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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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寶樓作為建安城里百年老店,如果有人仔細(xì)注意它的招牌的話,會在上面發(fā)現(xiàn)一朵小小的祥云圖案。只不過這朵祥云正好和“樓”字結(jié)合在了一起,不仔細(xì)看的話也看不清楚,所以很少人知道多寶樓其實也是云樓的產(chǎn)業(yè)。 “你說當(dāng)時那匹馬是突然受驚,之前并沒有任何征兆是嗎?”坐在多寶樓三樓包廂中,謝青珩神情淡淡,眼眸低垂。 站在他面前的多寶樓掌柜點了點頭,面對如今掌握著云樓全部事宜的七爺,他的神情看上去要多恭謹(jǐn)有多恭謹(jǐn)。與此同時他心里也忍不住有點打鼓,不知道為什么七爺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七爺是過了中午才來的這邊,可能是進(jìn)來時聽到了外面客人談?wù)摰脑?,所以才知道之前發(fā)生的這件事情,但他問得這般仔細(xì),頓時便讓掌柜的有點不安了。 難道是七爺覺得自己有什么工作沒有做好? 胡亂想著的多寶樓掌柜越想心里就越?jīng)]底,但畢竟能當(dāng)上一家百年老店的掌柜,說明他表現(xiàn)在外的素質(zhì)還是過硬的,愣是沒把心里擔(dān)心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 而謝青珩卻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不由得抬眼微微一笑,“張掌柜的不用多想,我只是隨便問一下而已。” 張大掌柜頓時心里就舒了口氣,臉上跟著露出笑容,他接口嘆道:“說起來那孩子和那姑娘也是運(yùn)氣好,正好碰到了江大人和裴將軍,只不過沒想到江大人一介文官,身手居然也這么不錯。” 謝青珩聞言也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有謝家特意給姜昱請的武師,七皇子的身手怎么可能會不好?原本甚至在他們的計劃中,姜昱應(yīng)該是走軍中這條道路的,只是因為后來發(fā)生的種種事情,他不得不走了文官這條路子,但這并不意味著原本他的武力就消失了,只是旁人不知道而已。 主子一笑,張大掌柜的心情就愈加放松了,正想說話,卻見七爺又收斂了笑意,神情轉(zhuǎn)為嚴(yán)肅道:“不過可能這段時間會不大太平,咱們店里的生意,張掌柜還是要多勞煩你費(fèi)心了。” 原本因為他前一句話而嚇了一跳的張大掌柜在聽到他后面的話后,不由得臉上的笑容就更明顯了,“七爺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那就沒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謝青珩淡淡吩咐道。 張大掌柜識趣,向他行了一禮后就退出了包間,只是在他關(guān)上門之前,卻還是輕聲說了一句,“七爺要是有什么事的話,到時候只管吩咐就是。” 謝青珩應(yīng)了一聲,看著房門方向的實現(xiàn)卻是不變,而在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里,剛剛才被張大掌柜闔上的門再次被推開,從外面進(jìn)來的白衣男子赫然正是方才提到過的姜昱。他見到坐著的謝青珩,不由得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七叔?!?/br> 謝青珩起身,邊上的云暮趕緊幫他壓住了原本蓋在腿上的薄毯。主子身子愈見虛弱,如此這般天氣都是手腳冰涼。 “見過七皇子殿下?!睂χ盼⑽⑿辛艘欢Y,謝青珩的動作雖然幅度不大,但卻仍舊帶著一派出塵之意。 姜昱自然是趕緊上前扶住他,“七叔您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責(zé)備之意,但責(zé)備的內(nèi)容卻是指謝青珩起來給他行禮一事。被貶謫江陵的那幾年,要不是因為有七叔幫著他,他哪里能跟著希夷先生這樣的大儒學(xué)習(xí)治國經(jīng)略呢?更不用說之后還跟著劉贏師傅習(xí)武了。甚至在江陵,他身邊使喚的人都是七叔幫著派過來的,他如今能走到這個地步,更是少不了有謝家人在背后支持。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對謝青珩從來都報著一種相當(dāng)尊敬與感激的心態(tài),而此時見到他居然起身給自己行禮,頓時心里就免不了有點自責(zé)。 只是他這樣的動作自然不可能真落到實處,早在看出七皇子有要扶自家主子的意思時,云暮就已經(jīng)順?biāo)浦鄣匕讶私o攙住,力道之妙,剛好不會讓人覺得是她把主子扶起來的。 “禮不可費(fèi),七殿下您太客氣了?!敝x青珩堅持道。 姜昱無奈,一時間也不好細(xì)說,只能是苦笑了一下。而正好,晚了他一步的謝鶴觀也跟著進(jìn)來,見到謝青珩,他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七叔。” 雖然年級只比謝青珩小幾歲,但謝鶴觀按輩分來算卻比他要小一輩,他是謝家大房那邊嫡長子的六子,自然是要叫謝青珩叔叔。同樣的,姜昱則是因為原本寄養(yǎng)在柔貴妃名下的緣故,同樣論資排輩是謝青珩的子侄輩。 而見到這個沒比自己小幾歲的侄子,謝青珩也是淡淡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蔚然也來了?!?/br> 他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謝鶴觀走到他面前,不由得皺眉道:“七叔你還是坐著吧,看你的臉色這么差,最近都沒有好好休養(yǎng)嗎?” 聞言姜昱也跟著道:“蔚然說的是,七叔您就坐著吧,一家人不用在意這些虛禮。” 兩人都這么說了,再加上如今他的身子確實總是乏力,于是謝青珩也就不再堅持,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姜昱和謝鶴觀則是自然而然跟著在他邊上落座。 三人先是簡略寒暄了一番,跟著謝鶴觀就向謝青珩說起如今的情況,“這兩年下來,我們這邊也算是收攏了一些官員,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謝青珩淡淡問道:“具體什么情況?” 謝鶴觀道:“文官這邊,監(jiān)察司和鴻臚寺倒還好,這兩處是我們滲透最徹底的,但御史臺那邊就困難了,里面蕭家一脈的人占了多數(shù),雖然我們已經(jīng)安插了幾個人進(jìn)去,但在大局面前于事無補(bǔ)。” 稍稍停頓了一下,他接著理清道:“至于武將這邊,那些軍中大佬就不說了,負(fù)責(zé)徼巡建安的衛(wèi)尉一派如今有一半是我們的人,宮廷里面的巡邏治安卻是裴家的人在負(fù)責(zé)?!?/br> “裴家的人……”聽到這話的謝青珩頓時沉吟。 姜昱正好開口,他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有點嚴(yán)肅,“上午的時候我還和裴霽接觸了一下,但是對方似乎是不怎么想站隊的樣子?!?/br> 謝青珩看他,“你當(dāng)時是怎么問他的?” 姜昱卻搖了搖頭:“當(dāng)時我只是隱晦地試探了一下他對姜煦以及姜戎的看法,但他的意思卻很模糊,也有可能是吃不準(zhǔn)我的用意,故意表現(xiàn)出來騙我的?!?/br> 同樣蒼白,甚至有點透明的指尖在腿上蓋著的薄毯上輕輕敲了敲,謝青珩柔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他想起在平原郡中聽到的消息,頓時對裴霽這個人的印象就變得愈加深刻了起來?!芭犰V的話,七殿下您還是可以繼續(xù)和他接觸接觸,就算不能把他拉到我們的陣營中,至少也要讓他繼續(xù)保持中立下去?!?/br> “七叔,為什么我覺得你似乎很看重裴霽的樣子呢?”邊上的謝鶴觀不解。 謝青珩輕嘆,“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估計靈武帝對此人應(yīng)當(dāng)會更加看重,在接下去的時間內(nèi),裴霽很有可能還會再進(jìn)一步。” 聞言不止謝鶴觀一愣,就連姜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看到七叔認(rèn)真的眼神,他卻還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相信七叔的判斷。之前有許多事實證明,七叔所說的事情,往往有極大的可能會發(fā)生。 “我知道了,我會繼續(xù)試著和裴霽交好的?!?/br> “至于蔚然,這段時間你可以和王顯那邊繼續(xù)接觸著,或者直接聯(lián)系玄端也可以?!?/br> 謝鶴觀再次一愣,“七叔你說的是王衍?” 謝青珩點頭,接著又淡然地透露道:“前段時間,青州那邊讓人帶了信過來,他們也逐漸開始行動了。” 青州那邊…… 聞言的姜昱和謝鶴觀對視了一眼,前者目光中頓時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而后者則帶著淡淡的喜悅。 他們當(dāng)然清楚七叔口中的青州那邊指代的究竟是誰,能有這個底氣讓七叔說出口的,除了王家那位還有誰?如今王老爺子辭官不做,王家大爺也退居兗州,反倒是王家二房這邊卻逐漸把手腳伸到了建安來。王衍為人雖然低調(diào),但在建安上層的名聲頗為不錯,加上還有個有力的岳家,自然這兩人混得愈發(fā)不錯。 陸家二房陸睦這一支,在原本差不多三年前回來述職后,雖然一開始被放到了冀州地方上去,但后來卻逐步被靈武帝提拔到了大司農(nóng)副手的位置上,如今幫著管理全國的賦稅錢財,也算是朝廷中舉足輕重的一位了。 原本王家在建安的根基就還算深厚,再加上有這樣一位親家,等他們真正出手相助之時,只怕自己的大業(yè)會更加順利一些吧? 在心底暗自想著,姜昱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由自主就握了起來,他幽黯的目光中仿佛閃動著火焰,卻是漸漸地以星火燎原之勢燃燒了起來。 蟄伏了這么些年,總算是能夠逐步接近他夢寐以求的位置了,等他有朝一日君臨天下,他一定要把曾經(jīng)欺侮過柔母妃的人全部都報復(fù)回來。 想必等那一日,柔母妃在天之靈,也應(yīng)該欣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