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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侯龍濤是帶著一臉的創(chuàng)口貼到的機場,送他的那幾塊料更慘,都是頭纏紗布,有的胳膊腿兒上還打著石膏… 現(xiàn)在終于到了算帳的時候了… “天倫閣”的大包間兒里,“東星”的六個老板正在等人,包括今天下午才回到北京的文龍。 快到6:30的時候,五大領(lǐng)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到了包房,“魯廠長,這幾個都是我的好兄弟。這是燕山石化的魯齊廠長?!?/br> 侯龍濤最后和對方握了手,作了自我介紹,“魯廠長請坐吧?!?/br> “幾位東星集團的大老板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嗎?東星集團好像不做石化方面的生意吧?” 魯齊平時是個典型兒的官僚,還是懂得對這些年輕的億萬富翁該如何說話的。 “呵呵,您太客氣了,當(dāng)然不是談生意,要是生意的話我們就去廠里拜訪您了,今天不過是有點兒事兒想請你幫忙兒?!?/br> 劉南也很會說話。 “還說我客氣,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們就直說。” “不著急,” 侯龍濤遞了根兒煙過去,“還有兩位客人沒到呢,咱們先喝茶,等他們來了再說,免得被他們打斷。” 幾個人剛聊了幾句,服務(wù)小姐領(lǐng)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進(jìn)了包間兒,馬臉立刻站起來,“誒,謝老板?!?/br> 那個男人馬上跟馬臉握了握手,“馬老板,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br> “沒有,沒有,來來來,我給你引見?!?/br> 馬臉把在座的人都介紹了一遍,“謝衛(wèi)東先生,福祿壽公司的大老板,福祿壽度假村就是他的產(chǎn)業(yè)。” 謝衛(wèi)東特意跟侯龍濤多握了會兒手,他不像魯齊是個郊區(qū)的國營廠長,他是在北京商界里摸爬滾打的,自然知道‘東星’是誰做主。 “衛(wèi)東兄,” 侯龍濤今天是來交朋友的,顯得很平和,“‘福祿壽’的經(jīng)理沒來嗎?怎么?馬臉沒請到?” “不是,不是,歐陽在外面停車呢,這就進(jìn)來。” “歐陽?歐陽爽?” “對啊?!?/br> “他現(xiàn)在是經(jīng)理了?” “是啊?!?/br> “哈哈哈,” 侯龍濤跟他的兄弟們對了對眼兒,“歐陽爽現(xiàn)在是‘福祿壽’的經(jīng)理了?!?/br> “哈哈哈?!?/br>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謝衛(wèi)東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呢,“怎么?你們認(rèn)識他?” “老相識了,” 大胖兒拍了拍謝衛(wèi)東的肩膀兒,然后很自然的一直把手搭在他身上,“是老相識了,沒想到今天能見面,應(yīng)該好兒好兒招待他?!?/br> 服務(wù)小姐領(lǐng)著歐陽爽來到了包間兒,他一進(jìn)屋就是一愣,屋里的這些人怎么這么眼熟啊,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想起來了,“你們…” 馬臉在歐陽爽身后把門關(guān)上了,武大和二德子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下兒把他按在了桌子上,文龍抄起茶壺,“呯”的一聲砸在他的腦袋上,接著又是一煙缸兒,什么茶水、茶葉、煙灰,還有鮮血都飛了起來。 “這是干什么!” 謝衛(wèi)東以為自己進(jìn)了鴻門宴,剛想站起來,只覺肩膀兒上的那只大手奇重?zé)o比,壓得自己動換不得。 “?。 ?/br> 服務(wù)小姐也是一聲驚叫。 “噓,” 侯龍濤笑望著女服務(wù)員,把食指豎在雙唇前,“我們鬧著玩兒呢,沒事兒,你出去忙你的吧?!?/br> “好?!?/br> 服務(wù)員剛才就是太吃驚了,實際上她才不怕侯龍濤呢,整個“天倫閣”的服務(wù)員都不怕他,他是朋友。 “衛(wèi)東兄,不用緊張,這完全是意外,” 侯龍濤又轉(zhuǎn)向了謝衛(wèi)東,“不是事先計劃好的,更不是針對你?!?/br> 其實不光是謝衛(wèi)東緊張,魯齊也很緊張,本來就不知道這些人找自己來的真正目的,現(xiàn)在又演了這么一出兒,心里更是沒底兒了,好在自己還沒受到什么直接威脅,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文龍和二德子把歐陽爽扔到了旁邊兒的沙發(fā)上,丟給他一條毛巾止血,“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br> 除了乖乖聽話,歐陽爽現(xiàn)在也是別無選擇,自己的“仇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東星集團的老總兒,看來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侯龍濤很簡略的把三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那次可是我們長這么大最慘的一次了?!?/br> “那你們是要我們賠償?” “嘿嘿,” 劉南搖了搖頭,“賠償?你們能賠多少?我們最窮的人也有‘東星’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知道那是每年多少的分成兒嗎?錢對于我們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br> “那你們要什么?” “別急嘛,我還沒說完呢?!?/br> 侯龍濤喝了口茶,從兜兒里掏出一封邀請函,“衛(wèi)東兄,你看看這個?!?/br> 謝衛(wèi)東打開一看,內(nèi)容是邀請侯龍濤這星期天去福祿壽度假村參加一個私人聚會,落款兒簽的是自己的名字,居然還有自己的印章,留的電話卻是度假村保衛(wèi)處的,“這…這不是我發(fā)的,印章也是假的,這個印章很清楚,我的印章沒有‘寸’里面的那一點兒。不過,這是什么意思呢?” “易峰最近交了個新朋友…” 侯龍濤把金小松設(shè)計算計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是他們自己找到我頭上來的,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們說我應(yīng)該怎么對付他們呢?” “老弟找我們來,肯定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你就說需要我們做有什么吧。” “其實很簡單…” 大胖兒把計劃說了一遍,“兩位覺得如何?” 魯齊是沒什么意見,本來就真的不用自己做什么,還能輕輕松松的得到幾萬快的酬勞,犧牲一個 跟自己沒什么交情的易巒就可以和東星集團搭上關(guān)系,何樂而不為。 既然謝衛(wèi)東能開度假村,他就多多少少有點兒路子,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道兒絕沒有這幾個“東星大佬兒”深,明著拒絕肯定是不敢,可他還是有點兒顧慮,從整體上講,他還是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生意人是最不愿意攤上這種事兒的了,“這么大的動作,萬一出了事兒,會不會很麻煩???” “不必?fù)?dān)心,” 侯龍濤打了個哈嘁,他沒想到謝衛(wèi)東會這么的謹(jǐn)小慎微,“我跟十一處和十三處都打好兒招呼了,警力由他們出,他們出面和三河市公安局協(xié)調(diào)的,什么事兒都不會有的?!?/br> “好,既然你們這么有把握,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br> 謝衛(wèi)東可不是真的放心了,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他們真的不會弄出事來,“歐陽怎么辦?” “嗯…” 侯龍濤站起來走到捂著頭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面前,“歐陽爽,咱們今天就算扯平了,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你看怎么樣?” “好,好?!?/br> 除了同意,歐陽爽別無選擇。 “我計算易峰、金小松他們,不過是想玩兒得高興點兒,我不怕你回去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有了準(zhǔn)備,或是干脆跑路了,那對我們都沒什么影響,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破壞我們的興致。大家都是明白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對嗎?” “對,你說得對,我知道該怎么做的?!?/br> 三年半以前歐陽爽并沒有說假話,他并不喜歡易峰那個人,絕沒有必要為了他樹立一個自己不可能戰(zhàn)勝的敵人… 燕山石化的大部分工人都住在廠區(qū)附近的職工小區(qū)里,易巒也不例外,星期六晚上剛吃完晚飯,他接到了廠長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有事兒商量。 “你干什么去?。俊?/br> 易巒的老婆看到男人開始穿衣服,沒好氣兒的問。 “魯齊讓我到他家去一趟?!?/br> 易巒挺著大肚子,從衣架上取下大衣。 “魯齊?他找你干什么啊?他找你干什么?。科匠R娒鎯憾疾徽f話的主兒?!?/br> “誰知道啊,他是廠長,讓我去我也得去啊。” “現(xiàn)在又不是上班兒時間?!?/br> “老娘們兒家別那么多的廢話。” 易巒叼著煙出了門兒。 “來來來?!?/br> 魯齊把易巒讓進(jìn)了屋兒里。 “你怎么也在這兒呢?” 易巒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是自己的上司,燕山石化護廠隊的隊長洪陽,他是魯齊的小舅子。 “找你們來當(dāng)然是有事兒了,” 魯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兒,“聽說你牌打的不錯啊?!?/br> “什么牌?麻將?” “是啊?!?/br> “嘿嘿,怎么,廠長想輸我點兒?” 易巒對這個新上任才一年多的廠長并不是很尊重,自己的是老廠長親點的,又已經(jīng)干了好多年了,還因為弟弟是附近度假村的保安主任,自己經(jīng)常帶著其他管理層的人過去吃喝玩兒樂,自己才是廠子里的“老狗”“誒,” 魯齊搖了搖手,“咱們一個廠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玩兒小了沒勁,玩兒大了傷感情。我現(xiàn)在有一局掙大錢的牌,你想不想玩兒?” “什么叫掙大錢的牌?” “我跟你直說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yīng)我,不管你參不參加,這件事兒不能離開這間屋兒?!?/br> “行?!?/br> 易巒一直覺得自己是這一片兒的天王老子,手底下一百多號人,派出所兒有時候都得找自己幫忙兒,別說自己沒想把魯齊將要說的事兒傳出去,就算真的哪兒給說漏了,又能怎么樣。 “上星期從石家莊過來了一個做石化的私企的老板,跟我談合同的問題。他是個賭徒,雖然剛學(xué)會打麻將,癮卻大得不得了,一天不摸都不行,他來的當(dāng)天晚上就要我?guī)业胤酵鎯?。?/br> “我明白了,” 易巒對于這些下三濫的玩藝兒還是不含糊的,“他有多少錢?” “頭天晚上扔給澡堂子那幾個家伙四萬多,連眼都沒眨?!?/br> 魯齊撇了撇嘴,“真他媽是有錢人,我這個國有大廠的廠長跟人家一比,就他媽十個窮光蛋?!?/br> “這種好事兒為什么找我?。磕銊e怪我說話直,咱們平時可沒什么交情。” “好,你這么直,我也不跟你打哈哈。” 魯齊現(xiàn)在不過是在重復(fù)侯龍濤的話,他早就料到易巒會有這么一問,沒有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我是拉你下水,加上今天下午,那位老兄已經(jīng)連輸了三天了,別說是他,就連我都覺得澡堂子那幾個孫子有貓膩兒。這大把大把的與其讓別人揣進(jìn)兜兒里,不如咱們掙。但萬一他發(fā)現(xiàn)咱們也是在搞他,就算當(dāng)時他不能怎么樣,我估計事后他也不會不報復(fù)的,有你加入,我就沒了這個后顧之憂。再說雖然這個財神是我請的,你也知道澡堂子那幫二流子,我把財神又引走了,我還真怕他們犯混,萬一到時候他們來搗亂,看見你也在桌兒上,亮他們也不敢怎么招?!?/br> “不是有他呢嗎?” 易巒指了指洪陽。 “都說了明說,雖然他是正,你是副,手底下的人真的聽誰的,你比我清楚?!?/br> “嘿嘿嘿,” 易巒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行,贏多少都三人平分是吧?” “對,如果不出意外,一晚上下來,每人分個一、兩萬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br> “什么時候?” “明天晚上?!?/br> “?。磕强刹恍?,我有事兒,” 易巒答應(yīng)了弟弟明晚帶人去“福祿壽”做“預(yù)備隊”的,“往后推一天。” “不 能推了,星期一簽完合同他就回石家莊了,要掙錢就在明晚?!?/br> “嗯…” 易巒搓了搓手,這錢是不要白不要,明天派人過去就是了,自己不到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問題,“好,明天就明天。” 三個人開始商量牌桌兒上的暗號兒… 星期天下午,侯龍濤乘坐的BenzS600停在了福祿壽度假村主樓的前面,這是東星集團新購買三輛Benz中的一輛,給他開車的是匡飛。 從樓里迎出來了四個男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金小松,“唉,侯先生,我就是福祿壽娛樂公司的老板謝衛(wèi)東,這幾個都是這里的經(jīng)理?!?/br> 侯龍濤微笑著握住了金小松的手,對方顯然對于自己已對他了如指掌了的情況毫無察覺,“謝總,久仰,我來早了嗎?” “嗯?沒有,怎么這么問?” “不是說要我參加一個社交活動嗎?這里怎么只有我這一輛車啊?” 其實周圍還停著幾輛什么夏利、捷達(dá)、雅閣一類的低檔車,但那絕不可能是老總兒級的人物乘坐的。 “這…” 金小松露出一點兒難為情的表情,“沒有別人了,我就請了你一個人?!?/br> “怎么會?” “其實我仰慕侯先生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你是年輕企業(yè)家的典范,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和你結(jié)交,說是晚餐會,是怕你看不起我這個小廟,不愿意涉足?!?/br> “謝先生太客氣了,你也很不簡單嘛,” 侯龍濤說得挺客氣,但臉上卻顯出不高興的表情,“你管理這么大的娛樂城,還有別的生意,我想你也挺忙的,我還是耽誤你的時間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在北京再約吧。” 他說著話就要走,匡飛就已經(jīng)幫他把車門兒又打開了。 “別…” 金小松有點兒緊張了,“別急著走啊,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好多節(jié)目了。” “嗯?什么節(jié)目?” 侯龍濤停住了腳步。 “啊,呵呵,當(dāng)然是咱們男人喜歡的節(jié)目了,我特意挑選的人?!?/br> “好吧,既然謝總這么有誠意,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我就多留一會兒?!?/br> “叫衛(wèi)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