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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行過禮后,跟在鐘長嶺身邊,忍不住往秋葵的方向偷瞄,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在他再次不由自主瞥過去時,后者準確地和他對視上,彎起唇:“小友,可是有什么要事?” 寧缺連忙搖搖頭,暗罵自己,身體變小了怎么心智也不成熟了?他剛搖頭,又急忙改口:“宗主,我?guī)煾赣袞|西交還給您。” 孩童眼神暗示讓柳行舟離開,秋葵:“你直說吧,無妨。” 寧缺對萬鶴笙極為推崇,便不推脫,從袖中取出一方小盒,“這是……師父的舍利子,他曾囑咐過我向宗主道聲抱歉,未能完成囑托。”他原本要把盒子給鐘長嶺的,鐘長嶺后來沒要,又回到了他手上。 秋葵盯著孩童手中的方盒,里面的確是羅睺舍利子的氣息,她伸手接過,緩緩打開的一瞬間,整片大殿內(nèi)似有似無的魔氣盡數(shù)滌蕩一空,純凈柔和的氣息填滿整座大殿。 秋葵和柳行舟都知道萬鶴笙給羅睺下的命令,也知道他為什么道歉,他們唯獨不明白,羅睺為什么會違抗萬鶴笙的命令? “我收下了?!鼻锟f。 電光石火之間,她想到了什么。 需要至凈之物才能開啟的陣盤——舍利子,不正是至凈之物嗎? 柳行舟亦想到這點,二人飛速對視,彼此都察覺到了心驚。 是巧合,還是人為? 作者有話要說: 我食言了…… 日萬怎么這么難?我不信我不行,我一定可以的! 第133章 · 秋葵心跳都停了一拍。 一舉一動皆被那位安排好, 每一步都沒有逃出她的算計,饒是她早已明白萬鶴笙心思深不可測,此刻也禁不住背脊一涼, 徒然生出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不敢再細想下去。 秋葵甚至開始懷疑,萬鶴笙……她真的死了嗎?謀劃幾千年, 她真的這么容易就死了? 鐘長嶺只見自己師父接過盒子后, 目光悠遠悵然, 嘆息一聲,伸手撫過寧缺的頭頂:“小友辛苦了,下去歇歇吧?!?/br> 寧缺很想留在他們身邊, 又不敢提出,鐘長嶺聽了這話,意識到她和柳行舟或許要商量什么事情,支吾著:“師父?”如果有需要,他也可以留下來幫忙啊。 師父卻仍舊只是微笑著:“都先去休息吧,養(yǎng)好傷再說?!?/br> 二人這才慢慢離開大殿,鐘長嶺的房間還留著,他踏出門,向外走去, 漆吳山頂一如初來時那般寂靜空曠,只是中間那方小水潭中再沒有了花, 平靜水面上落著殘荷。 寧缺驚嘆:“這就是漆吳山嗎?您以前就是住在這里嗎?” 鐘長嶺回過神,大約知道自己師父已經(jīng)把這小孩兒交給了自己,把人往自己以前的房間里帶:“對,不過住的時間不長?!眲?cè)腴T時的他, 滿心喜悅,哪里能想到今天這一切? 只怕時間再久些, 連這方寸的清凈地都要不保。 柳行舟和秋葵可沒空管他倆,他情緒要內(nèi)斂許多,等那兩人離開后,柳行舟立刻在心底和秋葵傳音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盡快辦好這件事。” “只怕我難以離開?!鼻锟^疼地捏捏眉心。 她還需坐鎮(zhèn)在太虛門,現(xiàn)在人族這邊不知道真正的萬鶴笙“已死”,魔族那邊不知為何也沒放出消息。但是……一旦她消失,魔神一定會馬上知道她又有什么動作。 柳行舟聞言沉默。 柳行舟不是沒有想過讓秋葵前去,自己代替他扮成萬鶴笙。只是,秋葵是被萬鶴笙親手幻化出的臉,無人能勘破那一層幻術(shù),若是他們倆施加幻術(shù),恐怕會被看穿。 可那根權(quán)杖只有秋葵才能使用。 兩人暫時商議不出什么方法,只好作罷。今日天色已晚,浩大一輪明月逐漸升起,漆吳山極高,星與月都恍若觸手可及。 不過…… 秋葵猛地回頭,面色冷肅:“果然亂了,他居然開始cao縱日月!” 月亮大得有些不正常,以往哪怕是桂月中也不會出現(xiàn)像這樣幾乎能蓋住整個山頭的明月,清晰到他們幾乎能看見那輪明月中的陰影。 況且,這月亮升到一定高度后,竟仍在放大,好似在向他們不斷接近。 秋葵飛躍在占星臺上,舉頭望去,銀月流光傾瀉在她身上,她并不覺得舒緩,只覺得渾身發(fā)涼。她眼尖地發(fā)現(xiàn)月亮周邊竟出現(xiàn)了一些坍塌!坍塌的黑洞融在黑夜中,格外不明顯,但從里伸出了些蠕動的什么東西,正試圖爬出來。 “柳行舟!你來看看,這是什么?!”秋葵驚地直接將男子叫上來,后者面色痛苦,顯然這月光讓他也有些不適,但這點兒不適還可忍耐,同樣一躍而上,盯著月輪旁的漆黑一片仔細看。 “有東西從里面出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绷兄鄣氖忠呀?jīng)反握上刀把。 萬鶴笙賜給他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這種現(xiàn)象。 秋葵正驚詫,又忽然接到長老們傳音,稱守在最外圈城池的鎮(zhèn)守長老們傳來消息,方才與他們對戰(zhàn)的魔族不知怎么的,忽然發(fā)起狂來,也不進攻了,個個倒在地面打滾哀嚎。 就連其他異族的攻擊也突然停了下來,雖未像魔族那樣反應(yīng)激烈,卻也能看出他們的痛苦。 秋葵仿著萬鶴笙的語氣傳下命令去,而后微有些急切地說道:“不會錯的,一定又是她安排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