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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接下來的幾天,薛一顏更加注意避開和樂團(tuán)成員照面。方雯來盯過幾次現(xiàn)場,都因為太忙而先行離開。 每一次方雯的到來和離開,椎香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這件事,薛一顏是這幾天才發(fā)現(xiàn)的。大約超負(fù)荷的練習(xí)讓每個人的情緒都處在崩潰邊緣,無暇對自己的行為舉止做掩飾,才反而顯得坦然吧。 這個團(tuán)體每個人都有秘密。就像她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單純的人。 薛一顏的演唱部分會在最后一天合入。 她倒沒有什么表演部分,只需要從升降臺意外出現(xiàn),然后跟唱一首歌,和成員們假裝親近地說幾句話就行。所以,除了練歌之外,她還稍微練了下自己上臺要說的話和攝像機下自己的表情,這些小細(xì)節(jié)她練得十分認(rèn)真。 這天下午,小雜物間的門開著,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薛一顏得以聽見門外的爭吵聲由遠(yuǎn)及近。 憑聲音,她認(rèn)出是畢可因、萬覺和饒青曜三個人。 萬覺的聲音越來越近:“……這里不是公司,你不要大喊大叫?!?/br> 畢可因并不聽,聲音還是很大:“都讓你倆別管我了。你們他媽的,就不能不跟著我嗎?” 饒青曜語氣也很激動:“魏禾已經(jīng)去喊椎香了,你到底還要鬧什么?” 萬覺:“曜曜你別跟他說話,先找個安全的地兒?!?/br> 這話剛說完,薛一顏就見萬覺和饒青曜拉著畢可因進(jìn)了小雜物間,她甚至來不及躲。 畢可因進(jìn)門前還在掙扎,一見墻角坐著的薛一顏,他也不掙了,眼神狠狠地直射向薛一顏,毫不客氣地說:“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你?。俊?/br> 萬覺沒拉住他,畢可因已經(jīng)進(jìn)了門,徑直朝薛一顏走過來。 薛一顏很緩慢地從地上起身,她看到了萬覺和饒青曜不停地朝她遞來的眼神,都在示意她快走。薛一顏很配合,沒有和畢可因?qū)σ暎荛_他的方向,貼著墻往外走。 畢可因很快走近她,他伸手推了她一把,力道很大,落在她的肩膀上。薛一顏其實有防備,卻還是被推得往后退了幾步。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饒青曜后知后覺地沖上來拉住了畢可因。萬覺則疾步走到薛一顏身邊,問:“沒事兒吧?” 薛一顏搖頭。 萬覺親自護(hù)送她往外走,被饒青曜拽著的畢可因動作幅度很大,朝薛一顏喊道:“你他媽為什么還不滾!為什么?!” 薛一顏其實一直不太敢看畢可因的樣子,太熟悉,她怕。可他的手就在她眼前揮舞著,她沒忍住看了他一眼,身上力氣瞬間被抽干。 他渾身顫抖,狀若癲癇一般,整個人往下倒,饒青曜那么大的個子都攙不住他,連萬覺都慌忙跑過去,想拼命將他拉起來。 薛一顏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地上幾個人痛苦地扭動著。 很快,椎香和魏禾趕了過來。一片慌亂中,薛一顏聽見椎香大聲對魏禾說:“你去把門帶上,就在外面守著,誰也不許進(jìn)來?!?/br> 魏禾腳步匆忙,離開了雜物間。 椎香給畢可因帶來的東西成功地治愈了他,在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他像一個溺水的人,一點點恢復(fù)生氣。他就躺在饒青曜的腿上,由椎香親自喂他。 這一系列流程化的cao作閃電般地劈開了薛一顏塵封的記憶,那些過往如洪水一般席卷了她,她跌坐在地上。 畢可因眼神茫然地注視著椎香,他的聲音打著抖:“對不起,對不起?!?/br> 椎香拍了拍他的頭,笑得極其柔和,臉上的汗隨著笑容滑落。 萬覺神情尷尬又警惕地往薛一顏的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回頭向椎香示意。椎香并沒有看薛一顏,道:“沒事,她都知道?!?/br> 這句話過后,連饒青曜都忍不住朝薛一顏遞來驚訝的目光。 畢可因的精神顯然恢復(fù)過來,他從饒青曜懷里掃了薛一顏一眼,又看向椎香,眼神像一只寵物:“我不想看到她?!?/br> “放心,我也不想看到你?!毖σ活佌f,她正努力想從地上站起來。 她的語氣非常冷淡,在場任何人都沒有見過她這一面,一時都有些怔愣,畢可因顯然有些生氣,剛想回薛一顏的話,被椎香搶先。 “你說什么?” 椎香的神情太可怕,萬覺下意識地拉了拉他的手腕,示意他別沖動。 薛一顏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來,她臉色慘白,頭發(fā)散亂,眼神沒有溫度,道:“你明明都聽見了。畢可因把我當(dāng)情敵,我覺得受到侮辱,他根本不配?!?/br> 這一句話里的信息量太大,小小雜物間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剎那間凝住。萬覺生怕接下來會出事,趕緊起身朝薛一顏走來,他不敢說話,只是不斷朝薛一顏遞來眼神,懇請她離開。 薛一顏從痛苦的回憶里暫時抽回一點點理智,她沒有反抗,打算離開。 “萬覺你別拉她走,讓她把話說清楚。”畢可因從饒青曜的腿上坐起來,他的狀態(tài)并不好,神情卻很堅定。 3 萬覺回首和椎香交換了一下眼神,得到后者的許可后,他松開了攙著薛一顏的手。薛一顏回頭,很快接收到椎香投來的警告眼神。她沒有再看他,而是直視畢可因。 她站得很直,腦中幻燈片似的閃過很多場景,都很猙獰,是她年少的陰影和苦難。 “你想清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