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不喪尸 改編加料版】(22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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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私事 陸小艷果然沒死!程子介簡直欣喜若狂,剛才他雖然也覺得陸小艷沒死,但 一直只是懷疑,或者寧可說只是他片面地希望陸小艷沒死而已。其實他心中一直 有著陸小艷已經(jīng)不在了的恐懼感,現(xiàn)在看到陸小艷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心 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讓程子介幾乎要落下淚來。 朱老五挾持著陸小艷,站在窗口向著程子介的方向喊道:「姓程的!不要再 用花言巧語欺騙我的弟兄了。你連自己的女人都能丟下不管,還能管得了他們? 我呸!下面各位弟兄!姓程的因為之前的誤會懷恨在心,一直欺壓我們,強迫我 們給他送魚,逼著我們派人去新金打喪尸,這次還敢欺負上門來,實在是欺人太 甚了!大伙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以前是受姓程的欺壓,我也是沒辦法,對 大伙嚴格了一點。這次只要能干掉姓程的,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恢復自由!」 奴隸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仰起臉看向樓上。顯然,朱老五的話更有誘惑 力,畢竟那是實實在在的恢復自由的希望,而程子介這邊的承諾則伴隨著的 風險。程子介心道不妙,沒想到朱老五竟然這么會煽動人心,而且還這樣顛倒黑 白,血口噴人。想了想,知道只能用事實說話了。于是悄悄離開窗前,回到部下 們那兒,帶上趙鴻運的那只小部隊,和剛剛投誠的趙建國等人一起,再次繞到民 房內(nèi),于是大家就躲在窗戶后,再次對著奴隸們喊了起來:「馬大伯——我是明 亮!我跟了程老大了!程老大這兒才是人過的日子——」 「姓朱的話你們還敢信?他一直是什么對你們的?現(xiàn)在只是想你們給他當炮 灰——」 「三哥——三哥——我是大雷啊——你別給姓朱的賣命了!給他陪葬不值得 ——想想你老婆怎么死的吧——」 「程老大有機槍,有火箭筒,有手榴彈!你們都知道的……姓朱的讓你們頂 在最外面,就是讓你們送死——」 …… 局勢頓時又復雜起來。不少奴隸其實已經(jīng)分辨清了事實,不愿再被朱老五欺 騙。但是也有部分奴隸覺得這是個翻身的機會,打算效忠朱老五。一時間朱老五 的陣地上發(fā)生了小小的sao動。又是幾聲槍響,朱老五的督戰(zhàn)隊再次強行鎮(zhèn)壓住了 奴隸們,朱老五氣急敗壞,站在那窗口喊道:「姓程的!你他媽馬上給老子滾回 去!再敢用花言巧語勾引我的弟兄,我讓你女人腦袋開花!大伙看清楚——姓程 的管不管他的女人——他是連自己女人的死活都不管的人——」 程子介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兩難境地。停止攻心的話,陸小艷自然是暫時安 全了,朱老五既然留著她做人質(zhì),自己撤走,他當然會繼續(xù)留著陸小艷要挾自己。 如果不撤的話,朱老五倒真可能打死陸小艷,雖然打死陸小艷會讓他失去一個人 質(zhì),但也能讓自己坐實「不顧自己女人的死活,又怎么會管你們這些奴隸」的指 責,足夠讓朱老五穩(wěn)定軍心。眾位部下倒是都住了嘴,縮在窗戶后面,躲避著朱 老五狙擊手的冷槍,緊張地看向程子介。 程子介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知道不能再跟朱老五這么斗,揮手帶著部下 們回到了陣地上。鄧團長和張耀煌馬上迎上前來,焦急地問道:「老大!是不是 家里出事了?是哪個夫人被抓了???我們看不清。」 程子介嘆了口氣:「沒有,家里沒事。這事說來話長,沒辦法,現(xiàn)在不能再 去喊話了??礃幼又荒車?zhàn)術了。可是用圍困戰(zhàn)術的話,不是短時間能解決問 題的。萬一朱老五真的和軍隊勾結了,軍隊隨后過來和他一起打我們……后果不 堪設想……」 張耀煌遲疑著探頭看了看朱老五的陣地,低聲道:「老大,姓朱的手上還有 人質(zhì)。雖然我們剛才打死了他四五十個人,又招降了七八十個奴隸,他雖然沖不 出來只能死守,但是他如果拿人質(zhì)逼老大退兵,也是個麻煩事……」 程子介頓時呆住了,鄧團長在一邊喝道:「張二哥!別亂說!」 程子介趕緊道:「老鄧,沒事。張二哥說得有理,絕對不能給朱老五這么干 的機會。媽的,今兒都打到了這個地步,說什么也要解決這個心腹大患……」程 子介咬著牙,看了看黑沉沉的政府大樓,沉聲道:「我進去找朱老五本人,直接 解決這事?!?/br> 「老大,這次真不行!」眾位部下毫不猶豫地表達了反對意見,程子介搖了 搖頭:「各位,這件事也算是我和朱老五的私事了,或者說,這是我們兩個男人 之間的事。不能拖了,我們還得解決軍隊的問題。老鄧!張二哥!不等了,你們 在下面佯攻,掩護我上去。只要干掉朱老五本人,他們就散了。給我兩個手榴彈。 ——不用再看!我是老大!上面是我的女人!」 眾人見程子介堅決要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閉了嘴。鄧團長默默地遞來兩 顆手榴彈,想了想,又遞過來兩顆。程子介也不多說,別在腰上掛好,檢查了一 下弩箭和短刀,對部下們點點頭:「你們千萬別沖,遠遠地在掩體里面和他們對 射就行。我們火力強,足夠壓制他們,盡量將朱老五的人都牽制在下面,給我單 獨對付他的機會。你們別擔心,我現(xiàn)在挨兩槍也沒事。上次我肚子上挨了一槍, 一點事都沒,你們知道的?!?/br> 眾人想起了程子介上次遭受伏擊卻安然歸來的事實,于是也不再多說什么。 程子介裝束停當,對部下們點了點頭,縱起身形,消失在了夜色里。 鄧團長和張耀煌目送著程子介離開,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年輕老大的能力 越來越匪夷所思,不知什么時候竟然開始刀槍不入了?但是兩人都是聰明人,自 然也不會多問,而是回到陣地上,鄧團長一聲令下,政府大樓對面的各處高高低 低的民房窗口就開始傳出一陣陣自動步槍急促的短點射聲。 朱老五陣地上的幾個槍手被子彈擊中,倒在了地上,在這樣的火力打擊下, 朱老五的奴隸們也有好幾個喪生。馬上他們身后的大樓內(nèi)就傳來喊聲:「就位! 全體就位!反擊——」其實不必下令,朱老五的部下們很快在掩體后藏好了。這 樣的攻擊并沒有造成多少實質(zhì)性的打擊,只是紛飛的槍彈將他們死死的壓制住了, 零星的反擊對程子介的部下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這些是預料之內(nèi)的局面,鄧團長并沒有花費太多心思,而是一直密切關注著 政府大樓這一面的窗戶。果然不出他所料,雙方剛開始交火,政府大樓的兩扇窗 戶邊就閃現(xiàn)出狙擊手的身影,端著槍向著這邊的民房放起冷槍來。鄧團長早有準 備,對身邊一直準備著的四個槍法最好的精銳道:「打?!?/br> 四位部下一起來到窗邊,端起槍瞄準了對方的狙擊手,接著就一齊開火了。 程子介部下們裝備的自動步槍無論是火力還是射擊精度都遠超朱老五的老式步槍, 對方的兩個狙擊手馬上被擊中,剩下的狙擊手也不敢再輕易現(xiàn)身,而是在幾扇窗 戶后來回移動,放一槍就躲起來。雖然這些狙擊手之間的對射看起來不如下面的 戰(zhàn)斗激烈,但反而是他們互相造成了實質(zhì)上的打擊,程子介的部下也在這樣的狙 擊下開始出現(xiàn)了傷亡。 不得不說,朱老五集中兵力,死守政府大樓是最明智的應對,換做以前的程 子介,恐怕是擔心部下,不會繼續(xù)打下去的。但是他低估了這次程子介解決問題 的決心,無論如何,程子介都一定要消滅這個心腹大患了。政府大樓正面打的熱 鬧非凡的時候,程子介已經(jīng)在建筑物的掩護下繞了半圈,來到了這棟大樓的背面。 大樓背面對著一大片空曠的草坪,還有一個小池塘。之所以不抄后路,是因 為鄧團長等人已經(jīng)摸清了這兒的地勢,一大片開闊地沒有任何掩護,從這兒進攻 不知道會蒙受多大的損失。朱老五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只安排了少量的守衛(wèi),但 是正面戰(zhàn)況激烈,所以這有限的兩三個哨兵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程子介的行蹤。程子介 輕而易舉地摸到了大樓底下,然后順著一根排水管爬上了二樓,一間間地趴著窗 臺,起朱老五所在的位置來。不久,就在大樓側面的一間辦公室里找到了朱 老五。那家伙正在十多名部下的保護下,在辦公室中央轉著圈,嘴里咬牙切齒地 罵著什么。顯然這次程子介的進攻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讓他很難再鎮(zhèn)定下來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對決 「去,把老馬的隊伍調(diào)到后門!」朱老五罵了幾句,突然對部下發(fā)令道。他 身邊那個叫蘇醒的家伙嚇了一跳,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當家的,正面壓力 這么大,還把人調(diào)走……?」 「蠢貨?!怪炖衔迮R道:「聽這槍聲就知道他們只是火力壓制,沒打算沖。 十有八九是正面佯攻,準備抄我們后路!」 一個部下趕緊離開了房間,傳令去了。那蘇醒再次問道:「當家的……既然 九——呃,姓程的女人在我們手上,要不干脆逼著他退兵算了?!?/br> 「說你蠢,還給老子丟臉。姓程的要是真把那個女人當回事,能把她送過來 呆在我身邊這么久?還有,剛才我讓她弟打死她,是估計著姓程的就在附近看著。 我其實本來就沒想殺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姓程的逼出來,沒想到他也夠狠心 的……寧可看著她死,也不現(xiàn)身,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以為他剛才不喊話了, 真是為了這個賤人?他是被我拿話憋住了,只能在下面那些苦力面前做個樣子! 他今兒怕是把所有人都帶來了,這次不要我的命不肯罷休,這么大張旗鼓地總算 圍住了我們,可能為了個女人就帶隊回去?那他以后怎么當老大?你想多了!要 是我抓著那女人出去逼他退兵,他肯定會讓人開槍。要是打死了我,就是他當機 立斷。要是打死了那女人,就是誤傷……想他退兵,只能把他打回去才行!」 程子介在窗外聽得暗暗嘆息,沒想到朱老五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然放棄了逼 自己退兵的唯一辦法。房內(nèi)安靜了一會,朱老五突然道:「你們都圍近些!姓程 的神出鬼沒,說不定就從哪兒冒出來給我一下。都盯好了窗口?!?/br> 「哎……」部下們趕緊端起槍,緊張地在朱老五身邊擺成了一個嚴密的護衛(wèi) 陣型,并且將桌子上的兩盞充電燈的光柱照在這面墻上的兩扇窗戶上。這樣的情 況下程子介不敢窺探,只能伏在窗臺下通過聽覺辨認辦公室內(nèi)的情況。聽了一會 大樓外密集的槍聲,朱老五突然道:「把人都撤回來,守著大門。繼續(xù)在外面和 他們對射的話,我們的火力太吃虧了。反正他們不敢沖?!?/br> 一位部下趕緊答應著下去傳令,程子介取下腰間的一顆手榴彈,緊張地握在 手心,卻始終不敢投進屋里——雖然一直沒聽到聲音,但萬一陸小艷也在這間房 里,那就得給朱老五陪葬了。小艷在哪兒?該怎么找到她?聽著政府大樓正面的 槍聲逐漸稀疏下來,程子介明白這是因為朱老五將兵力撤進了大樓?,F(xiàn)在強攻更 是沒效率了,而朱老五身邊又一直圍著一大群護衛(wèi),不給自己單獨面對他的機會 ……一顆手榴彈是能解決不少問題,但是萬一小艷在,怎么辦? 焦急之下,程子介突然心生一計,手中的手榴彈并不拉弦,而是直接丟進了 屋里。手雷在地板上彈跳著發(fā)出「砰砰」聲,馬上房中傳來幾聲驚呼:「手榴彈!」 「臥倒——」「老大小心!」「我cao!」……接著就是砰砰乓乓地打翻桌椅的聲 音。趁著屋里的混亂,程子介從窗口邊探出頭來,集中視力,總算是確定了這間 屋里并沒有陸小艷。 等了好幾秒,屋里的人總算發(fā)現(xiàn)這是顆啞彈,紛紛站起身來時,另一顆拉響 了引線的手榴彈再次飛進了辦公室。 程子介在拉響了這枚手榴彈以后等待了兩秒鐘,才投擲了出去。而房內(nèi)的人 這剛剛爬起來,一片混亂中大部分人沒有時間及時做出反應。手榴彈一接觸到地 面就爆炸了,頓時屋里一片慘叫呻吟,三盞充電燈也被炸碎了兩盞。爆炸聲還在 空氣中回蕩的時候,程子介已經(jīng)竄進了屋里,直奔最后一盞充電燈而去,手起刀 落,屋子里瞬間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剛才的手榴彈的爆炸,對擺出密集隊形防范程子介突襲的朱老五護衛(wèi)隊造成 了無情的打擊,一大半人都倒在地上非死即傷,幾個幸存下來的護衛(wèi)頭昏腦漲地 端著槍,卻因為眼睛剛從明亮的環(huán)境陷入徹底的黑暗,還沒來得及適應,耳朵也 被剛才手榴彈近距離的爆炸震得一片雷鳴之聲,完全無法射擊程子介。房間內(nèi)只 剩下一道刀光如同白練一般縱橫來去,每次稍作停留之時,都伴隨著一道血柱噴 涌而出。短短半分鐘,屋內(nèi)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次完美的突襲,程子介一個人干凈利落地干掉了朱老五的十余名護衛(wèi),但 是他檢視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朱老五本人。程子介頓時心中一驚,走到房門口 伸手一拉,房門就轟然倒地。警覺地探出頭看了左右走廊一眼,卻是靜悄悄地沒 有任何動靜。朱老五自然也是慌不擇路,不敢跑過長長的走廊去尋找部下的保護 ……躲起來了?不對,這間房正對面的那間辦公室門虛掩著,隱約傳出一個女子 掙扎哭泣的聲音。 小艷——不錯,程子介馬上分辨出正是陸小艷的聲音。輕輕地走到門前,附 耳一聽,卻是朱老五正在低聲喊著:「臭婊子,現(xiàn)在就看看,你那個野男人到底 把不把你當回事!」 看來朱老五逃脫了剛才的爆炸和突襲,再次控制了陸小艷。走廊盡頭的樓梯 間傳來嘈雜聲,伴隨著不少上樓的腳步聲,朱老五的其他部下被二樓的爆炸聲驚 動,上樓來保護朱老五了。速戰(zhàn)速決……程子介不再遲疑,推開面前的房門,大 步走了進去。 房內(nèi)正是朱老五,一只手掐著陸小艷的脖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 握著一把手槍,頂著陸小艷的臉頰,看到程子介進門,大笑了起來:「程兄,別 來無恙?!?/br> 程子介反手關上房門,沉聲道:「托朱兄的福,小弟還沒死?!?/br> 「程兄堅毅果決,連枕邊佳人都可當棋子隨意處置,自然命長?!怪炖衔濯?/br> 笑著看了看懷中的陸小艷:「在下沒這個本事,今兒程兄既然要趕盡殺絕,我也 只能帶著這個心愛的女人做個伴了。」 程子介也看向陸小艷,自己的出現(xiàn)讓她又激動又驚訝,滿臉呆呆地看著自己, 一時間忘了說話。程子介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轉向朱老五:「朱兄,這是我 們兩個男人間的事,何必牽扯一個女人?!?/br> 「哈哈……程兄,我和你不一樣。就算死,我也要和心愛的女人死在一起。 怎么樣,程兄,給我們一個痛快?」 這時樓下突然再次爆發(fā)了激烈的槍戰(zhàn),還伴隨著幾聲手榴彈的爆炸聲。遠遠 地聽到門外走廊盡頭的腳步聲又轉向樓下去了,看來是鄧團長帶領部隊發(fā)起了又 一波強力的攻擊,對朱老五的部下們施加了巨大的壓力,逼迫那支隊伍回樓下增 援去了。程子介松了口氣,對連連色變的朱老五笑道:「朱兄,事已至此,還要 繼續(xù)打?」 樓下傳來的槍聲中夾雜著哭聲和喊聲,隱約聽得見是那些當炮灰的奴隸反戈 一擊,在大樓門口發(fā)生了混戰(zhàn)。朱老五面如死灰,手里哆嗦著,看著程子介突然 大笑起來:「程兄的確是擅長收買人心,朱某自嘆不如。今兒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了。」朱老五說著,突然垂下手中的槍口,扣動了扳機。 槍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辦公室中,程子介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是朱老五開 槍打中了陸小艷的一只腳。陸小艷疼得滿臉冷汗,俏臉發(fā)白,卻倔強地咬著嘴唇, 拼命不發(fā)出聲音來。程子介大怒:「朱五毛!你還要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要不是這賤人出賣我,我會輸給你?姓程的!給老子轉過身去!不 然我一槍一槍給這個賤人身上開洞!」朱老五也聽見樓下自己的部下節(jié)節(jié)敗退, 終于陷入了絕望的狀態(tài),揮舞著手槍瘋狂叫喊。看著陸小艷赤裸的腳背上被手槍 打中的傷口血流如注,程子介知道這家伙真的會再開槍傷害陸小艷,于是舉起雙 手,就要轉過身去。 「不要——」陸小艷次開口,顫聲喊道。程子介卻微笑道:「小艷,沒 事的,是我害你受苦了?!拐f著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去,舉著雙手,背對著朱老五。 雖然看起來放棄了抵抗,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這樣的距離上自己能勉強抵抗 住手槍的射擊。即使被打中要害,有十六的改造也不會受致命傷,如果打中的不 是要害,肢體受到手槍的槍傷也不會太嚴重。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朱老五會放 棄射擊自己的要害,而是射擊自己的手腳嗎? 這也是他明知朱老五挾持了陸小艷,也敢于獨自尋找朱老五,并毫不遲疑地 踏進這間辦公室的原因。拼著挨一槍,受點傷——只要槍一響,自己就反身將朱 老五一擊斃命,相信朱老五不會有開第二槍的機會。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一點, 朱老五固然是驚訝,陸小艷更是焦急,拼命喊道:「不要!他會打死你!不要啊 ——」 第二百二十三章勝利 「哈哈!沒想到,姓程的還挺在乎你的啊。這倒奇怪了,既然這么在乎你, 愿意拿他自己的命換你的命,怎么會讓你跟我這么久?」朱老五雖然不明白程子 介敢于轉過身去的原因,但是這是他朝思暮想的機會,如今的情況已經(jīng)讓他無法 仔細思考判斷,而是舉起了手槍,對準了程子介的后背。 「不要!——不要——」陸小艷尖叫著掙扎起來,朱老五大怒,抬起腳狠狠 地踩在陸小艷被打傷的那只腳背上,陸小艷頓時疼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程子 介雖然心疼,但是知道陸小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馬上把注意力集中起來,隨時 準備反身突襲朱老五。朱老五則盯著程子介的后背,咬牙切齒地喊道:「姓程的, 我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說著就扣動了扳機。 「砰!」,槍響的同時,一直聚精會神的程子介已經(jīng)縱身而起,漂亮的來了 個后空翻,但雙腳剛離地,他就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因為槍聲不是一聲,而是連續(xù) 三聲,也不是手槍的槍聲,而是自動步槍的點射聲。怎么回事?半空中的程子介 目光掃過朱老五,卻只見他那張帥氣的臉已經(jīng)無影無蹤,半個腦袋都消失不見了, 腦漿和鮮血噴了陸小艷一頭一臉,人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誰?程子介剛剛落地, 就看到朱老五身后的窗戶邊跳進了一個人影,高挑苗條,一頭短發(fā),抿著薄薄的 雙唇,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漂亮。 「小靜!」程子介大喜,顧不得多說,沖上前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陸小艷。 陸小艷雖然昏倒了,但是并沒有受重傷,程子介總算是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緊緊地摟著她,也顧不得她滿臉都是朱老五濺上去的污血,狠狠地親了親她的臉 蛋。 「程子介!你是蠢,還是知道我會及時到?我要是晚到半分鐘,姓朱的就會 打死你你知不知道!」何安靜握著槍走到程子介身邊,火冒三丈地質(zhì)問道。程子 介倒因為開心而不想和她多說什么,抱著陸小艷站了起來,微笑著看著何安靜, 這丫頭一臉氣鼓鼓的樣子,狠狠地盯著程子介,顯然對他將自己輕易置于敵人的 槍口下非常不滿。 程子介心中歡喜,卻做出一副嚴肅的神情,認真地看著何安靜道:「小靜。 小艷是我妻子,我沒得選擇。如果是你被挾持了,我也會這么做的?!?/br> 何安靜愣了兩秒鐘,俏臉突然紅了個透,呆呆地看著程子介,張了張嘴巴, 一時說不出話來。程子介這才換上一副溫柔的神氣,對何安靜微笑道:「多謝你, 小靜。小艷受傷了,麻煩你帶著她。下面還在打,我得帶著這家伙去招降他們。」 說著將懷中的陸小艷托到何安靜面前。何安靜只得背起槍,抱起陸小艷,程子介 這才走到朱老五的尸體身邊,忍著惡心拉起來扛到肩上,拉開門走向門外。 這時雙方部下交火的聲音已經(jīng)很稀疏了。朱老五的最后一批部下還在負隅頑 抗,大約有二十余人,看樣子都是些亡命之徒,據(jù)守著上樓的樓梯口,死活不肯 投降。就在他們互相掩護緩緩退卻的時候,突然遠遠地飛過來一具尸體,落在他 們中間,接著就是程子介響亮的喊聲:「還要打?!」 朱老五尸體的出現(xiàn)摧毀了他最后的部下門僅剩的僥幸心理。那些人本來就已 經(jīng)在苦戰(zhàn)中大部帶傷,沒傷的也是滿臉硝煙和泥污,現(xiàn)在瞪著朱老五的尸體,槍 聲一下子停息了下來。雖然朱老五的半個腦袋被打得稀爛,已經(jīng)辨認不出他的臉 來,但是衣著身材什么的都很有特點,更何況程子介從朱老五剛才的藏身地走出 來意味著什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 領著最后二十來人反抗的正是蘇醒,呆呆地看著朱老五的尸體,突然顫聲喊 道:「你們別打了,降了吧!留一條命!我……我以前對那些苦力太狠了,現(xiàn)在 他們投靠了姓程的,絕對饒不了我……我……我……」蘇醒一臉慘白,突然舉起 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xue扣動了扳機。頓時污血飛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小子也知道自己做的傷天害理的事太多了,現(xiàn)在畏罪自殺,也算是惡貫滿 盈。可是讓程子介沒想到的是,這剩下的二十來人中竟有一半紛紛舉槍自裁,另 一半則丟下了武器,哭喪著跪地投降。很快,鄧團長就帶著部下從樓下沖上來, 將他們抓了起來。 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終于徹底平息了,鄧團長滿臉汗水,顯得油光發(fā)亮,喘著氣 跑到程子介面前:「老大!你沒事吧?」 程子介遞過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擔心地問道:「辛苦了。弟兄們傷亡 怎么樣?」 鄧團長搖搖頭:「沒辦法……朱老五這批親信都是些不要命的……太狠了。 弟兄們陣亡了十個,還有兩個重傷員,怕是……沒什么希望了。其他重傷的、可 能會留下殘疾的也有十幾個,還有二十多人都掛了彩……」 程子介聽得心里沉甸甸的,狠狠地吸了口煙,搖了搖頭:「媽的……真沒想 到,朱老五身邊這批人還真能給他賣命……死都不降。」 鄧團長嘆了口氣:「是啊,其實……那些拼命的,都是平日里對奴隸們心狠 手辣的家伙……現(xiàn)在奴隸們先投降了我們,反過頭來打他們,他們心里知道,投 降也會被奴隸們清算……所以都是死戰(zhàn)。其實朱老五這樣……雖然壓得奴隸們都 反叛了他,但是身邊這些人卻都被他綁到一條船上了?!?/br> 程子介吐出一口煙霧:「行……這一仗總是要打的……雖然傷亡了這么多弟 兄,但是不徹底解決朱老五,就會被他變著花樣零敲碎打,今天死一個,明天傷 一個的……也不是個事。今兒總算是除了這個心腹大患。老鄧,剛才是那些奴隸 們陣前倒戈了吧?他們情況怎么樣?」 「他們死傷很慘重……剛才差不多兩百人,對射的時候就被我們打死了十幾 個……然后回頭和朱老五的人拼命的時候,又被朱老五的人打死了不少……我們 的手榴彈又誤炸死了幾個……現(xiàn)在光是重傷的至少就有三十多,輕傷的更是不知 道多少……真正沒事的,估計沒剩下多少……」 程子介更是聽得心中難過,趕緊道:「快安排人……帶他們回去治傷……盡 量保住傷員的性命。我們醫(yī)生護士都不夠,去……派人去新金和六旺!找他們借 醫(yī)護人員幫忙!還有——」程子介回頭看向身后的何安靜,伸手抱過陸小艷來: 「這個現(xiàn)在是我老婆,她腳上被朱老五打了一槍……也帶她回去治療一下?!?/br> 「是!」鄧團長頓時肅然直立,看著程子介懷中的陸小艷。這時陸小艷才呻 吟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正在程子介懷中。那親愛的人兒正溫柔地 看著自己,微笑著:「小艷,沒事了。」說著溫熱的雙唇就輕輕地印到了自己的 唇上。 陸小艷頓時淚流滿面,拼命地摟住了程子介的脖子。程子介在眾部下面前有 些不好意思起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好了,好了。朱老五已經(jīng)被我 打死了。你先回去治傷吧,我還有很多事,晚些再回去陪你?!?/br> 陸小艷雖然在這一連串的變故中有些精神恍惚,但是程子介的柔聲安慰讓她 覺得安全感倍增,于是乖巧地松開了手臂,踮著一只腳站到了地上。程子介擔心 地問道:「你腳傷了,別走了……」 「沒事,我能走呢?!龟懶∑G扶著墻,一只腳向前跳了一步,接著悶哼一聲, 就要撲倒下去。程子介連忙上前摟住,心疼道:「都這樣了,還逞強!趕快下去 包扎一下?!龟懶∑G見他擔心的神色,心里一陣溫暖,對他微微一笑:「嗯?!?/br> 鄧團長已經(jīng)揮手招來兩個部下,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著陸小艷下樓去了。程子 介雖然擔心陸小艷,但是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硬著心腸收回目光, 對鄧團長道:「我們也下去看看吧?!?/br> 兩人和何安靜一起下了樓,開始在政府大樓一樓的大廳里巡視起來。一批批 部下們正在來來去去,收容傷員,回收武器,而趙長雷等人則帶著新投誠的奴隸 們在將雙方的尸體集中起來,堆放在兩處。大廳內(nèi)的硝煙和血腥味還沒散去,空 氣中回蕩著雙方傷員的呻吟,墻上隨處可見深深的彈痕,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彈 殼,時不時有一塊殘肢斷臂。 程子介心中慘然:朱老五,大家從喪尸口中活下來都不容易,你要是能善待 他人,和平共處,何至于讓這么多人死于非命!如今這一夜之間,包括你自己在 內(nèi),足有百余人喪生于同類的槍口之下,都是你利欲熏心,不擇手段做下的孽啊 …… 鄧團長也是心情沉重,但是他畢竟是個有了年紀的職業(yè)軍人,對這種場面的 心理承受遠強于平民。最難受的反而是何安靜,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子,滿地的慘 狀讓她臉色發(fā)青,滿臉冷汗,拼命忍著才沒有嘔吐出來。眾人一邊走,一邊接受 著部下們特別是新投誠的奴隸們的歡呼,不管怎么說,這是一場漂亮的勝利,特 別是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奴隸們,明白了自己從此獲得了自由,可以過上正常人的 生活,更是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對程子介頂禮膜拜起來。程子介一邊微笑著接受 大家的贊嘆,一邊示意大家不要太亢奮,轉了半圈,突然聽到一個人在角落里哭 喊著,聲音令人渾身寒毛直豎:「王八蛋!王八蛋!還我爸爸!還我哥哥!還我 弟弟!」 第二百二十四章鞭尸 眾人吃驚地朝發(fā)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這大廳的角落,有一個年紀比程子 介看起來還小一些的少年奴隸,衣衫襤褸,面色蒼白,滿臉淚痕,正揮舞著一根 鋼管,瘋狂地毆打著地上的一個人。不,他毆打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體,那具 尸體腹部中了數(shù)槍,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肚肚腸腸地拖出了老遠,顯然是在剛 才的戰(zhàn)斗中陣亡的,已經(jīng)斷氣多時了。但是那少年卻陷入了一種接近癲狂的狀態(tài), 握著手中的鋼管,拼命地敲打著尸體的腦袋,那顆腦袋已經(jīng)被砸得稀爛,少年每 一棍下去,都是血漿和腦漿一起飛濺出來。 . 程子介馬上跳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少年的手,低聲喊道:「住手!他早就死 了!」 那少年滿眼充血,面色猙獰,像惡鬼般盯住那具尸體,看也不看程子介一眼, 罵道:「滾開!」說著就是一腳,對著程子介踢了過來。但他豈能沾到程子介的 衣角,程子介輕巧地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腳踝。那少年這才呆呆地抬起頭,總 算是認出了程子介,頓時手一松,那根鋼管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嘴里結結巴巴地 叫了起來:「程……」 程子介看著他臉上一條長長的傷疤,還沒完全愈合,臉色也是難看之極。但 是這少年唇紅齒白,頗有些陰柔之氣,若是末日以前,沒有傷到臉,必定是個有 些女性化的美少年??粗€帶著些稚氣的臉扭曲猙獰,滿臉涕淚橫流之間又帶 著驚慌和恐懼,以及眼睛中刻骨的仇恨,程子介也不忍心斥責,只是輕輕地松開 了手,低聲道:「他已經(jīng)死了,有什么仇也都報了,別打了?!?/br> 「程老大……我恨他!我恨他!」那少年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尖銳 高亢,卻又帶著令人難受的顫音,如同這夜間的一聲鬼哭:「他打死我爸爸!打 死我爸爸!他——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搶走我哥!又搶走我弟弟服侍 他!把他們都虐待、虐待,在我面前虐待、活活虐待死了——死——我是臉上破 了相——逃過一劫——我恨他——」那少年喊著,突然撲倒身邊的尸體上,抓起 尸體的一只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鄧團長終于忍無可忍,沖上前去一記手刀砍 在那少年的脖子上,那少年這才無聲無息地癱倒了。 「沒事……有些精神錯亂了……我只能先把他打昏。等會帶回去,讓大夫人 給他打一針鎮(zhèn)靜劑吧?!灌噲F長抱著那少年站起身來,沉聲道。那少年雖然昏倒 了,嘴里卻還死死地咬著尸體的手臂,鄧團長伸手一拉,竟然從尸體的手臂上撕 下一大塊rou來。 面前的這一幕讓程子介目瞪口呆,不由得想起了喪尸攻擊人類的情景。這少 年奴隸不是喪尸,但是剛才的一幕卻比喪尸吃人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不知道他到底 目睹過自己的親人遭遇過什么樣非人的虐待,才會讓這還帶著稚氣的少年如此瘋 狂,像一頭喪尸一樣,瘋狂地攻擊一具人類的尸體。程子介不愿想,也不敢想, 只能轉眼看向別處,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鄧團長招呼兩個部下上前,架著那少年 離開大樓,登上了一輛準備運送傷員回黃云山的卡車,然后才走到程子介身邊, 嘆息道:「老大,你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朱老五有一部分部下頑抗到底,寧可戰(zhàn) 死也不肯投降了吧。有些人……落到那些奴隸手里,只怕會被生吃了……」 程子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管是那些殘忍虐待奴隸的朱老五部下,還是 那些瘋狂地鞭尸發(fā)泄仇恨的奴隸,都讓他想起了喪尸。可即使是喪尸,很多時候 也遠不如人類自己可怕。程子介不愿再想下去,對鄧團長道:「張二哥呢?」 「張二哥帶著隊伍上樓去收容朱老五和他部下親信的家眷了?!獎偛庞行?/br> 奴隸要沖上去殺朱老五全家……張二哥花了好大的勁才彈壓住了。老大找他有事?」 程子介搖了搖頭,對鄧團長道:「天快亮了,我們得去追上軍隊,看看他們 到底有什么動機。老鄧,這兒交給你了。小靜……」 「你又要一個人去是不是?剛才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何安靜馬上怒氣 沖沖地盯著程子介喊道。程子介呆了呆,一邊的鄧團長也道:「老大!他們八個 人職業(yè)軍人,帶著先進武器,你一個人可不能去?!?/br> 「他們是晚飯后走的,現(xiàn)在……」程子介看了看天邊的曙光,然后看了看手 表:「怕得有十多個小時了,我?guī)е銈冊趺醋返纳??開車?開車怎么過小凌河? 好像只有雙河那邊有橋,這兒的渡船渡不了汽車。再說,開車要繞一大圈不說, 他們還是在這兒過河,從野地里走的。開著車怎么上野地里找他們?還會先暴露 我們自己的行蹤?!?/br> 鄧團長頓時說不出話來。程子介見一邊的何安靜又要插嘴,趕緊道:「小靜, 你別急,這次你和我一起去。我們兩個人的速度都比普通人快很多,能追上他們。 我們?nèi)タ纯此麄冇袥]有攻擊我們的跡象。還有,他們沒攻擊朱老五,應該不會像 海源的軍隊那樣濫殺平民……老鄧,你們放心吧。」 鄧團長只得道:「老大,那……」 程子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老鄧,我打算出去,就一定能回來……你放 心,帶著弟兄們把這兒的善后工作處理好。這么多傷員、俘虜、尸體……還有朱 老五那些人的家眷……事情也挺多的。大伙打了一夜,真沒法跟著去追軍隊了。 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br> 鄧團長只得站直了身子,接受了命令:「是,老大?!褂谑浅套咏閱柫艘幌拢?/br> 叫來了一個俘虜,問清楚了軍隊離去的地點和方向,才對身邊的何安靜微笑道: 「小靜,走吧?!?/br> 何安靜沒想到程子介竟然主動叫上自己一起,倒是顯得很開心。鄧團長將兩 人送到小凌河邊,一位部下開動了渡船,將兩人渡過河岸,照著那俘虜指引的方 向,在田野中飛奔而去。 天色越來越亮,晨風吹拂,露珠閃耀,到處都是一片寂靜安寧,仿佛身后漸 遠的白尾從沒發(fā)生過那場慘烈的戰(zhàn)斗。跑了一會,何安靜的速度畢竟比不上程子 介,雖然程子介有意控制著速度,但也時不時要停下來等她。跑出大約三四公里, 程子介終于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對她伸出了手。 何安靜俏臉微紅,但也明白程子介現(xiàn)在不會有其他意思,于是抿著嘴唇,伸 出手和程子介握在了一起。于是兩人再次一起奔跑了起來,只是這樣牽著手趕路, 讓兩人不自覺地親密了不少。程子介沒有回頭看,卻聽著何安靜微微的喘息,感 受著掌心中她小手的觸感。這還是次這么握著這野丫頭的手,雖然她的手不 像自己其他嬌妻美妾們那么溫軟滑膩,虎口和指節(jié)處甚至還有薄薄的老繭,但是 手指纖細修長,充滿了力量感,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何安靜也在身后偷眼看了程子介幾眼,側后方只能見到他年輕而帥氣的側臉, 下巴上還有著短短的胡茬子,給他增添了一份成熟的感覺。雖然在牽著自己全速 奔跑,但是那家伙卻氣定神閑,沒有一絲吃力的感覺,真不知道他的功夫是怎么 練的……而自己的手次被男孩子這么牽著,雖然是為了偵察敵情,但是… …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的感覺……自從在昏迷中失身給程子介以后,何安靜對 程子介的感覺就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表面上還是不假辭色,但是心里卻不知 不覺地比以前更加關注他,擔心他的安危,總希望自己能在危險的時候陪在他身 邊,幫上他的忙…… 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出聲打破微妙的沉默。道陽光已經(jīng)照亮了北方巍 峨的橫嶺山脈上數(shù)座山尖,一路都是曙光照耀下的無邊原野,能見度極好。以程 子介的視力,應該能在數(shù)公里以外就發(fā)現(xiàn)那支八人偵察隊的蹤跡。但是估算一下, 對方已經(jīng)離開白尾十余小時,就算按每小時五公里的行進速度計算,恐怕已經(jīng)行 進了五十公里以上,必須得加快腳步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叛徒 兩位年輕人一路狂奔,如同草原上飛馳的駿馬。當陽光終于照亮兩張年輕的 臉龐時,不知不覺已經(jīng)又跑了二十公里。兩人來到一處清澈的小湖邊,程子介突 然放慢腳步,輕聲道:「小靜,我累了,休息一下吧?!?/br> 何安靜鬢邊帶著香汗,微微地喘息著,看著程子介轉身對著自己,帥氣的臉 上沒有一顆汗珠,呼吸也是安穩(wěn)均勻,哪里有半點累了的樣子。何安靜頓時明白, 他是看到自己累了,又知道自己要強,不肯喊累,寧可勉力支撐著,所以才這么 說的。 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但何安靜仍然改不了嘴硬的毛病,撇了撇小嘴:「真 沒用!那就讓你休息一下吧?!?/br> 程子介知道這丫頭死要面子,自然不會和她分辨什么,而是嘿嘿一笑,看著 她紅撲撲的臉蛋上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次這么趕路,已經(jīng)累壞了, 心里泛起一股憐愛的感覺。何安靜看到他正呆呆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窘迫起來, 黛眉倒豎:「看什么?」 「啊,沒什么……」程子介趕緊別過頭去,心里偷笑。他也感覺到了何安靜 對自己的感覺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么野蠻,但比以前又多了一點嬌嗔的味道。 何安靜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起身走到小湖邊,蹲在湖岸上捧起湖水開始洗臉。 程子介直接坐在湖邊的草地上,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片刻,何安靜轉過身來, 抹去臉上的湖水,腮邊一縷短發(fā)滴落著水珠,給這野丫頭增添了一份柔美的感覺, 看得程子介心中微微蕩漾起來。 何安靜見這家伙又在盯著自己看,一時間倒也無可奈何?;氐匠套咏樯磉叢?/br> 遠處坐下,兩人沉默了一會,何安靜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聽我哥說,你學的是 什么古代的功夫……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怎么感覺不到……就莫名其妙的變厲害 了?!?/br> 程子介只是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何安靜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這功夫到 底是怎么練的?能不能教給我練習的方法?!?/br> 程子介看著她認真好奇的樣子,心里一樂,笑道:「我要是教給你了,你又 打我怎么辦?!?/br> 何安靜心里的好奇大過了惱怒,連聲道:「我不打你!再也不打了……」說 到這兒,突然覺得這話味兒不對,頓時又滿臉通紅:「你!」 程子介忍住笑,輕聲道:「小靜……這個,沒辦法教人的。要是那么容易教, 田田她們早就開始練了。別的不說,就算我對別人有保留,也不可能對我mama保 留啊。」 何安靜想了想,覺得有理,又問道:「那……是只能男人練的功夫嗎?還要 雙、雙……什么的……」 程子介也不分辨,虛與委蛇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吧……」 見何安靜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打算再問,程子介趕緊岔開話題:「小靜,剛 才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兒的,玉佛寺是什么情況?」 何安靜這才轉移過注意力:「哦。我剛才到了玉佛寺,sao擾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 兒沒什么人……就十來個人,也沒開監(jiān)控,制造不了什么動靜。我想著你讓我們 把朱老五的人引過去,就動手打死他們兩三個人,抓了幾個,留著最后兩個人, 本來想故意放他們回白尾報信的,但是一個弟兄認出了最后那個人……我覺得不 能放,就把他們也抓回來了?!?/br> 「誰???」程子介心里一驚,何安靜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突然得意地笑了起 來:「不告訴你!」 「小靜!」程子介頓時拉長臉,做出生氣的表情:「這是正事,別鬧?!?/br> 「我不管!你教我那功夫的秘密,我就告訴你?!购伟察o開始耍賴起來,現(xiàn) 在兩人獨處,程子介也沒辦法真對她生氣,無可奈何:「小靜!你真要知道?這 事只能我老婆知道的……那你做我老婆吧,我就全部告訴你。好不好?」 何安靜頓時滿臉通紅,狠狠地看著程子介。程子介則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和 她對視著。的確,十六的存在只有最親密的幾個女子才知道。良久,臉蛋漲得通 紅的少女才狠狠地啐了一口:「程子介!算你狠。不說就不說,我才不要做你老 婆。」 「哎……」程子介撓了撓腦袋,不知是喜是憂:「小靜,正事別耽誤,你抓 到了誰?」 「老吳?。∵€能是誰!」何安靜不屑地撇了撇嘴:「原來他早就投靠朱老五 了,一直在做朱老五的內(nèi)應。那次我們?nèi)ワw機那兒被埋伏,就是他故意發(fā)回假情 報,引我們過去的。他就是個叛徒!」 程子介張口結舌,呆呆地看著何安靜,何安靜看到他的臉色漸漸扭曲起來, 倒有些莫名地感到害怕:「你……干什么?」 程子介痛苦地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一直牽掛著老吳的下落,多次為了他不 惜自己冒險,為了他受各種牽制,為了他和朱老五正式開戰(zhàn)……他卻是這些事件 的主謀,早就背叛了自己?難道自己做人真的有問題?連續(xù)被陸小磊和老吳背叛、 出賣……自己一向坦蕩待人,到底是哪兒做錯了? 何安靜看到他苦笑一聲,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即使是她這么個大咧咧的丫 頭也知道程子介內(nèi)心難受,但她大大咧咧慣了,實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呆呆地 看著面色灰暗的程子介,一副灰心失落的樣子,倒有些激起她心底那份女性本能 的溫柔,上前一步,輕聲道:「程子介……你,你別難過啦,這么久,這么多兄 弟,也就他一個人這樣……我們都不會的……」 程子介看著她,嘆息了一聲:「何止他一個……算了。小靜,謝謝你抓到了 他,他在哪兒?等會回去,我倒要好好問問,我姓程的到底哪兒對不起他了… …竟然勾結朱老五,屢次要置我于死地?!?/br> 「我抓住他以后,又等了個把小時,沒見朱老五的人過去玉佛寺,就帶著他 們一起去白尾了。正好碰到你們在那打呢,我就把抓的人交給鄧大哥。然后鄧大 哥說朱老五抓了人質(zhì),你一個人去找朱老五了……我……我怕你一個人吃虧,就 去找你,果然看到你被朱老五要挾了……對了!你那樣會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啊。你以為朱老五不會開槍嗎?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已經(jīng)被他打死了!」 程子介看著這丫頭一臉的關切之色,心里一暖,柔聲道:「我不會死的。一 把手槍而已,沒那么容易打死我。我當時是拼著挨一槍,也要保證小艷的安全的。 你放心吧。不過,還是謝謝你,小靜?!?/br> 何安靜剛想出言諷刺程子介太自大,但是卻對上他眼中溫柔而帶著堅決和自 信的目光,這是她次見到程子介這樣的目光,心里莫名奇妙地跳了起來,一 時間竟然又想起他對自己說的:「如果是你被挾持,我也會這么做」,更是不由 得有些莫名的慌亂,一時間沒有再諷刺程子介,而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嘆 了口氣,輕聲問了一句:「那個小艷……是誰啊,以前沒見過她?!?/br> 程子介微笑道:「其實我也只見過她兩次而已……但是人和人的感情深淺, 和見了幾次面沒多大關系。老吳我是天天見面,他怎么對我呢?小艷……只見了 我一次,就肯為了我不顧性命……所以,我說什么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朱老 五打死?!?/br> 何安靜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但是剛才程子介的眼神分明又說了一次: 「你也曾為了我不顧性命,我也會這樣對你的?!?/br> 從未有過感情經(jīng)歷的少女再一次心中慌亂起來,次在程子介面前說話有 些不自然:「嗯,我、我知道,你、我雖然有時候很討厭你,但是也知道你人品 其實很好,對大家很好,不是你的問題。老吳、他……你別太放在心上……唉 ……」 程子介知道,何安靜能說出這些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于是微微一笑:「嗯,好。 謝謝你,小靜。時候不早了,走吧。」 . 「哎?!购伟察o答應著站了起來,看著程子介伸過來的手,心里又是一陣輕 輕的跳動,抿著小嘴伸出手去,和程子介的手握在了一起。兩人再次在碧綠的原 野上飛奔起來,晨風和朝陽下何安靜不知不覺間手上也用上了一些力道,緊緊地 回握著程子介的手。 兩人又奔跑了一段,程子介感覺到了身邊何安靜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 這丫頭一直生性好奇,有問題憋不住,于是也不回頭,只是輕笑道:「小靜… …有什么話就說吧,不用憋著?!?/br> 何安靜張了張嘴,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好像說了一句,不止老吳一個 人什么的……怎么回事?還有人投靠朱老五了嗎?」 程子介搖了搖頭,頓了頓,笑道:「說來話長……這事和小艷有關。」想了 想,反正前路漫漫,于是邊打開話匣子,從自己次見到陸小艷的時候說了起 來。 何安靜從沒想到程子介曾經(jīng)遇到過這么多自己想也沒想到過的經(jīng)歷。的確, 這丫頭其實比程子介更單純??粗套咏榈膫饶?,心中對程子介更加敬重起來, 當程子介說到陸小磊出賣自己,出賣jiejie的時候,更是忍不住輕輕地驚呼了一聲, 手中也用力抓住了程子介的手。這家伙年紀不大,自己也一直覺他只是運氣好而 已,沒想到,真正不懂事的是自己,跟他一比,自己倒像個小丫頭了…… 「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其實,我跟老吳非親非故,他背叛我也情有可 原……但是陸小磊那家伙,出賣的是他親jiejie啊……人啊……哎……要不是朱老 五想留著小艷做人質(zhì)要挾我,她真不知道會死得多慘。有時候……我真是覺得自 己太單純了……那時候我以為小艷死了……心里真是……」晨風將程子介低沉的 話語吹進何安靜耳朵里,何安靜緊緊地拉著程子介的手,輕聲道:「程子介,不 會的,你很好呀……雖然有一個兩個,但是其他人都很敬重你……你要是遇到危 險……大伙不會像朱老五的人那樣臨陣叛變的……」 「嗯,希望如此吧……等等?!钩套咏橥蝗煌O履_步,身后的何安靜一下子 撞在他背上。何安靜嚇了一跳,但不像以前那樣生氣,而是緊張地問道:「什么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