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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狂的舉止把看熱鬧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大伙兒忍不住交換意見。 “這掘地三尺的,到底在挖什么?” “該不會被人下了降頭吧?” “胡說八道!回來時還好端端的,一聽說軍械庫爆炸了,才變成這樣的?!?/br> “等等,你們快看,那是什么?” 說話之人聲音里充滿了驚恐,眾人聞言,定睛一望,就見崔珩抱著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走了出來。那是一名女子,青絲如瀑,穿著花紋繁復的漂亮裙衫。大概是被數(shù)不清的巨石砸中,肱骨尺骨腿骨多處斷裂,彎折出詭異的弧度。 “該不會是小采姑娘吧?她不是進山勘礦去了嗎?難道已經(jīng)回來了?還遭此不幸?!?/br> “山上那么多崗哨,一進一出都落在眼里,說她沒回來,應該錯不了?!?/br> “那她是誰?總不會平白無故多出位姑娘吧?瞧她穿得這般精致,肯定不是我們村里的?!?/br> “看清楚她的長相了嗎?” “看不清。臉上全被砸傷了,五官都移位了?!?/br> 崔珩跪了下去,將女子半抱在懷里,輕聲呢喃她的名字,用世間最溫柔的力道輕撫她的黑發(fā)。強大的窒息感攫住了崔珩的心臟,令他難以呼吸。 突然,一口腥甜從崔珩嘴里噴出。一名膽大的守衛(wèi)急忙上前,扶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 “這無疑是薛采姑娘了。我早就看出他兩情深意切,沒想到……沒想到……”說話之人哽咽不已,“這大好的日子,為何要讓我目睹如此慘痛的一幕!” “看夠了嗎?你若不想走,現(xiàn)在還來得及?!?/br> 熟悉的聲音在薛采耳邊炸開,她慌忙扭頭,兩只眼睛濕漉漉的,尚未從“崔珩居然全記得”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你還在啊?!?/br> 少年見她哭了,表情變得不自然,“你還哭上了?行了,行了,就當我做了筆虧本買賣,你回他身邊去吧??礃幼樱撬幫韪緵]起作用。我就說嘛,世間豈會有如此神奇的靈藥,能把烙印在心里的人生生抹去。若真有用,我倒也想求一粒來試試。如今看來,大可不必。” 薛采抹了下眼睛,“走吧。” “你還要離開?”少年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沒憋住,忿忿道:“你們女人,怎么都如此狠心!” 薛采自然要走,她心煩意亂,不知該如何面對崔珩。 第60章 崔珩在夢海里浮浮沉沉。 夢境里每一幀畫面都清晰無比,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虛妄的,交織雜糅,難以分辨。他像個局外人,走馬觀花似的將過去發(fā)生的種種從頭至尾觀賞了一遍。 薛采臉上的表情毫無遮掩,纖毫畢現(xiàn)。開心的、諂媚的、執(zhí)拗的、難過的,鮮活生動,好像真真切切站在他的眼前。 可他是那樣的清醒,知道此刻的她不過是執(zhí)念堆砌成的幻影。又難得糊涂,甘愿在夢幻泡影中沉淪到死。 這一幀幀畫面如成千上萬根尖細的冰凌,齊齊扎進他的心臟,翻攪他的神經(jīng)。是帶蜜的毒藥,解渴的鴆酒,引誘著他一再品嘗。 畫面定格在了軍械庫爆炸那一天。 大戰(zhàn)初歇,數(shù)不盡的雜務等待著他去處理??伤男目偸菬o法安定,有什么東西完完全全掌控了他的心神,猛拽著他,把他拉回到了燕林村。 軍械庫爆炸了,火光熊熊。 這一幕似曾相識,剎那間他喘不過氣來,心頭的不安排山倒海。守衛(wèi)向他稟報,住在隔壁的薛采進山勘礦去了,既然無人在內(nèi),等爆炸結(jié)束,再把火撲滅不遲。 薛采。 就是這個名字,像擰動鎖孔的鑰匙,緩緩撬開了那些被強行壓制的記憶。 第一次聽到,是林星云來征詢他的意見,問能否把山上巡邏的人裁減掉一半,用以填補雁形陣的空缺。 他點頭應允了。 林星云又問,守護薛采的人是否維持原樣。 他隨口問了問人數(shù)。 林星云對他提出這樣的問題感到匪夷所思,以為他在和薛采鬧別扭,一邊揶揄一邊回答。 得到的答復令他詫異。薛采不過是個無名小輩,居然要派八位驍勇善戰(zhàn)的將士保護,而那些人全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軍中除了他,無人有此權(quán)力做這樣的調(diào)派,為何他絲毫沒有印象? 薛采究竟是誰?似乎與他關(guān)系匪淺,竟然能與他鬧上別扭!她當真值得動用這么多力量來保護?為何林星云表現(xiàn)得如此理所當然,而他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會兒,每個人都忙得昏天暗地,他也不例外,于是壓下心中疑惑,打算一視同仁,從薛采身邊抽走四名守衛(wèi)。林星云沒有提出異議,裁減之事便這樣決定了下來。 薛采。 第二次聽到便是大火現(xiàn)場。他心中觸動,木愣愣地望著火光,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身體已被火焰包圍。守衛(wèi)明確告知,薛采不在里面,可腦海里為何會浮現(xiàn)她渾身被綁,倒在地上,快被濃煙熏暈的畫面? 焦灼化身為藤蔓將他緊緊地縛住了,他在廢墟中穿梭、翻找、挖掘,只為尋找一個出口,安放那無處排遣的驚恐。 他手腳冰涼,心臟狂跳,那些被鎮(zhèn)壓在記憶深處的東西橫沖直撞,呼之欲出。 終于,他挖到了,亦找到了所有問題的答案。 “薛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