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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將軍總要我上進在線閱讀 - 第36頁

第36頁

    “……你覺得馬場那邊的腺疫什么時候能解決?”許久之后,他開口問。

    胡鵬又一次抓住了問題的核心:“短則七八日,長則半個月,小謝便能回來了。”

    “……”風(fēng)煊的手指微微抓緊了那塊已經(jīng)被他摩挲到光滑的扶手,聲音冷硬了一點,“……我問她了么?”

    “是是是是,”胡鵬點頭如搗蒜,“是小的多嘴了,小的打心眼里盼著小謝早日回營,有她在,軍中馬匹可管安穩(wěn)哩?!?/br>
    *

    胡鵬料得不差,謝陟厘在十二天之后回到了大營。

    完美錯過兩次休沐,謝陟厘心頭滴血。

    而且一回來就沒閑著,接二連三有人拉了自己的馬來給謝陟厘查看,連午飯都沒吃上幾口。

    “這都是你自找的。上回排查腺疫便排查腺疫,你管它什么掌釘深了、腿被蟄了、槽欄腐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胡鵬道,“你以為戰(zhàn)馬有那么嬌貴?天天有人盯著看它是不是哪兒不舒坦,隨時伺候著?誰有那個閑功夫!”

    謝陟厘只是笑笑,放下飯碗又接著去忙。

    ——正因為戰(zhàn)馬很辛苦,又一直沒有專人悉心照顧,她才想著能多為它們做一些便是一些。她只要花上少少功夫便能讓一匹馬舒服許多,何樂而不為?

    風(fēng)煊最近也覺出不對勁。

    這個不對勁主要是上午cao練完了之后,他手下的將領(lǐng)便抓不全了,他們不是帶著馬去給獸醫(yī)看病,就是去獸醫(yī)營給馬討藥。

    好像他們的馬突然就變成了嬌弱的小貓,時刻需要溫柔呵護。

    風(fēng)煊還有一次聽到有人攔住路山成打聽消息:“老路,你說實話,大將軍跟謝獸醫(yī)當(dāng)真沒什么吧?”

    風(fēng)煊微微皺眉。

    有沒有關(guān)系,是你們能過問的么?

    然后就聽路山成拍著胸脯道:“兄弟,你放一百個心,大將軍跟那個姓謝的半文錢關(guān)系都沒有!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信我的沒錯!”

    風(fēng)煊:“……”

    路山成進帳就發(fā)現(xiàn)風(fēng)煊手里的書被捏成了一團,“咦,誰動了主子的書?我明明讓他們收拾好的。好啊,一定是哪個憊懶蠢貨胡亂應(yīng)付差事,我這就去把他揪出來打軍棍?!?/br>
    “打軍棍不用了?!憋L(fēng)煊淡淡道,“你去校場跑個五十圈。”

    路山成眼睛睜得滾圓:“……我?”

    風(fēng)煊:“對,你?!?/br>
    天氣炎熱,驕陽似火,路山成在校場上一面跑得汗如雨下,一面反省自己。

    嗯,雖說是別人捏壞了書,但總歸是他失察,所以還是該罰,主子罰得對。

    *

    獸醫(yī)營可謂是門庭若市,前所未有的熱鬧。

    謝陟厘不大懂,以為在軍中當(dāng)獸醫(yī)就是這么回事,不單給馬匹治病,還要教人們?nèi)绾螑圩o照馬匹。

    謝陟厘覺得挺好。馬匹們得到的照顧越好,就越不容易生病。

    風(fēng)煊一日蹓馬回來,路過獸醫(yī)營帳,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盛況。

    人和馬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當(dāng)中圍出一圈場地,謝陟厘站在當(dāng)中,系著圍裙,烏黑柔軟的長發(fā)辮作一條長辮垂在身后,陽光盛烈,仿佛給額角的碎發(fā)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她的肌膚柔軟細(xì)膩,陽光照來,折射出美玉般的光,眸子里全是認(rèn)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馬匹一日要喂上三四次,若無戰(zhàn)事,最好能定時飼喂,不要隨意更改時間。喂料時先喂粗料,再喂精料,晚上最好再喂一次。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莫要省下晚上這頓,馬匹一定能長得壯實……”

    謝陟厘說話的時候并不看人,只望著馬。

    她其實有幾分臉盲,這些人當(dāng)中有好些常來,她也認(rèn)不大出來誰是誰,倒是每個人的馬她都認(rèn)得,還悄悄在心底給它們?nèi)×嗣帧?/br>
    此時正說著,忽然聽得一聲熟悉的馬嘶,抬眼望去,就在人群外看到了高大的追光,一身皮毛在陽光下如緞子般閃閃發(fā)光。

    像是老友重逢那樣,謝陟厘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風(fēng)煊很難形容自己看到這個笑容的感覺。

    以前母妃養(yǎng)過一盆曇花,夏夜里還曾徹夜不眠守著它開放。風(fēng)煊永遠(yuǎn)等不到它開便睡著了,只能聽母妃遺憾他沒能親眼見著。

    現(xiàn)在想想,沒能見著也不打緊,想來曇花盛放,不過如此吧?

    有一個月沒有看見她了。

    確切地說,是二十九天。

    從當(dāng)日在馬廄不歡而散,到此刻重新看到她的臉,似乎過去了大半年之久,又似乎昨天才見過。

    風(fēng)煊心中莫名有些復(fù)雜滋味,似感慨,又似惆悵。

    然后就見謝陟厘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惶恐驚懼的神情,仿佛是突然被什么東西嚇著了一般,然后連忙行禮,“大、大將軍?!?/br>
    其余人紛紛行禮,風(fēng)煊全沒看見,他隱約覺察到一件事——她方才那個笑容,好像不是給他的。

    “都杵在這兒干什么?”風(fēng)煊冷冷道,“獸醫(yī)營何時招了如此多的獸醫(yī)?”

    大家頓時作鳥獸散,個別臉皮厚點還試圖要自家的馬扮演一個病患,以表示自己當(dāng)真是來求醫(yī)的。

    奈何大將軍森冷的目光暗蘊殺氣,臉皮再厚都扛不住,還是哆哆嗦嗦說一聲:“謝大夫你先忙,我、我們明天再來?!比缓舐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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