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請君入甕
“你說什么!”凌若雪冷漠的面龐浮現(xiàn)吃驚。 “我說我可以幫你報(bào)仇!”陸大有再次強(qiáng)調(diào)道,神色鄭重其事。 “你的實(shí)力?”凌若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因?yàn)殛懘笥刑贻p了,將信將疑的問道。 “劍王!” 陸大有昂首,吐出兩個字。 “鐺?!?/br> 一聲清脆的杯子落地聲音傳來,正是凌若雪震驚的磕到桌腳,撞翻了杯子。 “只要你能幫我報(bào)仇,凌若雪這一輩子,奉你為主!”凌若雪字圓珠肌,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 “不必,你救過我,我報(bào)答你,就這么簡單!”陸大有搖頭,堅(jiān)定的拒絕,神色十分自然。 不可否認(rèn),即使凌若雪雙腿殘疾,但冷艷的樣貌讓每一個男人都會生出一種占有的欲望。 但陸大有是例外,內(nèi)心深處,被烈炎逼迫遠(yuǎn)遁烈火城的恥辱銘記在心,火靈兒、馬靈珊、水月的身影時常徘徊在腦海中,這一刻的陸大有,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完全冰封了情感。 幫助凌若雪的原因,跟陸大有口中所言分毫不差。 有恩必報(bào),有仇必還,這是大多數(shù)江湖中人的行事準(zhǔn)則,包括陸大有。 “不一樣?!绷枞粞u頭,顯然堅(jiān)持己見,自己照顧陸大有,只是為了從其口中得知父親的遺言,而陸大有幫自己,面臨的是重重危險(xiǎn)。 這一個月來,陸大有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倔強(qiáng),心中暗道:等解決了凌云宗之事,便默默離去,到時找不到人,凌若雪也就沒有必要守諾了。 但陸大有沒有想到的是計(jì)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和凌若雪之間,雖不是情侶,卻也不是簡單的過客。 只聽陸大有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要直接殺了殷林寐,還是如何?” “如果有可能,我想讓他們在最得意的時候破碎他們一切的美夢!”凌若雪的眼中冒出寒芒,一股刺骨的寒冷彌漫在房內(nèi),即使是陸大有,也感到凌若雪心中的那股恨,也為之而震動。 “好?!标懘笥幸豢诖饝?yīng)。 …… 正殿 大長老殷林寐已經(jīng)肆無忌憚的坐在宗主之位上,左手邊是洪烈,右手邊是殷邵忠。 “邵忠,凌若雪那邊溝通的如何?”殷林寐?lián)]斥方遒,一股掌控一切的氣息越來越明顯。 “父親放心,凌若雪是我手里的螞蚱,蹦跶不了!”殷邵忠自信滿滿。 殷林寐滿意的點(diǎn)頭,對自己這個武學(xué)天賦高強(qiáng),又孝順,有心機(jī)的兒子是越看越順眼。 “三長老,十八舵主、四海幫、騰龍閣的請?zhí)l(fā)出去了嗎?” “全都辦妥了,不過十八舵主暗地里已經(jīng)有些小動作,顯然是對我們存在不信任,其中古鐵這個老家伙的作用不可小視。”洪烈捋了下胡子,道。 “哼!” 聽到古鐵這兩個字,殷林寐一聲冷哼,道:“便讓他再蹦跶幾天,等到邵忠掌控凌云宗,便是他的忌日!” 一股強(qiáng)悍的氣勢從殷林寐身上散發(fā)出,洪烈本是輕松的臉龐不禁凝重了幾分,心中想到:“沒想到他的武功又有所精進(jìn)!不過……” 乾雨城,四海幫駐地。 “老大,凌云宗想要立宗主,兄弟們要不要干上一票?”一名胸前紋著一只猛虎的中年漢子沖著四海幫幫主,三頭蛟說道。 三頭蛟一臉橫rou,活脫脫的兇神惡煞狀,屁股下坐著的是一張老虎皮。 “不必著急,這一票,先讓兄弟們準(zhǔn)備好,到時候聽我的指令!” 三頭蛟眼睛一瞇,手中把玩著兩顆鐵蛋子,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低沉的說道。 “老大英明!”紋身男不著痕跡的拍了個馬屁。 …… 騰龍閣 “凌云宗的那個老家伙有沒有動靜?”閣主宋廷仰望天空那遙遠(yuǎn)的月光,身后是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沒有?!?/br> “殷林寐和古鐵呢?” “他們已經(jīng)撕破了臉,只差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不過古鐵顧及凌若雪,一旦殷邵忠與凌若雪完婚,恐怕凌云宗的內(nèi)亂就結(jié)束了?!?/br> “呵呵……” 一聲冷笑,宋廷轉(zhuǎn)身,與蒙面人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一眨不眨的對視,道:“你心急了?!?/br> “二十幾年了,我再急,又能急到哪去?”蒙面人反問,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是啊,二十幾年了,苦了你!”宋廷有些感慨,右手不輕不重的向著蒙面人的肩頭拍去。 “嗖。” 蒙面人眼疾手快,身形一晃,便是躲過宋廷的手掌。 “不必假惺惺?!崩淅涞奈鍌€字,蒙面人便是從窗戶一躍而出,隱入昏暗的天色。 望著蒙面人離去的背影,宋廷的臉色一寒,自言自語道:“翅膀硬了,我便把你打斷。” …… 一月之約如期而至,這一日的凌云宗,喜氣洋洋,到處是賓朋滿座。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該穿上嫁衣了?!?/br> 丫鬟小雨對著坐在輪椅上,冷漠的望著窗外的凌若雪說道,神色少了一分尊敬,對了一分不屑。 “你跟我多久了?”凌若雪沒有回頭,而是輕聲問道。 小雨雙手捧著嫁衣,神色一怔,沒有料到這種時候凌若雪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但哪怕自己已經(jīng)投靠殷家父子,哪怕凌若雪只是個傀儡,凌若雪的身份暫時還是主子,便是應(yīng)道:“十年了?!?/br> “是啊,十年了,從我八歲起,你便呆在我身邊,除了父親,你便是我最信任的人。” 凌若雪的聲音緩緩響起,讓人猜不透心底想著什么。 小雨的臉上閃過追憶的神色,眨眼便被冷漠所替代,良禽擇木而棲,這是生存的法則。 “小姐還是快些穿上嫁衣,否則宗主會不高興的?!?/br> “宗主?” 一聲冷笑,凌若雪控制著輪椅轉(zhuǎn)了個頭,雖站不起來,但威嚴(yán)逼人的目光讓小雨不禁心靈一顫。 “凌森已經(jīng)死了,二長老獨(dú)木難支,我還怕她做什么?”念頭一轉(zhuǎn)之間,小雨臉上閃過微怒,便是昂首挺胸,道:是宗主,殷宗主!” “我很失望,因?yàn)槲医o過你機(jī)會,但你沒有珍惜?!绷枞粞┑穆曇繇懫?,如冰天雪地一般冷漠,小雨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嘲諷,張口便道:“叫你一聲小姐,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小姐了,凌森已經(jīng)死了,你的靠山,已經(jīng)沒了!凌云宗,是殷宗主做主!” 聽到小雨直呼亡父之名,凌若雪眸光霎時冷冽,如地獄中走出的勾魂使者,道:“你的良心呢?” “良心?可笑!”小雨嘴角一撇,閃過一抹嘲諷,道:“良心值什么?凌若雪,看在我們主仆一場,我就最后為你更一次衣!” 只見小雨把嫁衣放在一旁,姣好的臉龐浮現(xiàn)一絲冷漠,走上前來。 “狼心狗肺?!?/br> 凌若雪豈會看不出小雨的意圖?但神色絲毫不懼,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你不害怕?不生氣?” 小雨柳眉一皺,按其所想,嬌貴的大小姐即將面臨被自己這個丫鬟扒光衣服的局面,任何舉動都可以理解,但唯獨(dú)凌若雪此刻的態(tài)度例外。 平靜,極其的平靜,凌若雪這是無知還是無畏? “丫鬟,永遠(yuǎn)只是丫鬟?!?/br> 風(fēng)輕云淡的幾個字,霎時刺傷了小雨那脆弱的自尊心! 小雨心驚,小心翼翼環(huán)顧四周,見四下除了凌若雪與自己,只有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的陸大有,頓時一股被戲耍的憤怒涌上心頭,接著臉龐浮現(xiàn)猙獰。 “本想給你留點(diǎn)面子,但你自己找侮辱!便怪不得我了!” 陰森的語音,小雨惡毒的一面盡顯,真氣灌注手臂,便是朝著凌若雪殘疾的雙腿抓去! 凌若雪的雙腿上,是一塊白色的羊毛毯,羊毛毯遮住了毫無生機(jī)的雙腿,是凌若雪最脆弱的一面。 而這一刻的小雨,便是要讓凌若雪面對她最不愿意面對的雙腿,其心惡毒,可見一般! 小雨快速出手,帶起呼呼風(fēng)聲,凌若雪神色波瀾不驚,只有嘴角淡淡的嘲諷,這嘲諷落在小雨眼中,越發(fā)的不安。 “難道她還有什么底牌?”小雨的腦海中剛轉(zhuǎn)過這個念頭,便是見到一道燦爛的劍光,接著是自己的身體,只是身體是無頭的。 “我……死……了?”小雨死不瞑目的雙眼峭楞楞如鬼一般睜著,但至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殺的。 “忘恩負(fù)義之輩,當(dāng)斬!” 房內(nèi)響起陸大有冷冷的話語,凌若雪的眸光中有一閃而逝的惋惜,但隨即便被寒冷所替代。 “陸公子,麻煩了?!?/br> 凌若雪微微頷首,冷艷的臉龐,有過一抹激動。 是的,激動,確定殺父仇人的身份已經(jīng)一個月了,但這一個月來,凌若雪一直在熬著,為的便是這一天。 “殷林寐,在你最得意的一刻,把你從云端打落,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br> 遙望著碧藍(lán)的天空,凌若雪壓抑著心情,默默的念叨。 凌云宗后院,陸大有推著凌若雪一路走來,所過之處,一個個丫鬟、仆人紛紛如見鬼一般,但尚未說話,便被陸大有散發(fā)出的氣勢所震懾,一個個紛紛讓道。 其中不乏有投機(jī)者向著正殿通風(fēng)報(bào)信,但陸大有沒有阻攔,而是冷眼旁觀。 婚禮已經(jīng)開始,乾雨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已經(jīng)來到,尤其是凌云宗十八舵主齊聚一堂,殷林寐這一刻即使想停止,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