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fēng)|流上巳節(jié)
“我會盡快趕回來,然后聽你解釋什么特殊空間的問題。”這是鳳崇在離開的一剎那,低頭附在祝蘭臺耳邊說的話。 雖然過了好多天,每每想起來,祝蘭臺還是覺得話猶在耳,原來鳳崇不是不奇怪那個什么特殊空間,只是比起探秘空間來,鳳崇更擔(dān)心的是她的安危。 這樣的認(rèn)知,讓祝蘭臺心情跟冬日曬在大太陽底下一樣,暖融融的,也成了她在鳳崇離開的日子里,一抹永不消逝的溫暖。 鳳浪是在一個春風(fēng)和煦的春日跟祝蘭臺辭別的,彼時鮮花朵朵,碧草如茵。 祝蘭臺推說很忙,又借口舜兒想要送送鳳浪,便央求清舞抱著舜兒送鳳浪一程。 沒有祝蘭臺當(dāng)初送鳳崇的依依不舍,清舞不過是將鳳浪送出了鳳府的大門,便微笑著跟鳳浪辭別,然后就抱著舜兒頭也不回地毅然轉(zhuǎn)身離去,任由自己偷偷地淚流滿面,卻只留給鳳浪一個堅強、疏離的背影。 看著清舞抱著舜兒離開的背影,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失落滑過鳳浪的心底。 鳳浪想,那是對舜兒的留戀和不舍吧。鳳浪心底明白,雖然舜兒只是他的義子而已,但是初為人父的他,早就把舜兒當(dāng)做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了吧。 背起行囊,第一次,鳳浪帶著一抹對鳳崇愧疚以外的牽掛,踏上旅途。 難得的是,因為鳳崇和鳳浪的離開,祝蘭臺和清舞倒是比平日里多了一些相處的時間。心里的疙瘩解開之后,祝蘭臺和清舞相處得很自在,又比較談得來,因此常常窩在一起,害得鳳九儀都忍不住吃味,抱怨祝蘭臺有了清舞就忘了她。 三月三的時候,祝蘭臺安排了家務(wù)事之后,便要帶著春屏到街上的鋪子去視察一番。這是鳳崇臨走前交代的,他不放心將洛陽的生意全部交給鳳海天暫時掌管,鳳云天又是天生的閑云野鶴的性子,祝蘭臺便不得不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 雖然聽起來任務(wù)頗重,但是因為鳳崇平日里將各個鋪子的管事的調(diào)教的很好,基本上不用祝蘭臺勞心費力,她只需要將鋪子的盈虧大概弄個清楚就行,免得被別有用心的人鉆了空子。 另外,祝蘭臺還跟一個藥材商約好了,說是要談一下下一年的合作問題。 兩人走過棲鳳院的時候,聽見里面歡歌笑語的,祝蘭臺便示意春屏先到棲鳳院看看鳳九儀,免得鳳九儀說她最近越來越不把她這個小姑子放在心上。 棲鳳院原本是給鳳崇的各位jiejiemeimei們住的,不過現(xiàn)下只住著鳳九儀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姐。棲鳳院名副其實,里面種著許多供鳳凰棲息梧桐,這會兒都長出碩大的葉子來,陽光照射下來,在地面上投出斑駁的影兒來。 祝蘭臺和春屏步履輕盈地朝棲鳳院里鳳九儀的屋子走去,剛一過月洞門,就聽見鳳九儀嬌羞地笑罵春芽:“春芽,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連我你都敢取笑!” 而春芽也不怕鳳九儀的樣子,笑嘻嘻地回嘴道:“小姐,這有什么怕羞的!這上巳節(jié)本來就是男女郊游交友的日子啊,去那里有什么好羞澀的!” “你這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只聽鳳九儀嬌斥一聲,接著里面便傳出兩人追著打鬧的聲音。 祝蘭臺一怔,這才想起,今兒正是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妖童媛女蕩舟心許的日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春屏一眼,想到祝文怡一直沒有給春屏找到合適的對象,祝蘭臺便心思一轉(zhuǎn),改了主意。 推門進(jìn)去,祝蘭臺微笑著對因為她的突然進(jìn)來而停止打鬧的鳳九儀說:“今兒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嫂子陪著你!” 沒有想到祝蘭臺會突然出現(xiàn),還說是要陪著她一起去,鳳九儀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羞澀之下,便故意開起了祝蘭臺的玩笑:“可是嫂子都已經(jīng)嫁給哥哥了,哥哥現(xiàn)在遠(yuǎn)在西域,嫂子你去那兒做什么?” 知道鳳九儀是不好意思,故意將話題圍著自己打轉(zhuǎn)兒,祝蘭臺也不挑破,只是順著鳳九儀的話往下說道:“上巳節(jié)又不單是男女游玩交友的日子,我是想去曲水投放紅雞蛋?!?/br> 鳳九儀一聽,jian笑道:“嫂子你終于想起要替咱們鳳家生一個奶娃娃了!” 怕鳳九儀臉皮薄,萬一點破是想讓已然十七歲的她去尋找有情郎后,鳳九儀會羞澀得不敢去,祝蘭臺便含笑點點頭。 要說鳳九儀比之一般的千金小姐更爽朗一些,做起事來倒是有幾分男子的干脆利落。但是不論多么剛強的女人,在愛情面前,總是忍不住露出小女兒的嬌羞來。 春屏自小跟在蘭采兒身邊,后來又輔助祝蘭臺,察言觀色的本事沒少練,因此很快便明白,祝蘭臺是想要鳳九儀去尋覓良緣。悄悄附在祝蘭臺耳邊,春屏低聲說:“主母請放心,我會去藥鋪告知那些客商,您晚一點再過去?!?/br> “不用?!弊Lm臺拉住抬腳就想離開的春屏,說:“有人自然會通知陳大夫負(fù)責(zé)接待工作的,今天你也一起去?!弊Lm臺想,影衛(wèi)的腳程應(yīng)該是春屏怎么追也追不上的吧。 春屏倒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祝蘭臺要她跟去伺候,便改口道:“那好吧。那我先去后面的廚房拿些紅雞蛋,一會兒咱們在大門口匯合,怎么樣?” 祝蘭臺點點頭,讓春屏先下去準(zhǔn)備。 仔細(xì)地打量了鳳九儀一番,祝蘭臺發(fā)現(xiàn)今日的鳳九儀妝化的特別的細(xì)膩,還特意貼上了她平日里十分嫌棄的花鈿,穿了一身飄逸如仙子的粉羅輕紗,一副正要趕會情人的精細(xì)打扮。 祝蘭臺這才猛地想起,鳳九儀已經(jīng)十七歲了,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要說起來,鳳家雖然不顯貴,但是很富有,鳳九儀長得不算是國色天香,但至少算得上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兒,怎么會一直沒有人來鳳家提親呢? 驀地想起鳳博來,祝蘭臺擰眉,該不會鳳崇將一切壓了下來,在不斷地給鳳博追求鳳九儀的機(jī)會吧? “嫂子,嫂子!”叫了祝蘭臺好幾聲,見祝蘭臺不應(yīng),鳳九儀便趴在她耳邊用盡力氣喊了一聲,驚嚇得祝蘭臺下意識地一蹦幾丈遠(yuǎn)。 “我準(zhǔn)備好了,嫂子你還要準(zhǔn)備什么嗎?”鳳九儀問。 “我哪里需要準(zhǔn)備什么,這會兒估計春屏已經(jīng)拿著紅雞蛋在門口等我們了。”祝蘭臺笑笑,看著鳳九儀通身的氣質(zhì),嘖嘖有聲地贊道:“咱們的九兒還真是個十足十的美人兒,只怕一會兒到了郊外啊,會迷倒一大群的青年才俊。倒是你哥哥可要煩惱了,因為所有的求親者都很優(yōu)秀,會害得他都不知道該選哪一個好!” 鳳九儀難得嬌羞地半遮著臉,嬌嗔道:“嫂子~” 祝蘭臺笑笑,見鳳九儀臉皮兒薄,倒也不再故意逗著她玩,只是牽著她的手,喊上春芽,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出了門。 到了大門口,祝蘭臺才發(fā)現(xiàn),不但春屏提著一籃子紅雞蛋在那里等著,還有一輛漂亮的馬車和車夫候在那里。另外,春屏手里還拿著幾枝薺菜花,顯然是替眾人準(zhǔn)備的。 夸贊了春屏幾句賢惠體貼之后,祝蘭臺別有深意地贊嘆道:“將來誰要是能把春屏給娶回家,那可真是祖上積德了!”祝蘭臺發(fā)誓,一定要在春屏二十三歲來到之前,替她找一戶好人家嫁了! 春屏聽?wèi)T了祝蘭臺開她玩笑,并沒有把祝蘭臺的話往深里想,只是笑著幫助祝蘭臺和鳳九儀上了車,然后她和春芽也上了馬車,一路歡聲笑語地趕向郊外。 到了郊外,馬車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眾人聚集的地方,先載了鳳九儀和春芽去了未婚男女聚集的河邊,然后才帶著祝蘭臺和春屏到了專門放紅雞蛋求子的曲水。 本來祝蘭臺是要春屏跟著鳳九儀的,看能不能碰到一份好姻緣。誰知春屏擔(dān)心祝蘭臺一個人不安全,便硬是跟了過來。祝蘭臺一邊走一邊哀嘆,來這個已婚女人聚集的地方,春屏能碰到什么好姻緣?! 為了避免春屏白來了一次上巳節(jié),祝蘭臺特意快速地將紅雞蛋放入水中,許了求得兒女的愿望之后,便火速地帶著春屏向未婚男女聚集的那一區(qū)域行進(jìn)。為了怕春屏起疑,祝蘭臺還特意說是為了偷偷查探鳳九儀的交友情況,替鳳九儀把把關(guān),免得她上當(dāng)受騙。 春屏想到平日里祝蘭臺對鳳九儀很是關(guān)心,對待鳳九儀便如對待她自家的親生妹子一般,自然是不疑有他地跟上去。 然而,剛一到那里祝蘭臺就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一邊走一邊在心底狠狠地咒罵,這些人是眼睛瞎了還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婦人的妝扮,一副“搭訕者勿近”的樣子,怎么還會有登徒子跑來搭訕?! 搭訕就搭訕了,偏偏嘴里都還說些不入流的話,要不是怕有失鳳氏當(dāng)家主母的威儀,祝蘭臺早就拳頭一路揮過去了!(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