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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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時也不至于此,主要是方才他在師尊面前說了過于羞恥的話, 比如愿意當師尊的男寵,師尊怎么對他都可以之類的話 他現(xiàn)在非常想倒帶重來, 然后掐死剛剛說那種話的自己。 啊啊啊, 太羞恥了?。?! 林重羽腦子被無聲的尖叫充斥, 面上仍舊端著持重的派頭, 神情淡定專注,宛如在認真聽課。 他眼角余光忍不住往旁邊看。剛剛沒注意, 此時卻發(fā)現(xiàn), 師尊變換后的模樣,也是相當俊美的。 劍眉星目, 玉冠束發(fā), 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不知哪個富貴人家出來的一個翩翩佳公子。 若是臉上那玩味的笑意能收斂一點就好了林重羽一邊欣賞著師尊的美貌,一邊暗暗嘆息。 不過總體來說,不影響師尊的盛世美顏, 偷看的幾眼,林重羽已經(jīng)大飽眼福, 心滿意足了。 他看著看著,慢慢偏了點頭,正巧師尊眼瞼抬起, 兩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公孫陵眉微微挑起, 在對方棕色的眼睛里看見了一團迷蒙的微光, 像掛在樹梢的月亮。 林重羽保持淡定。這個時候慌張躲開視線才是輸了。那樣的話師尊一定會看穿他的心思,一定會 他眼睛眨著垂下,沒再抬起,躲開了對方直接到令人覺得guntang的目光。 如此過了大半天,林重羽腦子忽然一激靈,想起剛剛師尊說起的一件事。 師尊。 恩。 你剛剛說,沈師兄找你決斗,是什么時候的事? 公孫陵似乎知道會有這么一問,未停頓地答道:那會你睡了。 林重羽:大晚上的不和我睡,跑去決斗,師尊你也挺傻的。 不過他不敢說,他怕師尊晚上把精力全用在他身上,那他一定受不住的。 這件事就算這么揭過了,林重羽也沒把它放在心上。 太陽落下山頭,晚霞層層疊疊鋪在天際,鳳衍山被染上了一層燦燦的黃色。不斷有弟子駕著仙禽離去,飛向四面八方。 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去了,林重羽因為有事要做,所以沒走。 你說封印魔族血脈的辦法? 渡塵仙尊被林重羽攔住,停下腳步,隨即詫異地看向站在一邊,穿著鳳衍山弟子服的年輕男子:你是 公孫陵站在一邊,眉眼清俊,神態(tài)動作間具是少年氣,站在林重羽身邊一比,年歲竟沒什么差別,不知底細的還當真以為這是哪家十六七歲的小公子。 他彎了彎唇角,語氣平淡有禮,但卻掩蓋不住神色間的冷然矜傲。 渡塵仙尊好啊,我是你的新學生呢。 渡塵仙尊被這畫里藏話的語氣逗笑了,視線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兩圈,見這二位在相貌上略略有些相似,便問林重羽:這是你家哥哥還是弟弟? 林重羽心中一動,皮了一下,嘴快道:舍弟。 說完,林重羽瞥了一眼師尊,眼睛亮晶晶的,又帶著兩分小心翼翼,似乎是覺得好玩,想觀察一番師尊的表情,又隱隱擔心太過分了,惹得師尊不快。 夕陽余暉紅色的光明晃晃地灑在公孫陵的高挺的鼻梁上,在另一側(cè)投下陰影。 他好看的眼睛彎起,莫名有些乖巧。 ?。?!林重羽的心都化了一大半,師尊好可愛!好想擼貓一樣擼一下師尊的下巴!還有頭發(fā)!還有爪子!! 啊啊啊為什么這么可愛! 林重羽在心里狂叫,腦中的小人滾來滾去。他努力壓住臉上興奮的表情,面上仍舊一派穩(wěn)重,雖然他的眼睛早已出賣了他。 渡塵仙尊。林重羽咳嗽兩聲,借一步說話。 怕師尊多想,林重羽又轉(zhuǎn)身交代:師小陵你在這兒等我等哥哥一下,哥哥哥馬上回來。 公孫陵沉默片刻。 好。 林重羽往前走了兩步,又擔心地回頭看一眼,公孫陵對他笑了笑。 林重羽心臟又被擊中了,師尊變的這個少年模樣也太乖太軟了! 想到師尊乖乖等在原地,林重羽莫名覺得好委屈師尊,便大聲道:很快回來哦! 公孫陵悶笑一聲,點頭:好。 轉(zhuǎn)了一個彎,林重羽揉了揉臉,心態(tài)穩(wěn)了下來。他停在一棵樹下與渡塵仙尊道,渡塵仙尊,我想與你討教一下,應(yīng)該怎么封印魔族血脈? 渡塵仙尊摸著下巴做思考狀,片刻后才道:如果你是為了你師尊,那就別費力氣了。 林重羽心道果然,渡塵仙尊其實什么都知道。以渡塵仙尊和師尊良好的關(guān)系,沒道理渡塵仙尊不助師尊。他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但仍舊追問:為何? 因為他體內(nèi)那半魔族血脈,是屬于前魔尊的,非修為強于魔尊或者與魔尊有靈魂羈絆者不能封印。 林重羽眉頭皺起:前魔尊有多強? 渡塵拂了一下袖子:換算成修真界的境界,大約是渡劫期。 林重羽心一沉:那豈不是和師尊一樣的境界? 渡塵仙尊頷首道:沒錯。 林重羽的心徹底墜了下去。 師尊很強,如果沒有什么隱士強者,那師尊就是修真界的金字塔尖,也就是目前無人能敵。 如果前魔尊真有師尊這般的實力,恐怕就沒人能封印師尊的魔族血脈了。 既然前魔尊這么厲害,怎么如今不見人影? 渡塵奇怪道:怎么,你師尊沒和你說? 什么? 前魔尊,他瘋了。 瘋了? 對,當年延康長公主發(fā)覺前魔尊背叛了她,并沒有直接離開魔域,而是臥薪嘗膽,曲意逢迎,趁前魔尊閉關(guān)的緊要關(guān)頭渡塵仙尊停頓了一下,一劍刺出,直中前魔尊心臟。然而,魔尊并沒有那么好殺,延康長公主心知肚明,于是趁著前魔尊虛弱的事后,將他送進了黑暗深淵。 深淵這個地方,林重羽前不久才去過,對那里的印象僅限于長河之上開得妖嬈艷麗的紅蓮。 深淵是什么? 深淵是前魔尊開辟出來,豢養(yǎng)窮兇惡極的魔物的地方。渡塵仙尊解釋道,延康長公主先前被情愛迷了心智并未發(fā)覺,后來暗中跟蹤前魔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之后,長公主又驚又怒,后來偷襲成功之后就將虛弱的前魔尊送進了深淵,同時抹去了前魔尊與自己記憶中的開啟深淵的咒語。前魔尊終究自食惡果,從此就被永遠關(guān)外里面,也徹底瘋了。 知曉這段往事,林重羽心情十分復雜:可是我才去過深淵照你說的,開啟深淵的咒語,應(yīng)當已經(jīng)無人知道了才對。 公孫陵帶你去的? 林重羽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渡塵仙尊道,長公主漏算了一件事,前魔尊的咒語,除了他們二人,還有第三人知道。 誰? 魔將青夷。 青夷?林重羽在魔域時見過他,一個冷血兇蠻的魔族人,但對魔宮中的魘獸小離格外特殊。而小離贈送給他的夢引塤還在他的乾坤袋中。 青夷在魔域,除了魔尊和南北二王之外,是最強的魔族,至于他為何放棄了前魔尊,跟著如今的魔尊,個中緣由我就不得而知了。 林重羽:不,您簡直是神,幾乎什么都知道。 渡塵仙尊微笑道:我飛升無望,神是不可能成神了。倒是師尊,倘若沒有魔族血脈,恐怕早就飛升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解決魔族血脈嗎?林重羽道,你方才說的,與魔尊有靈魂之契的人,是指什么人? 渡塵仙尊搖頭:放棄吧。靈魂之契,是魔域成婚時在魔神像前締結(jié)的契約。據(jù)我所知,前魔尊只和延康長公主締結(jié)過契約。 林重羽沮喪地低下頭,嘆了一口氣。 竟沒有辦法了嗎? 渡塵仙尊遺憾搖頭:不過,若是正道之光,說不定天道會許一個特例,讓你師尊飛升也說不定。不過可惜的是,公孫陵罪孽深重,再怎么贖罪,也不可能成為正道之光的。最多抵消他之前的罪過。 渡塵仙尊后面那段話林重羽怎么聽怎么討厭,怎么就罪孽深重了? 林重羽只是賭氣一問,他都已經(jīng)知道渡塵仙尊要說什么了,比如造了殺孽之類的??伤麊栠^了也占卜過了,師尊所殺之人,并沒有無辜凡人百姓。 渡塵仙尊卻沒有順著他的預測走,而是道:因為他違逆了天道。 林重羽一愣,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什么意思? 你當冷蕪峰那些人是怎么活過來的?渡塵仙尊道,公孫陵逆天而行,留魂魄于陽間,觸怒了天道。所以天道是不可能給他特權(quán)的。不千方百計地阻撓迫害他,已經(jīng)算不錯了。 當然,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天道或許也拿他沒辦法,畢竟渡塵仙尊瞥了一眼冷蕪峰的方向,道,畢竟公孫陵是上古邪物投胎。 ???林重羽呆了,這話怎么說? 只是傳言罷了。渡塵仙尊道,鳳衍山已故掌門言稱被元始天尊托夢,說公孫陵乃他座下紅蓮,但邪氣深重,欲使他在人間歷練一番,修煉正道,以去除邪氣回歸天界。 若是掌門所言不虛,那公孫陵注定是要飛升的。因為他本來就是天界之物。 第五十六章 聽見師尊注定要飛升的話, 林重羽先是一喜,隨即猶疑道:那掌門他說的是真的嗎? 渡塵仙尊道:那就見仁見智了。 雖然沒有得到想聽到的回答,但不管怎么說, 這都是一個好的消息。 林重羽松了一口氣,宛如卸下了心中的重擔般微微一笑, 與渡塵仙尊告辭后便往回走。 拐過轉(zhuǎn)角又走了兩步,林重羽便看見了等在原地的師尊。 公孫陵的長發(fā)被綁成高高的一束, 樹葉從他旁邊飛過, 有一片落在了他的發(fā)冠之上也沒有察覺。 林重羽一笑, 快步走了過去, 將那片落在師尊頭上的樹葉捏在指間。 想什么呢? 在想公孫陵墨眉斜飛入鬢,低垂著眉眼, 看起來十分低落, 哥哥說好的馬上就回,結(jié)果讓我等了好久呢。 林重羽被這一聲哥哥喊得心尖發(fā)顫, 像是有融融的春風吹著蒲公英從心頭拂過。 對不起啦。林重羽張開雙臂上前去抱了抱師尊, 回去給你煮酒吃。 公孫陵掀起眼瞼,入眼便是林重羽的耳朵和鬢發(fā),許是方才走得急了,垂落的鬢發(fā)往后飛, 有幾根歪歪的搭在耳朵上。 山中寂靜,遠處的喧鬧聲被隔絕在了叢叢林木里。 公孫陵將他那幾根不聽話的頭發(fā)理順。 因為這個偶爾劃過耳朵的動作, 林重羽身子明顯隨之僵硬起來。 公孫陵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倒不想吃酒,想吃個別的,不知哥哥肯不肯。 這哥哥長哥哥短的, 林重羽哪有不肯, 自是應(yīng)好。 一聲好才落下, 林重羽的耳朵就被咬住了,緊跟著就是令人脊背發(fā)麻的啃咬舔舐,林重羽頭腦霎時一片空白,只余左耳上那一點感知清楚地傳進了他的腦中,繼而又傳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渾身骨骼都在細密顫抖。 公孫陵變幻這個少年身高與林重羽差不多,此時卻因為林重羽微傾了身體將重量都依托于他而顯出一點身高差。 公孫陵托著林重羽的腰身,抱穩(wěn)了他。待林重羽眼睛半迷離的時候,公孫陵好心放開他,在他耳邊低聲問:哥哥,可以嗎? 林重羽腦中一團漿糊,猶記得這里還是樹蕙峰,連忙搖頭:不可以! 公孫陵放開他,抿著唇嘴角略微往下。 不知是不是變了個少年模樣的緣故,公孫陵這一乖巧起來,就格外戳人。 林重羽勉強站穩(wěn),瞧見他的表情不免有點心疼,又想起自己從前沒心沒肺的對他不夠好,后來自己又死了讓他一個人過了十多年。 腦中浮現(xiàn)出公孫陵坐在空寂孤冷的冷蕪殿中場景,林重羽頓時就繳械投降了,什么原則底線都顧不上了。 可以的。林重羽心軟沒立場,耳尖紅通通的,左手拽著公孫陵的袖子,低著頭看旁邊。 你、你來吧。 公孫陵揚眉,語氣似乎有些惡劣:這里也可以? 林重羽耳朵更紅了,像是沁上了一層胭脂。他閉上眼睛,不管不顧道:你若想就可以。 公孫陵看著他沉默不語,眼中似乎潛藏著暗涌,又似乎攜著繾綣春風。 良久。 他輕嘆一聲。 太乖了,又有點傻,卻又讓人的心在瞬間軟化。 公孫陵重新將林重羽拉進懷中。 林重羽條件反射的,在公孫陵拉上他的手時,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公孫陵不知不覺間變回了本體,肩膀?qū)掗熥阋詫⒘种赜鹜耆{入懷中。 他抬手撫摸了一下林重羽的后背,安撫道:這么乖。我怎么舍得在這里辱你。 林重羽緊繃的心神放松下來,將自己更多的縮進師尊懷里,夕陽墜落,最后一絲紅光也消失。 暮色四合,閉眼又睜眼的剎那,林重羽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回了冷蕪殿。 殿中燭火搖曳,微光朦朧。林重羽衣著滑落,一身雪白細膩在男人的臂膀和錦袍中,若隱若現(xiàn)。 及至天光又亮,燭淚垂盡。林重羽軟身橫在榻間,墨發(fā)披下,散亂地遮住了大半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