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等到沈如濃回過神來的時候,仇陽早已走到醫(yī)居的院落里了。 那些黑衣男人看到仇陽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兒走出來時,個個都吃驚得下巴差點就要掉下來了,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要大。 有些還趁著仇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伸出手揉揉眼睛,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眼花看錯了。他們那個專制冷狠得讓男人們都退避三舍的王,怎么會把一個女人抱在懷里。雖然王面無表情,冷眼里還是冷漠,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失輕柔。 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他們在心里納悶著,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嗎? “喂?!鄙蛉鐫庾分艹鰜恚笕轮骸八€沒有退燒,你不可以把她帶回陽居?!碧熘浪@個變化莫測,冷漠心狠的師侄是真的對水星月起了憐惜之心,還是想把水星月帶回陽居,趁機再次傷害水星月,極有可能趁機把水星月送上西天也說不定。 她花了那么長的時間,冒著被仇陽懲罰的危險,把水星月救出來,如果仇陽再次傷害水星月的話,一定會下手更狠的,讓她也沒有辦法救治。 除非…… 沈如濃眼里有著探尋,仇陽會是因為想獨占照顧水星月的機會,才把水星月帶回陽居嗎?沈如濃的腦里又想起了她夜闖石牢時所看到的情景。 仇陽停下腳步,但是并沒有回轉身,他低首看一下被他抱在懷里的女人,眼眸深處閃過淡淡的溫柔。他冷冷地說著:“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讓你到醫(yī)居醫(yī)治她。我不會再說一次!”最后一句用上了警告的語氣。 沈如濃或許知道他對這名和尹靜云長著相同面容,但個性完全不同的女人其實也有著不同了,他也沒必要太隱藏了。 仇陽拋下那冷冷的話語后,抬起腳步走出了醫(yī)居。 那些黑衣石像才蘇醒過來,連忙也跟著離開了醫(yī)居。 “嗯……”水星月再次痛苦地嗯了一聲,卻覺得極有安全感。 仇陽驀地回頭大聲吩咐著:“讓沈小姐立即趕到陽居!”說完他施展他那鬼魅般的身法,瞬間就回到了陽居。 那些黑衣男人再次成為石像,一動也不動,還是那種目瞪口呆的那種石像呢。 他們有沒有看錯,有沒有感覺錯了?他們的王對那個女人似乎有著緊張,否則不會施展那鬼魅般的身法趕回陽居,還吩咐他們讓沈小姐立即到陽居去。 他們覺得他們的腦袋就要變壞了,因為有太多事情想不明白。昨天晚上明明是他們跟著王到石牢里去,而當王離開石牢后,水星月就受了傷,顯然是王傷害她的。王既然厭惡水星月,還下了重手傷害她,為什么又會露出對她的緊張? 陽居。 當沈如濃把那只小手輕輕地放下時,仇陽立即問著:“她怎樣了?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痛苦似的?!?/br> 沈如濃離開床沿,然后替水星月開藥,卻不回答仇陽的問題。 仇陽的臉色瞬時陰沉得嚇人,活像想把沈如濃一口吃了似的。他的聲音比寒冰還冷,只要他一開口就能把人都凍成冰山。“沈如濃!我在問你的話!” 沈如濃頭也不抬,還是不回答仇陽的問話。 他還敢問她,水星月怎能不痛苦?手指上的痛就足以讓一個女孩子痛得滿地打滾了,再加上內傷,又發(fā)著高燒,不痛苦才怪呢。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他卻還敢問她。 仇陽狠狠地瞪著沈如濃。 幾分鐘后,他忽然走上前把水星月再次抱起來,就往外面走去。 “站??!”沈如濃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喝住仇陽?!澳氵€想怎樣?還嫌她不夠痛苦嗎?” “我要把她送到地獄王國的醫(yī)院去?!蹦抢锏尼t(yī)生不會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還會把他的話當成圣旨。 放眼天下也只有沈如濃敢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他! 真該死的是她是他的師姑!而且她的醫(yī)術比起他手下那些醫(yī)生更高明,如果沈如沈都無法救治的人,他想那個人也只能等死了。 沈如濃揚著嘲笑看著仇陽,諷刺著說:“你這是關心她在意她嗎?如果是,那么我還真要替她好好地感謝你了,有你如此的關心,可真是她修了三世的福?!?/br> “沈如濃,你很得意是嗎?”仇陽忽地把懷中的人兒用力地向大床上丟去,但是人兒卻輕柔地落在床上。 “就算你是我的師姑,我也一樣可以讓人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比绻械谌咴趫?,他一定不會讓沈如濃說出如此放肆的話。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忘了她的痛苦是拜誰所賜嗎?”沈如濃并不把仇陽的警告放在眼內。 仇陽冷著臉不出聲。 沈如濃把一張藥方用力地擲給仇陽,淡淡地道:“這是一張治療內傷的藥方,你吩咐人替她抓藥吧?!?/br> 仇陽接過藥方看了一眼,然后冷著臉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濃如濃笑著,收起自己的醫(yī)藥箱,向外面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仇陽說道:“如果你覺得真的在意她的話,就不要再傷害她了。她是一個女人,一個纖弱的女人,經不起你像甩石頭那樣甩?!闭f完她掛著淡淡的笑離開陽居。 仇陽冷著臉不說話。 瞪著床上那個昏迷不醒,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神色的女人,他的眼神錯綜復雜,他對她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 看到她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見到了尹靜云,然后腦里自動地閃過尹靜云自從嫁進地獄王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既想勾引他卻又賣來其他幫派的殺手,不停地暗殺他。還不知廉恥地養(yǎng)著小白臉,對所有地獄王國的手下都趾高氣揚,稍有不順眼就拿那些手下來出氣。 他很清楚水星月不是尹靜云,可是那張面容卻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他討厭她,看她的眼神不但冰冷無情更帶著深深的厭惡。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在意她的生死。 她死了他不是覺得很滿意的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獨占欲會有那么的強烈,明知道兩個弟弟都對她動了心,卻用自己的身份強硬地把她鎖到自己的身邊來。是照顧她還是繼續(xù)傷害她,他卻拿不定主意。而在拿不定主意時,他卻在自己的師姑面前把對她的在意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來了。 她比尹靜云厲害數(shù)倍也不止,這是他對她再次的結論。 移動腳步,走到床沿上坐下,伸出大手撫著那張蒼白的俏臉,輕冷地低喃著:“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撫著柔嫩的肌膚,仇陽的眼神千變萬化。 眼神由溫柔轉成冷狠,又由冷狠轉成厭惡,由厭惡再次轉為溫柔。 三十年來,他從來沒有心軟過,為什么獨獨對她會有心軟? 他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有心的。 記起兩個弟弟對她的愛意,仇陽冷漠的雙眸閃過陰鷙。 神情瞬間陰沉得嚇人,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會怎樣做。 離開床沿,仇陽拿著沈如濃開的藥方走出房間。 蘭姨在一樓大廳守候著。 仇陽走下樓去,蘭姨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帶著無言的詢問,想知道樓上那個小女人的情況樂不樂觀。 “蘭姨?!背痍栕叩教m姨的面前,把藥方遞給蘭姨,冷冷地吩咐:“到外面去抓藥,多抓幾劑,讓嚴旭送你去?!?/br> 蘭姨先是錯愕,繼而是驚喜,連忙從他的手里接過藥方,恭敬地答道:“蘭姨現(xiàn)在就去?!?/br> 難怪沈小姐自走下樓時,就一直掛著溫柔的喜笑,原來王同意讓水小姐生存下去了。否則不會吩咐她去抓藥。 嗯,兩位少主應該放心了吧? 仇炎和仇焰被強行帶回各自的院落后,立即都打了電話給在陽居侍候的蘭姨,求她把仇陽的舉動告訴他們,好讓他們知道水小姐是生是死。 看著蘭姨像是拾到了萬兩黃金那樣喜滋滋地拿著藥方離去,仇陽輕皺一下眉頭,不太明白蘭姨為何高興成那個樣子。 難道抓藥是一件別人爭破頭的大好事情?能趁機撈到幾千億? 仇陽松開眉頭,不愿意多想傭人的喜怒哀樂,而是轉身又往樓上走去。 仇陽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后在床沿上慢慢地坐下,定定地看著床上的水星月,看到她似是很痛苦的樣子,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此時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昏迷不醒的水星月躺在床上有時似哭泣,有時似無奈,有時似是認命地等死,有時又似是在掙扎。她只知道自己身處黑暗之中,而無邊的黑暗一直把她緊緊地擁抱住,任她怎樣掙扎,怎樣呼救,那無邊的黑暗還是不放手。 忽然在遙遠的一邊傳來了一點點的光明。 救命??! 她拼命地朝著那一點點的光明大喊著。 那光明越來越明亮了,也由原來的一點點逐漸加大,加大,再加大。離她也越來越近了。 是一個人! 那道光明是那個人帶來的。 一個男人,高大的男人,有著英俊的面孔,結實的身軀,冷漠的表情,銳利的眼神。 他是誰? “醒來,醒來,知道嗎?快點醒過來?!彼路鹫f著話,但是那聲音離她好遠好遠,她差點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我討厭你,可是又不想讓你死。醒來,快點醒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沒有人可以如此的無視我!”那遙遠的聲音忽然飄到她的耳邊,霸道至極。 是誰? 是誰討厭她?她真的那么討厭嗎? 到底是誰? 她愣愣地看著走近前的高大男人,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響了。 驀地她瞪大了眼睛,面露懼意,不停地后退著,緊緊地把自己的雙手塞進褲袋里去。 這個男人是仇陽! 他是來傷害她的,是來折磨她的,是來踩斷她的手指的。 她不停地后退著,而他則是揚著冷笑,逼近前來。 “不!”她大叫著,轉身就跑。 仇陽立即追著來,他的身法快如閃電,她沒跑兩步就被他抓住了。 想跑,沒那么容易,我要殺了你! 他的眼神如此說著他的決定。 他的大手欺上她的脖子,用力地掐著,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