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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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眼不見為凈。 樓空魚留下一枚靈珠在桌上結(jié)賬,倒也沒有著急立刻離開,而是俯下身想要去找剛才掉下去的那枚銅板,但是看見銅板的方位和朝上那一面之后,卻明顯地愣了一下。 兇?他蹲在桌子下面,掩唇小聲問楚路。 小兇。 楚路補充。 雖然沒有正式的起卦,也沒有卜算的方向。 但是這個結(jié)果 樓空魚有點不安地按了按遮了半邊臉的頭發(fā)。 但是在他起身之前,茶鋪里卻突然有了sao動。 哐當一聲,一個茶杯被摔到了地上,樓空魚側(cè)頭躲過一塊濺射來的碎片,但是露在外面的那半邊臉頰上還是多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剛才那個一看就很難應(yīng)付的修士果真鬧起了動靜。 他正高聲罵嚷著、指責(zé)這鋪子里的靈茶質(zhì)量,間或夾雜著伙計低聲下氣的解釋哀求。 這動靜喚起了樓空魚一些不好的回憶,他握著銅錢的手用力,但是那股從心底泛出的無力感讓一切情緒終歸于頹然。 眼神也暗淡下去。 太弱了、他太弱小了。 察覺到樓空魚的情緒變化,楚路卻并沒有說什么。 心魔這種東西,每個修士都不例外,早晚都要自己意識到、跨過去。在這上面、他人所能做的實在有限。 而樓空魚在桌子底下耽誤的這點時間,那邊的沖突卻已經(jīng)升級。 茶鋪伙計被那修士一把掀出去,生生砸穿了一張桌子。 凡人之身哪里經(jīng)得住這種沖擊?樓空魚眼睜睜地看著那伙計偏頭哇地吐出一口血來,胸膛的起伏rou眼可見的微弱下去。 那修士卻猶嫌不足、仍待往前。 伙計這會兒卻已經(jīng)軟到在地,連躲避的力氣都無,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再挨上一下。 那張臉隱約和昔年的自己重合,樓空魚恍惚了一瞬,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沖到了前面。 動手的修士似乎也詫異這突然鉆出來的小孩,但樓空魚那微薄的修為讓他心下輕蔑、絲毫沒放在心上。 不過好歹是個修士。 他似乎有一瞬的猶豫,是把這個礙事的小孩兒提起來扔一邊,還是一塊兒收拾了,但是就結(jié)果來看,男人選擇了后者。 樓空魚這次沒有像以往的經(jīng)歷一樣死死的閉著眼、等待著接下來的疼痛。將近一年的修界生活到底讓他有所改變,他雙眸圓睜、緊緊盯著男人動作軌跡的變化,試圖尋找漏洞。 找到了! 靈力附著在掌心的銅板之上,抬手將之投擲出去。 樓空魚確信自己確實看到了那人的弱點,那也確實是對方靈力最薄弱的地方,但是境界的差距讓樓空魚擲出去的銅板像玩具一樣、毫無殺傷力地被對方護體靈力彈開。別說危及對方了,甚至連些許阻攔的作用都沒有起到。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樓空魚咬牙調(diào)整了姿勢,準備生生受了這一拳。 不能躲!躲開之后的話,身后的人就完了! 起碼他是個修士 預(yù)料中的疼痛并沒有落到身上,一柄未出鞘長劍擦著那男修的拳頭而過,連帶劍鞘一起,直接插穿了后方的一張桌子、又深深陷入地面。 動手的男人捂著被劍風(fēng)割傷拳頭后退幾步,眸光陰鷙地看向門口。 但待看清門外那一男二女三人的打扮之后,臉上的神色霎時僵住,原本到嘴邊的喝罵也被生生咽下,神情詫異中混著驚恐。 不只是他,茶鋪里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門外那幾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身上,一時間、竊竊私語之聲此起彼伏。 太華宗。 樓空魚從那些議論聲中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信息。 他自然知道這個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宗門的。 然而樓空魚視線落在三人衣擺上相同的紋路樣式,他不由怔住。 那夢境中驚鴻一瞥的纖白衣角,其上宛若浮光流動的暗紋,似乎與這樣式一般無二。 仙人前輩、他是太華宗的人嗎? 第97章 掌門04 這間茶鋪所在的地方偏僻荒涼、靈力稀薄, 周遭連個像樣的二流宗門都沒有。 稍微有些能耐的修士都不會在此處久留,也因此動手的男人才能仗著一身還不到筑基的修為在此處橫行霸道。 但這會兒撞到硬茬之后,男人也很是展現(xiàn)了一番自己能屈能伸的老江湖做派:他當機立斷地認了慫, 并以心魔賭咒發(fā)誓、以后絕不接近此處半步。 在為首少年的默認下, 按著流血不止的拳頭、飛也似地逃走了。 身后那個稍活潑些的少女似乎對這么輕而易舉放過的處置有些不滿,低聲的叫了一句,師兄! 但卻被另一個少女扯著袖子拉住,沖她輕搖了搖頭。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 三人舉步踏入了這個和他們格格不入的茶鋪中。 原本四下竊竊的議論聲靜了一瞬, 旋即又更大了。茶鋪掌柜親自迎上來,小心翼翼的道過謝之后, 恭敬地將人引到上座。 三人對這眾人矚目的情況適應(yīng)良好, 那勸住同伴的溫柔少女甚至親自到那昏迷不醒的伙計身旁, 喂了他一枚丹藥。 那丹藥品質(zhì)不凡, 入口后不過片刻, 昏迷著的伙計胸膛起伏便平穩(wěn)下來,臉上亦恢復(fù)些血色, 此舉自是又得了這茶鋪內(nèi)人的千恩萬謝。 剛才鬧出的動靜確實不小,但是在收拾了桌椅殘骸之后,又好像一切都恢復(fù)以往,除了鋪中少了幾張桌凳,似乎與往日并無什么不同。 也或許這種事情,本就是這無人管束地方的常態(tài),已經(jīng)到了常見的無從引人注意的地步,反倒是那三個此處少見的大宗門弟子惹得茶鋪中人視線時不時地落過去。 少年從進來之后臉上就一直沒什么表情, 那個看著活潑些的少女還在因為沒能給那男人一個教訓(xùn)而生悶氣, 旁邊拿出丹藥的少女在溫言細語的安慰著她。 樓空魚先前本打算離開了, 卻因為那衣擺上的紋路樣式,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注意力也放在那三個太華宗弟子身上。 他有點遲疑,自己要不要將先前的猜測問出口? 他覺得自己若是開口去問,仙人前輩必定不會隱瞞。但是這一年以來的相處中,他也察覺仙人對自己的過往似乎不愿深提的模樣,他如果貿(mào)然開口,會不會惹得仙人生厭? 楚路倒是并沒有察覺樓空魚這滿心糾結(jié)的想法,見他注意力一只放在太華宗那幾個弟子上,也只當他頭一次看見大宗門弟子,覺得好奇罷了。 比起這個來,他若有所思的往茶鋪門口的角落里掃了一眼。 門邊投下的陰影里,一個看上去跟后來三人差不多大年紀的少年正端著茶、擋著自己的下半張面孔。他的存在帶著一股奇異的稀薄感,若非刻意留心,幾乎要將之忽略過去。 楚路卻感知到對方欲要出手那一瞬間暴露的氣息。 魔修么? 他倒是沒有刻意提醒什么。 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便屬于魔道一方,如果劇情發(fā)展正常的話,現(xiàn)在的道修和魔修也不是那些年間見面就喊打喊殺的情況了,倒也不必那么警惕。 但一個魔修少年出現(xiàn)在這里,多少還是有些奇怪。 而且還有太華宗弟子,這地方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楚路有瞬許猶豫要不要提醒樓空魚離開此處、換個城池呆下去,但這個想法也只略過片刻就被他放下。修行一途本就是與天相爭,若遇險阻首選避畏,那恐怕到最后一無所成。 而且我先前過來的那三個太華宗弟子中,也只有領(lǐng)頭的少年是堪堪筑基修為、跟著的兩個少女只是練氣。被他注意到的那個魔修少年雖是在隱藏氣息上面頗有精研,但真論起修為來,與太華宗的那位修劍的少年亦在伯仲之間。 如此想來,便是有危險,也不會過于危急。 再不濟,還有他在側(cè)看護,倒是不必擔心有性命之危。 * 因為對仙人的過去總是好奇,樓空魚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那邊三個太華宗弟子的對話。 或許是因為在外面,三人倒也沒說什么宗門之事。最開始出聲的少女在不滿完將那修士放走之后,又開始嘟嘟囔囔地抱怨著這地方的環(huán)境,另一道溫和的女聲在旁低低地安慰勸勉。倒是被二人稱之為師兄的那少年,從進來之后就默默飲茶,一言未發(fā)。 樓空魚聽了這半天,倒也不是一無所獲,三人似乎是因為宗門任務(wù),來這里探查什么。 不過,樓空魚對這些事情倒是興致不大,滿腦子都在糾結(jié)怎么向仙人詢問。 可一直到手中再續(xù)的靈茶飲盡,他還是沒找到合適的開口方式。 他有些懨懨地將靈珠留下,起身離開了茶鋪。但還沒走出去,卻被茶鋪伙計攔了住,對方又一遍謝過他方才上前救助同伴的舉動,說什么也不收他的靈珠。 說實話,樓空魚并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如何,如果硬要說的話,只能有一句非但沒幫上忙,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的評價。 這種不計后果的沖動莽撞,雖然仙人沒說什么,但是已經(jīng)讓樓空魚自己心底羞愧難當、覺得實在有負于仙人指點。 勉強應(yīng)和過伙計的謝意,樓空魚正要踏步出去的時候,卻突然若有所感地往茶鋪門旁瞥去,正好和一位少年對上了視線。 些許微妙感自心底升騰,但是在旁邊伙計疑惑的恩人是不是落了什么東西多詢問聲中,樓空魚思緒一斷,那奇怪的感受就再尋不見拉,他沖伙計搖了搖頭,繼續(xù)往前離開。 被注視的千塵卻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那個小鬼有點奇怪。 剛才樓空魚和男修對峙的時候,千塵剛才有一瞬想要出手的。 倒并不是為了救樓空魚。 弱rou強食這個準則在修真界或許還有禮儀道德的遮掩束縛,但在魔界確實赤裸裸的真理。千塵不覺得一個不自量力、自己上去找死的小孩有什么好救的。 反倒是動手的那個男人、身上有些奇怪 不過卻遲了一步,被太華宗的人搶了先。 但那三人進來之后,他卻不好出手了。 因著令華尊上的緣故,魔道之間的關(guān)系不像當年那么緊張,但也遠不至于到放任一個不明來歷的魔修在修真界地盤上大大咧咧地自由行走的地步。 道修里的那些老頑固要是知道了,恐怕連入定都入不了,恨不得派個分神來十二個時辰盯著他。 若是千塵本意,那自然是情況越亂越好,他樂得給那些老道們添麻煩。 可那些人要是以此為由發(fā)難,讓當年令華尊上以天道盟誓定下的束縛被鉆了漏洞,回去以后師尊大概會把他的皮生扒了掛起來。 想到這里,千塵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寒噤,老老實實隱蔽身形坐好了。 不過太華宗也來人了? 仔細想想,倒也不意外。 對這種疑似破壞盟誓的事情,那位太華宗代掌門的警惕比起他師尊來,應(yīng)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這還是在道修的地盤上。 那位動手的少年應(yīng)當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所以才任由那個男人離開。 這些道修,倒也不全是廢物么 這么感慨著,千塵覺得自己這次的任務(wù)似乎可以蹭著太華宗的便利躲個懶。 這本來就是道修地盤上的事兒,要他們自己處理了才是應(yīng)當?shù)拿础?/br> 想著,千塵心安理得地隱沒了自己的氣息,準備就這么袖手旁觀,但是卻沒想到,竟然被注意到了。 茶鋪中的人來來往往,除了剛才離開的樓空魚,卻再無人注意到這在門邊陰影下的少年,就連鋪子里伙計都像是將這個位置遺忘了一般,并未過來續(xù)茶。 千塵看著手中那杯幾乎沒被怎么動的茶水中映出的倒影,若有所思。 那小鬼確實是注意到他了。 而且很奇怪 他回憶著剛才樓空魚沖過去的表情。 等那小鬼回過神來后,是正常的慌張、正常的恐懼卻唯獨沒有對死亡的擔憂。 是有什么依仗嗎? 有點意思。 * 雖然在茶鋪里遇見太華宗的幾人、還有一個好像有點奇怪的少年。但對于樓空魚而言,除此之外,今天與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 他離開茶鋪,照例去了城內(nèi),把挖到的幾株靈草、還有獵到的妖獸皮毛全部換做了靈珠。 不過,這倒不是他往常的做法。 一般而言,他會直接把靈草換成需要的幾種,他在楚路的指點下學(xué)會了一點點煉藥,雖然還遠遠到不了成丹的水平,但只是簡單的制藥還是能做到的。而他那因為過往經(jīng)歷相比于正常修士格外孱弱的身體水平,也確實需要借助藥力調(diào)整。 楚路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在入定狀態(tài),除了修行上的指點,甚少開口,但這次,注意到樓空魚手里的鐵劍之后,他還是有點訝異。 這只是一柄凡鐵,在凡塵界還可以被稱上一句削鐵如泥,但是按照修真界的評價、它連法器都算不上。 樓空魚忐忑尋問:前前輩,我能習(xí)劍么? 花費一年時間,楚路總算讓樓空魚把那個奇怪的仙人尊上尊上大人的稱呼換成了更正常的前輩。 其實樓空魚私心里,更想稱之為仙人。 雖然到了修真界之后,稍微有些修為在身的修士都會被尊稱仙長,但是那不一樣,和那些依靠修為仗勢欺人的所謂修士并不一樣,前輩是真正端坐在九重天上、卻心懷慈悲的仙人。 往常都是楚路教什么他聽什么,這還是樓空魚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 楚路的神識掃過那柄凡鐵 劍么? 這可真是 許久未得到答復(fù),樓空魚有些慌張起來,他小聲:我只是問一問,不行、不行的話 楚路打斷了他語無倫次的話,道:我并非劍修。 樓空魚愣了一下,將這話理解為拒絕。 比起失落來,樓空魚更多的是驚訝,仙人前輩給他無所不能的印象太深,這會兒聽見這種話,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敢相信。 他正訥訥地不知道說什么好,卻聽楚路接著道:能教你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