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望報出自己的電話號碼，遲若云也說了自己的，保存完后拉著柳纖纖快速離開了。

    離開前，江子宵沖柳纖纖豎起中指，挑釁一笑，拜拜了您嘞，下次再也不見。

    柳纖纖氣地拿出長弓就要放出熾火箭，遲若云低聲說了什么，他又收斂了。

    幾人剛準(zhǔn)備離開，柳纖纖去而復(fù)返，走到長今面前，你幫我算一個人。

    長今：除寧望外，任何人都需要錢。

    她伸出手，笑瞇瞇道：你算什么？

    這話乍一聽就像是在罵人，柳纖纖當(dāng)場想發(fā)火，想到自己要算的東西忍住了，忍痛拿出一百塊錢遞給長今，算一個人是死是活。

    長今接過錢想塞口袋，發(fā)現(xiàn)柳纖纖不愿意松手時又是一笑，你要是不愿意給呢，大門在那邊。

    誰不愿意了！一百塊錢，快給我算算，君無隨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已經(jīng)踏出大門就要離開的三人步伐同時停頓，扭頭看向柳纖纖。

    柳纖纖不悅道：都看著我做什么？

    江子宵十分不高興，想說什么，被寧望拉住了。

    目光落在寧望按住江子宵手腕的手上，沈術(shù)目光深邃，半天才收回目光。

    你們這反應(yīng)，倒好像認(rèn)識君無隨一樣。柳纖纖譏諷道：你們要真是認(rèn)識，就給我傳個話，別讓我碰到他，碰見一次，我殺一次。

    最后一句話說出，他滿臉殺意，特別是在長今說完還活著時，殺意更多了：具體位置在哪？

    這可要加錢的。長今搖搖頭：不過你就算要加錢，也沒辦法算出來。這人可以說是活著，也可以說是死了。怎么說呢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柳纖纖皺眉，你就算出來了這個結(jié)果？可以說活著也可以說死了是什么意思？

    牌面顯示這人九死一生，這唯一的一抹生機(jī)也快消失了，長今聳肩，所以可以說他死了，也可以說他還活著。你明白嗎？

    聽到這句話，柳纖纖滿意地笑了，很快離開。

    你們怎么還沒走？是在等我一起約飯嗎？突然發(fā)現(xiàn)門口還站著三個人，長今眨眨眼。

    江子宵神色怪異，想說什么，半天沒說出來，一直偷偷地打量著寧望。

    九死一生，唯一的生機(jī)也快消失了

    但他看寧望很正常，什么事兒都沒有，這所謂的九死一生又從何而來。

    局長先走吧，我有事詢問。沈術(shù)重新踏進(jìn)鋪中。

    寧望點點頭，扯著江子宵走了。

    長今不知道你身份，她說的應(yīng)該是真的，為什么會這樣？回去的路上，江子宵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那是君無隨的牌面，不是我的。寧望淡聲道。

    江子宵恍然大悟。

    *

    算生算死一百塊，算位置一千塊，你想算什么？我先說好啊，沒算出來不是我能力有問題，而是真的沒辦法算出。沒算出的話我全額退款。長今打了個哈欠。

    沈術(shù)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蓋子后推到長今面前，輕聲道：我要算此物主人現(xiàn)在何處。

    長今打開盒子，拿出盒子里的物件看了看。

    那是一條項鏈，項鏈上掛著一枚戒指。戒指看起來很簡單普通，表面光滑什么都沒，里圈刻著一個很小的字。

    長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那個字：隨。

    長今說：這東西已經(jīng)離開主人很久了吧？

    沈術(shù)嗯了一聲，看不出什么表情變化。

    那很難算到，你別抱太大希望。長今攤開牌，將戒指放在牌上，閉上眼低聲念著咒語。

    片刻后，一張牌亮起微光，浮起落在長今面前。

    長今睜眼，拿起那張牌

    原本有的四個字在她翻開看的那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長今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振字，明白這是因為物件離開主人太久無法測算出位置，閉眼再次嘗試。

    三次后，她搖搖頭，嘆口氣將東西還給沈術(shù)，無法算出。你還有其他東西嗎？

    沈術(shù)抿唇，斂眸道：沒有。

    這個戒指是唯一留有關(guān)于他的東西。

    如果你很想知道這個人現(xiàn)在在哪，可以去找往生鏡。不過聽說這鏡子早就消失不見了，再加上我們所在的又是現(xiàn)實世界，希望更加渺茫。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嗎？長今問。

    重要。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出兩字，語氣不容置疑，像是在陳述一個一點也不可能被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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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長今微微一笑：那就努力去找往生鏡吧。

    找了很久，還是沒能找到。沈術(shù)看著那些牌，沉默片刻，道：你可以算出往生鏡的位置嗎？

    算不出。長今無奈攤手：這種神物是我向來算不出東西，你只能多打聽打聽了。對了，你可以問問寧望，他這人知道的東西多，這鏡子在何處興許他知道。

    已經(jīng)問過了，他不知道。想到當(dāng)時問寧望時他的停頓，沈術(shù)淡聲道。

    愛莫能助，只能祝你早日找到想找的人。長今道。

    沈術(shù)道謝后轉(zhuǎn)身離開。

    *

    夜涼如水，寧望喝下一杯熱牛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的書。

    旁邊的鏡子中倒映出一張精致白皙的臉。

    每天維持假面孔，靈氣耗費眾多，到了夜深時刻，寧望便會解除假面容，露出原本的臉。

    一旦有什么動靜，又會立刻換回來。

    房門被人敲響，在寂靜的深夜格外刺耳。

    寧望扭頭：誰？

    局長，吃水果嗎？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寧望聽出是誰，有些詫異這么晚他還沒睡，并且還問他吃不吃橘子，笑道：不用了，謝謝。

    男人語氣很淡：很好吃的橘子。

    聽到是橘子，寧望遮住原本的容貌，起身打開門。

    地上放著一筐橘子，沈隧就站在那筐橘子后，面容藏在走廊的昏暗中，變得模糊不清。

    寧望遲疑片刻，把冰箱里剩下的幾瓶酸奶拿出遞給沈術(shù)，我沒什么好給你的，這個酸奶挺好喝的。

    沈術(shù)本想拒絕，目光落在遞來牛奶的那只手上，忽地改變主意，伸手接過。

    寧望站在門口剝開橘子嘗了一個，甜中帶著點點的酸，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他忍不住彎了彎眸，并沒有發(fā)現(xiàn)拿著鑰匙開門的沈術(shù)還沒進(jìn)房間，并且正在盯著他看。

    見他滿足的模樣，沈術(shù)想到記憶里的那個人。

    他總是耐心的將橘子剝干凈，掰開一半遞給他，將所有想說的話都藏在了動作里。

    明明是一點都不相像的兩個人，卻總能讓他想起那個人。

    沈術(shù)收回目光，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

    手機(jī)振動不停，已經(jīng)深夜，異世界群里還無比熱鬧。

    沈術(shù)點進(jìn)去才看到寧望發(fā)了個關(guān)于魔族的通告。

    風(fēng)一樣的美男子：學(xué)院招生我可以去嗎？@寧望。人家才十八歲，人家也想上學(xué)害羞.jpg。

    每天都想揍人：你一個二百八的老妖精閉嘴吧！還十八歲，誰給你的勇氣。

    修仙界第一劍：@寧望。魔族早就在魔尊樓和死后銷聲匿跡了嗎？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沈術(shù)往上翻，看到有人發(fā)的招生簡章。

    和普通學(xué)校沒什么區(qū)別，只不過有兩點引人注意。

    一個是學(xué)校名字，叫做世界第一修仙學(xué)院，一個是唯一的招生條件：會異能會魔法。

    修仙界第一賤：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可恥可恨！我申請加入你們，一起尋找幕后真兇！還有樓上你蠢不蠢啊，銷聲匿跡了又不是直接滅絕了，肯定會出現(xiàn)啊。要我說啊，說不定魔尊都沒死，寧望怎么看@寧望。

    群里一時間全部都是艾特寧望的。

    過了一會兒，寧望才發(fā)了一條消息：我鼓勵我額。？

    眾人：？？？

    寧望將橘子皮扔進(jìn)垃圾桶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不小心按到屏幕，發(fā)了一句錯誤消息過去，重新發(fā)了一句：抱歉，剛剛在吃東西。我覺得樓和還活著。

    長今：大半夜的，你在吃夜宵？

    寧望打開相機(jī)，拍了張桌上已經(jīng)剝好皮的橘子照片發(fā)到群里。

    他隨手一拍的照片效果很好，放在盤子里的橘子干凈的一點橘絡(luò)也沒有，看起來十分誘人，一時間眾人都想順著網(wǎng)線爬到寧望家偷橘子吃。

    長今發(fā)了個無奈的表情包，橘絡(luò)吃了對身體好，你又給剝的干干凈凈。唉，也不知道橘絡(luò)跟你有什么仇。

    沈術(sh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手指在鍵盤上胡亂的敲打著，最終落在寧望新發(fā)的一條消息上：大部分人都會剝掉。

    群里同樣喜歡剝干凈橘絡(luò)的紛紛表示自己也會。

    沈術(shù)看了良久，驀然一笑，揉揉太陽xue。

    他在想什么呢，僅靠這大部分人都會有的小習(xí)慣去確定一件事根本不可能。

    *

    交完卷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李長老打來了電話，寧望走到一邊接聽。

    學(xué)院明天開始正式招生，您來參加嗎？

    明天剛好是星期六，寧望道：我到時會去看看。

    李長老：那我在院門口恭候您的到來。

    掛斷電話，寧望猛地被身后沖過來的人撞的身體晃了下。

    對方似乎沒想到會撞到人，原地呆了兩秒，連忙道：抱歉，我沒注意到這里有人。

    這個人看得到他。

    雖然是在撞到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但是普通人不會這么快的發(fā)現(xiàn)，甚至可能都沒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人了，直接就離開了。

    寧望注意到這點，微微蹙起眉頭。

    你沒事吧？少年尷尬地在他面前擺了擺手，沒得到回應(yīng)很失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如果你生氣的話，我給你撞回來，來吧。

    他閉上眼，筆直地站在那里，表露出自己絕對不會躲一下的決心。

    沒事。寧望淡聲道。

    對方松了一口氣，撓撓頭，平時我不會這么不小心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沒注意到你。

    寧望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渾身上下沒有任何靈氣波動才轉(zhuǎn)身離開。

    你去吃飯嗎？一起吧，我請你吃飯，剛剛肯定撞疼你了。

    不用。寧望步伐一頓，漠然拒絕。

    你別拒絕，就讓我請你吃飯當(dāng)做道歉吧。少年堅決不讓寧望走。

    哪怕寧望再次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眼前的少年還是能注意到他。

    寧望覺得很不對勁，比當(dāng)時沈術(shù)能看到他還要不對勁。

    少年一指前方烤rou店，我們?nèi)コ钥緍ou吧！這家烤rou店超級好吃！等下，我哥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響起，少年拿著手機(jī)有些緊張地說完，走到一邊接聽電話，全程小聲地說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欲言又止地走到寧望面前，我哥說要過來一起吃，你應(yīng)該不介意吧

    寧望搖搖頭。

    那就好。莫悄悄松了一口氣。

    兩人走進(jìn)烤rou店的那一刻，有人拉住了莫悄悄。

    對方沉著一張臉，一句話也沒說，冷冷地盯了寧望一眼后率先進(jìn)了店落座。

    這個人也看得見他。

    寧望經(jīng)過服務(wù)員的時候刻意將步伐放慢。

    有人過來詢問服務(wù)員，服務(wù)員耐心解答，全程沒注意到寧望，在和莫悄悄說話時也沒發(fā)覺寧望。

    甚至上餐具時也只上了兩套。

    莫悄悄覺得奇怪，又叫來服務(wù)員多加一套，嘀咕道：我們明顯三個人，他們就上了兩套餐具是什么意思，這是把我漏算了嗎？我這么大一個人呢。

    無人應(yīng)答。

    周圍靜的令人喘不過氣，莫悄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應(yīng)該做點什么，干咳兩聲，給對方做了自我介紹。

    哥，這是我剛認(rèn)識的朋友寧望。寧望，這是我哥莫秉塵。

    寧望點了點頭，你好。

    莫秉塵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目光始終落在餐具上。

    等到rou上來，他才開始說話：誰烤rou？

    語氣聽起來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莫悄悄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種語氣，拿起夾子道：我烤我烤，哥你吃。

    對方就真的吃了起來，莫悄悄烤多少，他吃多少，一個也不給別人，到最后rou不夠還加了幾份。

    寧望全程沒動筷子，確定莫秉塵是人類后拿著手機(jī)看了下最近的新聞。

    哥，你別吃了，寧望一個都沒吃。發(fā)現(xiàn)rou都被莫秉塵一個人吃了后，莫悄悄瞪大了眼睛。

    莫秉塵筷子一頓，抬頭不冷不熱地盯著莫悄悄。

    莫悄悄瞬間不說話了，慫得很。

    他害怕莫秉塵，這是一開始寧望就感覺到了的，這種害怕不是來源于弟弟怕哥哥的那種，而是另一種害怕。

    他根本不敢不聽從莫秉塵的話。

    以前你明明不是這樣的。莫悄悄難過地嘟噥一聲。

    是人都會變。這是莫秉塵說的第二句話。

    穿著校服的少年眼神陰沉冰冷，坐在那里像個活閻王一樣，渾身散發(fā)著不好惹討人厭的氣息。

    莫悄悄更加難過了。

    他想重新給寧望點一桌子，寧望拒絕了：我不餓，下午最后一場考試完了再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