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大宋呼倫貝爾郡王，蒙古大汗忽圖刺在他的大帳之中設(shè)下盛宴，熱情款待宋軍兩位大將。自蒙古歸順大宋以后，忽圖刺接連發(fā)動統(tǒng)一蒙古草原的戰(zhàn)爭，在兵強馬壯，又頂著大宋屬國這個頭銜的條件下，兵鋒指處，所向披靡。先后使五個部落臣服于他，大有統(tǒng)一草原之勢。

    其軍隊也發(fā)展到三十余萬人馬，東起呼倫貝爾湖，西到阿爾泰山，都是這位蒙古大汗的統(tǒng)治范圍。致使金國的版圖，縮小了一半以上，女真人的控制范圍，僅限于日后的東三省，以及額爾古納河以東，興安嶺以南的地區(qū)。一個新的騎兵帝國，正在逐步崛起。

    巨大的蒙古包內(nèi)，烈火熊熊，外焦里嫩的肥羊rou，滋滋冒著油泡，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蒙古女人環(huán)侍左右，替座上賓客們殷勤添酒。

    忽圖刺高坐于上，豪飲狂食，他的兒子也速該，也就是鐵木真的父親坐在他的身邊，不時的打量著兩位宋軍統(tǒng)帥。下面，是蒙古乞顏部的各位首領(lǐng)，及各部大汗。這些蒙古勇士們，不斷的向兩位宋將勸著酒，大有不醉不歸之勢。

    韓毅范道遠(yuǎn)二人裝著心事，不敢多飲，酒至半酣，韓毅正待說話，忽聽上首忽圖刺的兒子問道：“韓將軍，你遠(yuǎn)征金國，不知此次作戰(zhàn)，斬獲如何？”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照實說，蒙古人一旦得知女真皇帝被俘在軍中，恐生禍端。拿假話去敷衍，又恐滅了宋軍的威風(fēng)，叫蒙古人小看。思之再三，韓毅回答道：“此次出國門遠(yuǎn)征，賴大宋皇帝陛下及攝政王殿下洪福，將士們忠勇，斬獲頗多。一路從幽云打到上京，殲敵無數(shù)，并俘獲了女真一位皇室宗親?！?/br>
    “哦？將軍，不知所俘者為何人？”也速該年紀(jì)并不大，才二十不到，或許因為生長在草原的關(guān)系，他看起來更為老成。

    “金國沈王兀術(shù)的親弟弟，完顏宗僖。”韓毅平靜的回答道。

    “兀術(shù)這廝，倒是有些本事，他這個弟弟嘛，徒有虛名，不值一提，哈哈?！焙鰣D刺黝黑的面皮，此時了露出了紅光，大聲笑道。他這話，隱隱有小瞧宋軍之意，但韓范二人并不生氣，微笑一聲，不再多話。

    “那再多嘴問一句，不知韓將軍從幽云帶去了多少兵馬，竟能在金國境內(nèi)，縱橫數(shù)千里？”也速該又問道。

    “本將從幽云出發(fā)時，帶了騎兵四萬?！表n毅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本來這些軍機大事，不是一個小小的蒙古王子應(yīng)該過問的。但此地畢竟是蒙古草原，不是大宋國內(nèi)。

    他這話一出口，帳內(nèi)所有蒙古人聞之色變！四萬騎兵，竟然能夠在強大的金國軍隊眼皮子底下，一路往北，前進(jìn)千里，并逼得女真人調(diào)遣大軍追擊。宋軍騎兵，已有與草原鐵蹄比肩的資格了。

    “那敢問將軍，貴軍可曾攻破上京？”也速該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讓范道遠(yuǎn)心生不滿，突然將酒杯一頓，就要發(fā)作。韓毅一笑，伸手制止了他，接著回答道：“此正是本將心頭憾事，大軍攻破上京城時，女真皇室已然向東逃竄，據(jù)說，是逃向了黃龍府。”他這套說辭，合情合理，也速該似乎也相信了，便沒有再多問。

    這時，忽圖刺才出來打圓場，大聲笑道：“兩位將軍勿怪，我這個兒子天生好奇，什么事都想問一問。這些軍國大事，又豈是他能明白的？來來來，再飲一杯?！?/br>
    韓毅舉杯笑道：“小王爺英雄年少，王爺后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喝過酒后，范道遠(yuǎn)輕咳兩聲，提醒韓毅。后者會意，遂向忽圖刺說道：“此次多承王爺援手，本將歸國之后，自當(dāng)稟明王上，厚加封賞，以慰蒙古忠心為國?！?/br>
    “哦？怎么？將軍要走？”忽圖刺并不舉杯，立即問道。

    “軍務(wù)在身，不便久留，王上正在等待我軍消息。本將決定，明日一早，啟程返宋，借此杯一向王爺致謝，二向諸位辭行。”

    忽圖刺一時無言，良久，方才單手拿起酒杯，喝了下去。隨即，捋了捋胡須，咂巴著嘴念道：“將軍一路勞苦，何必急著要走？難得到草原來一次，不如多待些日子，一來可以流覽這萬里草原，將士們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學(xué)習(xí)戰(zhàn)法。將軍乃大宋名將，當(dāng)不致藏私吧？哈哈，就這么定了！”

    韓毅臉色微變，正要說話，卻見那忽圖刺捶了捶頭，嘆道：“近來不知為何，稍飲幾杯，便昏昏欲睡，各位首領(lǐng)，代我陪同兩位將軍，我先告辭了。”他話一說完，旁邊的也速該便起身攙扶，走下帳來。

    韓范二人對視一眼，雖然客隨主便，但這蒙古人分明是想強留我軍，不知意欲何為？正思量時，那些蒙古首領(lǐng)們紛紛上前敬酒，他二人只得耐著性子周旋。

    出了大帳，忽圖刺立即脫離了兒子的攙扶，遙望遠(yuǎn)處宋軍營帳，若有所思。良久，方才向左邊走去。這父子二人來到一座稍小的蒙古包中，剛一入帳，也速該便說道：“父親，那韓將軍分明有所隱瞞。前日我們?nèi)ゾ仍麜r，明明看到宋軍突圍之時，軍中有女真俘虜。他們的軍士不顧自身的安危，也要救出那些女真人，可他剛才……”

    “派人查過沒有？”忽圖刺突然打斷了兒子的話。

    “查過了，上午，我派人以勞軍為名，給宋軍送去酒rou。各處都通行無阻。唯有幾處營帳，不得靠近，都有重兵把守。我細(xì)細(xì)留意，這幾座營帳，只見進(jìn)，不見出，里面必有重要之人?！币菜僭撜f道。

    忽圖刺沉思半晌，而后說道：“若是普通俘虜，那位韓將軍沒有必要隱瞞我們。既有重兵把守，必是非同尋常，也速該，你猜猜，會是什么人？”

    “至少是女真重臣，又或是金國皇族?！币菜僭撌挚隙?。

    不料，忽圖刺搖了搖頭：“兒子，你還是太年輕，看得太膚淺。我問你，如果只是女真王室大臣，那宋軍會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把他們帶出來？那女真騎兵，又豈會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苦苦追擊一天，白白犧牲那么多性命？那韓毅又豈會避重就輕，閃爍其詞？”

    也速該面露疑惑之色，試探著問道：“那依父親的意思，宋軍俘虜?shù)碾y道是……”

    “很有可能！所以我才極力留住他們，一定要查個清楚。如果真是料想的那樣，就絕不能讓宋軍帶走。”忽圖刺說這話時，哪里還有先前的客氣，分明對宋軍充滿了敵意。

    說完又后，又自言自語道：“可那范將軍帶來了王鈺的親筆手諭，若我蒙古有所舉動，則會與大宋撕破臉皮。我發(fā)誓要統(tǒng)一蒙古，完成先人未競之事業(yè)，大宋此時如日中天，得罪了他們，可不好過啊。西夏此時已是大宋領(lǐng)土，他們的寧夏都護(hù)府，駐有精兵十萬，大可長驅(qū)直入，進(jìn)攻我蒙古?！?/br>
    也速該聽完之后，也感為難，蒙古目前仍奉大宋為尊，若是有所舉動，那就是犯上作亂，必然招致大宋的軍事懲罰。

    “父親，兒子有個主意?！币菜僭摵鋈恍α似饋?。

    “說說看。”忽圖刺趕緊問道。

    “我們所忌憚的，就是王鈺下給我們蒙古的親筆手諭，命令我們協(xié)助作戰(zhàn)。要是我們不承認(rèn)那是大宋攝政王的親筆手諭，又當(dāng)如何？”也速該年紀(jì)不大，此時一笑，頓顯狡詐的本性。

    忽圖刺似乎沒能明白兒子的意思，疑惑道：“范道遠(yuǎn)是宋軍高級將領(lǐng)，他帶來的手諭，不會有假，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吧？”

    “父親有所不知，兒子去過大宋，并帶回過他們的國書，后來他們不是還給我們下過冊封的圣旨，難道父親忘了？那上面，除了漢字，可是還有印章的。而范道遠(yuǎn)此次帶來的手諭，可沒有印章，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把柄?！?/br>
    忽圖刺聞言大笑，稱贊道：“好小子！果然聰明！”可說完之后，轉(zhuǎn)念一想，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萬一大宋不認(rèn)，舉兵來討，又當(dāng)如何？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前大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滅亡金國上，不會隨意樹敵，況且自己有這個借口，大宋統(tǒng)治者權(quán)衡利弊，只會默認(rèn)，吞下這個苦果。

    “也速該，你要記住，對于蒙古來講，女真人固然是誓不兩立的仇敵，可最大的威脅，則是大宋。王鈺這個人野心勃勃，他如果滅亡了金國，下一個目標(biāo)，肯定是我們。目前天下的形勢，是兩弱對一強。弱者對付強者最好的辦法，就是聯(lián)合起來?！焙鰣D刺一語驚人！

    就連也速該也為父親這突如其來的話所震驚！聯(lián)合起來？女真人與蒙古人不共戴天，前任王汗俺巴孩慘死在金人手里，臨死之前，派人回草原送信，讓蒙古人“縱使被弓箭磨盡十指指甲，也要為他報仇”，蒙古上下，對女真人恨之入骨，豈肯聯(lián)合？

    當(dāng)他把這些憂慮說給父親聽時，忽圖刺也很奈，當(dāng)初自己繼任大汗時，曾發(fā)下重誓，隨時準(zhǔn)備為復(fù)仇之戰(zhàn)而死。部落里上上下下，都為著這個目標(biāo)而奮斗，如果自己突然改變主意，要與仇人聯(lián)合，那些首領(lǐng)們豈會善罷甘休？

    可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南邊那個漢人帝國強大到如此地步，四萬騎蹄，竟可橫掃女真，馳騁千里。況且，他們的金銀堆積如山，軍隊兵強馬壯……

    “總要試一試吧，我嘗試著說服各位首領(lǐng)，為了我們蒙古的將來，暫時把仇恨放在一邊，這也是大家的利益?！?/br>
    千里之外，大宋都城。

    五月的內(nèi)地，已是初夏時分，陽光普照，萬里無云。汴京是大宋首都，人口百萬，諸興興旺，一幅《清明上河圖》，寫盡汴京繁華，千古流傳。

    不過最近一個月來，朝廷上下，憂心忡忡，流言四起。攝政王于四月初，就稱病不出，當(dāng)時百官就有疑慮，但后來有幾位王上的近臣到靖王府去探望過，流言才平息一些?？稍降胶髞?，事情越發(fā)的稀奇，至今已然一月有余，王上為何還不露面？

    更急的是靖王府的那幾個女人，又特別是耶律南仙，她執(zhí)掌攝政王大印，代替王鈺坐鎮(zhèn)京中，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已經(jīng)快瞞不下去了。今天早上，太后派專人前來問候王鈺，自己好不容易把來人擋了回去。

    “二夫人，娘娘來了?！苯蓸?，耶律南仙臥室門口，丫環(huán)小聲說道。

    此時的耶律南仙，已經(jīng)完全是個漢人的模樣，著漢服，梳漢妝，三十左右，正是一個女人魅力的顛峰時期。一聽娘娘到了，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門口，童素顏在紅秀的攙扶下，正步入房中。

    “南仙啊，王上幾時回京？今早我父派人來問安，我是百般遮掩，唉……”一進(jìn)門，童素顏就嘆起氣來。

    耶律南仙也不知如何回答，苦笑一聲，接她坐下，隨后言道：“我也是一籌莫展，原先說來，二十來天便回，可這都一個月過去了，還不見回來?！?/br>
    “怕不是出了什么變故吧？”童素顏突然憂心忡忡的問道。當(dāng)初王鈺走的時候，她就很不放心，那前線有幾十萬軍隊，一線之隔，就有女真人，蒙古人，聽說蠻夷外族，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這一個月來，靖王府的女主人是寢食難安。最要命的，還是那位身懷六甲的出云郡主，情緒波動很大，三天兩頭吵著要找王鈺，三十歲的女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這個可能性，耶律南仙也想過，她也擔(dān)心，可卻不能在童素顏面前表露出來，于是安慰道：“jiejie多心了，王上何等人物？那前線幾十萬大軍，都是嫡系將領(lǐng)在統(tǒng)率，不會有事?！?/br>
    兩上女人正說著，忽然一個丫頭慌慌張張奔了進(jìn)來，連門也沒有敲。

    “豈有此禮，你不懂規(guī)矩？放肆！”紅秀當(dāng)即訓(xùn)斥道。

    “娘娘，二夫人，外面，外面……”那丫頭手指外面，吞吞吐吐。

    “你看到鬼啦？外面出什么事了？”耶律南仙問道。

    那丫頭是童素顏院里的，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外面，王上，他回來了！”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耶律南仙和童素顏二人驚喜不已，剛剛還在說他，他馬上就到了！

    靖王府大門的庭院里，風(fēng)塵仆仆回到京城的王鈺剛剛下馬。

    “王上，您可回來了?！贝罂偣軓睦锩娲掖页鰜?，一看到王鈺，納頭便拜。

    “嗯，回來了，行了，起來吧。”王鈺看來心情不錯，不住的沖問候他的下人們點頭，隨即向后面走去。離京一個多月，最掛念的，莫過于幾個女人，又特別是那懷有身孕的趙出云。

    在趙出云所居住的青云閣里，看到王上突然出現(xiàn)，丫頭們紛紛行禮，王鈺一邊“嗯”著，一邊向趙出云的房間走去。

    一把掀起門簾，王鈺往里那么一瞧。肚大如籮的趙出云，正在貼身丫頭的攙扶下，艱難的從床上站起來，她沒有注意到，朝思暮想的丈夫，正站在門口。

    即將為人父，看到自己的女人懷孕時艱難的模樣，王鈺的心里充滿了感動，一時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充塞在胸口，便得他說不出話來。幾個大步跨上前去，他一把扶住趙出云。

    “王上?！毖绢^冷不防一個人沖過來，嚇了一跳，待看清是王鈺時，慌忙施禮。

    聽到那一聲“王上”，趙出云的動作一下子靜止了，她看到一只大手扶著自己，但她不敢抬頭去看這支手的主人，她怕，怕失望。

    “出云，辛苦你了。”終于，王鈺溫柔的聲音傳來。趙出云猛然抬起頭來，目不轉(zhuǎn)眼的盯著那個男人，自己的眼眶里，早已噙滿淚水。

    “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有多想你么？你怎么才回來？”趙出云終于忍不住了，淚水如決堤一般流下。王鈺心里一陣感動，本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卻發(fā)現(xiàn)她那大肚子頂著自己。

    一時憐惜，蹲下身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無限憐愛的說道：“這里就是我王鈺的兒子，小東西，你可把你娘給累苦了?！彼拕傄徽f完，或許是肚子里胎兒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竟然動了動。

    “嘿！動了動了！這小子動了！”王鈺三十出頭的漢子，此時竟像孩童般欣喜的大叫起來，那種即將成為父親的喜悅，感染著每一個人。

    就在此時，童素顏的呼喚聲傳來，王鈺回頭一瞧，自己的妻子正站在門口，喲，南仙也一起來了。

    “哈哈！你們的消息還真快，本王剛回來，咱們一家人就聚齊了！”王鈺大笑。

    “王上，你總……”話未說完，兩行珠淚已經(jīng)順著臉頰滑下。王鈺心知自己走了一個月，這三個女人必然思念不已，遂摒退所有下人，大步上前，一把將童素顏擁入懷中，輕撫其背，柔聲安慰道：“行了，這不是回來了？別哭了啊?！?/br>
    “jiejie平日里安慰我時，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這會兒怎么自己倒哭起來了？”身后，趙出云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童素顏破涕為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丈夫懷里，一時羞怯，輕輕推開了他。王鈺笑著看了看她，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王上。”一聲輕呼，王鈺抬頭看去，耶律南仙站在童素顏身后，也是眼眶泛紅。

    伸出手去，輕輕在她臉上撫摸著，王鈺點了點頭，他與耶律南仙之間，什么話也不必多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好了，一家人團(tuán)聚，該高興才是。紅秀啊，傳話下去，晚上弄上一桌好菜，把本王珍藏的四川沱酒取出一壇來，本王要辦家宴?！比朔晗彩戮袼?，王鈺也不例外。此次出巡，他差一點點就回不來了，此時劫后余生，雖然不至于心有余悸，但從刀山血海之中，回到溫柔鄉(xiāng)里，還是有些落差。

    吩咐完畢之后，他讓三個女人都坐下說話，分別一月，這三個女人都有無數(shù)的話想說?？烧娴搅诉@會兒，卻發(fā)現(xiàn)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上不是說二十天便回么？怎么足足去了四十幾天？”童素顏畢竟是正妻，帶頭問道。

    一聽此言，王鈺回想起在平川關(guān)那驚心動魄的日子，又感懷將士們的勇武，和種霸的為國捐軀，不由得嘆道：“差點就回不來了?！?/br>
    一句話聽得三個女人花容失色，情急之下趕緊追問原因。王鈺自知失態(tài)，遂笑道：“說來也沒什么，碰上一點小麻煩，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br>
    他這話瞞得過童素顏趙出云，卻瞞不過耶律南仙，不過這場合時間都不對，她也沒有過多詢問。

    一家人正說話時，忽聞下人來報，說是兵部尚書吳用求見，有要事稟報。

    “吳大人想必還不知道王上已經(jīng)回京了，去請吳大人到茶廳待茶。”耶律南仙吩咐道，隨即轉(zhuǎn)向王鈺，“王上，你親自接見，還是……”

    吳用是最先追隨王鈺的元老大臣，王鈺有今天，他勞苦功高，平日連王鈺都不直呼其名，尊稱為先生。近年來，吳用年老病多，仍舊為了王鈺，勞心勞力。王鈺對他，也是恩寵有加，他兩個兒子，早早的就封了侯，現(xiàn)在都在朝中擔(dān)任要職。

    “本王親自去見吧，加亮先生這把年紀(jì)，見一次就少一次了?！?/br>
    靖王府花廳中，老臣吳用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他剛剛接獲幽云衛(wèi)傳回的軍報，便趕來靖王府稟報耶律南仙。

    “先生近來可好？”王鈺從內(nèi)堂轉(zhuǎn)出，吳用一見，驚喜不已，忙起身欲行大禮?；诺猛踱晭讉€箭步竄過去，一把扶住。

    “哎呀，老大人年事已高，今后就不必再行大禮了，快請坐?！?/br>
    “臣謝王上隆恩?！眳怯弥x過，方才落座?！巴跎匣鼐?，老臣總算是放心了。連日來，眾多大人都在詢問吳用，問王上的病情是否安好，讓臣無言以對啊?！?/br>
    “哈哈，倒是讓先生勞心了，不知先生此來，可有要事？”王鈺笑道。

    吳用從袖中取出兩本折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給王上賀喜，臣剛剛接獲前線兩道軍報，我軍在灤河取得大捷，殲滅金國馬步軍三萬余人，金國沈王兀術(shù)，也險些被擒。另一道，則是我大宋勇士，攻破大定府，全殲守敵，俘虜金國王爺，兀術(shù)的親弟弟完顏宗僖，目前正押解回京。”

    王鈺大喜過望，接過軍報仔細(xì)看了一遍，贊嘆道：“宋軍威武！大定一破，我軍必長驅(qū)直入！”仔細(xì)一想，這軍報發(fā)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多日，現(xiàn)在，韓毅大軍不知在何處，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他也應(yīng)該有消息傳回來了。

    “臣接獲奏報時，還一頭水霧水，沒有兵部明令，王上批準(zhǔn)，不可調(diào)動軍隊。后來一想，必是王上在前線直接指揮，但不知王上為何突然決定對金國發(fā)動進(jìn)攻？”吳用問道。

    王鈺輕嘆一聲：“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罷了，本王明日到中書省理事，勞煩先生先去準(zhǔn)備，把這個捷報發(fā)布出去，振奮軍心民心。”

    “臣遵命，臣告退?！眳怯闷鹕?，向王鈺拜辭，而后向外走去。王鈺見他步履蹣跚，脊背已彎，想他追隨自己多年，勞苦功高，一時生出了惻隱之心。

    “加亮先生。”

    吳用聽聞王上召喚，遂回身問道：“王上還有何吩咐？”

    “多多保重，先生乃國家棟梁之臣，本王可是一刻也離不得先生的教誨。”(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