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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十錦緞(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他拾起斷劍,仔細(xì)端詳,確然是小慕容所使的短劍,刃面斷折處并不平整,似是被重兵器打斷,或是內(nèi)勁震折,并非寶刀寶劍所削斷??匆娦∧饺荼袣?,文淵心底升起一陣寒意,心道:“莫非她們在這里中了埋伏?”

    他心中擔(dān)心,藉著火光四下查看,果然墻上有不少打斗痕跡,有被兵刃所劃過,也有一些血跡,墻角還有一塊尖石,乃是石娘子的飛石暗器。文淵越看越驚,暗道:“難道是黃仲鬼在此鎮(zhèn)守?可是切斷小茵兵刃的,絕非太陰刀功力,那么皇陵派還有其他高手?又或許皇陵派倚多為勝,派出大群弟子圍攻。只不知石莊主她們是否安好?”

    想到華瑄、小慕容等人安危未明,又有不諳武功的紫緣在內(nèi),文淵心急如焚,心道:“假如不是龍馭清來襲,紫緣應(yīng)該留在客棧才是。唉,她一個弱女子,要是當(dāng)真遇險,可該如何是好?”想到此處,文淵更加不安,正要出手推門,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石莊主她們定然走過這里,何以又把石門關(guān)上?明樓外留有皇陵派門人的尸體,那么自然掩蔽不了潛入此處之事。關(guān)上了石門,萬一情勢不利,豈非更難及時撤退?”

    思及此處,文淵登時心中一動:“那么是皇陵派重新將門關(guān)好,藉以防范外人。嗯,這石門本該另有閉鎖之法,但是皇陵派想在地宮里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故意不加阻礙,打開石門時的聲響太大,在這全無聲響的地下,便是告訴皇陵派有敵人侵入的一個警訊。先前我開的那門,離此甚遠(yuǎn),又有這道門阻擋,聲音或許傳不到門后,那么我應(yīng)當(dāng)還沒被發(fā)現(xiàn)。開了這道門,那就難說的很?!?/br>
    既已深入地宮,文淵自然不會輕易回頭,心道:“即使這長陵地宮是龍?zhí)痘ue,也得闖上一闖。”當(dāng)下雙掌按門,一吐內(nèi)勁,又是陣陣巨響傳出,石門隨之大開。文淵緩步過門,火光一照,前方已非隧道,而是一間高大寬闊、結(jié)構(gòu)宏偉的殿堂。

    文淵高舉火折照明,但見殿中放著兩張白玉寶座,座前各有供桌和一個青花云紋大瓷缸,此外幾乎別無他物,偌大的殿中顯得空空蕩蕩,寧靜的地底分外凄清。

    文淵走上前去,往一個缸中看去,只見缸中盛著七分滿的香油,乃是地宮中所點的長明燈。文淵以火折點著兩缸燈油,殿中登時大增輝煌,一片明亮。文淵心道:“從成祖駕崩至今,就是兩缸滿滿的燈油也該燒完了,這燈油該是皇陵派自己加的。”忽然心中一疑:“皇陵派擔(dān)任守衛(wèi)陵墓的重責(zé)大任,卻如何會將人囚禁在此?”

    他自獲得任劍清囚于長陵地宮的消息,便是一番激戰(zhàn),又是毫不停息地趕路,此時他當(dāng)真進(jìn)到了地宮,反而感到疑云重重:“皇帝陵寢,豈是能隨意進(jìn)得的?難不成皇陵派竟將陵墓地宮當(dāng)作了自家地盤,隨意來去?皇帝怎會容許他們在祖宗安息之地擅自為所欲為?”

    文淵百思不解,但當(dāng)下之急,乃在尋得石娘子等人和任劍清,實也無暇細(xì)想。

    此時殿中光明,四下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文淵環(huán)顧四周,不禁越看越驚,只見墻上、地上留下不少打斗痕跡,左首寶座上也被利器劃出一道深痕,一張供桌上陷著一個淺淺的手印,卻無裂痕,是被極為陰柔的掌力所擊中。文淵看著這掌印,心中暗驚:“能在木質(zhì)上印出這等清晰的手印而不擊裂木桌,出手者功力非同泛泛。黃仲鬼的內(nèi)力偏于陰寒霸道,這一掌或許非他所出,會是何人所為?”

    殿中既然無人,文淵心覺久留無益,便要繼續(xù)搜尋??墒谴蟮钭笥揖惺T,往前的盡頭又在燈火所及之外,不知是否還有通路。三條道路,文淵一時難以抉擇,想了一想,心道:“石莊主她們既然在此與人交手,何以不點燃這兩缸大燈?

    想必是她們從門外一路打進(jìn)來,殿中本來沒有點燈,單憑火折,照不到兩側(cè)石門,又在兵兇戰(zhàn)危的當(dāng)口,激戰(zhàn)之時,自然不會留心尋找其他出路,仍然是往前行去。那么我也只管向前便了?!?/br>
    想通此節(jié),文淵重燃火折,疾步前奔,果然最后又是一道石門。文淵推開石門,眼前乃是地宮后殿。這后殿較之前所在中殿規(guī)模為小,凌亂地放置著二十來個大紅木箱,更無其他物事。此處已是地宮中路的盡頭,居然只放著一堆木箱,而無帝后棺槨,環(huán)視殿中,同樣不見一人。

    文淵也沒料到這間后殿竟然擺設(shè)如此,頗感意外,未見有人,更是失望,喃喃自語道:“成祖皇帝叱吒一時,寢殿怎會如此隨便?”突然心中掠過一個想法:“棺木不在此間,卻會在何處?難道還有密道可往前行么?”

    他正要舉步往前,忽聽一個細(xì)微的女聲傳來,只聽那聲音喚道:“文公子,是文公子嗎?”這聲音傳入文淵耳中,文淵陡覺全身一震,又驚又喜,脫口叫道:“紫緣,紫緣,你……你在這里?”他左右轉(zhuǎn)身,殿中依然只有自身一人,呆了一呆,忽見一個木箱得得震動,似乎有人藏身其中,卻無法由內(nèi)出來。

    文淵飛奔過去,用力掀開箱蓋,低頭一看,一張清雅靈秀的臉龐映入眼簾,澄澈的雙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彩,正是令他最為牽掛擔(dān)心的紫緣。箱蓋打開,紫緣第一件事,便是投在文淵懷里,連聲叫道:“文公子,你終于來了!我……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語音微帶嗚咽,身體也輕輕顫抖,顯是心情激動之極。

    在這深入地下的玄宮之中,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最令他放心不下的紫緣,文淵登感心頭一松,喜悅之情油然而生,輕輕拍著紫緣的肩膀,柔聲道:“別怕,別怕!我在這里,

    這不是看到了嗎?”其實他自己也是如釋重負(fù),能確保紫緣平安無事,在他而言真是一大振奮,手中火折掉在地上。

    欣喜之余,文淵忽覺手掌所觸柔膩細(xì)潤,紫緣竟是裸露肩頭,不覺一怔,定神一看,赫然驚覺紫緣未穿外衣,全身只穿著一件肚兜,方才未曾注意,此時發(fā)覺,文淵登感不知所措,霎時間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仿佛變做了石像木雕。

    紫緣稍稍回神,見到文淵怔怔地望著自己,羞得雙頰如火,卻仍是伏在文淵胸膛,唯恐稍一離開,便永世難見一般,輕啟櫻唇,低聲道:“我的衣服被人扯破啦?!?/br>
    便在此時,地上的火折也已熄滅,后殿頓時一片漆黑。

    文淵如夢初醒,“氨了一聲,急忙再點著一個火折,一邊問道:“是皇陵派的?他們對你怎么了?”紫緣低聲道:“就只有那樣,幸好有石姑娘及時救了我。”她隨口說來,文淵卻聽得心中緊繃,知道皇陵派中有人心懷不軌,意欲侵犯紫緣,而且情勢險極。只聽紫緣又道:“那時一片混戰(zhàn),茵妹要我先躲在箱子里,以免又被人捉住了。”文淵握著紫緣雙手,低聲道:“可難為你了?!?/br>
    紫緣輕聲道:“該說是我拖累了石姑娘她們。我躲在箱里,只聽到外面一片打斗聲,忽然一陣驚叫,好像有什么木石脫動的聲音,接著就安靜下來了。我想要出來,沒想到從里面打不開箱子?!蔽臏Y一怔,道:“這么說來,韓師兄、師妹她們都不知去向了?”紫緣點了點頭,低聲道:“文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才好?”

    文淵道:“這地宮我還沒有全部走遍,我們再去探一探?!闭f著望見紫緣,心中蹦地一跳,急忙轉(zhuǎn)頭,低聲道:“紫緣,你先穿我的外衣好了?!闭f著便要將衣袍解下。紫緣紅著臉應(yīng)了一聲,低頭含羞,甚感困窘。

    兩人雖然兩情相悅,也幾乎已要同赴巫山云雨,可是之前文淵并未當(dāng)真見到紫緣身子,現(xiàn)下與當(dāng)日溪邊草地相較,紫緣還少了紗裙掩蔽,白潤的雙腿不安地緊緊閉攏,嬌軀大半呈現(xiàn)文淵眼前,文淵焉能不生綺念,看見紫緣羞赧的表情,更是怦然心動,這件外袍脫得艱難之極,只怕一個把持不住,脫下的可未必僅止于此。

    好不容易外袍脫下,文淵披在紫緣肩上,紫緣輕輕拉住,低聲道:“謝謝?!?/br>
    神情又羞又怯,令人大起愛憐之意。文淵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衫,更覺地宮中寒意陣陣,好在他內(nèi)功造詣不凡,倒也不覺難受,當(dāng)下道:“我們?nèi)フ沂f主她們。”

    紫緣點了點頭,道:“可是要怎么找起?”

    【九十】

    文淵略加沉思,說道:“紫緣,你說聽到木石脫動的聲音,那是什么樣的聲音?”紫緣道:“就好像老舊的木門開關(guān)時,門軸轉(zhuǎn)動不靈的聲音?!?/br>
    想了一想,又道:“對了,在那之前,好像有東西落在我躲著的箱子上頭,那聲音傳出來時,地面似乎有些震動?!?/br>
    文淵聽了,思索一陣,道:“如此說來,這里多半有什么翻板機(jī)關(guān)?!?/br>
    說著回頭掃視后殿各處,看來看去,也只有一個又一個的紅木箱。紫緣看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幫著四下查看,走到自已藏身的木箱旁邊時,抬起頭來,往墻上望去。

    那邊文淵見了,心覺奇怪,問道:“紫緣,怎么了?”紫緣道:“我在想,落在箱子上的到底是什么……你看,這里根本沒有其他東西,而且在你來以前,沒有別人的腳步聲了,應(yīng)該不是有人清理過這里?!?/br>
    文淵一聽,忽然起了個念頭,說道:“或許不是東西,是個人呢?”紫緣一愕,道:“人?”文淵點點頭,輕輕一躍,站在木箱蓋上。若是輕功極高之人,旁人聽來可能悄然無聲,但紫緣身在箱中,箱上突有動靜,自能察覺。文淵道:“或許有人站在箱子上開啟機(jī)關(guān),使得這后殿中央地板陷空,讓師妹她們落了下去。這些箱子下面必是實地,足以落腳,皇陵派的人在其上開動機(jī)關(guān),不致一同落下?!?/br>
    紫緣轉(zhuǎn)念一想,道:“不對啊,我也聽到有很多男子的驚呼聲,不只韓公子一人。”文淵一怔,道:“這就奇怪的緊了。”又道:“不論如何,得先找出有無機(jī)關(guān)。”他立在箱上,仰首察看墻上層層石磚,忽然發(fā)現(xiàn)離頭頂約莫三尺之處,一個磚頭邊緣帶著少許血跡。他心下暗道:“若是激戰(zhàn)之中鮮血飛灑,不該會到如此高處,可能是那人手上沾血,或是負(fù)傷,扳動此處機(jī)關(guān),留下了痕跡?!?/br>
    想到此處,文淵企足抬手,試著去推動那磚頭,磚頭紋絲不動。他沿著磚頭邊緣或按或推,推到石磚左側(cè)時,那磚頭緩緩轉(zhuǎn)入了半?yún)肌N臏Y大喜,用力一推,條形石磚陡然左右翻轉(zhuǎn)一圈,翻出的一面金光燦爛,刻著一個金字“皇”。

    突然之間,后殿地板隆隆作響,殿中地磚劇烈震動,突然“康啷啷”一串沉厚聲響,中央一大片地板快速變化,有的向四方收入,有的向下疾翻,正中央十余塊卻崩離分解,直落而下,殿上陡然現(xiàn)出一個長八角形的巨大空洞,于黑暗中揚(yáng)起大片塵土,層層擴(kuò)大,巨響于地宮中回蕩不絕。

    忽聽紫緣一聲驚叫,纖細(xì)的身影跌落洞中,腳下的地板竟也一同消失無蹤。

    文淵大驚,叫道:“紫緣!”身子一躍,向下飛落,原先所踏的木箱緊跟著落下。文淵倒身縱落,順勢一蹬木箱,落勢陡然增快,右手一伸,握住了紫緣手腕。

    但是兩人已經(jīng)身在虛空,文淵無處借力,雖然拉住紫緣,兩人依舊飛快跌落,耳邊颼颼風(fēng)聲掃過,火折被勁風(fēng)所熄

    ,倏然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陷入黑暗,僅是瞬息之事,兩人旋即沖入一片亮處,映入眼中的是一大片碎石地,地上躺著數(shù)名男子。文淵臨危應(yīng)變,將紫緣拉入懷中,內(nèi)息接連急轉(zhuǎn)三周,凝神默存“御風(fēng)行”心法,眼見離地已不及丈許,當(dāng)下內(nèi)氣放松,身子一輕,直墜之勢竟然緩了不少,斜偏而出,半空中身子轉(zhuǎn)直,右腳尖在一個疾落的木箱旁用力一踢,借力移身,墜勢急轉(zhuǎn)橫飛。

    御風(fēng)行功法一出,如落葉飄零,舒緩自在,將下墜之力重重化解,這一橫飛飄出三丈有余,腳尖一落地,隨即向前沖躍,以減力道,再次著地時,文淵陡覺右腳一軟,被這股大力沖得一陣酸麻,一時站不住腳,向前直倒。

    他唯恐紫緣摔傷,還沒碰地,便急忙翻身,背下面上,“砰”地一聲,文淵跌躺在地,又滑出數(shù)尺,紫緣在他身上,卻是絲毫沒有受傷,只是“氨地驚呼一聲。

    文淵雖然撞得頭昏眼花,總算沒有和紫緣直接跌得重傷,松了口氣,笑道:“咱們命大福大,沒摔個粉身碎骨?!弊暇売嗉陋q存,低聲道:“真嚇?biāo)牢伊恕痹挷耪f出,只聽得砰砰磅磅一陣亂響,一堆木箱夾帶著無數(shù)磚板自空而落,一個個砸得支離破碎,不少壓在地上那幾人身上,也無反應(yīng),顯然都是死尸。

    嘈雜止息,文淵緩緩坐起身子,道:“看來機(jī)關(guān)找到了,可有點不太對勁,這地洞開得只怕大多了,這些箱子本來沒落下來。”紫緣微笑道:“本來我們應(yīng)該還站在上面。”文淵笑道:“總之是要下來找人的,不過下來的方法不太高明?!?/br>
    嘆了口氣,道:“韓非子曰:‘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我沒先研究清楚,匆匆忙忙地亂動機(jī)關(guān),招惹禍害,非只愚也,乃愚不可及也?!?/br>
    紫緣嫣然一笑,道:“子曰:‘不遷怒,不貳餅’,文公子,這不遷怒你已經(jīng)做到啦,只要注意不貳餅,那就可與顏回相提并論,顏回豈可謂之愚哉?”文淵微笑道:“顏回敏而好學(xué),聞一知十,我可大大不如,擔(dān)當(dāng)不起?!?/br>
    兩人站起身來,走到落下處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