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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與少年 第36節(jié)

    慕私年將那張信用卡放在五指之間,左右折疊著,他扯扯嘴角,唇形顯得更?。骸澳墙裉爝@些東西,是你自己買的?”

    喬薇逐漸弄明白了,慕私年是在生氣,因?yàn)樗樟肆謺m的東西而生氣。

    喬薇今天聽林書蘭提及了慕私年的身世,也有些心疼他幼年喪母,便沒有跟他計(jì)較,只在他身邊坐下,主動親吻了下他的額頭,笑著道:“這樣,我收下,我下次就用你的卡,好不好?”

    喬薇覺得,她撒了嬌,這事應(yīng)該就這么過了,可是慕私年嘴角的笑,仍舊沒有到達(dá)眼底:“這些東西都不太好看,不如我?guī)湍銇G了,我們?nèi)ベI新的吧?!?/br>
    喬薇也不算是個好脾氣的人,她安靜地看著慕私年,決定把話挑開:“今天蘭姨已經(jīng)把你們之間的恩怨告訴給我了?!?/br>
    聞言,慕私年抬起了眼眸,看著她,那雙眼,黑到看不出任何情緒,但越是平靜,越是洶涌。

    喬薇繼續(xù)道:“我是學(xué)醫(yī)的人,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夠理解,醫(yī)生不是萬能的,他們只能看病不能救命。任何手術(shù)都有風(fēng)險,你不能夠因?yàn)槟?mama在手術(shù)當(dāng)中去世,就責(zé)怪其他的人?!?/br>
    聞言,慕私年忽然短促地笑了聲,聲音有些古怪:“哦,她是這么告訴你的嗎?”

    喬薇揪住了慕私年話里的古怪,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事另有隱情?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喬薇直直地看著慕私年,想要看入他的心底??伤哪请p眼睛,本就是深不可見的潭水,如今潭面起了霧,她的目光更是無法穿透。

    慕私年垂下眼眸,黑直睫毛遮住了自己的心:“真相就是,不管他們怎么辯解,我還是認(rèn)為,是他們害死了我媽。”

    喬薇是醫(yī)學(xué)生,她看過很多的生離死別,也知道有不少病人家屬會把病人的逝世,怪罪到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身上。只是她沒想到,慕私年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每個人心里都有過不去的魔障。也許正如林書蘭說的那樣,年幼的慕私年,只有通過責(zé)怪醫(yī)院,責(zé)怪醫(yī)生,林家,陸家,才能夠跨過那個魔障。

    喬薇正準(zhǔn)備說什么,正在這時,林書蘭打來了電話,喬薇只得接聽。

    電話那頭,響起了林書蘭的聲音:“小薇,你看你這孩子,太粗心了,包你都拿掉了,還好我沒走遠(yuǎn),我給你拿來,你在家吧?”

    聞言,喬薇的背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她忙道:“不用了,蘭姨,太麻煩了,我下次來拿吧?!?/br>
    “麻煩什么呀?我已經(jīng)出電梯了,就快到你家門口了?!绷謺m笑道。

    林書蘭和陸晚山一樣,有喬薇家的門卡和鑰匙。

    此時,喬薇慌得快要暈倒,林書蘭就在電梯口,現(xiàn)在讓慕私年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可這要是讓林書蘭撞見慕私年就在自己家,那她也不要活了。

    第36章 薔薇   第一更

    喬薇急中生智, 知道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慕私年躲起來。

    于是,她連忙推拉慕私年, 想要把他推進(jìn)洗手間里。但慕私年全程并不配合,仍舊坐在沙發(fā)上。

    “慕私年!我真生氣了!”喬薇低聲警告著。

    慕私年抬起眼來, 看著喬薇鼻尖都浸出了細(xì)密汗珠, 沉寂的眼眸稍有緩解。隨即,他起身, 主動去到了洗手間里,將門關(guān)上。

    接下來, 喬薇趕緊沖到了門口,把慕私年的皮鞋往鞋柜里隨便一扔。就在她關(guān)上鞋柜門的同時,林書蘭也開門走了進(jìn)來。

    在林書蘭面前, 喬薇從來就沒有撒過謊。如今卻在公寓里面藏了一個男人,緊張可想而知,只覺一顆心咚咚直跳, 幾乎要破胸而出。

    和所有長輩一樣, 林書蘭進(jìn)屋之后,便開始四下查看, 檢查喬薇的生活狀態(tài)。

    “冰箱里怎么什么東西都沒有???平時不吃水果嗎?這可不行,沒營養(yǎng)的?!?/br>
    “還是別用地毯了, 你工作忙, 又不能每天打掃, 地毯上太多細(xì)菌了?!?/br>
    “都幾月的天了, 怎么被子還這么薄?記得今天一定要拿出羊絨被來蓋著,免得著涼。”

    喬薇用力保持著鎮(zhèn)定,一一應(yīng)答著, 隨即來到廚房給林書蘭倒水。

    林書蘭在沙發(fā)上坐下,她看著開放式廚房里,喬薇的背影,嘆息道:“不管你多大,我還是不放心,就想把你拴在身邊。等這段時間,晚山忙完了,也該籌辦你們的婚事了?!?/br>
    喬薇手一抖,水杯差點(diǎn)滑落,她勉強(qiáng)笑道:“蘭姨,也不用這么著急吧,我和晚哥哥這兩年都想以事業(yè)為主,婚事還是暫且先放一放吧?!?/br>
    林書蘭接過了水杯,也不喝,只是笑看著喬薇:“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我們管你們的事。其實(shí)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晚山那孩子,事業(yè)心太重了,我怕他沒空陪你,你一不小心被別人給追跑了。到時候啊,蘭姨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那可怎么辦?”

    喬薇看著林書蘭,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

    喬薇小的時候,身體不好,總是夜里發(fā)高燒。林書蘭便不顧心臟犯病的危險,整夜守在她床前,給她喂水,換退燒貼,輕聲寬慰著她。

    柔和的床頭燈光,映著林書蘭那雙熬紅的眼睛,這是喬薇小時候最深刻的記憶。

    想到這,喬薇看著林書蘭,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卻像是在發(fā)誓:“不會的,蘭姨,我保證,這輩子絕對不會離開你?!?/br>
    聞言,林書蘭用手撫著喬薇的頭發(fā),笑意舒暢。

    就在這溫馨氣氛滿溢之際,衛(wèi)生間里忽然傳來了一道響動,就像是什么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聲音并不大,但卻讓客廳里的兩人都同時震動了下。

    喬薇感覺自己的那顆心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堵在了嗓子眼里,她幾乎要因?yàn)槟且坏理憚佣@叫出聲。

    而林書蘭則看向了衛(wèi)生間的方向,眼里的疑惑一點(diǎn)點(diǎn)地蘊(yùn)了開來:“小薇,里面是什么聲音?”

    人在極度驚慌之時,反而可以異常鎮(zhèn)定,喬薇就是如此。

    “哦,是我新買的浴室防水支架,但質(zhì)量不太好,經(jīng)常掉。蘭姨,我去重新貼下,順便上個洗手間。”

    喬薇說完之后,直接步入了洗手間里,把門反鎖上。隨即,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站在浴室洗手臺鏡子前的慕私年。

    慕私年卻沒有看喬薇,只是隨性地站著,擺弄著她的一只口紅,眉目之間,盡是慵懶閑適。顯然,剛才的聲音便是他把口紅掉落在洗手臺浴盆里的聲音。

    此時,他兩指一松,那口紅再度掉落在了浴盆里,發(fā)出了略顯冰冷的聲響。那聲音像是砸在了喬薇的太陽xue上,讓她遍體生寒。

    她連忙沖到了慕私年的身邊,奪下了那口紅,壓低聲音,怒道:“慕私年,你在干嘛,這樣會讓蘭姨發(fā)現(xiàn)的……”

    慕私年任由喬薇從自己手中奪下了那口紅,他沒有搶奪,因?yàn)樗氖至碛杏锰?。慕私年雙手環(huán)著喬薇的纖腰,將她錮在了自己和洗手臺之間。喬薇就這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公寓里開著暖氣,她只單穿著毛衣裙,露出了線條流暢的天鵝頸。而鏡中的慕私年,表情寡淡,面上的每一根線條都透露出了漫不經(jīng)心。他就像是什么都沒想的模樣,可他所有的思想都聚集在了掌心里,那手,異常不安分?!澳剿侥?,你在干什么?!”喬薇低聲呵斥著,秀美眼眸里滿是慌亂??墒悄?,無濟(jì)于事。鏡子里,喬薇看不見慕私年的手,但是卻看得見他手的影子,隱在毛衣之下。她是盛夏的山巒,起伏連綿,那手便是野火,足可燎原。喬薇終于明白了,慕私年就是故意的,就像他剛才是故意讓那口紅發(fā)出了響動,要讓她進(jìn)來。

    “慕私年,你不可以這樣!”喬薇再次低聲警告著慕私年,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喬薇似乎隱約地看了出來,慕私年在生氣。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到了他。他動作不慌不忙,狀似溫柔,但是卻帶著一股偏執(zhí)以及狂烈。她又成為了山野上的蘆葦,被野火燒著,蘆葦輕軟,被熱風(fēng)卷著,只得在鏡前無奈折腰。蘊(yùn)在guntang中的喬薇想,難不成,是因?yàn)樘m姨談及了自己和陸晚山的婚事嗎?所以慕私年在發(fā)火?可她不是告訴了他,自己會拒絕的嗎?山間有風(fēng)吹過,山火瞬間燃起,熱浪蒸騰了空氣,讓視線都變得扭曲。蘆葦已經(jīng)彎到了不可思議的弧度,纖細(xì)的手不得已貼在了鏡面上,陡然想要抓住什么,支撐著自己。喬薇的神智快被蒸發(fā),她終于記了起來,不是的,在談及自己和陸晚山婚事的時候,洗手間里并沒有動靜??墒钱?dāng)喬薇說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林書蘭的時候,慕私年發(fā)了火。

    喬薇終于弄明白了,在迷亂的視野里,她用力地盯著鏡子里的慕私年。他的人如同山火guntang,可是他的眼眸,卻是冰冷月光。冰冷的白月光,端然立于天際,置身事外,看著山野焚燒殆盡?!澳剿侥?,我生氣了……”喬薇仍舊還是壓著聲音警告著,可是每一個字都是破碎的。蘆葦在山火里,搖晃破碎。“慕私年,?!O隆彼絼诘刂浦怪袅康偷街挥凶约翰拍苈犚?。因?yàn)槟锹曇簦浀阶约阂灿X得羞恥。

    而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林書蘭問道:“小薇,你沒事吧?怎么進(jìn)去那么久?”

    喬薇原本以為,這個時候,慕私年會停下來,可是他沒有,反而變本加厲。破碎的喬薇終于明白了,也許慕私年的潛意識里,就是想要讓林書蘭發(fā)現(xiàn)。他的每一度體溫,每根線條,每個動作都表示著占據(jù)的想念。他就是要占據(jù)住喬薇,不讓她回到陸家,不讓她在林書蘭的身邊。

    “小薇?你怎么了?你別嚇蘭姨。”林書蘭見喬薇沒有回話,開始擔(dān)心,她想要開門,但是門被反鎖著,發(fā)出了金屬的“咔咔”聲,像是鈍刀,在喬薇的頸脖上來回切割著,雖然不疼,可是那冰冷的金屬感,還是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慕私年并非無動于衷,他的動作更加快了,蘆葦也抖得越發(fā)厲害。喬薇的神智被拉成了一根細(xì)線,即將要斷裂。那鈍刀就快要割破她的喉嚨,涌出鮮血。她只得抬起了頭,看著鏡子中的慕私年。可是她眼里全是迷茫的霧,根本看不清。

    也就是在這一刻,慕私年停下了。

    喬薇并沒有說話,也沒有懇求,但是,慕私年看得出來,再不停下,她會哭出來。

    林書蘭仍舊在外敲著門,所以也沒有任何時間給喬薇做心理建設(shè)。在慕私年停下的剎那,喬薇鎮(zhèn)定住了心神,對著外間的林書蘭道:“蘭姨,我只是吃錯了東西,有點(diǎn)鬧肚子,我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出來?!?/br>
    聞言,林書蘭放松了下來,語氣從緊張變?yōu)榱岁P(guān)切:“家里有沒有藥?沒有的話我馬上下去買。”

    喬薇吸了吸鼻子,將語氣放得更平靜了些:“有的,蘭姨。”

    這時,林書蘭的手機(jī)響起,她接起了電話:“好的……這樣嗎?我馬上過來?!?/br>
    掛上電話之后,林書蘭隔著門,對喬薇道:“小薇,晚山舅媽那邊出了點(diǎn)急事,讓我趕緊過去一趟。那我就先走了,等下你一定要記得吃藥啊?!?/br>
    喬薇答應(yīng)了,聲音很是鎮(zhèn)定。

    林書蘭離開,關(guān)上了公寓的房間門,在那之后,整個公寓里又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靜。

    慕私年幫著喬薇把衣服都整理好,動作溫存體貼。喬薇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自始至終,她都垂著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眼內(nèi)的神色。

    慕私年扯扯嘴角,笑了,嗓音有幾分低沉,像往常兩人吵架之后那般,他再度過來哄她,溫柔又耐心:“今天去我那吧,咱們先出去吃個飯,吃完了,看場電影好嗎?……”

    可這一次,并不是往常。

    喬薇安靜地打斷了慕私年的話:“慕私年,商場上的事,你來我往,沒有什么誰對誰錯,我不會站在任何人的一邊。但是,你絕對不能夠利用我,來傷害蘭姨。否則……”

    喬薇沒有再說下去,但慕私年幫她補(bǔ)充完整了:“否則,你就會跟我分手是嗎?”

    喬薇沉默了,她的沉默,就是默認(rèn)。

    喬薇不是上帝,她沒辦法判斷慕私年和陸家到底是對誰錯,她也沒有資格去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

    但是,她絕對不能夠接受慕私年利用自己。

    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便是他們分開的時候。

    慕私年笑了,狹長眼眸里,染著薄霜:“薔薇,我還是高看自己了,在你心里,我永遠(yuǎn)比不上陸家,是嗎?”

    喬薇垂眸,睫毛沒有顫動,語氣堅(jiān)定而安靜:“慕私年,我今天很生氣,所以這兩天我沒辦法跟你和平共處。你走吧,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讓我們都冷靜一下?!?/br>
    浴室的燈光落在了慕私年的眼眸里,將他的黑眸映得更加幽深,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最終,他不發(fā)一言,就這么離開了。

    接下來,喬薇和慕私年開始冷戰(zhàn)了。

    喬薇并沒有想跟慕私年吵架,她只是想要告訴慕私年一點(diǎn):不要利用她。

    他們倆的開始是錯誤而混亂的,可既然已經(jīng)開始,喬薇便想要讓這段感情走上正軌。慕私年絕不可以利用她,早八百年前就不流行這種情節(jié)了。

    慕私年和陸家的恩怨是一回事,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又是另一回事,不可以牽扯在一起。

    也是這時,喬薇才意識到,身為器官捐獻(xiàn)協(xié)調(diào)員們的好處。那就是,可以忙碌到忘記自己糟糕的感情生活。

    因?yàn)橛忻襟w想要做器官捐獻(xiàn)的專題采訪,所以來到了明遠(yuǎn)醫(yī)院的opo辦公室,尋求幫助,想要采訪捐獻(xiàn)者家屬,共同宣傳器官捐獻(xiàn)。

    因?yàn)檫@是正面宣傳,所以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很快便同意了。而喬薇因?yàn)橥庑纬霰姡员灰恢峦婆e成為器官捐獻(xiàn)協(xié)調(diào)員們的代表,協(xié)同媒體一起采訪。

    于是這段時間,喬薇變得異常忙碌,她需要跟捐獻(xiàn)者的家屬進(jìn)行溝通協(xié)商,要跟媒體做各種專業(yè)知識普及,最后還要帶著記者們?nèi)ネ饨邮懿稍L的捐獻(xiàn)者家屬家中進(jìn)行實(shí)地拍攝。

    采訪并不是件輕松的事,因?yàn)榭倸w是要談及過去那種曠大的悲傷。對于家屬而言,那些悲傷本來蒙了灰,而如今,再度拿到了太陽底下,悲傷抹去了灰,變得鮮明,略為刺目。

    幾乎每一個捐獻(xiàn)者的家屬都流下了眼淚,都在惋惜親人的離開。

    喬薇和主持人對他們進(jìn)行了勸導(dǎo),所有的采訪都在一種令人感動的氛圍當(dāng)中進(jìn)行著。

    從捐獻(xiàn)者家屬家里走出來時,主持人抹著眼淚,詢問喬薇:“你們這一行,每天都能見到這么多眼淚,不難受嗎?”

    喬薇想了想,道:“其實(shí),捐獻(xiàn)者家屬們能哭出來,我們反倒安心一些,至少宣xiele情緒。我們最害怕的,其實(shí)是捐獻(xiàn)者家屬們哭不出來?!?/br>
    如果哭不出來,說明悲傷太大了,已經(jīng)把人擊垮了。接下來,那些家屬們可能做一些沖動的事情,不吃不喝,更甚至于傷害自己,這反倒是喬薇他們最害怕的事。

    作為突出代表,張子豪的家屬自然被列在了采訪對象當(dāng)中。張子豪的父母也都非常開明,知道這是一個正面宣傳,所以便答應(yīng)了。

    這天,喬薇便帶著記者們,一同前去張子豪家進(jìn)行采訪。張子豪家在南城的城郊,這里家家戶戶都是自蓋的兩層小樓房。張子豪家并不富裕,但是卻打掃得非常干凈。

    云雪凝和張子豪本身就是鄰居,就住在他們家隔壁,所以,也一同參與了這次采訪。

    同樣,當(dāng)提及兒子時,張子豪的父母都落下了眼淚,記者,主持人和攝像師們也都紅了眼睛。

    只是喬薇發(fā)現(xiàn),云雪凝的表情卻始終鎮(zhèn)定,并沒有什么悲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