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還能聽見小妮的笑聲道：“姑奶奶，二哥又偷懶不干活了?！?/br>
    這狀告的！

    家里哈哈大笑。

    真的是，姑奶奶們?nèi)遣黄稹?/br>
    大妮與李氏笑的前仰后合，陶氏干笑，心里把張恒罵了個臭死。

    大妮點(diǎn)了點(diǎn)小妮道：“你這小丫頭別被二哥逮到，不然有你受的?！?/br>
    小妮嘻嘻笑道：“大姐是說二哥小氣嗎？！”

    “……”大妮也是無語，小妮這順竿爬的說話語氣，妥妥的又像是第二個張恒啊……

    張融融差點(diǎn)笑死，點(diǎn)著小妮道：“不得了！家里又出了個潑猴，能坑到你二哥，算你有本事！不愧是猴精他妹！”

    第076章 閑話

    “是二哥讓著她罷了?！贝竽菪Φ?。

    李氏笑道：“是呢, 親meimei不讓著還能讓著誰？！”說罷看向陶氏。

    陶氏冷笑一聲，白了一眼李氏，笑道：“是呢, 別說他讓著，便是我們當(dāng)嫂子的, 也得讓著。以后家里三位姑奶奶, 我和大嫂，萬沒有不敬的！”

    “猴精還娶了個猴精的媳婦, 連說話也一模一樣, ”李氏對張融融笑道：“姑奶奶聽聽, 不愧是兩口子?！?/br>
    一時笑的不成！

    反正今天都不能出門做生意或是跑腿，干脆就在家里和面包餃子吃, 餡呢，就有新鮮的菜，就把院子角落里結(jié)的絲瓜摘了兩顆, 再配上泡干的干菜，然后切的碎碎的，再煎一點(diǎn)雞蛋切碎拌在一塊，然后淋上香油，鹽等調(diào)料。一包就包了不少出來，雖然沒有rou香，但是菜香也不賴。

    自家人吃了，還叫送了不少給外面的人分著吃了。

    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下午張強(qiáng)和張恒把口鼻裹上了, 隨著衙差們?nèi)兔Φ綎|城去灑石灰，忙到了傍晚才回來。

    畢竟源頭已經(jīng)下葬了，東城雖然還有點(diǎn)味兒, 但只會越來越好的。百姓們等回了家，再用香草什么的點(diǎn)上熏熏除除味，再有風(fēng)吹一吹，估計(jì)慢慢的味道就能好上許多。

    晚上外面依舊很熱鬧，還起了微風(fēng)，風(fēng)不大不會太冷，刮在身上正正好，涼快的不得了。

    王安平和張興柱都把竹榻給搬到了院子里乘涼，干脆拿了小被子睡在院子里。

    “等過段時間，估計(jì)就更熱了，到時候咱們就睡在院子里，叫老姑和大妮小妮睡在堂屋里，不然關(guān)著屋子睡太熱了?！睆埮d柱道。

    王安平點(diǎn)點(diǎn)頭，天熱的時候，這真的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不管是城里村里，還有睡在院子外頭巷子里的，為的就是有這個穿堂風(fēng)。

    這個時代又沒有空調(diào)和風(fēng)扇，度過酷暑，完全就是靠著日夜的溫差來乘涼。

    “夏天要是沒有蚊子，這個日子還算能過的。”張興柱笑道。

    “掛上帳子就好了，”王安平笑道：“不過蚊帳會擋風(fēng)?！?/br>
    這個時代的蚊帳就是紗布，其實(shí)它也是布，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diǎn)熱，也擋風(fēng)的。不及現(xiàn)代那一種工業(yè)用布好，細(xì)密又不擋風(fēng)。

    “等明天沒事，我弄點(diǎn)竹篾子回來，編幾頂帽子，等你出去賣雞蛋糕的時候就戴上。天越來越熱了。”張興柱道。

    “知道了，表哥，這個我會編，我多編幾個，家里人出門的時候也有的戴，娘早晚要出門散步，夏日里太陽下去的晚，娘戴著也好。”王安平道：“等開了城門給娘買些瓜果吃吧，娘想吃了?！?/br>
    “行，”張興柱笑道：“這不開城門日子還真不好過，想吃上幾口新鮮的都難。明兒就能開了，我去集市上看看，這個時候的櫻桃紅了，好吃著呢，桃李杏子都很好吃，又脆又甜。等過上段時間，甜瓜也都熟了，就都能吃了。寒瓜雖然少，但是想買也能買著，到時候挑一籮筐回來冰在井里，給老姑慢慢吃。”

    櫻桃這一類很少有人家會正經(jīng)種的，一般都是種在山里，或是河邊上，等熟了村里若吃不掉就弄到城里來賣掉，不拘幾文一斤，也能換點(diǎn)鹽米回家，因此在價(jià)格上遠(yuǎn)沒有現(xiàn)代的離譜，頂多比易摘的桃子李子杏子這一種稍貴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

    至于桃李杏就更常見，便是甜瓜和西瓜也有，難得的是不可能有哈蜜瓜和葡萄。野葡萄也有，然而，卻遠(yuǎn)沒有南方種植的甜，多少都是酸酸的。

    因這里是運(yùn)河的一段經(jīng)過之地，也會有行商來賣葡萄干之類的干果，什么杏仁干之類的，但這一類的價(jià)格就比較高了，因都是從西域運(yùn)出來，這個運(yùn)費(fèi)可不是現(xiàn)代隨便幾塊，幾十塊的事情?；旧希咸迅膳c白糖一樣，都是貴族用品。

    很多老百姓可能一輩子也沒吃過，但若說沒見過也不可能，因?yàn)檫@一類，有時候野葡萄熟了，他們也會晾了制成葡萄干，雖不及西域的那種美，但是也是很好吃的了。

    最常見的干果無非就是花生，瓜子之類的。

    哥倆躺在涼床上，一面聽著外面的說話聲，一面討論著張融融在吃上面的喜好。

    張興柱道：“可惜城里養(yǎng)羊比較臟，夏天羊糞球也太臭，若是在村里過日子，多養(yǎng)幾只羊，到了年底殺了，羊rou煨鍋?zhàn)幼钛a(bǔ)了。老姑身子底這些年虧空了太多，得補(bǔ)補(bǔ)啊?！?/br>
    “城里養(yǎng)不得，不如去村民人家訂上幾只，叫他們養(yǎng)了留著，到了年底我們買回來也使得?！蓖醢财降溃骸办悬c(diǎn)蘿卜賽人參湯呢?！?/br>
    張興柱笑道：“嗯，這個不錯，等恒子去村里的時候，順便叫他去村民家里問問有誰家養(yǎng)了羊要賣的。便是要自家吃?，F(xiàn)在多養(yǎng)兩只，到時候賣與我們也成的。牽一只也是只，牽三五只的也是牽。這夏天養(yǎng)還成，到處是草，羊也有的吃?！?/br>
    豬易得，一般村民人家?guī)缀跫壹覒魬舳家B(yǎng)一只，而且是最少一只。有些是舍不得吃就賣了，有些人家要辦大事，或是一年到頭的覺得太辛苦，連rou也不能盡興吃一回，就干脆殺頭豬過個好年的想法。

    因?yàn)轲B(yǎng)豬的人多，所以想吃豬rou隨時能割得著。但是羊rou就少，除了年節(jié)里，很少有羊rou賣。

    要么就是從更北的地方趕來的羊群，有時候偶遇上有這樣的羊販子到這縣城來賣，還能趕上買些羊rou羊排的時候，不然平時想吃，是很難的。

    就這么討論著吃的就睡著了。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喧嘩起來，不同與昨日，今天都能回家了，所以都?xì)w心似箭的高興，人群早早起來收拾東西要回家了。

    睡外面再好，那也是迫不得已，有點(diǎn)新奇而已。但大多數(shù)人誰又愿意天天睡外頭呢？！

    今天外面果然臭味消散了很多，東城區(qū)的百姓回了家，把所有窗子門打開通風(fēng)，再收拾收拾，也就能過日子了。有條件的灑點(diǎn)白醋去去味。沒條件的就多通風(fēng)。

    白醋畢竟是吃的東西，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舍得用來白撒。

    城門開了，大妮和小妮就火速的包起鍋貼來，早上是趕不上賣了，但是中午還是能趕得上的，因怕賣不出去，只包了兩鍋，煎好了就出去賣了。張興柱陪著她們?nèi)?，等送他們到了張?qiáng)鋪面外就回來了，道：“一會兒叫你們大哥送你們回來。這兩天出攤就先在你哥鋪面外頭，你們大哥也能照看你們一二?！?/br>
    “知道了?！贝竽菝Φ哪_都不沾地，笑道：“爹，你回去吧?！?/br>
    張興柱見很多人圍上去買鍋貼，心中松了一口氣。大約是人們憋的很了，回家打掃了衛(wèi)生有些懶得做飯的就出來吃飯，然后就在一塊聊天。

    王安平的雞蛋糕賣的也挺好。估計(jì)著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后生意就能照常做了。

    空氣中若不仔細(xì)聞，已是聞不到臭味了。

    也是，那腐敗腐爛的氣味，流下來的血水黃水什么的也都鏟了，用石灰撒了，然后抬他們的架子也都拉到城外空地去焚燒了。既已下葬，估計(jì)不可能再出現(xiàn)臭味。

    張興柱回了家，張恒在焦急的等著呢，道：“爹，出城嗎？！你和我一道去，還是我自個去？！”

    張興柱道：“我和你一道去吧，先去城郊的幾個村里問問，再看看有沒有人家愿意養(yǎng)羊的，我們認(rèn)養(yǎng)個幾頭，到了年殺，叫你老姑奶奶也有個滋補(bǔ)的rou吃?！?/br>
    “成?！睆埡闶菨M頭的勁，和張融融道了別，就匆匆和張興柱出村去了。

    張恒雖然嘴皮子是有點(diǎn)活潑過了頭，然而，做事上他也是很認(rèn)真很cao心的。雖然有時候也想要躲懶，但是辦起事來是可以放手信任的那一種，一般很少能辦砸。這樣的人，其實(shí)挺可靠。總比那些嘴上花頭大，牛皮吹的登天響，結(jié)果辦起事來，那基本就別指望的那一類好的多。

    父子二人到晚上才趕著城門關(guān)之前回了城，兩人都扛了一個大麻袋回來。

    張融融吃了一驚，樂道：“這是啥呀？！你們父子二人扛著麻袋的樣子倒像是要飯回來……”

    可不是要飯回來的樣子？！天太熱，熱的滿頭汗，背回來又是走回來的，這又是汗又是灰土的沾在頭上面上身上，臟的不行。

    張恒一進(jìn)來就死命的開始喝水喝綠豆湯，等緩過氣了，才笑道：“姑奶奶包管喜歡這東西……”

    他還沒打開，香味已沖進(jìn)人的鼻子里了，張融融道：“桂花？！”

    “是呢，是干桂花，”張興柱也累壞了，一面喝水一面笑道：“今兒也是巧了，去了城郊幾個村，正好有一個村里種的全是桂花樹，他們常年就有摘桂花曬干的習(xí)慣，這兩麻袋就是去年的存貨，基本上全村收的桂花都在這里了，全是干貨。”

    張融融聞了聞，道：“的確留香濃郁，不賴。若是好，今年就能做個桂花頭油。若是能趕上中秋節(jié)開賣，估計(jì)能賣個好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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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 時好時反常

    張恒一聽眼睛都張大了, 恨不得搖尾巴，對張融融道：“姑奶奶，你老人家果真要賣頭油??？！”

    “啥事能瞞得過你去？！”張融融笑道：“若是好, 記你一功！”

    張恒喜滋滋的，道：“能讓姑奶奶記下功勞, 孫兒便是跑斷腿也使得！”說罷踢了踢腿, 道：“因?yàn)榻?，是走過去的, 回來的時候扛著這兩大袋可真受罪, 姑奶奶瞧瞧我這腿, 都細(xì)了，都抖的像面條腿伸不直了?！?/br>
    張融融樂的不行, 道：“你的辛苦我記下了！”

    張興柱瞪了一眼張恒，對張融融道：“難為那個村里愛桂花如命了。不過說真話，桂花是真難見。一顆成年的桂花樹就能賣上百十兩銀子, 便是城里有些人家要置庭院的，也是一樹難求。這村里我瞧了，桂花樹是從小就種的，小樹倒是不值什么錢，難得的是他們能種得起來。每年光賣成年的桂樹，村里都能有不少進(jìn)項(xiàng)。這干桂花反倒是一項(xiàng)小收入了。”

    “這收的多少然一斤？！”張融融問道。

    “十二文一斤?！睆埡愕溃骸肮鸹ㄒ?yàn)樾。质歉韶?，所以比月季都貴一些。”

    “不算貴, 還可以?！睆埲谌诘溃骸斑@個品相, 是真的挺好。那個村里估計(jì)是用心曬的桂花?！?/br>
    “是呢，他們問我們是做什么，我也沒說要做頭油, 只說用來做桂花糕什么的。因他們村里也賣頭油。倒不好說的。”張恒道。

    “說倒是沒啥，他們的頭油沒個方子，粗作出來也不夠香，又太油膩，一瓶賣到二十文頂天了。我的頭油，五十文往上?！睆埲谌谝姀埡阊鄱剂亮耍Φ溃骸八砸院笠矝]什么妨礙，嫌我的貴的，自然不會買，會買他們村的。我們做的是稍微好一點(diǎn)的生意。要爭也不會與他們爭。”下沉市場爭來爭去的不是傷民嘛。

    張恒松了一口氣，道：“行，那下回再收，我一定說清楚。只怕他們會漲價(jià)。”

    “漲就漲唄，桂花等到了秋里，總有進(jìn)城賣的，也不是非得買他們這一村的?！睆埲谌诘故菢酚^，道：“生意做不盡，做多少就賣多少，哪能貪多?！?/br>
    “怪不得姑奶奶說要等大?；貋怼！睆埡愕?。

    “你這皮小子，別以為我上午沒瞅見你偷偷買糕點(diǎn)給小妮了，”張興柱道：“在你老子的眼皮子底下還敢套你meimei的話來？！平時不見你疼你meimei買點(diǎn)吃喝，今兒倒是好起來，若沒鬼心眼，誰信你？！”

    張融融樂了，道：“你還想做什么糕餅的生意不成？！”

    張恒有點(diǎn)心虛，道：“我這不是想問一問嘛，真沒敢貪心?！?/br>
    張融融道：“等大?；貋砜纯词裁辞闆r，你把這個生意做好了就成?！?/br>
    張恒便心里明白了，也不生氣，道：“成，有的賺我都使得。無論姑奶奶分我多少，我都高興兒。糕餅生意既是給表叔了，侄孫兒心里也不貪，也不嫉，要是真嫉上了就不是人了?！?/br>
    張融融道：“你就是想的多，不是什么糕餅生意?！?/br>
    張恒嘿嘿笑，估計(jì)心里也是不信的。不過他可以理解，畢竟王安平是親兒子，給他這本就無可厚非。

    但一想到頭油這么賺錢，心里美滋滋的。這是明發(fā)話了，要他和大牛做這生意啊。

    張恒去找小妮了，張興柱無奈的道：“這小子，真是，老姑何必給他這好處，將來只會靠著長輩手里的過日子了。哪像個樣！”

    “他本就是鉆營的性子，見著好處就鉆營，又有哪里不對，只要心思不歪，這一點(diǎn)不算什么?！睆埲谌诘溃骸吧馐且俗龅?。沒有人，能做什么呢？！我看恒兒就很好，肯跑腿，也不怕苦，又肯鉆營，將來鐵定能賺到錢?！?/br>
    張興柱無奈的道：“姑奶奶就是太寵他們了。也不怕寵壞了?！?/br>
    “壞不了，孩子的心性我都門兒清呢?！睆埲谌诘溃骸斑@個桂花放起來去吧，你也去洗洗澡，歇一歇，吃點(diǎn)飯，跑了大半天了，你這年紀(jì)也不小了。別累著?！?/br>
    張興柱聽了便去洗漱吃晚飯。有人心疼惦記，便是累一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小妮！”張恒來找小妮，假意虎著臉道：“給你買的吃的，你收了，轉(zhuǎn)眼就把我賣了？！”

    小妮哼了一聲，道：“不能賣？！你是我親二哥，難得一回給我買點(diǎn)吃的，我就不能收？！二哥呀，叫我跟你見外，嘿，怎么想呢？！到了我手里，休想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