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沒有血緣，在道德的范疇內(nèi)，他們也不可能有任何一種可能。

    手機(jī)打斷了徐念的思緒，“路錚”的名字在閃爍。

    她的心擰成了一股繩。

    轉(zhuǎn)身走去圖書館正門外，雨已經(jīng)停了，樓外泛著一陣雨后萬物復(fù)蘇的清新感。

    “你在哪里？”他的聲音陰冷帶著潮意，嘴角叼著煙，看著樓上已經(jīng)被砸碎的玻璃窗。

    “我在市圖書館?！彼f，聲音訥訥的。

    路錚輕嗤：“還有誰？”

    “同學(xué)?！彼肫鹱蛱焖?yàn)槁櫺茄陨鷼猓盅a(bǔ)了一句，“女同學(xué)?！?/br>
    “在門口等我，有點(diǎn)事我想問清楚?！?/br>
    “好?！?/br>
    徐念掛掉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cuò)覺，她覺得路錚今天很冷，說話是冷的，語調(diào)也是冷的，一點(diǎn)兒也沒有往日的溫柔，這種認(rèn)知不免讓她有點(diǎn)不舒服。

    她進(jìn)圖書館拿了奶茶和書包：“我有點(diǎn)事，要先走，明天再跟你來圖書館吧?！?/br>
    楊沁點(diǎn)頭：“快去吧?！?/br>
    徐念走到圖書館門口，常青樹掛著水滴，在風(fēng)中落下一片雨霧，走路的人紛紛加快腳步，她踮起腳又放下，心情忐忑，他要和她說什么。

    夜風(fēng)中，一輛的士停下來，徐念一眼就看見他。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

    并非見到親人的加速。

    她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gè)能讓她心跳加速的人了，那些假想的哥哥meimei的生活場(chǎng)景全都不復(fù)存在，她不想那樣，她想擁抱他，想和他十指緊扣，想和他接.吻…

    徐念聞見他身上濃重的煙味，宿夜未眠的疲憊通過淡青色的胡渣外顯，他看起來就像一根水里的浮木，泛著脆弱和腐朽的味道。

    “昨天，你說的是真的么？”他把她扯到一邊沒人的小道。

    徐念垂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沒有什么話能夠改變事情的結(jié)局。

    “我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以后也不會(huì)有，是真的么？”他不死心，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盯著她那雙垂著的眉毛，“徐念，你看著我！”

    徐念被他一吼，抬起眸，撞進(jìn)那雙黑色的眼睛：“可是，還能怎么辦？”

    聲音溫和又帶著軟糯，他的手穿過她的后頸，低眉看著她，他的手與她緊扣，緊緊地，拉著她，朝著小道外面走去。

    徐念小跑著跟著他的步伐，聞見那陣若影若現(xiàn)的煙味，她不想問他去哪里，只想和他一起走，走去哪里都行。

    他攔下一輛的士，司機(jī)問他去哪里，他說了個(gè)地址。

    很遠(yuǎn)，在城郊。

    一直到下車他們的手都扣在一起。

    離南城大概20公里的南山，南城較為有名的一座小山，山腳下，霧色朦朧，遠(yuǎn)處墨色的山疊在云后，深綠色的樹木在山間像是一幅水墨畫。

    下了一夜的雨，有種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的感覺，陰天光線不好，地面潮濕，樹上還往下滴著水珠。

    徐念被他扣著手，走在山間的石階上。

    “要上山么？”徐念問他，聲音帶著一絲鼻音，聽起來更加軟糯。

    路錚脫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冷不冷？”

    徐念搖頭，打了個(gè)噴嚏，他替她扣上扣子，他的外套及她的膝蓋，像是套在麻袋里，模樣有幾分可愛。

    “今天，想和你待在一起，好不好？”他問她，征求她的意見。

    徐念抬起頭，看見他濃黑的眉，平直如山，身后是遠(yuǎn)山，他與遠(yuǎn)山融成了一幅畫，淡淡開口：“我要跟我媽說一聲，但——她應(yīng)該不會(huì)同意?！?/br>
    路錚料到這種結(jié)局了，有些失落：“那等會(huì)，送你回家，大概七八點(diǎn)?！?/br>
    徐念看見他那抹失落神色，忍不住去看他側(cè)臉，不知道昨天路叔叔打的哪邊，痕跡消失了，她猜不到哪邊，心口還是泛著一絲疼，風(fēng)吹過，他伸手擋住那片快要掉在她頭頂?shù)乃椋瑵駶櫟乃蛟谒氖直?，他甩手把水甩出去?/br>
    徐念踮起腳，伸手握著他的脖頸，使他彎下腰，她的唇碰著他的。

    她小聲開口：“那就不跟她說，明天的事留給明天吧?！?/br>
    她松開手，微笑，嘴角梨渦淺淺，眼睛里裝了滿滿星辰，亮得灼人。

    路錚伸手穿過她的長發(fā)，看著她溫柔的眼：“值得？”

    徐念點(diǎn)頭：“嗯?！?/br>
    他扯唇，伸手一提，握著她纖細(xì)的腰肢，將她抱上第一節(jié) 石階，徐念的腰側(cè)被他握著，耳根紅了一片。

    雨后山路潮濕，上山的人極少，一路只有他們兩個(gè)，路錚脫下她的書包背在自己身上，手牽著她的，一路往山，南山的石階修的很規(guī)整，并不難走，徐念疏于鍛煉，沒走兩步有點(diǎn)小喘氣。

    “你體質(zhì)太差了?！甭峰P回頭看見她收斂的喘息聲。

    “還好?！毙炷顩]告訴他自己之前生病的事，“你腿長，我腿短，所以我們起步不一樣?！?/br>
    腳底下青苔有點(diǎn)滑，加上下過雨，徐念一個(gè)步子沒站穩(wěn)，幸好他手拉得緊，兜著人沒摔下去，徐念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他已經(jīng)蹲下身子，把她背到背上。

    這下耳根燙得更厲害。

    “我好走的?！毙炷铋_口，聲音不大。

    路錚手握著她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是好走，就是容易摔?！?/br>
    徐念自知理虧：“你要累了跟我說，我下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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