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獸戰(zhàn)?。ㄒ唬?/h1>
渾渾噩噩中,我仿佛周游在灰色的戈壁,即使干渴得喉嚨冒煙,卻也毫無想要飲水的想法。我的腳踩在灰色的沙粒上,在戈壁中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一直走,一直走…… 我知道,我在自虐。我想要讓惡毒的太陽曬掉我的皮,風(fēng)干-我的rou,烘干-我的骨! 我不哭,不笑,只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著,走著…… 突然,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肚子竟然是平扁的! 我的孩子呢?我的小家伙呢? 我變得驚慌失措,如同瘋了般到處尋找。 可是,無論我怎么跑,眼前的景象都是大片的灰色戈壁,死一般的沉靜。 我跌坐到了地上,痛不欲生地捶打著沙粒,直到精疲力竭地倒在了沙粒之中。 我一遍遍地喚著霍去病的名字,任由沙粒將我覆蓋,吞沒…… 彌留之際,我看見霍去病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他低下身子,將口中含著的清泉喂入我的口中。他說:“元寶,我從來不曾離開你,我的下輩子還在守護著你。你要棄我而去么?” 霍去病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漸漸消失,我如同瘋了般撲上去,想要留下他。結(jié)果,卻一腳蹬空,從混沌的夢中清醒過來。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聽見大姐驚喜地叫道:“醒了!醒了!元寶終于醒了!” 我聽見自己用如同破鑼般的聲音說:“我要去給霍去病收尸。” 大姐抱住我,流淚道:“不用去了,我們怕你傷心,已經(jīng)將他埋在了咱家的院子里。”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白曉蘇呢?” 大姐冷哼道:“誰會管她葬在哪里?!” 我閉上了眼睛,說:“大姐,幫我把白曉蘇的孩子埋了吧。有那樣的母親,是他的不幸?!?/br> 大姐應(yīng)了一聲,繼而關(guān)心地詢問道:“妹子,你要喝水么?” 我點了點頭,淡淡地一笑,“最少三杯?!?/br> 一口氣喝了三杯溫水后,我從大姐口中得知,我已經(jīng)昏迷了兩天一夜。這期間,呂布捶壞了三個窗臺,五把椅子,嚇走了十二個想要對他獻殷勤的小護士。 我聽后,呵呵笑了起來。 大姐見我笑了,便試探道:“妹子,你要是想哭,就哭,別這么憋著??墒?,有一條,你不行再這樣昏迷了,忒嚇人了!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子不光是你自己的,還關(guān)系到小寶貝兒的生死?!?/br> 我點了點頭,回道:“放心吧,大姐,我已經(jīng)想通了。霍去病想讓我快樂地活下去,我便努力讓自己快樂地活下去?!庇檬贮c了點自己的心臟,“他已經(jīng)被我裝進了這里,每日陪伴著我。我是幸福的?!?/br> 大姐抱住我的肩膀,輕嘆一聲,沒有言語。 我笑了笑,問道:“大姐,丹青他們呢?” 大姐閃躲開我的目光,胡亂地應(yīng)道:“他們啊,他們?nèi)ベI東西了,可能晚上……” 不待大姐說完,我沉聲道:“大姐,別瞞著我?!?/br> 大姐抿了抿嘴唇,攥緊了拳頭,回道:“其實,他們都沒事兒,只不過受了點兒小傷,都在你的隔壁養(yǎng)傷呢。” 我一驚,忙要跳下床,去隔壁看望。 大姐攔住我,說:“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不用急在一時。他們真的并不大礙,只是怕你醒來后,看到他們的受傷會變得情緒激動,所以才躲了起來。妹子,你保證不激動,我就讓他們都過來。” 我在被窩里攥緊了拳頭,面上卻十分平靜地承諾道:“放心吧,我不會激動?!?/br> 大姐沖著門口喊道:“都進來吧!” 大姐話音未落,門便被呼啦一聲推開了。緊接著,丹青一馬當先地向我撲來,卻在擁抱我的前一秒來了個急剎車。他站在床前,用那雙已經(jīng)濕潤了的漂亮鳳眼凝視著我,然后緩緩地伸出了顫抖的手,用指尖在我的臉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我瞧著他臉上的擦傷,心中是既氣惱,又心疼。 我一把抱住他,惡聲問:“說!怎么受得傷?!” 丹青瑟縮了一下,然后用力回抱住我,將頭埋進了我的頸窩處,久久沒有回話。 我抬頭看向呂布和魏忠賢,見呂布并無異樣,而魏忠賢的右手手臂上卻纏著繃帶,顯然也掛了彩。 我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丹青從我的頸窩里支起了頭,回道:“丹青來說。你去找霍……”提到霍去病的名字時,丹青忽然打住了話頭,偷偷地瞥了一眼我的神色后,這才接著道,“妻主去找霍大哥的那一晚,家里發(fā)生了意外。衛(wèi)玠和丹青都覺得頭重腳輕,身子忽冷忽熱,像是得了傷風(fēng)感冒。我倆喝了一些開水后,便睡著了。大姐和九千歲回來時,將我從被窩里拉了起來,非要帶著我去打吊瓶。我們想,反正很快便會回來,所以并沒有關(guān)燈。 “可是,等我打完吊瓶,三個人一起返回到小別墅的時候,卻在距離小別墅二三十米的地方,聽見了一聲巨響!小別墅被炸了。 “緊接著,有幾個人提著片刀向我們沖來。九千歲為了保護大姐和丹青,被砍傷了胳膊。呂大哥及時趕了回來,幾下便收拾了那幾個人,并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是被那個叫丁飛的派來的。他們來到小別墅之后,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有人,便扛來了幾罐煤氣,將小別墅炸了!他們剛要走,卻發(fā)現(xiàn)我們幾個已經(jīng)回來了,這才沖了出來,想砍斷我們的一些手腳,拿回去給丁飛交差。 “我們怕自己的身份惹來麻煩,所以干脆迅速撤離了現(xiàn)場。我們打你的手機,發(fā)現(xiàn)你關(guān)了機,便猜測你可以遇見了危險。我們集體去找你,卻在沖進樓道時,聽見了一聲巨響。 “妻主,你這兩天一只陷入昏迷,丹青很自責(zé),如果不是丹青的體質(zhì)弱,染了風(fēng)寒,便會陪你一起去霍大哥的家,這樣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了!” 我抬手擦掉丹青臉上的淚水,沙啞道:“不要自責(zé)。如果自責(zé)能改變一切,我寧愿面對著墻,去自責(zé)一輩子。不要讓我絞盡腦汁的去想一些可以勸慰你的話,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可以勸慰自己的那句話。丹青,我們都不要想太多了,好不好?” 丹青用力點了點頭,哽咽道:“好,我們都不想那么多!” 我疲憊地笑了笑,倚靠在床頭上,將自己知道的,關(guān)于喬老三越獄和喬妍假扮白曉蘇的事情講了出來。 魏忠賢瞇起了狠戾的眼睛,說:“老夫覺得,最近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好像是被人精心策劃過一般。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們應(yīng)該好好兒想想,那個幕后黑手到底是誰!”說完這話,他用眼睛淡淡地瞥了呂布一眼。 呂布攥緊拳頭,接著魏忠賢的話茬,說:“找到那個人,必要將其碎尸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衛(wèi)玠說:“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 大姐問:“什么奇怪?” 衛(wèi)玠答道:“我的體質(zhì)不算好,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生病。那天去打完點滴后,我原本想要回屋好好兒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上В瑒e墅被人炸了?!?/br> 我問:“你懷疑什么?” 衛(wèi)玠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搭話,但眼睛卻看向了呂布。 我心思一動,便問道:“呂布,那個小女孩呢?你找到她了嗎?” 呂布回道:“沒有找到?!甭晕⒊烈髁艘粫海瑔柕?,“怎么,你們懷疑她?” 衛(wèi)玠坦言道:“沒有證據(jù),只是懷疑而已。第一,在我生病前,我曾聞到過一陣甜膩的香味。而那香味,則是從那個小女孩的身上發(fā)出來的。第二,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么會在呂大哥休息時,突然跑出去。難道說,她是在故意引呂大哥出去,然后迫使元寶獨自去找霍大哥?第三,元寶的那套別墅十分隱蔽,即使丁飛要查,也不會馬上就查到。除非,有人泄密。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向丁飛提供這個信息,那么,剩下的那個小女孩,便成了可疑之人?!?/br> 大姐氣惱地罵道:“如果真是那個小丫頭片子,看我逮著她,不活剝了她的皮!我們好心救她,她卻要害我們?!” 我說:“無風(fēng)不起浪,空xue不來風(fēng)。這一切,必然有因果關(guān)系,我們好好兒想一想,千萬不要錯怪好人?!蹦抗庖粍C,“當然,更不能錯放過一個惡人!我今日之痛,必然要讓其百倍償還!” 仇恨給了我力量,為我指明了方向。 我決定不再耽擱,先出院再說! 那個幕后黑手,我絕對都不會放過他! 至于丁飛,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可以和他談?wù)?。我和他之間沒有血汗深仇,有的只是誤會。就是不知道,我那棟被他炸毀的別墅,能不能抵消他那四根被我砍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