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作為一個落魄的大小姐，她用的所有東西都是大牌。我?guī)鋈ベ徫?，才發(fā)現(xiàn)這位大小姐居然從來沒有坐過國內(nèi)的公交車，不知道怎么坐地鐵，身上穿的衣服是定制的，不知道襪子還能10塊錢買三雙，沒吃過路邊攤兒。

    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的手指柔若無骨，沒有一點薄繭；她那天做的午飯，精致健康，她總會選擇魚、蝦、花椰菜之類的健康食物；那天被搶的包，沒猜錯的話應該是gucci；坐在哪里都挺直了腰背，站起來跟個模特似的，聲音輕言細語，在外面相當有教養(yǎng)，各種語言隨機轉(zhuǎn)換，這些確實都是精英教育的痕跡。

    絕了，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不過，她作為一個前大小姐——到底有沒有童年??！一串糖葫蘆、一個小雪人、一個小燈籠、幾個硬柿子、一個雞毛毽，就可以讓她興奮得滿臉泛紅，一副完全沒有體驗過的樣子！

    我?guī)コ月愤厰?，瞧著那烤rou我就流口水。我這人口味重，rou烤好了還得在辣椒碟里裹一圈兒，那種又麻又辣的感覺吃得我特別爽。

    她見我吃得津津有味，果然開始饞嘴了。我遞給她一串沒裹辣椒的，她不接，直接湊過來咬我嘴邊的rou。

    “辣！”我吐著舌頭提醒她。

    結(jié)果她比我厲害得多，那簡直就是臉不紅心不跳，竟然還問：“很辣嗎？”

    我在她碟子里加了一堆小米椒，結(jié)果她依然沒什么反應。

    我震驚：你味覺壞掉了吧。

    她開始凡爾賽：好想體驗一下被辣到的感覺。

    又說：以前的她，最喜歡的兩種味道，就是甜和辣。

    我連連拍桌：完全一樣！

    我們又情不自禁地講起吃飯的小習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有更多相似的。

    我說我特別特別怕苦，小時候喝完中藥必須得吃一顆冰糖；她說她以前每天會吃那些特別苦的藥片，吃完也必須含一顆冰糖。

    我說我也特別怕酸，別人覺得不酸的櫻桃，我得酸得吐舌頭；她說，別人覺得不酸的葡萄，她得酸得皺眉頭。

    我說我從小就不喜歡喝牛奶；她說，她不僅不喜歡喝牛奶，還不喜歡喝酸奶。

    我說，我喜歡吃魚，吃火鍋必點“耗兒魚”；她連連點頭，開始細數(shù)她喜愛三文魚、蝦、貝和螃蟹。

    雖然生活在不同的家境，我們卻有很多相似之處，真的挺神奇的。

    一路上，她到處找積雪，找到了就去滾雪球，去堆雪人。她不停朝我招手，讓我看她的杰作。在這一刻，她似乎又變成了一個純潔可愛的小女孩。

    -

    這一天，晚上九點子夜就出現(xiàn)了。這一次，顯然他有些急切。他蹲在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那個女人住你對面了。”他說的是肯定句，眉頭緊蹙。

    “對呀，我今天幫她搬了家，我們還出去購了物?！?/br>
    “你覺得她怎么樣？”他垂睫問，聲音十分隱忍。

    “她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蔽倚Α?/br>
    “比比我還好嗎？”

    他時不時瞥我一下，似乎害怕聽我說出肯定的答復。

    忽然很想逗他：“這個問題有點難，讓我想一想～”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他整只鬼都變得焦躁不安。

    他站了起來，走來走去：“jiejie你怎么還需要想！你才跟她見了幾天明明”

    “jiejie更喜歡我，對不對？”

    他盯著我，表情別扭，耳廓很紅。簡直是既執(zhí)拗又可愛！

    我對這樣的他完全、完全沒有抵抗力，我不打算繼續(xù)逗他了：“那還用問嗎，當然更喜歡你這個鬼弟弟咯！”

    可是他竟然沒有被我哄到！

    他把我撲倒在臼恃広床上，雙手撐在我的腦側(cè)，惱怒地低吼出聲：“可是jiejie，你已經(jīng)跟她睡過兩次了！你還跟她洗過澡！你幫她洗澡，幫她吹頭發(fā)！還跟她出去購物！”

    被被床咚了。

    lsp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毫無疑問他這個動作完全滿足了我的幻想，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紳士笑，結(jié)果這個時候笑很顯然會讓他更加生氣！

    他擠上我的頸彎，狠狠地嗅了一下，額頭上鼓出青筋：“jiejie還笑！你身上都有她的味道了！”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他說的話有多大的歧義，趕緊說：“什么睡過兩次呀，胡說八道，就是睡一張床再說雅雅是個女生，女生和女生一起洗澡睡覺沒什么呀”

    “而且你脖子上還戴著她的東西”他露出尖牙，一副很想把項鏈咬下來，又不敢碰的樣子。

    “這條項鏈可救了我們誒！”

    “jiejie，你為什么對柔弱的人這么沒有抵抗力？是不是誰可憐，你就把誰帶回家？！”他盯著我，眼圈微紅。

    這家伙一副超兇的樣子，結(jié)果那眼神比誰都可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這只傻狗狗質(zhì)問了，我竟然挺開心的，心里莫名甜甜的。

    我雙手一抬，就摟住了他的脖子。

    我朝他靠近，他倔犟地仰頭，身體僵硬，我的呼吸噴灑在他的下頜上，他的身體在rou眼可見地戰(zhàn)栗，喉結(jié)上下滾動。

    “傻瓜，你到底在吃什么飛醋呀？你不喜歡我戴她送的項鏈，但是我身上也有你的東西呀?！?/br>
    “什么？”他的聲音硬邦邦的。

    我笑：“我用的是你給的洗發(fā)露，涂的是你送的眼霜和潤膚霜，嘴上的唇膏也是你買的，不是嗎？”

    他聽我說著，視線從我的頭發(fā)，滑到我的眼睛，又掠過我的臉頰，停駐在我的嘴唇上。

    長久停駐著。

    “唇膏，什么味道的？”他忽然問。

    當我意識到他在看我的嘴唇時，我渾身都在發(fā)麻：“草莓草莓味的”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用那雙微紅的眼盯著我。他的瞳孔已經(jīng)徹底放大了，顯得無比深幽，又似乎帶著些迷惘。他淡色的嘴唇微張，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舌尖探出，滑過唇畔，消失在唇間。

    ——他想嘗嘗唇膏的味道！

    一旦想到了這一點，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嚇得收緊手臂，雙腿也順勢纏在他的腰間，整個人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身上。

    我緊緊抱著他，心想，這下他沒辦法打唇膏的主意了吧！

    他的呼吸卻在這個瞬間變得極其沉重！

    他單手撐著床，另一只手從我的頸后拂開我的發(fā)絲，側(cè)頭，嘴唇緊緊地貼在我的脖子上，呼吸guntang：“jiejie已經(jīng)二十多天了我受不了了讓我咬你好不好？”

    【31 痕跡】

    當他的牙齒沒入我的皮膚時，好似有什么在我的大腦中炸開了煙花。

    我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

    這一次被吸血的震撼感比上次還強幾倍——因為這一次太近了！

    他就貼在我的耳邊吞咽，他帶來的痛感和快樂成倍增加，如同劇毒，從傷口涌入我的血脈。我感覺渾身都在被麻痹、在發(fā)軟，我緊緊摟著他，生怕自己從他身上掉下來。

    他體貼地摟住我的腰，撐著我、護著我。而他嘴上的動作卻完全不溫柔。

    太過刺激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發(fā)出無意識的悶哼，指甲撓過他的背脊。我這樣的反應卻讓他更加興奮了，他熾熱的手掌滑過我的腰際，隨之而來的是觸電般的戰(zhàn)栗。

    他的吞咽聲，我的心臟劇烈騰跳的聲音，我們沉重的呼吸聲，混合在一起，最后又隱匿在靜謐的冬夜里。

    這一次，他吞咽了四次。

    他舔舐著我的傷口，又流連忘返地用嘴唇碰了碰，離開了。

    吸了血的他，似乎渾身都充斥著力量，他的嘴角彎了彎，竟帶著些邪氣：“jiejie，只有我咬過你，對吧？”

    “嗯”

    “那讓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跡，好不好？”

    “嗯？”我還渾身發(fā)麻，沒有恢復過來。

    他的手指從我的臉頰滑下，從脖頸到鎖骨，眼里帶著些狂妄：“我要在jiejie的身上留下標記從頭到腳不放過每一寸皮膚，這樣，jiejie就完全是我一個人的了”

    可能被吸血會降低人的智商吧，聽了這么一段話，我竟沒覺得哪里不對，還糾正道：“一只鬼，不是一個人”

    “jiejie不否認呢。”他在我的耳邊低笑。

    “困，讓我睡覺”

    “嗯，我的jiejie，睡吧。”

    -

    第二天，好幾個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隔壁的老太太盯著我看，我跟她打招呼，結(jié)果又被她徹底無視了。樓下的妻子看到了我，倒是一臉“我什么都明白”的笑。

    我這才突然想起子夜說要給我留痕跡！我趕緊去洗手間看果不其然，脖子左側(cè)有著明顯的牙?。?/br>
    老天爺，他們都誤會了！他只是在吸我的血！我們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啊啊啊！而且竟然不是那種兩個小孔的印子，是牙??！我深刻懷疑這個是他趁我睡著后補上去的

    晚上，雅雅看到后，同樣也是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家伙對你真是執(zhí)著呢?！彼е直郏@樣評價道。

    “就是他開的玩笑”

    “我很好奇，他為什么對你這么執(zhí)著”她歪著頭看我，“那種從頭到尾、始終如一、非仇恨驅(qū)使的感情，實在是很罕見，也很有趣呢?！?/br>
    她經(jīng)常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主要是我怎么算得上殷子夜“始終如一的執(zhí)念”呢？執(zhí)念指對某物長期的極度執(zhí)著而產(chǎn)生了過度追求的念頭。我們關系確實不錯，但也沒認識多久，哪里來的從頭到尾、始終如一？

    -

    殷子夜和雅雅的關系是真的不好。

    他倆同處一個空間可以讓室溫下降個二十度！雅雅每次都溫溫柔柔地笑著，笑里藏刀；而殷子夜總是冷著臉，當然一旦看我，又馬上變得委委屈屈的。

    他倆搶電視臺，搶抱枕，搶零食，搶座位，似乎隨時都會吵起來。

    于是我只好去當和事佬，坐在他倆中間。

    這個解決方案似乎最好，左邊坐一個，右邊一個。一個給我遞水果，另一個幫我倒椰奶；一個幫我捶背，另一個幫我揉肩；一邊給我暖寶寶，另一邊用懷抱溫暖我。

    唉，神仙生活不過如此。

    -

    當天晚上，外面鞭炮聲不停，我這才意識到：過年了！

    以前每年過年，我是怎么過的呢？

    很小的時候，父母關系還很融洽，那會兒每次過年都會帶我回老家。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飯，晚上搬凳子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那時候，比我小六歲的親弟弟周明明還在，嚷著要看煙花，于是我?guī)タ磩e人放煙花，小小的他是那么單純，一直以為天上的煙花都是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