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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弟子這才殺下去,一時間,法寶、法器金光陣陣,念咒梵唱聲不止,海水很快染上腥紅。 事已至此,敖靈不可能等死。她長長怒吼一聲,喚來無數(shù)雷云,層層堆疊密布在萬丈高空。利爪一扯,阿納伽衣的捆仙索被生生扯破,法器被毀反噬下,阿納伽衣悶哼一聲,念咒聲停了一息。 敖靈抓住這個機(jī)會,長長龍尾一甩,將阿納伽衣從云端打落下去。與此同時,閃電劃破天際,直直落下,若阿納伽衣被劈中,少不得受傷。 閻摩大喝一聲:“兀那賊龍,竟不乖乖束手就擒!還要再造殺孽?” 敖靈金色的龍神穿梭在更高的高空中,琴音縛不住他,閻摩六臂拋出的法器被她一一打回去,叮叮當(dāng)當(dāng)金石相擊聲不斷。她已預(yù)感到今日之事沒那么容易解決,唯有先拿下這一仗再說。 “你們再不停手,他也要死了?!?/br> 敖靈吼聲滾滾而來,她的龍爪下吊著一座金籠,籠中,熟悉的深色僧衣少年盤腿而坐。 “他也是你們教中的弟子吧?你們不停手,我就殺了他?!?/br> 羅睺剛得教主青眼,又是洛伽收的關(guān)門弟子,敖靈以他為質(zhì),倒真讓眾人攻擊緩了下來。 “不必聽他的!” 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一道聲音。 摩洛乎乘一蓮葉,遙遙呼喝:“羅睺早已同妖獸勾結(jié),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討這孽龍歡心,還把師父留下的舍利子交給了他!” “眾位長老不必留手,今日,我也要替師父清理門戶!” * 西海大亂,南海亦不太平。 鐘長嶺原坐在船尾,被沖擊力猛地一撞,往后跌落去,冼塵及時撈住他,面色凝重:“沒事吧?” 鐘長嶺晃晃腦袋:“沒事,我沒有受傷。船怎么了?” 反撲上來的洶涌浪濤被陣法擋在外,隔著透明屏障沖刷下去,留下些許白色浪花。而在巨輪四周,忽地涌現(xiàn)出不少小型深色船只。每艘船只上,都站著數(shù)道身影,看樣子,他們要聯(lián)結(jié)成一道陣法。 鐘長嶺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做什么的,他連自己一行人去南海的目的不不清楚。冼塵卻猜了個大概。 南海失去首領(lǐng),尋常人不敢出海,這些人,必然是要來爭奪魔神左臂! 奇怪,他們一行明明是秘密行動,就連太虛門內(nèi)都無多少人知道,這些人又是什么人?他們怎么知道的? 冼塵推了少年一把,反手握住背上長劍,“快回船艙里去!” 鐘長嶺知道自己在這兒只會拖累,不敢耽誤,連忙向船艙里跑去。 原本坐在船艙內(nèi)的萬鶴笙站起身,見徒弟踉踉蹌蹌跑來,伸手拉他一把,一連往他身上拍了數(shù)道小型防護(hù)陣,塞給他不少符箓,似乎還不放心,叮囑:“就坐在船艙里,不要亂跑,結(jié)束了以后,我會接你出來?!?/br> 哪怕上回差點(diǎn)被駱不尋殺死時,鐘長嶺也是迷迷糊糊的,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直面危險,師父說的嚴(yán)肅,他不敢不聽,點(diǎn)頭如搗蒜,忍不住問:“師父,那些是什么人?” 萬鶴笙向外走的腳步不停:“是魔修?!?/br> 竟然是魔修? 白術(shù)和他說過不少魔修事跡,例如他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專修邪惡功法,甚至食人,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等。最近幾十年倒收斂了很多,內(nèi)部似乎出了一個隱秘的領(lǐng)袖,帶著他們重修功法,不再修習(xí)那等邪術(shù)。 盡管如此,魔修依舊令人警惕,就因為他們行事恣意,不受任何門派約束,也不懼天道約束,尋常門派子弟若不慎招惹上,恐怕沒有活路。 “師父千萬小心!”鐘長嶺不知道魔修過來作甚,不妨礙他心里緊張。 萬鶴笙擺擺手,看似渾不在意,反而叫鐘長嶺輕松下來。 萬鶴笙和數(shù)位長老從船艙里出來,幾個精銳弟子已在甲板上嚴(yán)陣以待。萬鶴笙幻化了形貌,變?yōu)橐粯用睬逍愕呐蓿渌L老亦如此。見他們出來,弟子們松口氣,冼塵小跑到她身邊,羞愧道:“弟子無能,擾了各位長輩。” 萬鶴笙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道:“無妨。” “他們船上安了小型遠(yuǎn)程靈弩,離得遠(yuǎn),船只速度又快,目前來看,他們并不打算攻擊我們?nèi)魏我蝗?,而是先將吾等陣法打破?!比f鶴笙雙目微瞇,“看樣子,他們還有后招?!?/br> “師叔,我們該做什么?” “固守大陣,船速減慢,向西轉(zhuǎn)去,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真正的封印地點(diǎn)?!比f鶴笙站在船頭,有條不紊發(fā)布命令,她手中出現(xiàn)數(shù)道赤紅色陣旗,拋向高空,靈力勾勒成無數(shù)繁雜符文,籠罩在整艘船外的防御陣上。 原本有些波動的防御陣法立刻穩(wěn)定下來。 “他們的船只有蹊蹺,分為四十九只,但可兩兩合一,三三合一,甚至四十九只船可全部合為一體,現(xiàn)在化整為零分散攻擊,已形成包圍大陣,無非是要將我們困住,不讓我們升空。” 船外法陣源源不斷地遭受攻擊,那攻擊自四面八方而來,如萬鶴笙所說,他們剛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形成了封鎖之勢,船只要往下沉,又或是突圍、升空,都難以迅速完成。 準(zhǔn)備如此周到,也無人喊話商量,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冼塵心中不安,小聲詢問:“師叔,會不會是……?”他沒敢說出師父這個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