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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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燃在徐以年旁邊低聲道:“想不到他還挺像樣的?!?/br> 徐以年玩笑道:“以后見了夏子珩是不是不能勾肩搭背了?大不敬?!?/br> 宸燃笑了一會兒,語氣正經了些:“他也挺不容易的,以前落下的東西太多,什么都不懂,剛進除妖局那會兒經常凌晨三四點不睡覺?,F(xiàn)在情況好多了?!?/br>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徐以年換了個話題:“聽說你也要提前進除妖局了,恭喜你,馬上就要和他攜手成為社畜?!?/br> 宸燃聽出他語意中的幸災樂禍,哼笑道:“你倒是好玩兒……那件事進行得怎么樣了?” 徐以年的目光又一次落向第一排,看見最中央那道身影,眸光略微沉了下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儀式結束后,人群開始逐漸散場,徐以年和宸燃告別,逆著人流走到最前面。 “師父?!毙煲阅杲凶×瞬藕蜕砼匀苏f完話的唐斐。后者轉過頭,淡淡看著他。 徐以年照郁槐說的,不去想那些事情,像往常一樣沖唐斐笑笑,旋即不好意思道:“畢業(yè)典禮那天是我太著急了,我不該那么和你說話,對不起?!?/br> 見他一上來就服了軟,唐斐的眉目柔和了些,應下了這聲道歉。 徐以年順勢道:“我今年還沒來你家住過,正好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師父你最近方便嗎?” 唐斐沒有立即回答,若有實質的目光落在徐以年臉上,幾乎讓人感覺一切都無所遁藏。徐以年神經緊繃,尤其在唐斐上前一步、朝他靠近,徐以年聞到了他身上清冷的檀木香,背上一瞬間冒出了冷汗。 唐斐意味不明道:“我還以為你已經玩得忘了這茬了?!?/br> “怎么會呢,”徐以年厚著臉皮道,“我每年不都要過來嗎,今年因為畢業(yè),沒來得及立即跟你說?!?/br> 唐斐看了他頃刻,終于答應:“那明天就過來吧,需要我派人接你嗎?” 徐以年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最近沒住在家里,自己過來就行?!?/br> 唐斐略微一頓,點了點頭。 - 與另外三家不同,唐家毗連十字大街,同除妖總局只有百米之隔。巨大的透明結界將整座大宅籠罩其中,沒有收到主人邀請的訪客甚至找不到入口。 徐以年走過長廊,花園里月桂徐徐盛開,空氣中染上了沁人心脾的清香。他無暇顧及一路上錯落有致的景觀,徑直推門進了書房。 “師父,”徐以年看著書架邊修長高挑的人影,“聽說你在這兒,我就直接過來了?!?/br> “剛到怎么不先休息?”唐斐手里握著一本與契約相關的書籍,聽見聲音把書放了回去,同時以目示意沙發(fā),“有什么事坐下說?!?/br> 小幾上擺放的瓷茶具氤氳出桂馥蘭馨的香氣,徐以年給他倒了茶:“畢業(yè)典禮那天……我說我要去找郁槐,我跟他談了鬼族婚契的事?!?/br> 唐斐應了一聲,神色如常:“結果怎么樣?” 徐以年放下茶具在沙發(fā)上坐好,他望著唐斐,鄭重道:“師父,我和郁槐重新在一起了?!?/br> 唐斐皺眉:“你說什么?” 見徐以年不說話,唐斐的神色嚴厲起來:“你怎么敢和他在一起?你是把算命師的話徹底放到一旁了?” “我想好了。”徐以年的語氣格外堅定,“郁槐說,不管命相怎么樣都要和我在一起。既然他這么堅決,我也沒理由再逃避?!?/br> “胡鬧!”唐斐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你不要命了?等以后郁槐恨上你,你怎么辦?別忘了五年前發(fā)生過什么?!?/br> 徐以年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斥責,梗著脖子道:“反正我不怕?!?/br> 他的態(tài)度無疑在火上澆油,唐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徐以年不等唐斐開口,直截了當道:“師父,我和郁槐的婚契約是不是你解的?” 唐斐像是沒想到他突然提這個,微怔過后,冷冷地反問:“一個多少年前的婚契……你懷疑我?” 徐以年沉默以對,態(tài)度卻很明確。唐斐氣極反笑:“郁槐跟你說了什么?我雖和他不合,倒是沒想到他手段這么下作?!?/br> “師父!”徐以年稍微提高了音量,唐斐卻沒停下:“你才跟他相處多長時間,就這么輕信他的一面之詞?” “因為他一直誤會是我主動解除的,在拍賣會上沒少為此找我的麻煩。我相信郁槐沒有解除婚契?!毙煲阅曛币曁旗常榫w不知不覺變得激動,“除了師父你,沒人有這個時間和能力了!” 唐斐和他四目相對,看著他臉上倔強的神色,忽然喟嘆一聲,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是?!碧旗吵姓J,“是我解除的。” 徐以年抿緊了唇角。唐斐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解釋,輕聲道:“當時你狠不下心,一直和他斷不干凈,我這樣做是為你考慮。我如果告訴你真相,依你的性子,只會越發(fā)自責愧疚?!?/br> 徐以年沒想到他還有這番說辭,一時間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見徐以年啞口無言,唐斐以為他被自己說動,稍微緩和了語氣:“就算加上五年前,你和他相處了多久、和我又相處了多久?即使解除婚契是我瞞了你,你因為郁槐一句話便跑來質問我,你就沒想過——” “……夠了,不要再騙我了。”徐以年聽不下去他說郁槐的不是,忍無可忍打斷他,“師父,你真的只當我是你的徒弟嗎。” 唐斐眸光微動,不置可否:“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你以前的那些床伴……”徐以年的嗓音微微發(fā)顫,像是難以啟齒,“你把他們的臉換成了我的?!?/br> 唐斐的神色一下變了,周身氣場陰鷙無比,直勾勾地盯著徐以年。但很快的,唐斐收斂起戾氣,表面上堪堪維持著溫和:“你從哪兒知道的?” 徐以年雙眼發(fā)紅,死死盯著他:“所以你是承認了?!?/br> 唐斐看他激動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安慰似的要來抓他的手:“小年,你先冷靜一下……我確實喜歡你,但我也沒想打擾你。” 徐以年猛地揮開唐斐,五指緊握成拳,像下定了決心:“我以后不會再見你,也不會再叫你師父了?!?/br> 唐斐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言不發(fā)。徐以年沒往他的方向看一眼:“我走了?!?/br> 見他說完便毫不遲疑站起身,唐斐冷聲道:“站住?!?/br> 徐以年腳步一頓,又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往前走,唐斐勃然大怒:“我叫你站??!” 淡藍色的結界驟然升起,牢籠一般將他封死在其中,徐以年瞳孔劇縮,一拳砸向結界,看似輕薄的屏障卻絲毫不受影響,只有表面如湖水般漾開一圈圈漣漪??匆娡迥昵叭绯鲆晦H的、象征唐斐的法印,徐以年臉色一變——沒想到他和唐斐談崩之后,對方居然不再偽裝,直接就要限制他的自由。 徐以年雙手用力一拍結界,怒吼道:“你干什么!” 唐斐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咫尺之遙的除妖師猶如撕下皮囊的鬼怪,在徐以年面前展露出最為真實的模樣,嗓音無比陰森:“徐以年,我對你夠好了。” 他從沒對一個人這么好過,他把耐心和溫柔都給了徐以年,甚至生生壓下欲望,從不強迫他,徐以年居然妄想和他斷絕關系。 “我養(yǎng)了你八年、給你好好當了八年的師父,你居然敢因為一個外人質疑我……”唐斐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反而用手掌貼著困住徐以年的結界,眼中竟隱隱透出一絲失望。 但很快的,那一縷情緒又被怒氣和貪婪所裹挾,唐斐神色詭譎,雙眼似乎隱隱泛著猩紅的光芒。 徐以年根本沒想到唐斐竟然對他抱著這么大的信任。他這才回過神來,唐斐方才解釋解除婚契的原因時,說不定真的以為他會相信——在唐斐眼中,他對他足夠好,他就必須給予依賴和信任。這樣一廂情愿的想法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不……你自己不會這么想,你一直都很乖?!碧旗骋娝对谠?,竟是笑了出來,他的眼神從徐以年的臉頰一路滑到脖頸,像是在撫摸他,“你從小到大都很聽我的話?!?/br> 只需要看徐以年一眼,他就能猜到他的想法,這樣掌控一切的感覺令人上癮。直到郁槐再一次出現(xiàn)…… 唐斐眼神陰郁,修長的五指穿透了結界,朝徐以年伸來—— 轟! 唐家的大宅外傳來隆然巨響,強橫的妖力似乎能撕裂開天地,感覺到施加在整棟大宅外的保護結界被生生破壞,唐斐給徐以年施加了定身的符咒,掐著他的下巴,逼迫他仰頭,同時冷笑道:“來得夠快啊。我還沒干什么,郁槐就跟嗅到味道的狗一樣追過來了?!?/br> “滾開!”徐以年無法動彈,眼神像是恨不得撕了他。 唐斐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力道不大,卻帶著些許羞辱的意味:“正好,他死了你就老實了。乖乖留在這等我回來?!?/br> 徐以年眼睜睜看著唐斐轉身離開,雙眸中滿是難以遏制的怒火。等唐斐離開房間,他憤怒的表情漸漸淡了下去。 與此同時,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層又一層幻術逐漸褪去?!靶煲阅辍鄙砹堪胃?,五官也顯露出真實的模樣。 幻妖一族的家主在幻術上的造詣當世無人能及,足以瞞過唐斐的眼睛。 “我cao?!被ê饩敖獬俗约荷砩系幕眯g,俊逸的臉龐微微扭曲,難得爆了一句粗。他滿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臉,“這是不是得算工傷……” 聯(lián)想起唐斐剛才那副模樣,花衡景心有余悸,喃喃道:“郁老板,你可得贏啊。不然他回來發(fā)現(xiàn)貨不對板,死的就是我了?!?/br> 第74章 回溯陣法 狂暴的風流撕裂開圍住整座大宅的結界,眼見即將沖破正門,千萬縷白光如利刃般切開風暴??粗又辽砬暗某龓煟艋蹦樕幊?,眼中透出狠厲的殺意。 “你把他怎么樣了?” 唐斐輕描淡寫:“不聽話的徒弟,自然是要好好管教?!?/br> 郁槐一陣惡寒,不禁在心中同情了一瞬花衡景。他在收到對方的信號后立即趕了過來,不知道這段經歷會不會給幻妖一族的家主留下陰影。 說話之間,唐斐周身光芒大盛,他的能力是光,這一系的能力無論在妖族還是除妖師中都算得上普遍,卻也是為數不多的、幾乎沒有上限的能力,但因對天賦要求極高,能登峰造極的屈指可數。白色的光柱沖天而起,所到之處地面龜裂出巨大的窟窿,被白光觸碰的花草建筑一瞬間湮滅為粉塵!郁槐躲閃間暗色的靈體憑空出現(xiàn),濃稠的陰影覆蓋天幕——下一瞬,天空上的陰影陡然降下,如同倒轉的海底火山驟然噴發(fā),與光柱碰撞出激烈的聲響! 這么大的動靜驚擾了百米之隔的十字大街,路上的除妖師們看清楚纏斗的兩人紛紛變了臉色。唐斐手心翻轉,異能力凝結為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光影碰撞間直直刺向郁槐的面門。唐斐出手的速度快得只剩殘影,郁槐來不及重新驅鬼,赤手空拳與唐斐過了數招,在匕首刺向心臟時,濃重的陰影壓縮成線,自上而下穿透了唐斐的位置——轟??!濃煙過后,原地已再無一人。 郁槐和唐斐雙雙拉開了距離,兩人身上或多或少帶了擦傷,郁槐抹去臉頰邊的血,冷眼注視十米開外的除妖師。兩種能力的激撞映襯得唐斐那張臉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跟我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碧旗痴f話的語調非常輕,像是在說自家小孩鬧別扭,無端透著不容他人插足的親昵意味,“我當初就該殺了你?!?/br> “可惜,”郁槐譏諷道,“沒抓住機會,死的就該是你了?!?/br> 唐斐冷笑一聲,白光猛地沖破黑影,天上的太陽似乎都黯然失色。他朝著郁槐攻去,鬼族略一矮身避開攻擊,交手間郁槐指尖覆蓋上一層血紅色的詭譎紋路,鮮血順著紋路溢出,短短片秒凝結為極薄極鋒利的刃,只差毫厘就要割破唐斐的喉嚨! 偏偏這時從背后襲來數道光刃,郁槐及時閃避,手臂卻無可避免被光刃割出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唐斐見此攻勢愈發(fā)猛烈,兩人交手的速度快得看不清,纏斗中一前一后沖入十字大街的廣場。 周圍的除妖師慌忙退避,卻止不住議論紛紛:昨天才修改了和平共處條例,今天這兩尊大佛就打了起來。但隨著腐蝕性極強的月光傾瀉而下,圍觀的除妖師全部匆匆散開,不敢再靠近。紫色的月亮高高升起,郁槐放出了夜詠的能力。 比起四年前在埋骨場,他現(xiàn)在已經能控制好月亮的位置,不用再以腐蝕自身為代價。那一輪圓月懸掛在天幕,連晴空都被渲染成幽暗的紫色,月光所到之處萬物相繼被侵蝕,堅硬的大理石廣場表面飛速冒泡融化。郁槐手指撥動,似指揮奏樂,紫色月亮光華流轉,竟是從頭頂上空直直襲向唐斐,如流動的火焰劃破天幕! 唐斐來不及躲避,危急關頭放出的淡藍色結界勉強攔下了襲擊,月光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將結界侵蝕。紫月即將突破結界,唐斐見勢不妙,索性將結界爆開——嘣、砰!引爆的一剎淡藍色光點如火花飛舞,抵消了一部分月光的腐蝕作用。即便如此,唐斐的臉側、脖子……仍是有了被腐蝕的痕跡,雙臂更是血rou模糊。 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趁著月光減弱,耀眼的白光宛如銀河自九天落下,將紫月亮完全吞噬。與此同時,唐斐疾速閃至郁槐身前,眨眼間爆開的光刃穿透了鬼族的肩膀! 劇痛令郁槐的動作遲緩了一瞬,才放出靈體抵御攻擊。見郁槐退避,唐斐毫不遲疑襲向他的要害,郁槐迅速側身避開致命的攻擊,唐斐眼疾手快,一掌重重拍在他的胸口,掌心覆上的白光蘊含著摧枯拉朽的力量,郁槐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打飛出去,后背轟然撞上廣場中央通天的慰靈碑,屹立了百年的巨大石碑隨之龜裂出蛛網般的裂痕! 郁槐咳出一口鮮血,破空之聲驟然襲來,郁槐神色一變——伴隨乍起的煙塵,數道光束在慰靈碑上留下蜂巢似的孔洞! 濃煙散去后,慰靈碑后方風流盤旋而上,郁槐背后延伸出漆黑龐大的羽翼,在最后一刻躲開了襲擊。唐斐見他飛向半空想爭取時間治療傷口,立即調動異能朝郁槐攻去。 白光猶如鋪天蓋地的箭雨,郁槐閃避不及,背上生生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連飛行時的平衡都受了影響。他頭也不回,指尖刺啦一聲爆開電弧,一道又一道天雷裹挾著電光隆然落下,唐斐卻窮追不舍。 兩人一路交手,不知不覺掠至十字大街西面的深山之中,這片群山早些年是巫族的聚集地,這一族的妖怪擅長通靈祭祀,他們在山頂建造了龐大的祭壇,遠處依稀可見廢棄的塔樓。 妖族身后的雙翼扇動時帶起股股風流,到達祭壇之后,郁槐一改先前穩(wěn)健的風格,殺氣騰騰朝唐斐攻去!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切換了數個能力,招招都比先前狠厲了數倍,周身妖力也驟然暴增。如果說剛剛他和唐斐還算勉強打成平手,現(xiàn)在竟是牢牢地壓過唐斐一頭! 唐斐先前在埋骨場受的舊傷本就還未痊愈,纏斗中大大小小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伴隨著灼人的痛感,一道道可怖的血痕浸透他的上衣。 郁槐的攻勢愈發(fā)凌厲,變幻莫測的能力裹挾勁風襲來,唐斐一邊勉強招架,一邊暗暗心驚:郁槐竟是比他想象中難纏得多。 發(fā)光的靈體無聲無息浮現(xiàn),郁槐忽然勾起唇,意有所指道:“靠別人的命相掩飾自己是什么感覺?” 埋骨場東區(qū)受人誘導,戳瞎了嵐的眼睛,一個沒有能力的瞎子在埋骨場幾乎等同于死人。幕后之人默認他會死在里面,放任嵐自身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