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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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對方性別是女那就更好了。 因為受到魏極那段話的影響,理查德過來時,下意識看向小少爺?shù)氖帧?/br> 白皙修長,沒有傷口也沒有焦痕。 他松口氣,還好、還好小少爺總可以繼續(xù)當他的藥劑師。 多年來沉沉壓在心頭的陰霾終于散開一點,理查德看著旁邊金屬反光里的自己臉上露笑來。 這確實是一件足夠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那莫名緊張的心情緩和下去,理查德總算注意到這邊還有另一個人。 他和路德少爺背對著身,一人占據一個實驗臺,場景十分和諧。 等到意識到那人是誰后,理查德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這位賀所長終于從偷偷摸摸地看、改成正大光明了? 雖然賀源確實做了偽裝(方法甚至還挺專業(yè)),但是理查德覺得自己這個正大光明用得一點錯也沒有。 理查德因為個人職業(yè)的特殊性,確認人身份時,更加傾向于骨骼走向和眼間距這種一般偽裝很難改變的特征,而他本人在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所以這才很快就認出了賀源身份。但是他更確信路德少爺?shù)谋嬲J速度只會比他更快。 藥劑師特有的、通過精神力辨認身份的能力。 準確率僅次于DNA鑒定,而且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可比專門去做鑒定簡單快捷多了。 就算是軍方,在一些特殊情況下,也需要求助藥劑師。 所以這位賀所長現(xiàn)在的偽裝到底有什么意義?對方用精神力掃一下不就全暴露了? 等等、 精神力?! 理查德意識先前就感覺到的細微違和是什么。 因為他個人對這位小少爺?shù)膹碗s情緒,他在這之前并未在意那點直覺上的不對勁。 這會兒,理查德去突然看明白了 對方cao縱光腦好像一直選用了手動模式。 這在聯(lián)盟中當然并不少見,大多數(shù)人都是如此。 雖然在十年前議會通過的所謂統(tǒng)一標準的政令下,大多數(shù)光腦型號都有了精神力接駁口,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真的只是個擺設而已。 普通人有別于藥劑師或具有藥劑師天賦的人,其中最大的一個特征就是他們精神力混亂且不受控制,就算成功接入精神力接駁口,也往往無法進行有效cao作。 但對于藥劑師而言,情況卻正好反過來。讓用慣了精神力的他們重回手動,簡直是把習慣了UL最新型戰(zhàn)艦的駕駛員塞回初代航艦里,那些復雜繁瑣又毫無必要的cao作,簡直能把人逼瘋。 在幾乎全是藥劑師的研究部里,手動cao作光腦 理查德沒有看見第二個人。 但因為路德少爺?shù)囊磺袆幼鞫继^自然流暢,這么明顯的問題,他之前竟然完全忽視了。 理查德呼吸停滯了一下,他驀然回憶起才看過不久的影片中的一幕場景,而更久遠之前、他看過的最原始的監(jiān)控中的情況,緩緩與之重合 少年的額頭狠狠撞在cao縱臺的精神力接口處,金發(fā)覆蓋下、額上血跡一點點洇開。 后來的現(xiàn)場復原,他們確定少年是這時候鎖死駕駛艙和鎖定自動巡航模式的,但是他們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這都是需要權限的。 也并非說是忽略。 cao作臺被物理層面損毀,很多數(shù)據都無法導出,他們對于許多情況都是基于基站內監(jiān)控信息的推斷。 而就那時的情況而言,基于事實做出最可能的推測是,那位被拖入逃生艙的名叫洛米埃的紅發(fā)男人已經破壞了權限認證程序,所以接下來小少爺才能怎么順利地進行cao作。 但如果沒有呢? 其實十年前那個統(tǒng)一標準的政令,關于要不要在常用的控制設備上增加精神力接駁口在星網上還引發(fā)了一波討論,焦點主要在安全性上。 對比需要技術破解或者暴力入侵的其他安全鎖,精神力更高的人可以控制其他人設備這一點,顯然讓人更加沒有安全感。 不過,一直積極推行這一項政令的莫特集團,作為星際最大的精神力接駁器生產廠家,很快就給出了解釋:搶奪控制權所需要精神力水平和一般人認為的閾值并不一樣,即便是想要搶奪一個小嬰兒的控制權,需要的精神強度也遠超A級藥劑師所能具有的水平后者是聯(lián)盟現(xiàn)在公認的精神力巔峰。 莫特集團甚至趁機提出了使用精神力鎖代替?zhèn)鹘y(tǒng)的身份認證設備。 更安全、更便捷,是他們打出的標語。 不過后者因為主理人發(fā)表言論時涉嫌歧視,反響不高。 (聯(lián)盟還是存在一批天生精神力缺陷的人員,這些人在參與正常工作時與常人無異,聯(lián)盟也早已頒布法令禁止非特殊職業(yè)用人單位強制安排精神力測試) 但是不得不說,經過這么一遭,精神力識別設備的安全性深入人心。 只是莫特集團畢竟是商業(yè)集團,他的一切結果都是基于常規(guī)情況下的假設。軍部內部其實還有另一份極端情況下的分析報告,如果拼著精神力永久損傷、精神力控制者能夠爆發(fā)的沖擊要比平常翻上數(shù)倍。 而實際上,路德少爺從測試出自己藥劑師天賦后,就一直在軍部高危人員觀察名單上。 這也就意味著,他能做到。 理查德突然就不敢往前了。 他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執(zhí)行過星際救援任務,也見證過太多太多的悲劇。 劫后余生當然驚喜,但災難永遠是災難,帶來的傷痛并非一時。 歌者失去嗓音、畫家失去手臂、舞者失去對雙腿的感知 合成音無法復現(xiàn)人聲的細膩、機械手終究無法再現(xiàn)細膩的筆觸、連身體都撐不起的腿無法再登上舞臺。 越是在某一領域成就斐然的人,越是難接受那種打擊。 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視之為信仰、已然為之付出前半生的追求,至此灰飛煙滅,變成了一個再也無法企及的幻夢。 而能夠真正重新站起來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路德艾德里安將會是聯(lián)盟最出色的藥劑師!】 少年稚嫩的宣言和那縱身躍出的幻影背道而馳。 原來那孩子在更早的時候,就做出了選擇 賀源冷淡地解釋聲又在腦中盤旋, 【他不想回去】。 亦或許是回不去。 * 魏極并沒有注意到帶他過來的成年人神色變化,他現(xiàn)在全副注意力都落在路德少爺旁邊那個褐發(fā)青年上。 如果他身上有毛,這會兒恐怕全都要炸起來了。 他下顎動了動,不自覺地做出個獸類呲牙哈氣的表情。 實際上,就算在廢棄星上,路德少爺這個不負責的監(jiān)護人和孩子的相處時間也不長。 而兩人最長一段時間的接觸,是楚路在發(fā)現(xiàn)這孩子有藥劑師天賦手把手教導的那段時間。 畢竟對待藥劑相關的事,路德少爺擁有比平常多得多的耐心。而對于廢棄星長大的孩子,他們對學習任何可以有助于提高存活率的技能,也擁有非比尋常的熱情。 魏極腦海里未必有親子活動這種概念,但卻已經在潛意識里,默認為這種坐在試劑臺旁邊的行為是兩人之間的活動。 這會兒看見另一個人坐在那里,油然生出一種自己的領地被侵占的憤怒來。 男孩想也沒想地就拋下不知道怎么站住不動的理查德。 他快步走向前面的實驗臺,和那個搶了他位置的青年對峙起來。 賀源并不能體會小孩子對他的憤怒,他先前查過這孩子的資料,是路德在廢棄星救回來的孩子,果然小少爺?shù)恼鄙屏家蝗缂韧⒉粫驗樗幍沫h(huán)境發(fā)生改變。 這孩子的后續(xù)治療方案,還是他親自敲定的。 雖然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面,賀源還是露出了在公益活動中常露的那種溫柔笑容。 他甚至特意蹲下身去,以一個這個年紀孩子最喜歡的平等態(tài)度,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塞斯肯特,魏先生的助理實驗員。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正打算發(fā)起決斗,已經在提前觀察對方身體弱點的小崽子:!??! 第23章 藥劑師23 這已經是理查德踩滅的第十五個煙頭了。 他身邊堆了十幾個長短不一的煙蒂,嗆人的氣味在身周繚繞。他焦躁地看了眼時間,不多一會兒,又摸出了地十六根,只是這次還沒來得及點著,就等到了他在等的那個人。 賀源已經換了一套裝束,除了用染發(fā)劑染成的褐發(fā)暫時換不回來,其他的偽裝盡數(shù)褪去,但是因為沒戴眼鏡,看起來沒有往日的溫和。 青年在離他足足有十步的距離就止住了,他皺眉示意了一下上面的禁煙標志。 理查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低咒了一聲,把嘴里叼著的那根煙吐出來,焦躁地扯了扯本來就松垮打著的領結,壓著聲音含糊解釋,我沒在研究部里抽。 事實上,賀源又往后退了幾步,離這個移動污染源更遠,他的咬字倒十分清晰,整個拉珀黎都是研究機構。 理查德這次真的是罵出聲來。 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來,好,你說了算。 他說著,就那么把手里捏著的煙塞到制服褲口袋里,這邋遢的行為看得賀源又一陣皺眉。 理查德今天的本來打算去正式見見那位小少爺,也沒和以前一樣仗著能耐偷偷翻進去,而是走了打申請等通過這一流程,甚至難得正式的穿上了他那一身制服。 不過他這會兒的形象還真不如不穿,領結被扯得半開,上衣的扣子松松垮垮,衣擺也從扎緊的皮帶里松出半截,是剛才無意識掏兜兒的時候扯出來的。 能幾十分鐘之內把筆挺的制服破壞成這皺巴巴的模樣也是難得,也虧得拉珀黎這里,他算是老大,要真是在別的地方,早就被揪出來當?shù)湫土恕?/br> 但顯然,理查德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煩躁地抓了把這些天長長不少的頭發(fā),似乎在想怎么開口。 是確認,還是 都那樣了,還確認個P! 理查德實在見過太多悲慘絕望的情況,悲劇并不會因為見的太多而失去那份沉重,特別是它們落在自己所在意的人身上時。 不過,足夠的見識也確實讓他有了能接受一切現(xiàn)狀的心理準備。 他焦躁的神態(tài)最后轉為頹然,像是失去力氣一樣,往后靠在墻上。 他問:你就沒讓他去做個檢查什么的? 賀源看了他一眼,這次卻沒再往后躲了。 他略微垂了下眼,平靜地開口。 從星歷3823年至今,四百六十二年的聯(lián)盟在錄病歷中,后天精神力損毀的案例有3593例,其中1284例是實驗事故,583例是1例是不合格精神接駁器爆裂波及 賀源的聲線帶著一種特別的平穩(wěn)感,好像天生適合念出這些數(shù)字,然后這冷淡的聲音好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把現(xiàn)實血淋淋地剖給了他看 迄今為止,沒有1例治愈。 理查德艸了一聲,差點情緒上頭揪著人領子噴上一句你他媽就跟我說這些屁話,好歹忍住了。 他攥拳狠錘了一下墻面,咬牙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 因為先前接連被噎的經歷,理查德已經認定了自己和眼前這位賀所長相性不合,脫口而出這句話后,他立刻深吸口氣,免得被一會兒對方撅回來的內容氣得腦血管爆炸。 卻不料 醫(yī)療技術在不斷前進大體上,我同意你這種說法。 青年冷靜地回答。 就算你這么說。 理查德話都到嘴邊,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贊同了,冷不丁還有點不習慣。 愣歸愣,但他反應過來后的行動卻不慢。 那我去聯(lián)系泰特。 他說著,立刻就摸出通訊器,想要聯(lián)系對方親哥。 雖然理查德和賀源都不是普通人,但艾德里安能拿到的醫(yī)療資源,肯定要比他們倆加起來還要多。 但理查德打開通訊器后,卻發(fā)現(xiàn)它正處于鎖定狀態(tài)。 他愣了半秒又意識到是那個垃圾保密協(xié)議。 理查德cao了一聲,抬頭去看動手腳的賀源,到底忍不住爆粗,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 賀源神色不變,我說了,他不想回去。 理查德明白路德精神力出問題后,倒是猜到小少爺不想回去的原因了。 引以為傲的天賦被毀,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這種落差的。某些時候就算是關切憐惜都可以變成刺傷人的武器,對于自尊心高如路德少爺?shù)娜藖碚f尤甚。 但是以對方的天賦,如果真的被治愈,他依舊可以是那個揚著下巴說我將是聯(lián)盟最出色藥劑師的驕傲少年。 而就算不行 以那孩子在危難時刻表現(xiàn)出來的決斷和勇氣,就算他做別的任何事情,也絕對足夠做出成就。 理查德急:這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這種事越早治療越好??! 鬧脾氣? 賀源的聲音發(fā)冷,沒有鏡片遮擋而顯得格外銳利的鳳眸就那么扎在理查德身上。 理查德有點不適地轉開了視線。 他知道,對于對方的遭遇而言,他脫口而出的這三個字顯得過于輕慢了,但 不管怎么說,他得盡快接受治療, 他停頓了一下,又艱難道,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的 賀源卻突然開口打斷,他沒那么脆弱。 他看向理查德,抿的平直的唇角突然往上揚了一點點弧度,看著吧,拉珀黎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他曾經也擔心恐懼,甚至于不敢在對方面前露面。 但是那個人是如此的堅定堅強,讓他所有的揣測都顯得可笑。 那可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