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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師尊入魔后總想攻略我(重生 修真)在線閱讀 - 分卷(43)

分卷(43)

    這個身體的確有點(diǎn)弱了。景祁說,總是感覺不舒服也不是個事,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洛晚書沒看他,也沒再說話。他安靜地坐在對面,頭微微垂著,雪白修長的脖子拉長,看起來有點(diǎn)脆弱。

    景祁眉頭緊鎖,在心底思索著,進(jìn)度的確得加快了。

    深淵縫隙再次松動的時候,景祁出現(xiàn)。

    他沒再和往常一樣,動手加強(qiáng)封印。他定定地看著前方的黑色漩渦,終是下定了決心,不回頭地往前走。

    他曾經(jīng)尾隨公孫陵來過深淵,因而對此地不算陌生。習(xí)慣了這里的昏暗之后,他放眼望去,打算尋找幽骨草。

    讓洛晚書復(fù)活,可以仿照林重羽的例子。一顆成熟的可以讓人復(fù)活的幽骨草,一棵可以承載靈識的幼草。

    他的目的是想借助幽骨草,造出一具洛晚書原本的身體來,讓洛晚書真正復(fù)活。至于幽骨草的靈識,就讓他呆在幼草里,再成長一遍。景祁想。

    幼草公孫陵那里有一棵,景祁討了來,如今還缺一棵已經(jīng)成熟的幽骨草。

    深淵危險重重,景祁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謹(jǐn)慎,他在深淵晃蕩了很久,終于在某個奇形怪狀的懸崖峭壁處看見了。

    在極暗之地,通身泛著乳白色的光芒。

    景祁松了口氣,總算找到了。他正要去采,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影子穿著黑色的斗篷,斗篷之下,雙眼瘋狂赤紅。

    景祁后退兩步,立刻召喚出武器,全身心戒備起來。

    前魔尊,蚩炎。

    第六十五章

    景祁十分警惕, 前任魔尊蚩炎此時尚未完全恢復(fù),但已經(jīng)讓人感受到恐怖的邪念。他心術(shù)不正,又被延康長公主襲擊封印多年, 早已瘋魔。

    延康,待我出去, 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蚩炎披頭散發(fā), 神志不清。景祁后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心道:果然瘋了, 這里可沒有延康長公主。

    那可能不能如愿了。景祁冷笑, 延康長公主早已經(jīng)死了。

    聽到景祁的話,這位前任魔尊忽然瘋狂大笑起來, 聲音尖銳刺得景祁頭皮發(fā)麻。

    延康, 你怎么能死呢,你怎么能死呢?

    蚩炎猛得貼近了景祁, 景祁眼皮一跳, 蚩炎得聲音便又響起,拔高了一個度:你怎么能死呢!

    你只能被我殺死!蚩炎怒吼,對景祁發(fā)動攻擊。

    景祁輕松躲過,與之對打, 一路打一路飛,到了一處幽暗的巢xue, 巢xue內(nèi)躺著一個年輕的少年。

    他認(rèn)出來這是與林重羽交好的一個朋友,當(dāng)日失蹤在人界月河城的蘭白。

    蚩炎雖然瘋狂,但身為魔族最強(qiáng)大的一個種族, 他有驚人的戰(zhàn)斗天賦和戰(zhàn)斗直覺。很快察覺到景祁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轉(zhuǎn)而抓住對方的弱點(diǎn), 挾持了蘭白。

    雙方一時不分上下,戰(zhàn)況焦灼,持續(xù)了三天。

    情況更不妙的是,在這三天三夜的對戰(zhàn)中,景祁發(fā)覺蚩炎正在逐漸恢復(fù),越來越強(qiáng)大。如果不是此行他誤打誤撞碰到了蚩炎,那么不久之后,蚩炎很快就能自己撕裂深淵的空間出去。

    得趁此機(jī)會,在蚩炎還未完全恢復(fù)的時候?qū)⑺帐暗舨判?。但是蘭白在對方的手中,景祁也不能秒殺了他,再拖延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他揮起長劍,傾注了自己全部的靈力,蚩炎感覺到了危險,以防萬一決定躲這一下。

    蚩炎暫時消失,景祁的劍和靈力卻沒有收起。

    他刺向了自己。

    *

    公孫陵感覺到異常的時候,正在指點(diǎn)遇到了瓶頸的自家徒弟修煉。

    怎么了?林重羽見師尊忽然停頓下來,不由得好奇發(fā)問。

    公孫陵很快恢復(fù)正常,與林重羽簡單說明了情況。

    他感覺到了景祁的靈魂現(xiàn)在極其虛弱,透明到仿佛要消失。

    林重羽正在關(guān)鍵時期,他并不愿意讓其他的事分了林重羽的心。

    我最近有事要離開一趟,你公孫陵皺起眉,顯然是有些猶豫了。由于曾經(jīng)的遭遇,他并不放心留下林重羽一個人。但那邊,除了景祁的安危,他的父親前魔尊的事,也是一個隱患,必須妥善處置。

    我沒事,師尊你去吧。頓了頓,林重羽又說,不放心的話,我還可以去找渡塵仙尊嘛。

    渡塵仙尊和師尊關(guān)系一直就很好,至少,經(jīng)歷過靈根被毀這件事后誰都不信任的師尊,曾經(jīng)將他托付給渡塵仙尊過。

    公孫陵走的時候,天色青白泛著灰,然后下了一場雨。雨絲朦朧,纏纏綿綿,天地被織成了一片透明的錦紗。他走的直接,一個靈術(shù)就消失在原地,什么也沒帶走,也或許帶走了一滴雨。

    林重羽并不知道,就連后來的事,他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某年某月某日,人界奎蔭山上魔氣沖天而起,遠(yuǎn)在邊界的異國小邦都能看見,能感知到這個魔氣。似乎有禍亂人間的大妖魔出世,人人自危,亂成一片。

    而后,有一仙人從天而降。

    關(guān)于這點(diǎn),其實(shí)傳說有很多個版本。一說是仙,一說是魔。

    持仙這一方的說這種拯救天下蒼生的事明顯是仙人所為;持魔這一方的,則是因?yàn)椋瑝合聸_天魔氣的,是與對方如出一轍的魔氣。

    漫天的紅色魔氣從天而降,壓住那山上原本的魔氣,整座山上的樹木在瞬間枯萎,飛禽走獸嘶鳴哀嚎。

    這是一場魔與魔的戰(zhàn)爭。

    林重羽坐在茶館里喝茶,此時已經(jīng)是兩百年后,他已經(jīng)是一個渡劫期的大修士。他身上干凈純澈的靈氣讓茶館里的客人時時回頭張望。

    不對。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男人搖頭反駁,傳言不是說,那山上的花草在大戰(zhàn)之后毫發(fā)無損嗎?

    傳言半真半假,焉能當(dāng)真。持魔那一方觀點(diǎn)的人嗤笑一聲。

    你也知道傳言當(dāng)不得真,怎么聽信了惠清大真人是魔這種胡話?

    林重羽聽他們爭辯,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笑。兩百年過去,他已經(jīng)和最平常的人類一樣,能做出每一個細(xì)微不浮夸的表情。

    旁邊第無數(shù)次偷偷看他的姑娘,被他的這個笑驚呆了。

    真的是仙人吧,姑娘在心里偷偷想著。說不定還是對面那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口中的惠清大真人。

    兩百年的時間,人界物是人非,天下分久必合,如今紛爭的硝煙散去,巷子里、農(nóng)田外,是裊裊升起的炊煙。

    五長老做成了他的事,也沒能如愿以償,得道飛升。證道失敗,后來他歸隱山林,潛心修煉。順便把半魔的弟子蘭白從魔域抓了回來,嚴(yán)苛教導(dǎo),似乎有將其培養(yǎng)成下一任公孫陵的打算。

    因?yàn)楣珜O陵,半魔的身軀,卻在那天壓住即將突破深淵的前魔尊之后,天雷轟轟,金光大盛,在□□里飛升了。

    說起蘭白為何出現(xiàn)在魔域,這件事林重羽后來還是聽景祁說起的。當(dāng)日蘭白在月河城失蹤之后,林重羽與他就此斷了聯(lián)系。這時,蘭白實(shí)則是為了父母的下落,一路追查到深淵,后被困其中,直到見到了去深淵尋找幽骨草的景祁。

    彼時,公孫陵從天而降,與前任魔尊打了起來。景祁拼死與前魔尊大戰(zhàn)一場,不敵,受了重傷,靈魂虛弱,好在維系他存在的主子來了,他稍微恢復(fù)了些,便將蘭白救了下來。

    林重羽憑借景祁的描述,想象了一下當(dāng)日的場景和師尊大發(fā)神威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旋即又有些擔(dān)憂:師尊可受傷了?

    前魔尊畢竟是公孫陵的父親,雖然心思邪惡,當(dāng)初和延康長公主的孽緣更是讓人氣憤不已,但畢竟血緣關(guān)系在那,他怕師尊一時心軟,留下破綻。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但過程,林重羽總還是免不了擔(dān)憂。

    景祁覺得好笑,搖頭道:你師尊怎么可能受傷。

    似是回憶,景祁停頓了片刻后才說:那魔頭百余招都不曾碰到你師尊一下。氣得大喊孽子,你師尊自是不理,也不再打算和他周旋,在我與蘭白離開戰(zhàn)場之后,他便直接使出絕招就是民間流傳的以魔制魔的傳奇壓制住前魔尊后,你師尊便將其封印進(jìn)了一個葫蘆寶瓶中,飛升時攜著他一到上天了,最后的結(jié)果,大抵就是交由天上更大的神仙凈化然后贖罪吧。

    林重羽聽得怔怔,垂首半晌無言。

    景祁見他如此情態(tài),便想哄他高興,想了想后對他說:你知道為何你師尊要用魔族的力量去對付那前魔尊嗎?

    林重羽仍舊不語,景祁嘴唇一頓,便又接著說:

    因?yàn)椋昧硪话氲撵`氣護(hù)著滿山的花草。

    林重羽聞言,當(dāng)即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他想起拈花谷中,成片成片的花草在師尊的靈氣之下欣欣招展,錦衣長發(fā)的男人站在花谷之中,眉眼溫柔,兀自風(fēng)流多情。

    轉(zhuǎn)眼間,他已經(jīng)許久,許久沒見師尊了。

    想他當(dāng)時還與師尊說著他懂了思念,這轉(zhuǎn)頭便深陷相思之苦。

    他這真的是,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林重羽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苦澀。茶葉在杯中起伏,成雙成對。林重羽看著嘆了一口氣,放下茶杯。

    這是,茶館的門簾被推開,兩個相貌出挑氣質(zhì)不凡的男人推門而入,沾了一身風(fēng)雪。

    景祁和洛晚書在林重羽那張桌子旁坐下,打斷了林重羽的回憶。

    洛晚書恢復(fù)了原本的身體,樣貌俊美,氣質(zhì)清冷。他和景祁冰釋前嫌后游歷四方,定期會回來看望林重羽。這次他就給林重羽帶來了很多各地的珍稀特產(chǎn),譬如東海夜明珠,南海鮫人龍綃,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林重羽微微一笑,沒有推辭。

    景祁和洛晚書受公孫陵恩惠,飛升之后,所有與他靈魂相系的怨魂厲鬼們得受仙氣神恩,或者投胎,或者如景、洛二人一樣,復(fù)活成人。對于公孫陵留在凡間唯一的弟子,他們自當(dāng)盡心照顧。

    林重羽拒絕了他們的好意,獨(dú)自留在了冷蕪峰。

    冷蕪峰的鬼修們散了大半,山中清冷了許多。往來的除了林重羽之外,也就剩下幾個灑掃的小弟子。

    辭別景、洛二人后,林重羽圍著繁花熱鬧的錦城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回去。

    剛至鳳衍山腳下,林重羽正欲御劍飛行,前往冷蕪峰,便看見迎面走來一對男女姜師兄和婉容師妹。

    姜師兄牽著婉容師妹的手,面有喜色,俊朗的臉上爬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婉容師妹也羞澀得紅了耳朵,抿著唇,側(cè)臉看旁邊的樹木。

    兩方打了一個照面。

    既已經(jīng)互相看見,林重羽只好收起劍,與他打招呼:姜師兄。

    姜師兄拱手道:林師弟,好久不見。

    寒暄之后,姜師兄遞給林重羽一個紅底燙金的翻折冊子。一打開來,林重羽便看見開頭自己胡亂編的那個假名,自己先笑了一下。

    待繼續(xù)往下看,他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封邀請他參加成婚大典的請柬。

    姜師兄摸了摸鼻子,幸福又略顯羞赧道:三日后,我與婉容大婚,請林師弟一道來湊個熱鬧,萬望勿辭。

    林重羽垂眼看向這大紅色的請柬,出了一會神。

    林師弟?姜師兄喚他。

    林重羽聞聲回神,手指捏緊了這個請柬,應(yīng)道:我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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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師尊回來哄徒弟

    第六十六章

    修真界的婚典相對人界來說比較簡單, 這主要是因?yàn)樾拚娼绲男奘總兇蠖喔改鸽x世,人界有親緣關(guān)系的都是子輩孫輩或者重重重孫輩了。

    不拜高堂,沒有三媒六聘, 不講究婚前能不能見面,只要請幾個親朋好友吃酒玩樂, 請一個或者幾個德高望重的仙尊作見證就好了。

    其實(shí)大多結(jié)為道侶的修士們在婚前就已經(jīng)雙修了,大典只是一些愛玩花樣和浪漫的人喜歡折騰的東西。

    其他人倒很樂得有這樣一件熱熱鬧鬧的喜事來活躍一下山中清冷的氣氛。

    還有免費(fèi)的好酒喝, 有熱乎的新郎官調(diào)戲, 何樂而不為?

    姜師兄一直笑呵呵的, 看起來很是樂意被其他同門們鬧騰。娶到了喜歡很久的人, 他心里歡喜,看糞也是花咳, 當(dāng)然, 看婉容師妹這朵嬌花,那就像在看天上的月、山頂?shù)难? 天下動人的所有事物。

    婉容師妹被某個師姐攙扶過來的時候, 姜師兄看得眼睛都直了,話也說不順暢,被滿場的賓客好生笑了一番。

    林重羽看著姜師兄窘迫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真好啊。

    我們成親了嗎?

    林重羽的腦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問句, 自帶深沉悅耳的嗓音。

    然后他就怔住了。

    這是當(dāng)初師尊逗弄于他時的問的一句話。當(dāng)時兩人一個說著無心,一個聽者無意。

    林重羽等新人離開后, 也悄無聲息地走了。他回到了冷蕪峰的后山修煉場,開始練劍。

    他的劍是公孫陵教的,不論從身法還是形意上看, 都與公孫陵一般無二。他的修為已至頂點(diǎn), 離飛升只差一個機(jī)遇, 但就是這個機(jī)遇,虛無縹緲,無蹤無際,并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練劍,是他追尋飛升機(jī)遇的一種方式。

    一個時辰后,林重羽忽然停在一棵修竹之上,竹葉片片飄落,鋪在地上。一封靈信出現(xiàn)在林重羽的眼前。

    是鳳衍山掌門邀請他一見。

    如今的鳳衍山掌門人,是沈鶴汀。林重羽不理門派之事,公孫陵走后,他也只匆匆見過沈鶴汀兩次。遠(yuǎn)遠(yuǎn)看去,沈鶴汀的氣質(zhì)確實(shí)有掌門人的樣子。

    掌門一職,向來能者居之,林重羽隱瞞修為仍舊裝作林二,卓卿文后來居上,修為超過沈鶴汀,但是不愛拘束于門派俗務(wù),在修為到達(dá)最高點(diǎn)后徹底放飛自我,去各地逍遙風(fēng)流了。

    林重羽覺得掌門是個辛苦的職位,他在某個月朗星明的無聊夜晚占卜過,沈師兄現(xiàn)在忙得腳不沾地,連看話本子取樂的時間都沒有。林重羽同情他,于是去書房里翻出從沈師兄那兒薅來的陳舊話本子,打算還給他,順便慰問一下這位大忙人。

    就這樣,林重羽去赴約了。

    沈鶴汀負(fù)手站在涯邊,氣度超然,林重羽悄悄把話本子往袖子里藏。

    掌門。

    沈鶴汀回頭看他,眼神復(fù)雜。

    林重羽大大方方任他看。他這些年很規(guī)矩,自然不怕這個掌門。

    懸崖對面有一個瀑布,水落聲嘩嘩傳來,但絲毫不影響兩個人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