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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嫁給權(quán)臣后 第258節(jié)

    顧明辰的臉上到底有些松動(dòng),那眼底有光在流轉(zhuǎn),良久才說了句,“我,對事不對人?!?/br>
    葉卓華重新抱起了拳頭,而后往后退了一步,特意說了句,“兄長,公正?!?/br>
    兩個(gè)人正說著,宦官從旁邊匆匆的趕來,“葉大人,太子殿下有請?!?/br>
    葉卓華微微擰眉,與顧明辰點(diǎn)頭示意,而后跟著宦官離開。

    葉卓華到的時(shí)候,太子正坐在案前,眉頭緊縮,似乎正在認(rèn)真的思量什么。

    此刻,窗戶敞開,一陣陣涼風(fēng)吹進(jìn)來,葉卓華被吹的不由打了個(gè)噴嚏??墒?,依舊從這屋里,聞出了一股子別樣的味道。

    “葉卿?!碧勇犚妱?dòng)靜,抬手示意葉卓華趕緊坐下,“葉卿莫不是傷了風(fēng)寒,如今天冷,要多注意才是?!?/br>
    “多謝殿下關(guān)心?!比~卓華趕緊見禮。

    太子招手,讓下頭的人將窗戶關(guān)上,“這冷風(fēng)吹進(jìn)來,本殿思量事情會格外的清明?!碧匾饨忉屃司?。

    宦官將窗戶關(guān)上后,便忙著為殿里換上熏香。

    明明,梨花香該是清新淡雅??纱丝?,卻有一股,甜的發(fā)膩的感覺。

    “葉卿,本殿記得你成親有些時(shí)日了?”太子將人喚來,只是隨口閑聊一句。

    葉卓華低頭,“回殿下的話,臣成親有半年了?!?/br>
    太子微微點(diǎn)頭,“也不短了?!彼圃谒剂渴裁?,“本殿聽聞,你迎娶顧氏的時(shí)候,曾許諾絕不納妾?”

    提起這個(gè)事,葉卓華自是滿臉的戒備,“回殿下,是有這般事。”

    太子突然笑了起來,“你們夫妻情深,當(dāng)真讓本殿羨慕,若可以,本殿也想學(xué)著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只可惜,本殿身負(fù)江山社稷,得不了這般福氣。”

    江山,總要后繼有人。

    擇優(yōu)而選。

    葉卓華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不過是半年沒有動(dòng)靜,便值得太子拿來做文章,借口?

    “殿下身系萬民。”葉卓華仿佛沒聽懂太子的意思。

    太子瞇著眼睛,身子很自然的往后靠,“葉卿,若你在本殿的位置上,你會如何處置?”

    葉卓華趕緊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重新跪在太子面前,“臣,惶恐?!?/br>
    太子撲哧一笑,“你又非我趙家人,這般緊張做什么?”而后,讓人將葉卓華給扶起來。

    “若沒有你,本殿坐不到這位置,你的好本殿一直惦念著,所以才與你透個(gè)真心話,太子妃不能進(jìn)宮,她的責(zé)任只能讓旁人代勞,你可明白?”太子微微挑眉,將話說的清楚。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了,葉卓華若是再不明白,那便是推脫之詞。

    昨日,顧夭夭剛提了太子想要納了胡月娘的事,今日太子便將他拉來了。

    此刻迎女人進(jìn)宮,華夫人那邊必然惱怒,再加上今日葉卓華挑了左從文,與孟家怕是積怨更深,怕再無和好的可能。

    今日,看太子殿下對買官賣官的態(tài)度,怕是確實(shí)如左從文所言,只知曉的。

    葉卓華在想,太子今日這話,是不是從前也對左從文說過?

    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對著太子殿下抱了抱拳頭,“臣,明白?!?/br>
    太子殿下的笑容,這才變的真誠,“不愧是本殿看好的人,便就是痛快。本殿之前提起的,新的文官之首,會從年輕一輩中選,并非玩笑?!?/br>
    而后,一切便在不言中。

    葉卓華了然的收回視線,重新在太子殿下跟前施禮,“臣,定不負(fù)殿下所望?!?/br>
    太子及其滿意葉卓華的態(tài)度,起身拍了拍葉卓華的肩膀,“凡事,都給自己打算打算。”

    最后一句話,別有深意。

    葉卓華低頭退了出去,只是,出去后沒有快步離開,而是慢悠悠的往前走。

    路過的宮人都與他低頭見禮。

    只是,有一個(gè)與葉卓華擦肩而過的時(shí)候,小聲的在葉卓華的耳邊說了句,“近七日,左大人日日進(jìn)宮?!?/br>
    葉卓華聽后,面不改色。

    一直到快出宮門的時(shí)候,才沒忍住回頭,朝宮門內(nèi)看了一眼,唇間,勾起了一絲冷意。

    而后,大踏步的往前走。

    坐上馬車的時(shí)候,葉卓華閉著眼歇息。

    片刻,聽見周生在外頭喊,“保護(hù)主子。”

    葉卓華掀了簾子往外瞧,看著不遠(yuǎn)處有一輛沒有馬夫的,受了驚的馬車,正沖著葉卓華撞來。

    周生一邊說,一邊用韁繩抽打著馬。此刻,想要掉頭已然是來不及,只是想讓馬往一邊側(cè)一側(cè),減少沖擊。

    而下頭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前將馬車攔住了。

    可就在馬車快靠近的時(shí)候,突然間里頭著了火,這勢必是要給攔馬的人提高了難度。

    而且,葉卓華的馬,看見火光過來,立馬躁動(dòng)不安起來,周生根本就拽不住馬頭。

    馬的前蹄抬高,將好不容易探出頭來的葉卓華,又給摔了回去。

    砰!

    電閃雷鳴的功夫,兩輛馬車到底還是撞在了一處。

    周生被震的眼前一黑,若不是在混亂的時(shí)候,他猛的從馬車上跳下來,雖然摔的渾身疼痛,可好歹不說撿了一條命。

    只是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被撞的翻過來的馬車,心一提,趕緊喚一聲,“主子,主子?!?/br>
    進(jìn)馬車一看,葉卓華閉著眼睛,躺在里頭。

    這下,周生是徹底的慌了,趕緊讓人將葉卓華抬了出來,一路狂奔回府里。

    府內(nèi),顧夭夭的眼皮一跳,總覺得出了什么事。

    恰在這時(shí),下頭的人稟報(bào),說是華夫人過來了。

    顧夭夭自不能將人晾在外頭,便吩咐下頭的人趕緊將華夫人迎進(jìn)來。

    按道理說,華夫人家里有喪事,不好進(jìn)旁人家門的,可華夫人沒講究,都已經(jīng)上門了,顧夭夭總不能讓人攆出去吧。

    不過,好歹華夫人也知道,不能戴著孝進(jìn)來,雖說穿著白色的衣裙,可卻到底不是麻衣,頭上也沒有白色的絨花。

    “夫人?!鳖欂藏睬浦藖砹?,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與華夫人見禮。

    昨日,顧夭夭穿著鮮亮,葉卓華便與瘋了一般。

    倒也不是怕他,顧夭夭覺得自己是不愿意麻煩,所以今日,穿了一套淺色對襟小襖,整個(gè)人素凈的厲害。

    不然,若是衣著鮮亮,華夫人瞧了必然心里不痛快。

    “叨擾了?!比A夫人微微額首。

    不過才幾日光景,華夫人瞧著瘦了一圈,顴骨也比從前高了,整個(gè)人一臉頹然。

    將華夫人迎上主位,夏柳從旁邊奉了茶水。

    華夫人卻連看都沒看,只低頭順著自己的衣服,整理妥當(dāng)后,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眼睛無神的望著前頭。

    這是,來葉家發(fā)呆來了?

    顧夭夭摸不清華夫人的意圖,畢竟華夫人也算得長輩,面上總要過的去。

    顧夭夭想了想,還是先開口詢問了句,“侯爺?shù)暮笫?,都安頓妥當(dāng)了?”

    按著規(guī)矩,今日清晨該給文候下葬,華夫人過來的這么早,且已經(jīng)換下孝服,也不知道今日得起多早。

    聽著顧夭夭的話,華夫人這才側(cè)頭看向顧夭夭,輕輕的嗯了一聲,“昨日夜里埋的?!?/br>
    顧夭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始終說不出來。

    文候那是怎樣的人物,怎跟個(gè)無妻無女,且是枉死的光棍漢一般,潦草的下葬便是。

    自來,只有那些身后無人做主,且不是正常老死或病死的人,才會被人這般對待。

    話里,似乎有別的意思,可總不是顧夭夭該問的。

    兩個(gè)人,就這么干坐著。

    華夫人突然笑了一聲,突兀的,如同冬日里停在枯木上的禿鷲一般,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我昨日夜里還夢見,那日你沒有從我府里安全離開?!?/br>
    華夫人的眼睛,陡然清明,而后定定的看著顧夭夭,“沒有離開?!?/br>
    若那時(shí)候,沒有離開,若顧夭夭不得救,若,被靖王得逞。今日,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看顧夭夭不說話,華夫人隨即收回視線,“你瞧我,侯爺去了,卻讓我學(xué)會了胡言亂語?!?/br>
    顧夭夭這才點(diǎn)頭,“請夫人節(jié)哀,想來今日的局面,若孟相在天有靈,必然得到安慰?!?/br>
    畢竟,在外人看來,最風(fēng)光的莫過于孟家了。

    無論顧家馮家如何,未來皇后出在孟家,那,便是整個(gè)孟家的驕傲。

    華夫人瞇了瞇眼睛,因?yàn)橄肫鹋f事,快要流出來的眼淚,被慢慢的收了回去,而后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在天有靈?”

    隨即輕輕的搖頭,視線再次一點(diǎn)點(diǎn)的挪在了顧夭夭的身上,然后放在顧夭夭的肚子上,“還沒有動(dòng)靜?”

    “我福薄。”顧夭夭輕輕搖頭,倒是回答的坦然。

    華夫人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都是天意?!?/br>
    這話說的,顧夭夭不由的沉下臉去,不過才成親半年多,沒有身孕就成了天意了?

    不過瞧著華夫人被刺激的厲害,自也不好與她計(jì)較。

    沉默的時(shí)候,華夫人到底還是端起了旁邊的茶水,輕輕的撥弄著上面的茶葉,低頭抿了一口,“我年輕的時(shí)候,也曾去過江南,還是江南的水,更適合溫茶?!?/br>
    話鋒一轉(zhuǎn),卻仿佛是在這里閑聊。

    “與京城,各有千秋?!鳖欂藏残χ鴳?yīng)了一句。

    她本也是京城人,每每聽到這話,倒像是自個(gè)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一般。

    “快,請府醫(yī)來。”正說話的時(shí)候,聽著外頭吵吵了起來。

    周生的聲音,似乎格外有穿透力,顧夭夭一下子便認(rèn)了出來。

    她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幾滴茶水落在裙上。顧夭夭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可礙著華夫人在這,便又重新坐了下來,給夏柳使了個(gè)眼色,讓她出去瞧瞧。

    夏柳剛掀了簾子出去,華夫人便將茶杯放下,看向顧夭夭,“你府上的下人,吵吵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