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茗湊到董凌凌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

    董凌凌翻了個白眼：“流氓啊你?！?/br>
    兩人相視著，又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董凌凌的眼眶有點紅了。

    “哎喲，干嘛呀？”溫茗撇嘴。

    “兩年來，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這么開心?！倍枇韪锌?/br>
    溫茗的嘴角又開始往上揚。

    這大概就是愛情真正的樣子吧，無論之前經(jīng)歷什么，只要回到那個人的身邊，所有辛酸苦楚便都記不得了，只剩下心頭的甜蜜和眼底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

    董凌凌伸手抱住她，“你自己在這里萬事小心，回來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機場接你?！?/br>
    “好?！?/br>
    送走了董凌凌，溫茗回頭去找秦延。

    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機場里人來人往，沒有一個身影像他。

    溫茗環(huán)顧了一圈，拿出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忽然，她的手被人牽住了。溫茗轉(zhuǎn)頭，看到他站在她身后。

    “你去哪了？”

    “沒，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br>
    溫茗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太神經(jīng)質(zhì)了，剛才一瞬間不見他，她的心像是被鈍鈍敲了一下，特別恐慌不安。

    “怎么了？”秦延看出她的反常。

    “沒有?！睖剀鴵u搖頭，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他了，他的壓力已經(jīng)很大了，她不想把自己也變成他的壓力。

    “那走吧。”秦延握緊了她的手，主動十指緊扣。

    他的掌心很暖，化了她心頭的冰霜。

    --

    兩人回到秦延的住處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出發(fā)去綠瑤。

    綠瑤是溫茗來北疆之前就打算好了要去的地方，聽說那兒的湖泊特別美。昨晚歡愛過后，秦延抱著她問她想最先去哪里，她脫口而出就是綠瑤。

    于是，他就把他們的第一站定在了綠瑤，哪怕那個地方離沁源有點遠。

    車子走瑤源線，秦延開車。溫茗原本是想她來開車的，可是，秦延沒讓。他說沿途景好，不想讓她錯過。

    剛?cè)氍幵淳硟?nèi)，大片大片湛藍的湖泊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那種藍藍得發(fā)綠，藍得清澈見底，有幾處面積較小的湖泊，還結(jié)著冰，陽光下，剔透發(fā)亮。

    溫茗扒著車窗，發(fā)出一聲聲的驚嘆。

    秦延停了車，看她推開車門，朝那湖泊奔去，像飛鳥一樣，連背影都是自由自在的。

    他慢慢地跟著她，眼底帶著笑。

    附近游客不多，稀稀拉拉，偶爾能見幾對情侶手拉著手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

    “秦延，讓他們給我們拍照吧。”溫茗說。

    “上次不是拍過了?！?/br>
    “上次是我拍的你，我想拍一張我們倆的。”

    秦延沒再說什么了，算是默許了。

    溫茗找了一個背著單反的男生，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請求他幫忙拍個照，男生欣然同意。

    也許是面對陌生人的鏡頭，秦延有點拘謹(jǐn)，他跟老干部似的，把手反在身后，人也站的筆直，不知道還以為他和溫茗不熟。

    “大哥你靠近點唄?！蹦猩嵝?。

    秦延這才往溫茗身邊挪了挪。

    男生舉著手機，一會兒橫握一會兒豎握，似乎是在找好的角度。

    “秦延，秦延……”溫茗扯著秦延的衣角，小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嗯？”

    秦延聞聲轉(zhuǎn)頭，就見溫茗踮著腳尖，朝他吻了過來。

    湖畔的風(fēng)輕輕地拂著她的發(fā)絲，她深情的眼眸里倒映著藍天，讓人一下就墜入這藍色的迷夢里，沉沉不愿再醒。

    “咔嚓。”

    藍天白云下，高山湖泊前，漂亮的女人與英俊的男人。

    這一幕定格。

    男生笑起來：“拍得真好?！?/br>
    “謝謝?！?/br>
    溫茗跑過去，接過手機，將相冊里的那張照片放大，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下，才滿意地亮給秦延。

    “你看?！?/br>
    秦延掃了一眼，他不喜歡拍照，但是，他喜歡這張照片。

    兩人逛了一圈，溫茗擔(dān)心秦延的腿，提議找家旅店休息一下，秦延難得沒逞強。

    車子繼續(xù)往前，只要過了這一帶，前面就會有很多青年旅社。

    公路邊上，有一個身穿當(dāng)?shù)胤椀哪腥?，正匍匐在地，跪著磕頭前行。

    溫茗隔著車窗看著他，他五體投地，三步一伏，頭發(fā)和衣服上都沾滿了塵土，口中念念有詞。

    車子往前，一路上不斷的出現(xiàn)這樣的人。

    “他們干什么？”

    “磕長頭?！?/br>
    溫茗恍然。雖然她之前沒有見過，但是她聽說過磕長頭。這是當(dāng)?shù)胤鸾绦叛稣叩囊环N禮佛方式。信仰者懷著一顆朝圣的心，不遠數(shù)千里而來，有的跋山涉水，有的歷月經(jīng)年。途中可能會遇到任何意外，甚至?xí)龅剿劳觥?/br>
    “你覺得這樣值得嗎？”溫茗問。

    秦延搖搖頭。

    “是不值得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

    心存虔誠之念，不懼千辛萬苦，這是一種信仰啊，值不值得，旁人如何知曉，每個人心中自有答案。

    “如果是你呢？”溫茗看著秦延，“你會不會為了看不見的信仰，做這樣辛苦的事？”

    秦延目視著前方，前方是徜徉的大道，大道上鋪滿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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