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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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半夜稍微有點不舒服,一醒過來就有人護(hù)著他拍背安撫。 家里有人照應(yīng)的確是舒服。 但顧長浥畢竟不是小時候那個貼心小棉襖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 他倆就是欠債還錢的純生意關(guān)系。 按照現(xiàn)在這種相處模式, 姜頌天天吃人家做的飯,晚上睡覺讓人家揉胃, 早上起床讓人家順背醒神兒。 別說是債主和欠債的關(guān)系, 就算他是顧長浥的前監(jiān)護(hù)人, 也已經(jīng)不那么合適了。 現(xiàn)在他欠著顧長浥的, 顧長浥要住他家里無可厚非。但那些說什么不能超過一個小時離開他視野的孩子話, 是沒必要依著了。 他決定今天就要找個機會跟顧長浥說說。 客房收拾得挺好, 床也寬敞, 要是他不愿意住過去, 那姜頌就自己搬, 把主臥讓給他。 中午飯沒吃,兩片藥咽下去他胃里面就沒什么知覺了。 姜頌把枕頭團(tuán)好,蒙上被子就睡了下去。 夢都沒做一個。 廚房里有輕微的動靜。 粥已經(jīng)連著桶落在酒店里了,新的粥熬起來又費時間。 顧長浥把冰箱里現(xiàn)成的青菜和面條切碎了,煮熟以后澆了雞湯臥了荷包蛋,輕手輕腳地拿到臥室。 人蒙在被子里, 蜷成了一團(tuán)。 被子的起伏有些急促,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wěn)。 顧長浥把被子剝開一點,露出來姜頌的睡顏。 和顧長浥的不一樣,姜頌的睫毛很卷翹,閉上眼睛的時候顯得年齡很小。 因為被子里面呼吸不大順暢,他粉紅色的嘴唇微張,像是早春的稚嫩花蕾。 他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著,在眉心凝成一個淺淺的川。 起來。顧長浥口氣生硬,撫在他后背上的手輕拍了兩下。 姜頌累得厲害,并不容易醒,眼睛眨了兩下就又合上,眉頭擰得更緊了。 姜先生,起來吃東西。顧長浥聲音稍微抬了抬。 嗯?姜頌醒得很慢,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茫然,什么? 起來吃東西。顧長浥又重復(fù)了一遍,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姜頌把臉向著枕頭里埋,我不吃了,你忙你的。 顧長浥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倒是沒燒。 他的語氣放緩了一些,為什么不吃?又不舒服了? 沒有不舒服,姜頌稍稍清醒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就是不餓。 顧長浥皺眉看著他。 明明在酒店里還說餓了。 不餓也吃一點。顧長浥托著他的肩膀,想把他扶起來。 姜頌的胃不行,餓著一頓都不是小事。 姜頌向后躲了一下,把他的手讓開,我自己餓了會吃東西,這點兒小事還是不勞顧總費心了。 止疼片的效果開始消退了,但是他不想這個時候示弱。 這一次讓了,這個小兔崽子肯定得寸進(jìn)尺,后患無窮。 不勞我費心?顧長浥冷淡地笑了一聲,我能費什么心?還是說你想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邢策的母親,免得姜先生有個閃失? 姜頌沒想到這個崽子今天剛見了小姨,就已經(jīng)能搬出來威脅他了。 你給人家打電話干什么呢?人家跟你客氣幾句,你就什么都當(dāng)真?姜頌心里清楚苗紅云女士并不完全是跟顧長浥客氣,但他也沒覺得她對他倆的關(guān)系有個正確的理解。 只是他當(dāng)時也不好糾正罷了。 對,我什么都當(dāng)真。顧長浥盯著他,尤其是別人信誓旦旦許諾我的那些東西。 姜頌知道他又在提幾年前那樁事。 他送他走那樁事。 但他和顧長浥沒什么可解釋的,只是直白地說:那顧總的確還有成長空間。 顧長浥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些切齒,叔叔教訓(xùn)得是。 姜頌吃沒吃飽,睡沒睡好,還得跟這個不孝子較勁,兩粒止疼片根本扛不住。 他摸索著從床頭找藥,剛準(zhǔn)備再摳出來兩粒,藥就被顧長浥拿走了。 你姜頌想往回?fù)?,但他地理上不占?yōu)勢,稍一直起身,胃里就抗議了。 他沒忍住窩起腰,輕輕嘶了一聲。 顧長浥立刻彎腰護(hù)住他,招呼也不打就把他抱起來了。 顧總別動不動就抱我,我當(dāng)不起。姜頌稍微緩了一下,撐著他的膝蓋要下來,剛剛一動額頭上就見汗了。 顧長浥捂住他的上腹,低聲說:我錯了。 聽見他認(rèn)錯,姜頌有些解氣,也有些莫名其妙,你錯什么了? 不難受了行不行。顧長浥手心貼住他的胃部,眼瞼有些發(fā)紅。 姜頌覺得自己也沒怎么著他,話說得也不重。 小兔崽子這就含眼淚是什么意思? 不是,倆大男人,一天到晚你說抱就抱,我覺得不是特別合適。你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說,你哭什么呢?越說到后面,姜頌的口氣越軟。 哪怕恨自己不爭氣,他也是真看不得顧長浥這樣子。 他本來就是清冷甚至有些凌厲的俊俏長相,現(xiàn)在金色的眼睛泛紅,濕潤的睫毛成了簇,看著越發(fā)教人心軟。 我就稍微有點兒胃疼,沒有很難受。他也不知道怎么這氣生著生著就成了自己哄顧長浥。 坐在顧長浥大腿上本就高一些,他低下頭輕揩顧長浥的眼睛,這有什么可哭的呀?你都二十好幾大老爺們兒了,怎么老是說哭就哭呢?我胃疼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他嘆了口氣:有了通天的本事,到底也還是小孩子。 顧長浥沉默了一會兒,把面條端給他。 姜頌這會兒不敢拒絕了,老老實實接在手里,舀了一點慢慢吃。 碎面條本來沒什么可吃的,但是顧長浥把味道調(diào)的很好,吃了一點他就覺得有了些胃口。 我在吃了,別哭了。姜頌一手拿著碗,一手給顧長浥揩眼淚,老天,你這發(fā)大水呢? 他本來打了腹稿讓顧長浥搬到別的房間去,現(xiàn)在這情形,他也沒法開口了。 吃,顧長浥臉上還沾著淚痕,語氣卻依舊冷淡,要涼了。 姜頌小口小口吃了差不多半碗,剛想說吃不下了,顧長浥就把他的碗接了,赫一嵐和姜先生的關(guān)系就那么好?他做的蛋糕,你一定要吃? 那當(dāng)然不是。 姜頌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吃不了,準(zhǔn)備讓他帶回去的。但是你過來直接駁人家面子,那他對你印象肯定也就不好了。 我為什么要他對我印象好。顧長浥的目光陰沉沉的,和他濕潤的眼角并不匹配。 姜頌感覺跟他講不明白,也不打算接著跟他較勁。 他僵在顧長浥身上,怕自己一動這個崽子又要哭,輕聲征求他的意見:要不然,我先起來? 吃飯的時候顧長浥一直在默默給他揉胃,吃完就已經(jīng)完全不難受了。 顧長浥用手背貼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把他睡衣拽好了才把人放下。 見小崽子哭了一鼻子,姜頌?zāi)莾商於纪ψ屩?,赫一嵐的事也沒再提過。 顧長浥不大跟他說話,他也樂得個清凈。 晚上八點睡,早上八點醒,有時候還會睡個午覺。 這種睡半輪醒半輪的日子過了一陣,姜頌的身體明顯有了起色。 前段時間他身體太差,洗澡都得讓顧長浥幫忙。 好在顧長浥也只是扶著他進(jìn)浴缸,等洗好了再把人抱出來。 坦裎相見這種小事姜頌是不大介意的,畢竟他跟顧長浥一起生活過那么些年。 顧長浥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己也沒什么地方能讓顧長浥覺得新鮮。 而且他當(dāng)時是真的自己站不了多久,沒個幾分鐘眼前就開始發(fā)黑,自己洗澡的確不是很現(xiàn)實。 但現(xiàn)在他身體好多了,也不打算一直麻煩顧長浥,就跟他說:今天我自己沖沖就行了,不用浴缸了。 顧長浥正在用電腦看郵件,聞言抬起頭來,不行。 姜頌沒想到自己的正當(dāng)要求居然被這么直接地拒絕了,這有什么不行? 你身體沒好,摔倒了很麻煩。顧長浥明顯覺得這個事沒什么可商量,很快又低頭去看屏幕了。 姜頌就覺得離譜,我洗個淋浴,也就十分鐘的事兒,怎么能滑倒呢?而且滑倒了就站起來,能有什么麻煩的? 石膏才拆了多久,姜先生就忘了骨折的前車之鑒?顧長浥頭也不抬地回答他。 那時候我是沒睡醒,現(xiàn)在我醒著。姜頌隱約覺得顧長浥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他了,但是他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腳底下也朝著浴室挪,我很快就洗好。 啪。顧長浥把筆記本合上,利落地站了起來,不行。 姜頌算是弄明白了,顧長浥就是蹬鼻子上臉界的杰出標(biāo)桿。 自己這兩天什么都依著他,飯一送過來他就張嘴,被子一蓋上他就闔眼,讓起床他就起床,讓遛彎他就遛彎。 配合著前幾天媒體添油加醋的顧氏Boss挾姜家公子從xx酒店快步離開,圍觀群眾不免憂心京城一美結(jié)局慘淡,顧長浥顯然是找不準(zhǔn)自己的定位,要騎到他頭上當(dāng)爸爸了。 我自己過這么多年了,能不能洗澡我不知道嗎?姜頌不理解,轉(zhuǎn)頭跟顧長浥理論。 你自己過這么多年,把自己過成什么樣你不清楚嗎?顧長浥兩手抄在褲兜里,首先在身高上就贏了。 姜頌卡了一會兒,但是我真的可以自己洗澡。 證明給我看。顧長浥略微垂視著他。 姜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這怎么證明? 我不插手可以,但是我要在旁邊保障我的財產(chǎn)安全。顧長浥又拿出那副談生意的口氣。 你要看著是吧?姜頌今天跟這個崽子卯上了,誰不看誰是孫子。 他一個三十郎當(dāng)歲的大老爺們兒,洗澡還能怕人家看? 他大步進(jìn)了衛(wèi)生間,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睡衣脫干凈扔洗衣機頂上,走進(jìn)浴室里。 顧長浥也進(jìn)來了,在浴室的門框上靠著。 一低頭看見自己肋骨和大/腿上的長疤,姜頌的動作有片刻的拖沓。 但一想之前顧長浥抱他泡澡的時候肯定早見過了,也并不怎么在意。 浴室里被琥珀色的燈光攏著,他身上的疤痕并不太起眼,像是他精瘦身軀上覆著一層羽毛狀的淡淡陰影。 浴室里的暖風(fēng)徐徐淌過,散開精油里細(xì)細(xì)的木質(zhì)香。 那是顧長浥身上常有的味道。 姜頌彎下腰,脊梁上一串骨節(jié)凸出來,仿佛羊脂玉磨就的佛珠。 他進(jìn)了淋雨間擰開水龍頭。 熱水淋下來,那佛珠上就好似新揉了油,泛出柔和的光澤。 頭發(fā)打濕了,被他五爪金龍地攏到腦后,露出他光潔白皙的額頭。 我跟你說了我能自己洗。他的嘴唇被水打濕了,潤得如同紅瑪瑙。 隨著他說話,一星白亮的光斑盈盈地閃。 浴室里的溫度漸漸高了,氤氳出溫吞的水汽,在空中緩慢游走。 姜頌壓了一泵洗發(fā)水在手心里,搓出泡泡之后一把糊在了頭上。 好長時間不自己洗頭,他才意識到顧長浥給他洗頭的時候是多仔細(xì),從來不會把泡沫弄進(jìn)他眼里。 不像他。 還沒搓兩下就迷眼了。 一旦失去視覺,別人的注視就仿佛無處不在。 他邊閉著眼睛洗邊跟背后的顧長浥說:我自己沒問題,你出去吧。 起了霧的玻璃后面,他的身形影影綽綽,水珠灑上去,間或滑出一道水痕,斑駁地露出他的后腰。 那一段蒼白流暢的凹陷,恨不得讓人神魂俱滅。 聽不見顧長浥的回應(yīng),姜頌快速把頭發(fā)沖干凈,你出去了嗎? 他又沖了一會兒,空氣里的氧似乎變得稀薄了。 姜頌按著胸口深吸了兩口氣,下意識地扶住了墻面。 熱水關(guān)了,瓷磚觸手微涼,讓他稍微感覺好了一些。 他緩了兩三秒,往手心里擠了一團(tuán)沐浴液。 那是他常用的,英國梨的甜香瞬間在空氣里彌漫開來。 他的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只是熱水一澆下來,他又有些喘不上氣來。 肩膀上的泡沫都還沒沖干凈,他就把熱水關(guān)了,拄著玻璃門的把手,推開一點小聲向外問:你還在嗎? 頭暈得讓他有些難受,不銹鋼的扶手上沾著水,抓起來輕微打滑。 外面還是沒人搭理他。 他沒把門全推開,就看不見浴室門口。 咬咬牙沖完得了,顧長浥可能已經(jīng)回起居室了。 這么想著,姜頌就把熱水又?jǐn)Q開了。 氧氣就像是被熱水稀釋了,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 姜頌扶著墻,勉勉強強把身上沖個差不多,兩個腿都直發(fā)軟,幾乎沒力氣推門。 長浥他低低喊了一聲,有些后悔高估了自己。 逞這個強干什么?有人給洗澡不好嗎? 再不來人他就要跪在淋浴間里了。 他咬了咬牙,支離破碎地喊出來:顧長顧長浥! 玻璃門從外面打開了,他幾乎是摔進(jìn)了顧長浥懷里。 顧長浥身上棉質(zhì)的襯衫濕漉漉地把他貼著。 除了一處guntang,那個懷抱冰涼冰涼的。 姜頌甚至隱約感覺到有冷水成滴從顧長浥發(fā)梢滴落。 他不明白,暈暈乎乎的還在cao心,大冬天的,你去沖冷水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寫啥啊小美都過了,審核小仙女別卡我了嗚嗚,愛你!感謝在20210905 20:04:31~20210906 16:26: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