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要進去嗎?”春屏一個勁兒地把祝蘭臺往后拽,一臉的懇求。 “當然!不然我們來這個干什么!”祝蘭臺回答得很干脆,因為她很清楚,只要她和鳳崇不因為如煙的事大鬧一場的話,鳳海天就不會罷手。既然如此,祝蘭臺情愿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鳳海天一直進攻,而他們只能一味防御。 “可是萬一……” 春屏還沒說出來,就被祝蘭臺搶了去:“沒有什么萬一!你忘了,你上一次可是將如煙說的啞口無言呢!放心吧,我相信你!” “可是九小姐那里……” “別擔心!萬事有我擔著呢!”祝蘭臺想,怎么著撮合了常伽藍和文小冰之后,她都算是于鳳九儀有恩,借用一下鳳九儀的名頭將鳳崇從秀色樓拉回去,想來鳳九儀也不會說什么吧。 春屏見祝蘭臺說的信誓旦旦,又想著近幾日鳳九儀貌似經(jīng)常往德馨院跑的樣子,便將心放回了肚子里。將身上的衣服扯了扯,揉皺巴了,待顯示了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春屏小臉一耷拉,哇哇地大哭著一路沖進了秀色樓。 春屏在前面打頭陣,祝蘭臺自然是緊跟其后,也沖了進去。 在來秀色樓之前,祝蘭臺一路上都在仔細地思索著,現(xiàn)在的她是否可以坦然面對自己在秀色樓的那段日子的恐懼,還有那一份旖旎的幻想,甚至到了秀色樓,祝蘭臺還有猶豫著。然而,真的跟著春屏沖了進去,祝蘭臺反而覺得自己之前的心理建設(shè)都白做了,因為勇敢踏出了第一步,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事情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那些祝蘭臺不敢面對的恐懼,那些祝蘭臺一直刻意壓抑的感情,在她踏進秀色樓的那一刻,仿佛從重若泰山變成了天際的一朵歸云,輕飄飄的,云淡風輕。 在影衛(wèi)的提點下,春屏和祝蘭臺一前一后,順利沖進了如煙的房間,任由后面紅粉帶著一幫人焦急地呼喊斥責著。 砰地一下推開門,春屏立刻帶著哭腔道:“主公,九小姐,九小姐她……” 靜悄悄的一片…… 春屏心里訝異,驀地止住聲,朝里一探頭,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不會吧,撲了空?! 春屏和祝蘭臺同時在心里驚呼,難道是影衛(wèi)故意騙了她們?! “早就跟你們說別隨便往里沖吧!”紅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手插腰,一手幫自己順氣:“如煙妹子剛跟鳳公子去了后院……” 呼—— 紅粉只覺得眼前兩道風刮過,一回頭,才發(fā)下祝蘭臺和春屏早就熟門熟路的樣子,一路沖向了后院。 這是一個很靜謐的地方,到處都透出一股子說不來的輕靈和溫婉,像是有什么無形的屏障,將這里和秀色樓隔了開來。 淙淙的小溪上結(jié)了一層薄冰,在陽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下面水流的樣子;禿葉的柳樹將枝丫從空中垂下,可以想見當初臨水照影的樣子;遠處是一圈籬笆圍起來的幾間房屋,院子里有一架只剩下枝干的藤蘿…… 一切都很熟悉,祝蘭臺腳步的不由地慢了下來。當初,就是在這里,她聽見了那首悲傷的曲子,然后在翻飛的衣裙里看到了那個埋藏心底的火紅的身影。 如今,再看著這一切,祝蘭臺恍惚間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真想感慨一聲“物是人非”。當初的她孤立無援,能夠溫暖自己的只有那個在山間給自己溫暖的火紅的身影;現(xiàn)而今,她是鳳家的當家主母,她有了自己的依靠和努力的方向,那抹火紅的溫暖雖然沒有逝去,卻不再像當初那樣,是她唯一僅有的依傍。 “主母,您說這里怎么這么不同?”春屏很是訝異,這樣的小院不像是在秀色樓,倒是像山間哪個歸隱高人的住所。 祝蘭臺搖搖頭,她雖然之前見過一次,但是并不知道它存在的原因。 “主公在里面嗎?”春屏疑惑地朝里看去,怎么都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春屏提起鳳崇,這讓祝蘭臺從短暫的失神中掙脫出來,想起自己來的緣由,便穩(wěn)下心神,沖春屏做了個沖進去的手勢。 只見春屏深吸一口氣,然后雙手掩面,嗚咽著跑向那座小院。 祝蘭臺自然跟在后面,一邊焦急地呼喊著“春屏慢點”。 閣樓上,紅粉看著這場鬧劇,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鳳崇和鳳海天為了鳳氏家主之位爭得你死我活,卻惶然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轉(zhuǎn)身,紅粉踏進房間,拿出筆墨匆忙寫了些什么,然后招來一只信鴿,把紙片兒綁在信鴿腿上,將它放飛。 小院的房間里,鳳崇在春屏和祝蘭臺的呼喊聲中,明顯地感受到了那異樣的鳥兒撲棱翅膀的聲音。以為是鳳海天又在做什么手腳,鳳崇并未在意,只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如煙的身份告訴祝蘭臺。 春屏原是打算一腳踹開門的,誰知這腳才抬起來,用力一蹬,然后門突然自己打開,如煙的臉便露了出來…… 結(jié)果可想而知,春屏這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如煙的肚子上。 只見如煙猛地倒地,蜷著身子,抱著肚子,額上冷汗涔涔。 祝蘭臺和春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想起剛才那奇怪的鳥兒撲棱翅膀的聲音,鳳崇想也沒想,趕緊上前扶起如煙,將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借由輪椅將她送到床上安置起來。等安置好如煙,鳳崇這才回頭,怒斥道:“沒長眼睛嗎你是?!出手沒個輕重的?!” 春屏本來就對如煙沒什么好印象,剛才一腳踹到如煙時,她是有點內(nèi)疚,打算道歉,但是一聽鳳崇如此護著如煙,臉上還一副心疼如刀絞的表情,春屏的火氣立刻上來了,不但對如煙的苦rou計不滿,連帶著對鳳崇的腳踩兩只船也十分憤恨。 “誰說我沒長眼睛了?!”一時急火攻心,春屏也沒有顧及鳳崇的身份,要知道她一直是蘭采兒的得力助手,雖說是下人,但也有半個主子的意思,哪里被人當眾這么責罵過?!更何況如煙還一副可憐兮兮地看好戲的樣子! “主公,您看我臉上長的是什么嗎?”春屏怒了,所以忘了鳳崇是她的主子,而她沒有任何資格反駁鳳崇的話。 “哼,是嗎?!兵P崇冷笑一聲,眼睛里寒光射過來:“長來也沒用!” 祝蘭臺和春屏心里均是一驚,聽鳳崇這意思,該不會是想把春屏的眼珠子挖出來吧…… “是我要來找你的!”祝蘭臺飛快地說,想也沒想地就隨口扯謊:“原是九兒出了點事兒,急著找你定奪,所以我們沒有辦法,這才跑來這里。春屏只是著急,沒想到如煙姑娘會突然跑來開門,才一時失誤……” “一時失誤?!”鳳崇冷笑,“好一個一時失誤!難道今次如煙被你們主仆不小心給弄死了,一句‘一時失誤’就能算過了嗎?” 祝蘭臺心里一驚,抬頭看向鳳崇,她希望從鳳崇的表情得到暗示,暗示鳳崇那么說只是裝給別人看的,但是,沒有…… 心底有一股酸酸澀澀的東西涌出來,然后慢慢地蔓延開去,將祝蘭臺的整個世界都腐蝕成了一片荒涼。 “那你要我們怎么做?殺人償命嗎?”祝蘭臺冷笑,“很抱歉,你的如煙姑娘還沒死,而我們也沒打算償命。話我?guī)У搅耍灰厝?,你自己看著辦!” 祝蘭臺說完,一把拉上春屏,說:“我們走!” 春屏原本就因為鳳崇的話而生氣,聽祝蘭臺如此說,便想也沒想地沖了出去。 “這樣,好嗎?”如煙心底忍不住有一絲得意,雖然知道鳳崇應該是為了做給別人看,但是她還是因為這樣的愛護而覺得幸福。 “這樣的刁奴,不懲治早晚惹出亂子來?!兵P崇裝作沒看見如煙的渴求,將被子蓋在如煙身上,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會請最好的大夫來治好你的病。我怕九兒真的有事,要先回去一趟?!?/br> 如煙眼底忍不住滑過一絲失望,但是想起鳳崇剛才對自己的關(guān)心不像是假的,便體貼地點點頭,心想,只要她嫁入鳳家,那鳳崇以后還不是自己的! “還有,我器重你,我希望,你不要毀了我對你的這份信任?!备鎰e的時候,鳳崇傾身在如煙耳邊輕聲說,然后像往常一樣離開。 如煙渾身一顫,原來鳳崇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為了嫁進鳳家而跟鳳海天聯(lián)手。那如果有下次,如果她真的失去了鳳崇的信任,那鳳崇是不是就連敷衍的關(guān)心也不愿意給她了…… 如煙被自己心底冒出的念頭嚇了一大跳,但是鳳海天給她開出的嫁給鳳崇的條件還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最后一次了,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嫁給鳳崇,我就什么都聽他的。”如煙在心底小聲說。 遠處,紅粉不屑地哧聲,她原本以為如煙有多厲害,對鳳崇有多么地忠誠,但是除卻男女感情不說,單是鳳崇當初救了她一家人的性命,就值得如煙一輩子做牛做馬去報答了。但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煙竟然將恩人往死路上逼還不自知!要是她,早就送如煙去地府報到了! “看什么呢?”一聲粗獷的男聲響起。 紅粉心里微微一顫,說不出是悲還是喜,回首,已是一臉的媚色:“今兒來得可是有些早~”(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