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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江山如此多嬌(無刪節(jié)1-26卷7)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8

分卷閱讀308

    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是幾女心思卻各不相同。

    韓家姐妹見有我這個風(fēng)月場上的大行家坐鎮(zhèn),心愿十有八九能得逞,笑得最是開心。

    謝真眼珠亂轉(zhuǎn)了一通,不顧容楚兒的臉色不那么好看,越發(fā)膩著蔣逵。

    而我身邊的林淮似乎藏著心事,笑容就有些牽強(qiáng)。

    奇怪的是,俞淼倒是躲在廚房里不肯出來,若說先前她是覺得喜姐兒能應(yīng)對得了的話,那么現(xiàn)在她還不出來幫襯一下,可就有點(diǎn)耐人尋味了。

    喜姐兒似乎也察覺到了俞淼的反常,臉上略略有些不安,遲疑道:「大人是行家里手,奴家也就實(shí)話實(shí)說。俞淼是我娘的弟子,我們打小一起長大,情逾姐妹,我娘前年過世,把留香舫交給了我,俞淼怕我支撐不起來,這兩年回絕了十幾個人,算起來真是我欠她的,到現(xiàn)在,不給她找個好人家,我心里委實(shí)不安……」

    「大姐,這好人家該是俞姑娘自己來判斷才是?!?/br>
    「奴家這個做jiejie的,總要替她把把關(guān)吧!若是少東家,奴家自然沒話可說,可少東家分明是為了那位高大人。高大人好是好,不過……」

    「大姐,你看走眼嘍!光宗他人物自不用說了,眼下屈就巡檢司,不過是因?yàn)樗湃牍賵龅木壒施ぉ滋烨?,我才說動他,把他請出山來。俗話說,飯得一口一口吃,這官兒也得一級一級的升,可不能光看眼前??!」

    這時俞淼從廚房里走了出來,說要和喜姐兒說點(diǎn)悄悄話,兩人便進(jìn)了旁邊的艙里。

    我開動六識,自然把兩女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才知道俞淼是對高光祖許下的正室之位動了心。

    我不由詫異地望了高光祖一眼,看他全神貫注的模樣,顯然也是在偷聽兩女說話。

    娶妻在德,娶妾在色,像俞淼這種妓家出類拔萃的人物,等閑人家娶不起,而達(dá)官貴人、豪門巨賈通常不會輕易讓出正室之位。

    然而妻妾之位相差懸殊,尋常人家的正妻對妾室?guī)缀跤兄鷼⒂鑺Z的權(quán)力,就連在竹園,寶亭那么謙沖和煦,在眾女面前都自有一股威嚴(yán)。

    許多女子寧做貧家妻,不做富家妾,高光祖雖然位卑官小,可怎么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許俞淼正妻,難怪她動心了。

    知道了兩女的底細(xì),我自然胸有成竹。

    先是許了萬兩銀子,又開出了誘人的條件,要么秦樓送兩個資質(zhì)上佳的雛兒給留香舫,要么留香舫干脆加盟秦樓,讓喜姐兒自己挑選。

    喜姐兒猶豫再三,最后說還是自己做逍遙自在些,便要了兩個女孩。當(dāng)即銀契兩清,俞淼眨眼就成了自由身。

    雖然有點(diǎn)吃虧,但在秦淮河上安插兩個線人也算略有小得。至于高光祖,我并不奢望能買到他的忠誠,但看他對待少林寺,并不是全然不顧香火之情,看來這廝骨子里還留著一點(diǎn)忠義之心,能讓他安心替我賣幾年命,這一萬兩銀子就值回票價(jià)了。

    等霓裳舫的李嬤嬤來了,卻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蔣遲原本和顏悅色,韓家姐妹也說非蔣遲不嫁,請嬤嬤高抬貴手,不料李嬤嬤卻錯估了形勢,先是執(zhí)意不肯,后又開出了十萬兩銀子的價(jià)碼,終于惹惱了一干人。

    把李嬤嬤強(qiáng)留下來,讓高光祖去了趟霓裳舫,頓飯功夫,他就轉(zhuǎn)回來,手上已經(jīng)多了十幾張賣身契。我一張張仔細(xì)翻看起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破綻。

    說來妓家難得有不違法犯紀(jì)的,而其中最多的自然就是和拐賣女嬰的犯罪團(tuán)伙相勾結(jié)。一來江南富庶,少有人家愿意賣兒賣女;二來貧苦人家也少有絕色,人販子從甲地富家偷出女嬰,再到乙地冒充女孩的父母將女嬰低價(jià)賣給妓家,這是盜銷一條龍最常見的模式,而官府因?yàn)槌粤思思业暮锰?,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李嬤嬤大概就是自恃在官府有強(qiáng)硬后臺,在賣身的契約書上就不夠用心,結(jié)果出了紕漏,有三個女孩的父親名字雖然各不相同,可簽字畫押的手印卻是一模一樣。

    見我揀出這三張賣身契,李嬤嬤就有點(diǎn)慌了神,可還嘴硬,說要見官。

    蔣逵正在聽蔣遲講這賣身契上究竟有什么破綻,聞言不由踢了李嬤嬤一腳:「見官?這兒都是官!怎么,是不是你覺得到了應(yīng)天府,你就能變成良民了?做你丫的白日夢吧!孫府尹是有名的清官,他是能包庇你這個犯婦,還是能縱容他屬下貪贓枉法?!」

    「沒必要到應(yīng)天府,四少,你看賣身契上說,三個女孩都是吳縣人,正好是我的治下,把這女人解到蘇州府也合情合理,應(yīng)天府挑不出毛病來?!刮依湫陕暎洲D(zhuǎn)頭對李嬤嬤道:「韓家姐妹的贖身銀子是多少,賣身契上已經(jīng)寫得明明白白,一千二百兩,我不會少你一文錢。不過,你有沒有福氣享用,可就難說了?!?/br>
    李嬤嬤這才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主兒,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上。

    韓霓、韓裳見狀,念及養(yǎng)育之情,便苦苦哀求要我們放過李嬤嬤。

    蔣遲看她倆是真心求情,又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痛,便轉(zhuǎn)睛對我道:「別情,你看……」

    我心道,蔣遲你是皇親國戚,你都不在乎大明律變成一紙空文,我又何必那么在意!只是我不能留下什么把柄,這樁案子自是不能說放過就放過的。

    我沉吟道:「我還要去趟九江,一時也無暇顧及此事,大少,你看這案子交給應(yīng)天府可好?屆時和孫府尹打聲招呼,請他秉公斷案就是。」

    「孫府尹那邊,我去就成?!?/br>
    等蔣遲說出這句話來,李嬤嬤才知道自己有救了,明白自己是砧板上的rou,也只好忍氣吞聲,陪出個笑臉來。

    可到辦贖身手續(xù)的時候,她還是假裝丟三落四的,

    藏著心眼預(yù)備日后好翻案不認(rèn)帳,卻沒想到這幾個人全是行家,事情辦得滴水不落,她只得收了一千兩百兩的銀票,懨懨而去。

    得到這樣的結(jié)局,韓霓、韓裳自是悲喜交加,不過蔣遲鼓動起如簧之舌,姐妹倆很快就轉(zhuǎn)悲為喜。

    只是幾個姑娘家原本都是倚門賣笑的女兒,轉(zhuǎn)眼間卻是身份各異,艙里的氣氛難免有些尷尬,于是匆匆吃了宵夜,就各回自己的艙里。

    林淮伺候我梳洗,她本就不擅此道,又滿腹心事,自然是手忙腳亂。

    我知道她見俞淼和韓家姐妹有了歸屬,就動了從良之心。果然,等我上了床,她便怯生生地跪在了床邊。

    「林姑娘,實(shí)不相瞞,我身邊妻妾十?dāng)?shù)人,侍女無數(shù),實(shí)在是無意再置婢納妾了,只有辜負(fù)林姑娘這份心意了。不過,若你真想從良,我倒可以幫你物色一個良配?!?/br>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沽只磹澣坏溃骸敢坏牧?,就要謹(jǐn)守婦道。可奴家管得住自己的身,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嫁給別人,卻日思夜想著大人,不僅對不起丈夫,也對不起大人的一片好心。如此,奴家寧愿去死,也絕不肯嫁人!」

    「哦,這么說,倒是我害了你?」我冷冷地道,走馬章臺近十年,自然少不了碰上這種以死相逼的女子,而我卻是極討厭別人來要挾我的,而眼前這個少女,雖然似乎并沒有相逼之意,但為了斷絕她的一點(diǎn)癡念,傷她也就傷了。

    「大人冤枉了奴家。奴家能親近大人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奴家只會記著大人的好……」林淮誠惶誠恐地道,只是說著說著,眼圈一紅,淚珠頓時順著她嬌嫩的臉頰滑落下來。

    「奴知道,秦樓佳麗如云,而奴蒲柳之姿,自難入大人法眼;奴又不擅床笫,更難討大人歡心。奴只是癡想,大人一榜解元,自是喜好讀書,奴別的事情不會,但研墨拂紙,沖茶添香卻是懂的,大人累了,奴還可以讀書給大人解悶兒……」

    讀書?

    林淮一番話竟勾起了我往日的情懷,我的臉色頓時柔和起來。想少年讀書用功之際,?;孟肽苡幸欢讶税樽x于側(cè),或紅袖添香,或素手研墨,而今妻妾成群,自己倒是有多長時間沒讀過書了?

    竹園還真缺個讀書的女子呢!我心道,寶亭她們雖然都讀過書,可都是為了消遣;紫煙和喜子幾個大丫鬟則才開始識字,興趣也不在此,讓她們研墨添香,一次兩次是個新鮮,多了興趣怕就是要轉(zhuǎn)移到我頭上,研墨變成「研磨」,書自然也就別想讀了。何況,整理書稿文章往來書信,也確實(shí)需要一個通曉文字的人來幫忙。

    心有所思,便仔細(xì)打量起眼前的少女,畢竟是秦淮八艷里的人物,雖然比不過明玉、俞淼幾人美貌,可自有一份難得的書卷氣,況且她通曉詩文,說來倒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可惜我已經(jīng)信誓旦旦地說,不準(zhǔn)備再擴(kuò)大竹園的規(guī)模了……

    林淮似乎是讀懂了我的眼神,一時又驚又喜,卻又患得患失地道:「奴不奢望姬妾之位,只求做個捧茶添香的侍兒,常伴大人左右。」

    是這樣??!我心頭不免奇怪起來,應(yīng)天府有的是學(xué)而優(yōu)則仕的人物,林淮的要求又不高,她早該現(xiàn)實(shí)自己的愿望了,為何現(xiàn)在還寄身風(fēng)月呢?

    剛想開口詢問一二,門外卻突然傳來「卜卜」的敲門聲,就聽高光祖小聲問道:「大人安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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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期預(yù)告

    蔣遲、蔣逵兄弟聚首應(yīng)天,一夜間秦淮八艷去五,雖然留下一段佳話,卻埋下了隱患。

    不過,蔣逵的到來,還是給王動提供了刺探練家的機(jī)會。

    與大江盟、武當(dāng)終于達(dá)成協(xié)定,可江湖私斗卻屢禁不止,丁系人馬趁機(jī)彈劾王動,一時間攻訐四起。

    王動小心應(yīng)對,又和唐三藏密謀定計(jì),以轉(zhuǎn)移皇上的注意力。

    魏柔從中穿針引線,王動和隱湖的關(guān)系得以改善,卻不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第二十四卷·第一章】

    第二十四卷·第一章

    「大人,我懷疑這個練子誠乃是湖州練家子弟?!拱蚜只创虬l(fā)到俞淼那兒,高光祖道出了來意。

    「我也正有此慮。」我本欲不置可否的反問他兩句,可轉(zhuǎn)念想到要收服他還是坦誠相待為好,便轉(zhuǎn)了口風(fēng)。

    「大人知道練家?」高光祖微微有些詫異,旋即恍然道:「看來白大人的情報(bào)網(wǎng)也不是吃素的,應(yīng)該偵知練家與江湖有染?!?/br>
    我心道,豈止是有染而已,練家的野心可是大得很!口里卻道:「莫非大江盟也在關(guān)注練家?」

    「對,因?yàn)榍屣L(fēng)和練青霓的緣故,特別是齊放和練青霓關(guān)系密切,自然關(guān)注她的本家?!垢吖庾孀匀幻靼孜覟楹尾惶徼F劍門,反指大江盟,道:「練家三十年前曾有意江湖,雖說是淺嘗輒止,但練家武學(xué)肯定大有可觀之處,今日練子誠展現(xiàn)的武功很可能就是練家秘傳的奇功異法。」

    齊練兩人交情深厚,不僅齊蘿拜在練的門下,而且齊小天還娶了練的本家侄女兼徒弟練無雙,可高光祖的語氣直指兩人關(guān)系曖昧,卻讓我微微愣了一下,雖然我從六娘那里早已知曉練很可能是齊的情人甚至外室,而顯靈宮的那一幕也證實(shí)練絕不是個遵守清規(guī)戒律的出家人,不過這等隱私是如何被高光祖?zhèn)芍模瑓s讓人頗費(fèi)思量了。

    「方才俞淼說,練子誠會試落第,便回到了應(yīng)天,先是做了一陣子西席,之后就進(jìn)了稅課司,年初出任稅課司大使。他是馬如寶的小舅子,馬七月調(diào)任中兵馬司后,他便開始頻繁現(xiàn)身秦淮花舫,與八艷中的明玉、柯鳳兒和董明珠過從甚密,最近更是兩次

    約請俞淼說有要事相商,只是兩次都因?yàn)榕R時有事而取消了。大人,我猜……他是想在秦淮河上安插線人。」

    高光祖的話里透著一股醋意,估摸俞淼也沒能逃過練子誠的風(fēng)流陣仗,三更半夜打擾我,除了感激我替俞淼贖身之外,大概更想借我之手除去練子誠這個眼中釘rou中刺,就像當(dāng)初我欲把jian污無瑕的那些雜碎都五馬分尸了一樣。

    說來,如果高光祖不貪戀富貴的話,即便贖不起俞淼,還大可以把人一搶跑路了事。不過,他手頭之拮據(jù)的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我知道十二連環(huán)塢的大部分所得都進(jìn)了丁聰?shù)难?,私匿下來的珠寶又被隋禮洗劫大半,而尹觀又十有八九對高光祖留了一手,但我總以為高光祖這么精明的人應(yīng)該藏著一些家底的,沒料到他和宋廷之一樣,家底枯的令人咋舌,即便有,大概也只是些既難出手又舍不得出手的房產(chǎn)地產(chǎn)了,看來丁聰對十二連環(huán)塢有著相當(dāng)嚴(yán)密而有效的監(jiān)督手段,而這也是高不得不再度投入鐵劍門的緣由之一。

    「光宗,你的意思是,練家意欲再度進(jìn)軍江湖?」

    高光祖點(diǎn)點(diǎn)頭:「我總覺得清風(fēng)和練青霓出家出得蹊蹺,如果真是練家有意為之,那練家的實(shí)力恐怕就連大江盟、慕容世家都難以望其項(xiàng)背。」見我臉上并沒有多少驚容,他試探道:「大人早想到這種可能了吧!」

    我不置可否,卻轉(zhuǎn)了話題:「你知不知道馬如寶的來歷?」

    高光祖一怔,搖了搖頭。

    「馬如寶九成是刑部尚書趙鑒的連襟?!姑饔癞?dāng)時只告訴我,說馬和京城一個尚書是連襟,我把六部在任和最近離任的尚書篩過一遍,就猜到此人或是趙鑒,唯有他才會對我有那么大的興趣,不過想必他還沒那么大的膽子把內(nèi)情全部透露給自己的連襟,只好提醒馬來注意我。

    聽到趙鑒兩字,高光祖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猶豫,卻是欲語還休。

    「你知道他也不奇怪,畢竟他和丁聰是密友嘛!」

    一句話竟然讓內(nèi)力已達(dá)寒暑不侵境地的高光祖額頭沁出汗來,他訕笑道:「大人連這等機(jī)密之事都曉得,屬下……屬下對大人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