是大開間,男人用來喝酒談生意的酒桌上,絲竹亂耳,觥籌交錯(cuò)。 云沁有些拘謹(jǐn)?shù)刈谀腥硕牙铮裆o張不安。 她是第一回 接觸這場合,不免有些害怕。 可想到自己的來意,她終于還是鼓起了勇氣,抬眸悄悄打量著身邊和對面的男子。 她知道,今天來喝酒之人就是新科狀元周鳴,而對面那個(gè)一身矜貴清肅的男人,她猜到應(yīng)該是當(dāng)朝太子。 她本來不該闖入這樣的場合,可那日在樓里無意間看到阮公子的meimei來尋他,在廂房中說出對新科狀元和太子之間的懷疑,她就不禁記在了心中。 她也覺得有些奇怪,阮公子的才華絕不亞于任何人,如何會在科考中輸給那名不見經(jīng)傳的周鳴。 直到今日聽聞新科狀元來了風(fēng)月樓,她才覺得來了些機(jī)會,這是最好接近周鳴以及偷聽到他們談話的場所。 云沁這才鼓起勇氣求了羅mama,主動(dòng)進(jìn)來伺候喝酒。 雖然知道此事無異于以身試險(xiǎn),可她還是忍不住站出來。 阮公子救過她,又在這骯臟混亂的風(fēng)月樓里給了自己一片清凈之地,她心中是感激的。 尤其是看著他的消沉墮落,看著他的郁郁不得志,她也想親自扶他站起來,幫他回到原來的世界里去。 她的力量雖小,可也想做出些嘗試。 云沁豎起耳朵,假借倒酒的機(jī)會,偷偷聽著周鳴與太子之間的對話。 可那酒還未落入杯中,一雙肥膩的大手就覆上了她的柔荑,身邊的男人傾靠過來,笑嘻嘻道:“美人兒……” 云沁“啊”一聲驚叫出來,手抖得灑了一桌的酒,她忙躲避著男人的動(dòng)作,抗拒道:“別、您別……” “躲什么?”那男子似有些不高興,一把攥住了她:“來,陪爺喝一個(gè)!” 云沁卻嚇得丟下了酒壺,忙不迭得從男人懷中掙脫,面上不情不愿之色盡顯。 男人愈發(fā)不高興了,這樓里那個(gè)姑娘不是媚色撩人地往他懷里鉆,偏這死丫頭不給面子,他的動(dòng)作愈發(fā)強(qiáng)勁,幾乎不容姑娘動(dòng)彈。 嘴里還罵罵咧咧道:“臭婊-子,裝什么清純,別給臉不要臉!” 就在云沁幾乎整個(gè)人被他攬進(jìn)了臃腫的懷中,一雙油膩的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摸索之時(shí),房門“砰”的一聲被轟然踹開。 “——住手!”阮浮舟眸色冰冷地立在門前。 屋里的人一時(shí)間都抬起了目光,那輕薄云沁的男子也停下了動(dòng)作,道:“你誰???” “老子是你爺爺!”阮浮舟沉著臉冷冷吐出一句,下一刻卻是直接沖進(jìn)了屋里,拎起人便揮拳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