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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遺失暮色在線閱讀 - 第89頁

第89頁

    笑的這么嬌氣給誰看。

    林僑言一時(shí)語塞,抿了抿唇,看他的目光幾分負(fù)氣,嗔視的意味。

    讓她別笑,她倒是換了更變本加厲的表情。不是和他沒關(guān)系嗎,對沒關(guān)系的男人這副模樣干什么。

    不知不覺時(shí),香煙已經(jīng)燃盡。

    沈榷今天才發(fā)現(xiàn)一支煙的時(shí)間很短,他以往浪費(fèi)半截香煙的空隙就已經(jīng)足夠。

    他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將煙蒂扔進(jìn)垃圾桶。

    林僑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他彎腰坐上車。

    她繞到另一邊去開車,坐上車之后就不冷了,但她也沒有把風(fēng)衣脫下來。

    他的住處她很清楚,所以兩個人就這么默契地,誰都沒有說什么。

    沈榷認(rèn)真看了一會兒她開車的樣子。

    他的目光素來存在感很強(qiáng),開車需要專注,他坐在那里就已經(jīng)讓她分心了。

    林僑言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了兩分鐘終于開口道,“你別看我?!?/br>
    他濃墨的眼底漾了層淡薄的笑意,“你不專心?!?/br>
    她啞然無言,恨不能這之間多一塊隔板。

    沈榷收回視線,隨手按了什么。林僑言看了一眼,隨他去。

    音樂聲很輕,緩慢的流淌。

    不過是驅(qū)散寂靜的聲音,他卻認(rèn)真聽起來。好似在通過她的歌單辨別分析,揣摩她的心思。

    輕緩平和的前調(diào)過后,是溫柔悠靜的歌聲。

    I wahe streets

    With the legs of a free man

    No oo follow

    No oo love or leave

    Faster and faster

    From place to place

    All I could hear then

    Was the sound of my feet

    I make my way

    I make my way without you

    [我選擇了一條路]

    [我選擇的路上沒有你]

    他聽著歌詞,眼睫覆下弧度的陰影。她的余光里都是他,林僑言努力集中精神看著前方的夜路,卻只覺得窗外的夜愈發(fā)寂靜,深沉。

    這條路上仿佛只有這一輛車,黑暗長夜沒有盡頭,好像永遠(yuǎn)也開不到終點(diǎn)。

    她想,如果時(shí)間能定格,或者無限延長。也是好的。

    她莫名其妙地有些緊張,不安,空虛。

    他的風(fēng)衣袖子很長,完全藏住了她的手。袖子里,林僑言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她很久沒有在車上放過歌聽。

    車是她的代步工具,她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著準(zhǔn)確的目的性。她不需要路上的消遣。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打開就是這樣一首歌,令這車?yán)锏臍夥斩紳u漸顯得悲傷又應(yīng)景。

    不到四分鐘的歌曲,如此漫長。

    可更令她覺得有些壓抑的是,沈榷似乎調(diào)了單曲循環(huán)。

    林僑言一路上都在想著,要趕快送他到家。

    沈榷轉(zhuǎn)頭望外窗外,浮光掠影,無盡的暗。

    他沉默良久,聲音隨著歌聲傳過來,將她沉浸在夜里的思緒拽回來。

    “林僑言?!彼届o道,“我要訂婚了。”

    她的手無意識地更用力了一些,她以為自己很冷靜,卻像被人驟然遏住了喉嚨,那句‘我知道’怎么也說不出來。

    心臟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掌用力壓住,壓著它跳動的力道。但越克制,就越反抗,以至于到最后開始泛疼。她想輕描淡寫地和他說話,可所有的力氣和意識都在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她覺得車?yán)锏暮軔?,悶到空氣稀薄?/br>
    沈榷并沒有想要她的回應(yīng),他也沒有看著她,沒有給她施加壓力。他令她在自己鑄造的領(lǐng)域里,安全地保護(hù)自己所有的姿態(tài)。

    “在訂婚之前,我再問你一次?!?/br>
    他話音落下的時(shí)候,車也一同緩慢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他好像什么都能控制地分毫不差,連同她也一樣。

    她知道他要問什么。

    在遇見他之前,林僑言從不曾想過有人能夠?qū)⑺执绲那榫w都掌控。這種感覺很不好,令人畏懼,令人退縮。

    她喜歡獨(dú)自一個人,也最習(xí)慣一個人。

    她有一個自己的王國。一個毀滅的王國。

    即便寸草不生,戰(zhàn)旗斷折。依舊不容侵犯。

    而沈榷就是她至今為止的人生里,唯一一個侵犯者。

    她沒有別的選擇,也不知道還有什么選擇。她只能自我保護(hù),自我抵御。

    被侵占的領(lǐng)地往往只有最后一場不死之戰(zhàn),一次求生的機(jī)會。

    要求生,即沒有勝者。在她的世界里,最后一個過客,最后一個春天,最后一場雪。

    都只是她自己。從最開始,她即是自己的全部的光亮。

    她害怕他帶來的曙光,火堆,露水,叢花。她會著迷,會沉淪。他可以隨時(shí)收走一切,最后堙滅她自己的光亮。

    她的人生走到現(xiàn)在,從未冒險(xiǎn)。

    夜已經(jīng)浸地更深,冰冷無溫。

    林僑言安靜地坐著,耳邊的歌聲也淡去,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要不要我?”

    最直白的方式,他將自己完全坦蕩地交給她。

    這句話沈榷是看著她問的,他認(rèn)真看著她呼吸,看著她側(cè)臉柔和的輪廓,看著她眼睫每一寸輕微的顫意。

    在沈榷的時(shí)間里,她只猶豫了半分鐘。

    林僑言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問,最后一次機(jī)會,最后一次等她。只要她肯,其他的就都會變得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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