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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83節(jié)

    寶福清了清嗓子,斜著眼,沒什么好氣地開口:“你們可就是方遠(yuǎn)的爹娘?”

    方老頭是個慫的,他看了眼老太婆。方老太雙手十指交握擺在身前,有幾分局促:“是,是的?!?/br>
    這貴人的丫鬟,看著更不像是好惹的主。

    寶福看到這對老人沒見過世面畏畏縮縮的樣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說話的時候調(diào)子更是幾乎飛上了天:“我們家管事可是就是你們向刑部告發(fā)的?說我們家管事殺了你們兒子?”

    寶福說得直接,完全不避諱,也不顧及這對父母的心情,一副我能和你說話,是你祖上顯靈,你要好好感恩戴德的樣子。

    若是旁人說這話,方老太肯定是要罵的,但貴人這滿臉兇蠻的婢女,方老太別說罵,連視線都不敢對上,因?yàn)槟憧催^去,她那雙眼必定狠狠瞪你:“是的,那賤丫確實(shí)是我們告發(fā)她,貴人小姐,那賤丫就不是個好東西,從小好吃懶做,還偷東西!如今還殺了我兒!我兒待她多好,她居然能下得去手!這得多毒的腸子啊!貴人小姐,您可千萬不能信她,她慣會騙人!”

    來到村里找他們,把他們帶到京城的人告訴過他們,說那賤丫如今被某家小姐看上,當(dāng)了什么賭坊的管事!堂上這位就是那位小姐吧?

    沒見到這位小姐前,方老太覺得這小姐簡直瞎了眼,可真見了這位小姐,方老太覺得肯定是那賤丫頭使了心計(jì)攀上了高枝!

    這位小姐能讓賤丫當(dāng)管事,說不定也能讓她家閨女當(dāng)管事呢!

    她也有個閨女,比那賤丫好無數(shù)倍!

    紀(jì)云汐垂下眼眸,這才開了口:“你說得是不錯。這方管事確實(shí)騙了我?!?/br>
    方老太面上一喜。

    紀(jì)云汐繼續(xù)道:“因?yàn)樗?,我的店虧了不少銀錢。錢倒是其次,但我向來最氣人騙我。我咽不下這口氣?!?/br>
    方老太抬起頭,臉上眉飛色舞,安慰道:“貴人小姐,您和那賤人氣什么!氣壞了身子多不值!而且那賤人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斬頭咧!”

    紀(jì)云汐緩緩搖頭:“不,我要把她從刑部救出來?!?/br>
    方老太話頭一頓:“這——”

    紀(jì)云汐勾了勾唇,笑了下:“人一死可就解脫了,她是舒服了,可我這口氣消不了啊?!?/br>
    寶福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看著那方家老夫妻,聞言十分嫻熟地接上了她家小姐的話,語氣極其惡毒:“就是,小姐,依奴婢看,就該把那方管事從牢里帶出來,關(guān)在家里,砍下她的兩只耳朵,挖了她的兩雙眼睛,斬了她的四肢。背叛小姐,出賣小姐的人啊,就要讓他們活著受罪,死這種好事,可不能讓他們占了!”

    方老頭和方老頭冷抽一口涼氣,均是一臉懼怕,看著紀(jì)云汐和寶福的眼神里,更是小心翼翼。

    不過話說回來,這貴人說得對啊!讓那賤丫就這般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紀(jì)云汐看時機(jī)差不多了,懶洋洋道:“我這呢,有一法子,想讓二位幫我個忙。事成之后,為表謝意,我會給你們四千兩。”

    方家那對老夫妻豁然抬起了頭,臉色震驚!比當(dāng)初京城里來人找到他們,告訴他們小兒子被賤丫頭殺了時,還要震驚。

    畢竟兩人生了不少孩子,六兒兩女。雖然他們從小慣愛小兒子,但也不缺兒子。

    可他們?nèi)卞X啊。

    家里媳婦們又添了兩個大胖孫,一家子這么多人,哪哪都要錢。

    而這四千兩,四千兩是什么概念!

    在他們村里,五兩銀子就可以讓一家過兩年!還能過得很好!

    那上京城來尋他們,讓他們過來告發(fā)賤丫,并承諾事成之后給他們五十兩,他們都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來了!

    畢竟此事能為小兒報(bào)仇,又能賺錢,他們不干才傻!

    可這位貴人小姐,一開口就是四千兩!四千兩??!多少人一輩子別說四千兩,連一百兩都見不著!

    而且,這貴人小姐要救賤丫頭出刑部,也是為了折磨賤丫頭,也是給小兒報(bào)仇!

    這是他們死不瞑目的小兒子,在天上保佑他們方家,特地讓這貴人小姐來找他們的呀!

    方老頭沒忍住,忙不迭開口:“好好好……”

    方老太撞了他一下,搶過話頭:“貴人小姐,好是好,可是四千兩可能不太夠,能不能再加一點(diǎn)呀?”

    她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意,渾濁的眼中閃著貪婪的神色。

    畢竟方老太可是最會討價還價的,這位貴人小姐一看就不缺錢,那她不得趁機(jī)多要一點(diǎn)?

    紀(jì)云汐不喜地蹙了下眉。

    寶福臉一橫,眼一瞪,指著堂下兩人就破口大罵:“大膽!到底是鄉(xiāng)下來的老玩意!當(dāng)這是市集,你來買菜討價還價?我們小姐能出四千兩,那都是做善事,看你們死了個兒子可憐!結(jié)果你們還想加錢!加死你們算了!我們小姐最討厭你們這種人,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來人,把這兩人給我扔出去,省得在這里礙了小姐的眼!”

    此言一出,老夫妻倆就慌了神。

    老頭子當(dāng)即就推了老太婆一把,把老太婆推倒在地,怒道:“你個老不死的,就會壞事!”

    而后他忙雙腿一倒,就朝紀(jì)云汐跪了下去:“貴人小姐,我這老太婆不懂事,您可千萬別聽她的!您說,您什么忙,我們兩個都一定幫!一定幫!”

    老太婆摔得渾身疼,但她二話不說,變坐為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紀(jì)云汐懺悔:“貴人小姐,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貪心??!我不敢了,貴人小姐別趕我們?。∧f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紀(jì)云汐靜靜地看著堂下的兩人,沒說話。

    寶福以前沒少和紀(jì)云汐演這些戲碼搶生意,見此冷哼了一聲,吊梢眉一動一動:“你們最好是真心懺悔。而且我警告你們,小姐最討厭別人騙她出賣她,若是你們拿了銀子,出賣小姐,那你們就等著被砍耳朵挖眼睛罷!”

    方家兩人心頭一緊,忙搖頭說不敢。

    他們當(dāng)然不敢,而且也不會。那四千兩到手,他們只會死死瞞著,偷著樂。

    紀(jì)云汐離開此處田莊后,又將附近幾個田莊都逛了逛,便回了吳家。

    她將畫師根據(jù)方家父母的描述,畫出的畫像遞給了吳惟安,順道和他說了說方遠(yuǎn)的身高體型性格之類的:“那方遠(yuǎn)因身有隱疾,在外人面前很是沉默。你那有比較相符的人么?”

    吳惟安看著畫像,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有?!?/br>
    紀(jì)云汐頷首:“行,向你租用幾日,你開個價?!?/br>
    吳惟安收起那張畫像,難得大方:“這次不收你錢,人也不用租,今后就送你了?!?/br>
    紀(jì)云汐多看了他一眼。

    吳惟安心情挺好:“就當(dāng)你這些日子照顧我生意,給你的優(yōu)待?!?/br>
    畢竟這些年,他手里可從來沒有過存銀。

    但現(xiàn)下,就算鏢局需要賠償,可扣掉賠償款,他可是也有兩千零五十兩銀子了。

    別看他這夫人大手大腳,一開口就是幾千兩幾萬兩,那是因?yàn)樗绣X,她的生意動不動就這個數(shù)。

    但對于尋常人家來說,兩千零五十兩銀子,可是一大大大大筆錢了。

    優(yōu)待?

    紀(jì)云汐面上沒太多表情,但心里呵了一聲。

    紀(jì)云汐對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明確,她是個生意人,生意人的毛病她都有。

    做生意,誠信和公平公正是對顧客。

    而和合作伙伴的相處,那就不太一樣了。

    面上是合作,是相談甚歡惺惺相惜,是互相忽悠對方給對方畫大餅,但背地里可都是看不清的試探和爭奪話語權(quán)。

    你和合作伙伴講誠信,講公平公正,那往往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為何合作?合作的開始,不都為了利益么。

    那就隨時也會因?yàn)槔娑茨砍沙稹?/br>
    只有保證兩人的利益始終綁在一起,這段關(guān)系才能長久維系。

    紀(jì)云汐很欣賞吳惟安這個人,因?yàn)樗X得,對方的想法,和她差不多。

    兩人都講利益,反而簡單。因?yàn)槔嬉恢虏灰恢?,很容易能看出來,也能掌握?guī)律,有跡可循。

    而感情,太過多變。

    畢竟紀(jì)云汐在現(xiàn)代看了太多。感情這種東西,誰能說它是不是會一直在。

    多少情侶,多少夫妻,一開始愛得死去活來。可一年兩年三年,愛突然間就沒了。

    也許昨天還愛,今天就沒了呢。

    而且吳惟安這人,深不可測,戲演得讓人分不清真假。紀(jì)云汐目前也沒看透他。

    但她只需要知道一點(diǎn),他可不是個講感情的人。

    紀(jì)云汐代入自己想了想。

    現(xiàn)在她能如此大方,是因?yàn)樗娴挠绣X。賺的永遠(yuǎn)比花的多,因?yàn)殄X多到一定程度,就能錢生錢了。

    可一開始沒錢的時候,她也是分文必爭,能花一毛絕對不花兩毛的。沒錢的她,什么情況會愿意免費(fèi)?當(dāng)然是這件事,本就是她樂見其成的時候。

    紀(jì)云汐垂眸想了想,抬眸,看著面容輕快的他,忽而問:“你那人,剛好缺個身份,需要張臉?”

    吳惟安拿著畫像的手一頓,可面上半分不顯,帶著幾分訝然:“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可都是為了幫你?!?/br>
    “哦,那多謝。”紀(jì)云汐語氣敷衍,聽著就知她根本不信他說的話。

    吳惟安繞過這個話題,剛想問問她到底給了那方家夫婦多少,以至于對方居然愿意給殺死自己兒子的人開脫,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人上門。

    他聽力極佳,紀(jì)明焱的腳步聲,只要踏進(jìn)吳家大門,他就能察覺到。

    吳惟安對她道:“你六哥來了?!?/br>
    紀(jì)云汐:“他應(yīng)該是來看你。”

    吳惟安拿著畫像:“我現(xiàn)下就去做面具,你六哥就靠你攔著了。這三日我不在,吳家就拜托你了。”

    紀(jì)云汐頷首:“知道,去吧。”

    面容鎮(zhèn)定,語氣淡然,聽著就讓人心下安穩(wěn)。

    吳惟安捏著畫像,腳下輕點(diǎn),飄到冰鑒旁,順走了一碗冰糖最多的冰粉,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紀(jì)云汐邁步而出,反手將門關(guān)上,朝院外走去,剛好和跑進(jìn)來的紀(jì)明焱遇上。

    紀(jì)明焱一聽到妹夫暈倒就趕緊過來:“三妹,妹夫如今怎么樣?醒過來了嗎?”

    紀(jì)云汐頷首:“一個時辰前醒了一會兒,但現(xiàn)下又睡著了?!?/br>
    紀(jì)明焱當(dāng)即道:“我去看看他!”

    紀(jì)云汐喊住他:“六哥,程大夫說安郎需要靜養(yǎng),這七日最好別讓人打擾他?!?/br>
    紀(jì)明焱委屈道:“可我不是外人啊?!?/br>
    紀(jì)云汐提醒他:“但你有些吵。”

    紀(jì)明焱沒話說了。這個他自己也認(rèn),可他沒辦法。他就是喜歡和喜歡的人說說話,有錯嘛?

    紀(jì)明焱站在原地,低著頭,時不時就抬眼,看看紀(jì)云汐。

    他心里藏著馬的事情呢。這事他還誰都沒告訴,因?yàn)樗麤]想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