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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我們的熱戀 第77節(jié)

    三人在計算系那邊的寢室,這哥們正好是二人寢,還好他室友睡得也晚,怕打擾別人,就借了他的寢室。

    李科翻了白眼,一臉習(xí)以為常地表情,怕旁邊的哥們兒接受不了這樣的狗糧暴擊,勸了一句,“沒事,他除了太寵他女朋友之外,沒什么毛病?!?/br>
    哥們倒是絲毫不介意,看著陳路周靠在欄桿上的清冷身影,說:“挺好的,男人中的典范了,我得跟他多多學(xué)習(xí),還挺有安全感的?!?/br>
    李科笑了下,“學(xué)個屁,單身狗還是好好寫程序吧?!?/br>
    哥們:“誰說我是單身狗?”

    李科瞳孔瞬間放大,筆都掉了:“你不是單身狗?”

    哥們不知道為什么,本來覺得這么早談戀愛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但這會兒莫名覺得跟陳路周是同類感到驕傲,如實相告:“不是啊,我在老家有個女朋友,高中畢業(yè)就在一起了,她在你們那兒的慶大讀書?!?/br>
    李科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

    “你又沒問?!?/br>
    李科頓時罵了句,“我cao!”還把筆撿起來又狠狠摔了下。

    陽臺上。陳路周聽她聲音悶悶,窩在被子里,難得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慵懶和低嗔,聽得心里一軟,又怕她不方便說話,低聲問了句,“要不掛了?發(fā)微信?我陪你聊會兒?!?/br>
    徐梔舍不得掛,聲音昏蒙又甕甕:“想聽你聲音,每次電話里聽你聲音,感覺好像都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電話里更有感覺?!?/br>
    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是很磁性,尤其是他熬夜的時候,聲音稍沙啞,像午夜電臺里穩(wěn)重的男聲,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笑了下,“……要不改網(wǎng)戀?”

    徐梔也笑,在電話里低低一哂,揉了揉眼睛說:“不要。我媽剛還說讓咱倆分手呢?!?/br>
    陳路周:“真的假的?”

    “嗯,”徐梔說,“我想著要不要燒一張你的照片給她,但是,翻了半天手機,我居然沒有你的照片?!?/br>
    “明天給你拍,”他笑出聲,聲音干脆,“要不你給我你媽的照片,我爭取這幾天晚上夢夢她?!?/br>
    “陳路周,你變態(tài)啊,哪有人夢別人mama的?!?/br>
    他一愣,倚在就欄桿上含冤負屈地笑,眼神往別處無奈地一撇,簡直潑天冤枉,“哪變態(tài)了,你想什么呢,燒照片更變態(tài)好嗎。”

    兩人最后都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彎月如鉤,少年心里純粹的愛意比雪白,比花蜜還濃。

    靜了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陽臺上的風(fēng)越刮越大,陳路周另只手從兜里拿出來,捂了捂話筒,怕被她聽見風(fēng)聲,清白分明的骨節(jié)都被凍紅了。

    他仍是安靜陪她耗著。

    “陳路周?!蹦沁吔辛寺?。

    “嗯?”

    “我很想她,”徐梔說,“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都沒有解開,其實我爸說我媽死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可是那封信被外婆不小心混著其他我媽的臟衣服給燒掉了。很多時候,我跟她其實可以好好說話的,但是我爸說我們兩個人性格太像了,正兒八經(jīng)說不到三句話就能吵起來,吵著吵著就互相攻擊。我還記得小學(xué)時候,我們老師給我們留了個作業(yè),讓我們回家給mama洗一次腳,然后就發(fā)現(xiàn)我媽后腳跟上都是老繭,那時候我還不懂事地說她一點兒不會保養(yǎng),別人mama的腳趾頭上都是漂漂亮亮的美甲。然后我媽當(dāng)時就說,等你以后穿上我的鞋,走我的路,你再跟我說這句話。”

    “你mama很愛你啊,不愛你的mama會說,那你從我家滾出去?!彼f。

    徐梔:“你是不是被你媽這么懟過?”

    陳路周低頭無奈地笑笑,“偶爾。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不過,想哭是好事,人有時候情緒得發(fā)泄出來,你不能老這么憋著?!?/br>
    徐梔:“那你幫幫我?!?/br>
    陳路周低低嗯了聲,“好,你先睡?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只能打你一頓?!?/br>
    那邊沉默半晌。

    他以為嚇到她了,“別怕,陳路周哥哥不家暴?!?/br>
    本來以為會被謔,卻聽那邊甕聲甕氣地:“想抱抱?!?/br>
    今晚的徐梔格外粘人,或許是真嚇到了,一陣陣的撒嬌讓陳路周心里總是忍不住發(fā)軟,心里好像有個臌脹的氣球,軟軟漲漲的,人像踩在云端里。

    他心里也癢,手忍不住抓了把頭發(fā)。熱戀期真他媽挺磨人,一會兒不見就想。

    陳路周又低低哄了兩句,“我等你睡了再掛?”

    徐梔遲遲不肯掛,最后也忍著心里那點不舍,“睡了,掛吧,我剛看李科的朋友圈,你們今晚估計還得熬?!?/br>
    風(fēng)雪呼呼刮著,陳路周的手指已經(jīng)凍麻了,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兩人還在奮筆疾書地算,嘴里不知道說什么,估計又吵起來了。他壓下心里那點負罪感,想著以后大不了等李科談戀愛,他幫他寫畢業(yè)論文都行。

    “再陪你會兒,難得今晚這么粘人?!?/br>
    一哄就哄了半小時,兩人又低低淺淺地聊了會兒,等進了屋。

    草稿紙上龍飛鳳舞,數(shù)學(xué)公式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陳路周把剩下的步驟算完,李科已經(jīng)困得眼神直打飄,三點趴在桌上睡著了,計算機系那哥們叫王躍。顯然是個熬夜大手,眼神清明,又跟他繼續(xù)探討了幾個關(guān)于常量化的問題。兩人也沒叫醒李科,自顧自討論,王躍其實脾氣還行,話不多,就是有時候喜歡鉆牛角尖,偏巧李科也喜歡鉆牛角尖,兩人在一起就針尖對麥芒,陳路周的性格百搭,所以誰跟他都挺和諧的。

    陳路周剛從外面進來,一身寒霜。嘴里呵著白氣,兩手凍得通紅,王躍還挺細心地把手上的暖手寶遞給他。

    陳路周接過,說了聲謝謝。

    “你人比較好,李科我才不給他呢。”

    陳路周笑了下,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李科,拿過他面前算一半的稿紙,把剩下的步驟補上,“他人也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喜歡抬杠,你別搭理他就行了,以前在我們學(xué)校都是考第一,來這里發(fā)現(xiàn)大家都差不多的時候,拼命想證明自己,不然也不會拉著我大一就去參加美賽了。”

    確實,大一一般都以準備明年九月的國賽為主,甚至有些學(xué)校要求組隊的學(xué)生必須要參加過國賽才允許參加美賽。他們學(xué)校沒這個要求,也有不少人在準備,李科一看他們都磨刀上陣,那顆爭強好勝的心,便蠢蠢欲動了,自然也坐不住。

    陳路周也都知道,他一般看破不說破。其實換做他目前的情況,他可能不會參加比賽,畢竟下學(xué)期還要申請轉(zhuǎn)專業(yè),要忙的事情太多。

    王躍一開始對他有印象,也是因為他是校草,學(xué)校討論他的人很多。李科拉他進組的時候他不太愿意,畢竟他覺得自己跟帥哥有壁,聊不到一塊去,后來發(fā)現(xiàn),他比李科好說話多了。

    王躍問:“李科不是說你才是他們學(xué)校第一嗎?你倆到底誰第一?”

    “你就當(dāng)我倆商業(yè)互吹吧,有時候他第一,有時候我第一。”陳路周正在計算森林損失費用,一邊說,一邊時不時抬頭掃一眼桌上的手機。

    王躍覺得陳路周身上有一種讓人很難形容的自信,性格真的挺吸引人的,難怪李科一直跟他說,陳路周是一個你交了這輩子都不會后悔的朋友。

    王躍看他眼神挺分心,“擔(dān)心你女朋友?。俊?/br>
    陳路周頭也不抬,筆尖刷刷,嗯了聲,“有點,不知道睡著沒有?!?/br>
    “那今天到這?其實還是要考慮一開始的火勢問題,現(xiàn)在我們都是在建立了相對理想化的森林環(huán)境和火勢下,進行計算的。其實這種建模沒多大意義,畢竟真正發(fā)生森林救火時的情形時千奇百怪的,比如之前說的那個森林保護動物也是問題之一?!?/br>
    陳路周把最后兩項費用算完,放下筆,人往后仰,仰頭看著天花板,終于有些精疲力盡地滑了滑喉結(jié),然后翹著凳腳懶散地晃了晃,把暖手寶還給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同他說:“所以得算森林損失費用和救援費用,研究主要還是給個對比數(shù)據(jù),要不怎么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呢。資料給我吧,明天上午我沒課去圖書館把論文結(jié)構(gòu)先弄出來?!?/br>
    王躍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多半來對組了,跟著陳路周真的能省不少事兒,“對了,有個事兒得跟你說下,美賽得有一個指導(dǎo)老師,畢竟第一次參加比賽很多流程我們都不太清楚,我問了其他幾個組,大部分組都掛靠在那幾個教授、講師名下?!?/br>
    “哪幾個?”陳路周問。

    “帶比賽就那幾個有名的,熱門教授底下隊伍肯定很多,有個教授名字底下已經(jīng)掛了四十幾個組了,最少也有二十幾個組了。那些組現(xiàn)在到處叫苦,因為教授肯定是指導(dǎo)不過來的,有時候一個郵件發(fā)過去一周都沒有回復(fù),大多也都是掛個名字。因為學(xué)生獲獎,他們也有獎金拿,所以光撒網(wǎng),我們找過去他們肯定也收的。”

    其實一般都是教授挑人,有些教授看見有獲獎潛力的學(xué)生會直接提前搶人,一般也都是自己以前帶過的學(xué)生。他們大一相對來說,就有點瞎貓撞死耗子。

    陳路周凳子輕輕放平,人靠著,然后把電腦關(guān)上,沉默著沒說話。

    王躍說:“我和李科商量了一下,既然打算參加比賽,我們就是沖著拿獎去的?!?/br>
    聽這話,他們心里已經(jīng)人選了,陳路周:“你們想找誰?”

    “物理系一個講師,他對學(xué)生很負責(zé),我們不知道你是不是更愿意掛在教授名字底下,教授混熟了,以后保研機會也大,所以還沒去找他?!?/br>
    “行,你們定?!?/br>
    *

    相比較數(shù)模,陳路周覺得弄哭女朋友這個事情更讓他頭疼。

    為此,他還咨詢了一下戀愛經(jīng)驗沒那么豐富但是弄哭女孩子經(jīng)驗豐富的朱仰起。

    朱仰起當(dāng)即義憤填膺地甩給他一句,“渣男!你這么快就變心了?”

    陳路周解釋半天,朱仰起油鹽不進,“渣男!”

    “狗東西!”

    “大豬蹄子!”

    “渣男!渣男!呸!”

    陳路周:“……”

    陳路周最后決定帶她去看電影,定了個私人包間,選了一部誰看誰流淚的《忠犬八公》。

    但徐梔是鐵人,看完默默地瞥他一眼,“完了?”

    兩人當(dāng)時坐在電影包廂的沙發(fā)上,畫面的光線昏昧,幽幽地照在他臉上,那光仿佛在他身上勾勒出最冷硬的五官,筆挺的鼻梁,深凹的眼窩。

    陳路周沒看她,眼神筆直地盯著屏幕,流暢清晰的下顎線看著很無情冷漠,比屠宰場的屠夫還有一種手起刀落的無情勁。

    他腮幫子微微動了動,可見渾身上下都在使勁兒,腿上的運動褲被他的手漫無目的捏著,拽了又松開。

    眉微微擰了下,就倔強地刻著一行字——“我沒哭”“你別看我”“我死都不會哭”“我很無情”。

    直到最后那幕畫面再次出現(xiàn),下著鵝毛大雪,狗狗孤獨執(zhí)著地等在風(fēng)雪交加車站,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一年復(fù)一年。

    尤其是那句:“外公是在哪里找到小八的,其實是小八找到你的。”

    陳路周徹底沒繃住,吸了兩口氣,也沒將胸腔里那陣酸意給壓下去。只能仰起頭,喉結(jié)一陣陣壓抑又措手不及地上下滑著,脆弱感瞬間讓人心疼。

    最后那眼淚便無措地順著臉頰流下來,他不自覺抹了一下瞬間又涌出來,結(jié)果越抹越多。

    靠。

    靠。

    靠。

    徐梔默默從包里摸出來最后一張遞過去,一邊替他擦,一邊心疼又小聲地哄說:

    “別哭了,陳嬌嬌,你哭完我一包紙了。”

    第86章 查皮特·86

    徐梔真的不會哄人,一邊用紙巾輕輕在他臉上擦,還一邊哄小孩似得干巴巴地說:“都是假的,別哭了,電影而已?!?/br>
    陳路周仰著臉靠在沙發(fā)上,無措又尷尬地看著天花板,任由她為自己擦著眼淚,靜默半晌,破涕為笑,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厚重又沙?。骸澳阏娌粫迦?,我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很難受?!?/br>
    徐梔靜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