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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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觀察了一會而,有些遲疑: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兒不對? 確實不對。 男人的左眼被樓空魚傷到,但以修士的體質(zhì),現(xiàn)在那只眼雖然仍不能視物、但卻已經(jīng)不再流血了,正被緊緊闔著??赡欠置魍旰玫牧硪恢谎蹍s泛著赤紅色的光芒,他身上的氣息也越發(fā)駁雜,若用顏色做比,那就是原本紅黃相間的顏色一點點染上墨色并變得愈發(fā)渾濁。 在茶鋪時,這人身上的氣息就不太對。 現(xiàn)在看,果然 入魔了。 然而以這人的修為水平,就算真的有心魔纏身也遠不到入魔的地步,果然是外物所致么。 和在茶鋪遇見的那個魔修少年有關(guān)? 不、也不一定。 楚路有點分神地思索著這邊的事兒,但是給樓空魚的指示倒是沒有停。 寒山劍尊教導(dǎo)弟子的方法確實值得借鑒,危機果然是逼迫出人潛能的好辦法,本來按照樓空魚的體力,他早該撐不住了才是。 不過現(xiàn)在也大概到了極限。 樓空魚又受了幾次傷,不是因為心浮氣躁導(dǎo)致的動作僵持,而是純粹的身體上的疲累。 腦中的指令明明下達,但是四肢卻僵硬遲滯,很難給出反應(yīng)。 畢竟這孩子先前已經(jīng)被風(fēng)狼追出去那么遠,本來體力就已經(jīng)差不多告罄。 送上門的陪練用的差不多了,楚路正打算想個辦法解決掉,卻注意到不遠處傳來的動靜。 臉上的表情微動。 或許不用他再干什么了。 * 鏘 金鐵相撞的聲音,接下來又是一連數(shù)下脆響,劍尖如驟雨一般擊打在刀身上,那柄長刀如同先前樓空魚手中的凡鐵一樣,被徹底崩碎。 遭到法器反噬,那入魔的男修踉蹌往后退了幾步,但這次卻沒有求饒?zhí)用?,而是目光兇狠的盯著趕來的一行三人,又是你們! 他抹了一把唇邊溢出的血,嘴角卻露出個笑來,似乎從儲物袋里拿出了個什么。 正和他對面的少年瞳孔一縮,腳尖點地連連后退。 樓空魚也感覺到周遭氣息不對,卻來不及做出什么反應(yīng),被后退的少年一把抄住,提著腰帶甩了出去。 爆裂聲轟然炸開,四散的煙塵滾滾,淹沒了眾人的身形。 待到煙塵散去,除了被過于粗暴扔出的樓空魚,這邊四人身上卻都未添什么新傷。只有那個雙丫髻少女捧著手里的碎裂玉符連聲哀嘆,好不容易從我娘那里要來的。 嘆完了又目光銳利地盯著前面一片狼藉、草木翻倒的地面,恨恨道:又被他跑了?。?/br> 燕燕! 眼見著少女大有立刻去追的架勢,另一個女孩忙不迭地出聲將人叫住。 牧燕燕有點不情愿的轉(zhuǎn)回身來,看見阮嫦正扶著的男孩。 她對樓空魚還是有點印象,啊了一聲,道:是茶鋪里的那個孩子。 樓空魚聽見聲音,轉(zhuǎn)過頭來,被削得七零八落的額發(fā)擋不住臉上的燙傷。于是,看清男孩這張臉的時候,牧燕燕猝不及防地驚叫了一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但她也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態(tài)度實在太傷人,臉上立刻就顯露出些愧疚的神色。 她連忙往前幾步蹲到了男孩跟前,一邊翻著儲物袋,一邊支吾地解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太驚訝啊找到了! 她拿出了一個帶著靈光、看起來就很高級的玉盒。剛一打開盒子、沁人心脾的丹香漫出,里面躺著一枚朱紅色帶著金色紋路的丹丸。 牧燕燕rou眼可見地露出些rou疼的神色,她偏著頭、試圖假裝自己對此毫不在意,解釋,這這個是是塑體丹、對就是那種塑體丹,但是效果更好一點吃了以后保證身上一點疤都不會留。 樓空魚當然沒有接受。 他多少被楚路教導(dǎo)了一些丹藥常識、總不至于連塑體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而且不管是玉盒、丹香還是丹藥上的丹紋,都明明白白地顯露著這丹藥不凡。 無功不受祿,樓空魚也早就習(xí)慣了自己因為臉上傷疤遭人異樣眼神看待,其實并不覺得牧燕燕的反應(yīng)有多傷人,這會兒自然堅決推辭。 牧燕燕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自己送東西都送不出去的情況,更讓她不高興的,她甚至爭不過一個小孩。 愧疚和氣憤夾雜,自小被捧慣了的少女對這種情緒無措得很,最后干脆一轉(zhuǎn)身,跑到另一邊生悶氣了。 三人是追著那男修的蹤跡過來,雖然中途遇到樓空魚是意外,但是追還是要接著追的。 就是樓空魚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為難。 所以你是被風(fēng)狼一路追進來的? 聽了樓空魚的解釋,那個長發(fā)低束在兩肩側(cè)的少女蹙了蹙眉。 這話落后,連旁邊的劍修少年也轉(zhuǎn)過頭來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三人一路從外面進來,自然知道這地方?jīng)]有看起來的那么平靜,這孩子只有練氣三層的修為卻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內(nèi)層。 阮嫦沉默了一會兒,并未追問男孩的方式,而是問:你能自己出去嗎? 樓空魚總算從兩人的反應(yīng)里意識到不對,他明明是慌慌張張往里跑,一路上卻除了風(fēng)狼再也沒有招惹上別的妖獸顯然,這都是仙人前輩暗中幫忙的結(jié)果。 男孩又有些沮喪。 他本來以為自己做的已經(jīng)夠好了,原來實際上又麻煩了仙人前輩。 因為那些懊惱的情緒,樓空魚聽到問題的反應(yīng)不由慢了半拍,頓了一下才遲疑回答:能的吧。 前輩總不會把他扔在這里不管。 但是這本人都不確定的語氣,顯然無法取信于另外三人。 聽了個尾巴,重新湊過來的牧燕燕提議,要不先把他送出去? 阮嫦卻有些為難,她抬手掐了個決,靈力匯成一只淡青色的蝴蝶,在她指尖扇動著翅膀,但那顏色已經(jīng)變得極淺極淡,甚至斷續(xù)變得透明。 她解釋道:尋蹤香的時限快到了。 牧燕燕忍不住嗚了一聲,帶著點兒覺得頭疼的麻煩意思。 她想了想,提議,要不分頭行動? 但是怎么分又是個問題。 要追到那男修的蹤跡、要靠阮嫦的尋蹤香,所以能把樓空魚送出去的人選只剩下了牧燕燕和沈鏡之。 而牧燕燕 說實話她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在這片林中來去自如??v然她身上符篆成打、法器無數(shù),但是她要是沒來得及反應(yīng)、用不出來,一樣是白給。 更何況她有一個更致命的缺點不認路! 所以,牧燕燕轉(zhuǎn)身,干脆道:師兄! 沈鏡之卻想也不想地搖頭。 兩個同門師妹的實力他心里有數(shù),都不是擅長正面戰(zhàn)斗的修士,兩人就算加起來也不是那個男修的對手,若是她們就這么追上去,還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呢。 最后協(xié)商的結(jié)果是,樓空魚和幾人一同行動。 樓當事人意見完全被無視空魚: 他真的能自己走出去。 哦,也不能說自己 畢竟有仙人前輩在。 樓空魚正想到這里,卻聽從剛才起一直沉默的楚路開口,無妨,跟上吧。 剛才那個入魔的男修扔出來的東西,他也有些在意。 魔修的法器么? 第100章 掌門07 樓空魚畢竟只是個小孩子, 并不太會掩飾情緒。 或者說他并沒有刻意掩飾這一意識。畢竟來修真界這一整年間,他都并未與人深交,楚路開口也總挑在他獨處的時候, 并不會引起尷尬或是懷疑。 也因此,他并未意識到自己前后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 惹得沈鏡之特意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了些疑惑。 但是小孩子這個身份反倒成了最好的遮掩, 想法突然變化也十分正常,沈鏡之到最后也只是疑惑了一下, 并未再往深處想。 一行人循著尋蹤香的方位追去, 他們身后,一根樹枝輕輕搖晃了一下,卻無人察覺。 楚路神識一掠而過。 茶鋪里的那個魔修少年?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 * 四人最后停在一塊空地之上。 比起周遭茂密的樹叢, 這只稀疏長著幾叢灌木的地方確實可以稱之為空地了, 尋蹤香的氣味最后斷在這里, 阮嫦手中的靈蝶也徹底消失。 但這地方確實是一片空地,連藏人也做不到。 四人面面相覷。 最后是牧燕燕先提出的猜測,這種情況, 是不是這里有個秘境?古戰(zhàn)場遺址、仙境碎片、大能陵寢什么的? 這話惹得另外兩人都看過來,樓空魚雖不明所以, 但也選擇跟隨眾人腳步 牧燕燕被這么多目光看得惱羞成怒,漲紅了臉大聲道:干什么這么看我?! 阮嫦一臉復(fù)雜, 半天才小聲道:燕燕,牧峰主上次給你收走的話本子,你是不是又偷偷拿回去了? 牧燕燕梗了一下, 繼續(xù)大聲:才不是偷偷, 那本來就是 她說了一半又意識到什么, 把后半段話咽下去,紅著臉強行挽尊,這才不是話本子上看的,是掌門親口說的,當年陽坡仙人的陵寢就是這么被遙川劍尊發(fā)現(xiàn)的! 阮嫦覺得牧峰主做得興許不錯,自家好友或許真該少看點那些話本子了。 樓空魚其實不太明白她們的對話邏輯,但也聽懂了阮嫦的否定意思。 他壓低聲音小聲問:為什么不是秘境? 樓空魚其實問的是楚路,畢竟他只練氣三層的修為,神識強度并不足以支撐傳音入密,平日里和楚路溝通都是這么小聲說話。 但是這會兒旁邊三人都有修為在身,耳力甚好,樓空魚的聲音雖小,卻足夠被聽得一清二楚。 阮嫦張了張嘴,似乎在想著要怎么解釋,而牧燕燕的反應(yīng)卻直接得多,得到支持的她顯然非常高興,直接抬手在樓空魚頭發(fā)上摸了幾下,一臉算你有點見識的表情,語氣也理直氣壯起來,對啊,為什么不能是秘境? 樓空魚沒想到自己問仙人前輩的話竟然被別人聽見了,神情立刻緊繃起來。但是好在這表情在外看來,更像是因為和人接觸不適應(yīng)而顯露的緊張,起碼阮嫦就這么以為的。 她悄悄拉了一下好友的手,同時稍稍讓開些距離,體貼地給這孩子留出足夠的空間來。 與此同時,意識海里楚路也給出了回應(yīng),[這里空間不穩(wěn),確實可能是秘境入口。] 而那邊阮嫦已經(jīng)開始小聲跟樓空魚解釋起發(fā)現(xiàn)秘境的概率問題。 倘若秘境真的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那現(xiàn)在恐怕早就爛大街了。 阮嫦的說法有理有據(jù),就連牧燕燕的神色也動搖起來了。 她本來就是隨口一說,就算反駁也只是強撐著一口氣而已。阮嫦深知自家好友的性格,這會兒正打算遞個臺階給她下,卻突然聽見旁邊一道稚嫩的聲音問道:如果真是秘境,咱們要怎么進去? 雖然阮嫦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樓空魚卻更加相信仙人前輩。 他這話自然問的也是楚路,不過因為剛才小聲說話被聽見了,又經(jīng)過楚路提醒,所以才選擇直接問出聲。 楚路自然是有辦法幫他們打開秘境的,不過他覺得以自己現(xiàn)在在修真界的名聲,一出現(xiàn)估計就得被喊打喊殺,他自己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樓空魚的情況估計就要艱難起來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還犯不著如此。 而且就他這一路的觀察,如果沒料錯的話 [那個少年、他有辦法。] 他指的自然是沈鏡之。 樓空魚下意識順著楚路的話抬頭,正好和沈鏡之對上了視線,那雙清凌凌的眸子像是能將人看透,少年也并未掩飾自己神色里的探究之意。 樓空魚立刻就僵住了,他忍不住開始回憶自己剛才哪里露了馬腳。 但是現(xiàn)在刻意回憶起來,簡直處處都是問題。 他在修界的時日雖然不長,但也足夠他認識到這里弱rou強食的本質(zhì)。殺人奪寶屢見不鮮,就連樓空魚自己都撞見了好幾回。不過因為他確實沒什么價值,在仙人前輩提醒下又足夠警醒,所以才不至于遭遇什么惡事。 但是他沒有價值,卻不意味著仙人前輩沒有價值。 如果被前輩發(fā)現(xiàn)了 樓空魚甚至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后果? 他僵硬地控制住自己想要摸脖子上珠子的手。 不能再暴露更多了! 幸而沈鏡之只這么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 少年提劍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 師兄? 兩道女聲重合,顯然牧阮二人對沈鏡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解其意。 沈鏡之未答,只是看向那邊剛松了口氣的樓空魚,簡短地吐了兩個字,位置。 啊,嗯? 樓空魚被嚇了一跳,發(fā)出幾道沒什么含義的語氣音。 反倒是牧燕燕看見沈鏡之手里那巴掌大小的玉劍有些慌了,開始磕磕巴巴地解釋,師、師兄,我我、我就是隨口一提。阿嫦說得對,秘境哪是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魔修狡猾的很,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藏起來了 這玉劍是遙川劍尊給徒弟的護身符,上面封印了劍尊的三道劍氣、足以重創(chuàng)一位化神期大能。對于訓(xùn)練徒弟辦法粗暴到令人發(fā)指、甚至讓人覺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生死大仇的劍修而言,這大概是師徒之間僅有的溫柔了。 而且牧燕燕敢保證,說是三道劍氣就是三道劍氣,如果沈師兄意外用完了,遙川劍尊絕對不會補上的。 遙川劍尊可不像牧峰主,雖然她爹也整日家板著一張臉,但是作為掌上明珠的牧燕燕再清楚不過了,她爹就是個紙老虎。只要她一哭,甚至都不用哭出來、只是干嚎,她爹也絕對要什么給什么、認輸?shù)帽人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