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世界充滿了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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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睙o視她的跳腳,他繼續(xù)說,“夢里,我好像負了一個女人。” “你確定自己只負過一個女人?”左青青皺眉。歐巴??谥械哪切际枪韱?? “哈哈!那些不算?!彼尚陕?,“我說的是真正放在心上愛的那種女人啦!” “然后呢?”左青青無奈地揉眉心。這和從婚禮上劫走她有一丁點關(guān)系嗎? 唐子騫突然凝視她,嚴肅道,“你相不相信輪回?” 她措手不及,被他眼眸里的認真蠱惑,紅著臉挪退到沙發(fā)角落,半晌才結(jié)巴道:“輪、輪回?”他在開玩笑嗎? “嗯?!彼脕懋嬀?,在她面前攤開。 “這是……”她錯愕地看著畫卷上的人,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上頭的人,除了衣著打扮,臉型、眉毛、眼睛、鼻子……無一不是自己的翻版。她是獨生女,也不曾記得有請人幫自己畫過這么一幅畫像。而且,從紙質(zhì)上來看,這幅畫卷,看上去價值不菲,不似現(xiàn)代的產(chǎn)物。 她沉默許久,才問,“這幅畫是……哪里來的?” “一位奇怪的婆婆硬塞給我的?!?/br> “奇怪的婆婆……”她低喃著,“所以,這就是你把我從婚禮上劫走的原因?” “一半。懂事以來,我一直不斷重復地做同一個夢,夢見……”談到這些年來不斷重復的夢境,他微沉下眸子,狀似不在意說明,她卻看出些許端倪。 連續(xù)十多年被同一個夢境困擾,也難怪他在見到夢中人時,會做出把人從婚禮上劫走的事了。 “所以你覺得我是郗子衿?”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想否認,可畫里的女人……明明不是她,卻又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這世上,真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彼麑ψ约悍讲诺男袨槁燥@無奈,“等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行動了。” “……唐先生,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如果她真是郗子衿,看見這畫像不可能除了驚訝就沒有其他感覺吧。 她現(xiàn)在,心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靜默了下,拿了車鑰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去吧?!眲偛诺囊磺?,就當作是提前鬧洞房,開個小玩笑。 “回去?”她愕然地看著他,久久沒有動作。 回哪里?回剛剛的婚禮上嗎?別開玩笑了,現(xiàn)在回去,他不被捏死也會被打殘。再說,事情搞這么大,爸爸為防意外,一定會動用所有手下,把她“保護”起來……到時候,她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還是……你希望屈人來接你?”他拿出手機。 “不行!”她撲過去,抓住他按號碼的手。 第二章 左青青說得沒錯,把事情搞成這樣,于情于理,他的確要負全部的責任。但要幫助她逃跑,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現(xiàn)在婚宴現(xiàn)場一定亂成一團,貿(mào)然回去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 那么,想要幫她拿回證件,就只有…… 他遲疑著,盯著手中的畫久久,終于下了決心,抬頭,拿起手機,先發(fā)了幾條簡訊給另一個人,才撥通武屈人的號碼。 那頭很快地接起,“子騫,玩笑開夠了,你們在哪?” “家里?!?/br> “哪個家,我馬上過來?!?/br> “不用。支開你身邊那幫老頭子,老地方,我過去找你?!彼尘o閉的浴室一眼,抓起車鑰匙,出門。 “唐子騫?”正洗澡的左青青聽到開門的聲音,從浴室里探出頭來,正好瞧見他欲關(guān)門,“你去哪里?” “見屈人。” 什么?見武屈人?! 左青青顧不得身上只裹著浴巾,沖地去拽住他,“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把我交出去的!” 剛才明明已經(jīng)說好,作為害她逃婚計劃泡湯的補償,他負責收留且助她完成逃跑計劃的,才不過轉(zhuǎn)身的功夫,他竟然在她洗澡的時候反悔,還給他來陰的? “我沒有要把你交出去?!碧谱域q看了她頗為有料的胸部一眼,撥開她的手退開一小步,搖頭輕嘆,“小姐,麻煩你下次沖出來的時候保持衣冠整齊好嗎?” 她要是夠聰明的話,就不該穿成這樣就出來。那群歐巴桑說得沒錯,他除了生理正常的男人,還是個來者不拒的男人。 “色狼!”她欲給他一個過肩摔,剛伸手,身上的浴巾搖搖欲墜,連忙縮回護胸。 “最好我真的是?!彼腔ㄐ摹碚卟痪軟]錯,但從來不做強迫女的這種沒格調(diào)的事好嗎?唐子騫無言,將她推進去,“麻煩進去把衣服穿好,你也不想被那群歐巴桑說妨礙風化吧?” 他掌心的熱度透過肩上裸露的肌膚傳來,她微微一顫,紅著臉退開一小步,避著他突然如其來的動作。下一秒,想到什么,又沖上前捉住他,“等一下!你確定不會趁我穿衣服的時候溜掉?” “……”唐子騫神經(jīng)粗地捉住她的肩膀,親自把人押回去,“有什么話等你穿上衣服再說,ok?我在客廳等你。” “你確定不會食言?”她不相信,懷疑地盯著他。 “據(jù)我所知,我的誠信一向很好?!碧谱域q一臉無奈。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是有多不堪,不堪得連個守信用的男人都算不上? “我不相信你!”他肯定是給武屈人打過電話,所以才要急匆匆地出門,準備出賣她! 簡直被她打敗了。唐子騫將車鑰匙塞到她手里,自己則坐到沙發(fā)上?!斑@樣你總相信了吧?” 好一會,她還是不動,呆呆地看著手里的鑰匙,不知在想些什么。唐子騫只好恢復花心大蘿卜的本性,油嘴滑舌道,“雖然你的身材不怎么樣,若你一定要在這里換,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看看的?!?/br> “色狼!變態(tài)!誰要換給你看?!”她用力將車鑰匙丟向他,氣呼呼地沖進浴室,甩門。其間還因為太過生氣,左腳踩到右腳,差點跌個四腳朝天。 ……噗。 唐子騫扶著額頭,哧哧悶笑。 她險些摔倒、明明就很糗,卻硬要正經(jīng)地捂著浴巾起身,還嚴肅地扭頭瞪自己的樣子太過好笑,好笑得令他被車鑰匙砸中都不覺得痛! 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往幼稚園門口一站,都能引得老師報警的左西武和成天頂著日本藝妓妝的李香寒,居然會生出這么一個可愛的女兒!真是……太好笑了! 終于忍不住,捂著肚子沙發(fā)上笑得東倒西歪。 她不會是左西武的養(yǎng)女吧,哈哈哈…… 火速地穿好衣服出來,左青青擰眉,看著沙發(fā)上毫無形象的男人,無名火頓起?!靶κ裁葱?!有什么好笑的???” 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在笑什么。 “哈哈……咳……”他連做幾個深呼吸,才讓過于激昂的情緒稍微緩和,“沒、沒什么……剛看到兩只蒼蠅打架而已……哈哈……咳咳咳……” 蒼蠅打架?虧他掰得出來,當她三歲孩童嗎?!滿臉怒顏地抓起抱枕丟過去,正中目標,他的俊臉,“唐、子、騫!” 他措不及防,倒向沙發(fā),笑聲卻沒停下。 她火大極了,見到什么抓什么,射飛鏢一樣朝他飛擲。 “好好好!我不笑……咳!”他左閃右閃,輕松地避過她的攻擊,一點也沒有危機感,直到她拿起水果刀,目光陰寒地朝他冷笑。 察覺到她的情緒真的瀕臨崩潰,他終于收起笑容,正襟危坐?!罢f吧,到底是什么火燒眉毛的急事,讓你連衣服都不穿,就飛奔出來?” 給她裝假? 不爽地瞪他一眼,她才說,“你不會忘記自己剛才答應(yīng)過我什么事吧?” “當然?!闭蛉绱?,他才急著去見屈人。 “那你跑去見武屈去是什么意思?”她嚴厲指控。 “左小姐,你不會以為在這里躲著不出去就安全了吧?” “你剛說這里沒有任何人知道的?!?/br> “我的意思是暫時沒人知道?!彼@么多年的書念假的嗎,他說的是暫時。暫時的意思是,現(xiàn)在沒人知道,并不代表完全沒人知道。他是有好幾套房子沒錯,但常活動的也就那么幾處,熟悉自己的人隨便一想就知道他在哪里。 唐子騫撫額輕嘆,“你覺得以左先生的勢力,需要多久會找到這里來?” 快則三天,慢則一星期。這次鬧這么大,爸爸恐怕會動用所有的弟兄,把臺灣翻個底朝天……說不定一天就能把他們揪出來活剝了。 她噤聲,打了個寒顫,“被找到前換個地方躲不就行了?” “……然后你就這樣一輩子東躲西藏?”臺灣就那么大,能藏多久,她真以為自己父親左西武在道上的勢力是傳假的嗎? 更何況,現(xiàn)在還加上一個知根知底的武屈人,他們有一萬種方法逼得讓他們自己跳出來?,F(xiàn)在只能先找屈人,請他幫忙說服左西武取消婚約,實在不行,就只好拜托屈人幫忙把她的證件弄出來,他再找個機會,把她送出國。 “那也沒必要去找武屈人啊!” “除了他,還會有人幫你把證件拿出來嗎?你的證件放在哪里?” “臥房的抽屜里”她順口接道,腦子里閃過幾幕不愉快的畫面,立刻撇嘴,“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br> “呃?”他挑眉,對她義憤填膺的態(tài)度頗感興趣,“你對屈人……有意見?” 不是有意見,是非常有意見! 她揮揮手,“那個人根本就是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試試怎么知道?” 拜托,她不是沒和武屈人溝通過好嗎?就因為兩人談判破裂,她才會被逼穿上婚紗的,真是什么火都沒這么大! 武屈人根本就聽不懂人話的,她好說歹說,舌頭都磨破了,也不肯去跟爸爸說不娶,一口一個“不能背信”。 背個頭咧!那頭倔牛到底知不知道,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左青青猛翻白眼,“反正不用找他啦!找了也白找?!?/br> 有這個閑時間,還不如用來計劃接下來的逃亡路線比較實際。 “我認識屈人二十年了?!彼f。 “那又怎樣?”她認識武屈人的時間也不短啊,嚴格算起來,也有十多年了。雖然一直在外求學,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少得可憐。 明知道爸爸連中五槍快掛掉的消息是謊言還飛回來,就是以為自己能說服聽說已有女友的武屈人,沒想到不僅碰壁,還差點把終身大事賠上…… “我們不同。” 意思是她的分量不夠就對了? 她懷疑地看他?!澳愦_定可以搞定武屈人?” “確定。”因為他還約了另一個人。 左青青實在很想吐槽他,轉(zhuǎn)念一想,住了嘴?!澳呛?,我跟你一起去?!狈乐顾型咀冐猿鲑u她。 “……左青青小姐,你真的很懂得污辱人?!苯佣B三地置疑他的信用,再強的心臟,也是會受傷的,何況她置疑的是男人最看中的誠信。 “我們今天才算第一次見面耶!”如果對他投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她才有病吧。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爸爸吧?” “什么意思?”她擰眉看他。信不信任他,跟爸爸有什么關(guān)系? “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當著眾多角頭老大面讓左西武丟盡面子,就算把人交出去,對方也不可能放過自己—— 估計這會兒,唐子騫三個字早已列入他們獵殺的名單榜首了。唉,他真是腦子被搶打了才會干出婚禮上搶人的事來…… “既然這樣,我就更該去了!”多個人多張嘴,說起來也有人幫腔。 “我沒有把握你爸爸是否會派人守在那里?!彼D了下,才繼續(xù)道,“你知道,兩個人跑起來……呃,不太方便?!?/br> “我不會連累你的?!彼呐男馗:诘览洗蟮呐畠嚎刹皇钱敿俚?。 不管怎么說,她就是不相信自己就對了?這女人到底是有多難搞啊。唐子騫嘆氣,拿出皮夾,抽走兩張鈔票,再連同身份證一起塞到她手里,“重要的東西押給你,這樣總該相信了吧?!?/br> 她一愕,反射性地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忘了任何反應(yīng)。待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子騫已經(jīng)離開客廳,走到玄關(guān)處。 一時找不出任何言語的她,只能呆呆地看著唐子騫打開門,走出去,關(guān)門。 “……” 就在她錯愕的空檔,關(guān)上的門再次打開,唐子騫半個身子探進來,交待道,“啊,對了,冰箱里有食材,餓的話可以煮來吃?!?/br> “喔?!弊笄嗲噙€沒來得及消化他把皮夾塞給自己的舉動,只能呆滯地點頭。 門“啪嗒”關(guān)上,不到三秒,再次打開。 “不好意思,我忘了千金小姐的十指都不沾楊春水的?!?/br> 他什么意思?暗諷她是不事生產(chǎn)的米蟲嗎? 她才不是—— 在美國這些年,凡事都自己動手,廚藝雖夠不上大師水準,好歹在同學間是響當當?shù)囊?/br> 胸腔內(nèi)升起怒火,左青青皺眉,正欲反駁,卻被搶了先。 “先叫披薩墊墊肚子吧”他邊說邊用手機撥通外賣電話,完全不問她的意愿,迅速地定了餐,然后,關(guān)門走人,留下完全傻眼的她。 這男人,是不是太我行我素了點啊! 可是,如此兵荒馬亂情況下,唐子騫還能記得關(guān)心她餓不餓的舉動,令她胸口難以抑制地涌上一股暖流。 來之前,唐子騫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預(yù)見自己會看到一大幫角頭大哥的場面,畢竟這件事關(guān)系到屈人的信用。 現(xiàn)在看來,他顯然是以小人之心度朋友之腹了。 虛虛地輕笑了聲,他走過去,在武屈人的對面坐下,“等很久了嗎?” “沒,剛到。”甩開那些老大,花了點時間。武屈人搖頭,目光下意識地朝好友身邊瞟去,“青青沒一起來?還是……你已經(jīng)把人送回婚宴現(xiàn)場了?” 青青?親親? 胸腔沒由來一陣不舒服,唐子騫擰眉,“沒有,她還在我那邊?!?/br> “子騫……”武屈人擰眉,不明白好友是什么意思。 從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他始終相信這只是好友開的玩笑。他們認識十幾年,可以說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很清楚唐子騫身邊從不缺乏美女,也從未對哪個女人動心。這次,除了玩笑,他想不出令好友做這搶婚這種事的理由。“夠了,玩笑該適可而止?!?/br> 再玩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安撫得住左西武。出來前,他已經(jīng)嚷嚷著要召集弟兄們?nèi)マZ掉唐子騫所在的醫(yī)院了。 左西武不是一般的狠角色,他必須在事態(tài)往更嚴重的方向發(fā)展前制止。 唐子騫認真道,“我沒有在開玩笑?!?/br> “什么意思?” 唐子騫看著好友蹙成一條直線的劍眉,“屈人,你為什么會答應(yīng)結(jié)婚?” “這重要嗎?” “單純只是因為守承諾?”沒有其他原因?比如……江曲陌的死?他瞇眼,打量著好友。 武屈人的表情僵了下,反問,“你呢,你又為什么跳出來阻止這場婚禮?”別說他對左青青一見鐘情,交情篤深,他們都心知肚名,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fā)生在唐子騫身上。 “先不管我為什么阻止這場婚禮?!彼呌^察著好友的表情變化,邊說,“如果我告訴你,曲陌沒有死,你還會堅持今天的決定,和左青青結(jié)婚?” 曲陌……沒死? “哐”桌上的杯子被打翻,水快速地滲進桌布,再往下底,太過震驚的武屈人根本留意不到這些,只是呆滯地看著好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想,不用再多說,屈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動搖了。 唐子騫沉吟了下才開口,“不過……她失憶了?!?/br> 這也是他明明知道江曲陌還活著,卻沒有告知好友的原因。至于自己為什么會選擇現(xiàn)在說出來,他不去深究,解決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失憶?那她現(xiàn)在……”他激動地抓住好友的手。 兩個大男人在餐廳拉拉扯扯,其中一個表情激動無比,任誰都會想歪,投以目光探詢。 趁著被盯出冷汗前,唐子騫迅速地拍開好友的手,“先回答我,如果江曲陌還活著,你還會堅守承諾,和左青青結(jié)婚?” “……”武屈人靜默了許久,才道,“告訴我曲陌還活著,不是你今天約我的主要目的吧?” “不愧為我?guī)资甑暮眯值??!鄙系?!既然這樣,他就開門見山直說啦。唐子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左青青之前跟你談過解除婚約的事對吧?!?/br> “嗯?!蔽淝它c頭。不過他拒絕了,兩人因此大吵一架,差點把左家大宅給拆掉。 “你呢,為什么沒拒絕?”唐子騫挑眉。既然婚禮前夕才讓他們這些從小一起玩大到的兄弟知道,就表示他并沒有把這個婚約看得很重不是嗎? 武屈人抿著唇不回答。 他承認曲陌的死讓他性格變得有些扭曲,看到左西武為絕食抗議的女兒苦惱時,竟有種異樣的報復快感,一沖動就答應(yīng)了婚事。 見好友不想答,唐子騫也不打算再逼他,徑直道,“現(xiàn)在,你還打算把這場婚禮繼續(xù)下去?” 武屈人依然不答腔。 看來,不來點猛料,他是不會松口的。唐子騫嘆了口氣,“我過來前給曲陌傳過簡訊,她應(yīng)該快到了?!?/br> 曲陌她……要過來?武屈人全身一震,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道,“……子騫,你今天很反常。” “反常?”他不解地挑眉,訝異好友的說辭,“有嗎?” “你早就知道曲陌沒死,對吧?” “嗯?!碧谱域q點頭。 三年前江曲陌的父親住院,是他主刀。當時就想知會好友的,不過對方卻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模樣,江家二老也央求自己,武屈人的世界根本不適合江曲陌。他斟酌了下,選擇保密,也在觀察江曲陌。 后來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失憶了,也的確如江父江母所說,過得比和屈人在一起時快樂,他想,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就將事情壓至心底。 不過今天的情況特殊…… 腦子里浮現(xiàn)左青青又羞又怒的別扭模樣,他無意識地輕扯嘴角,俊朗的臉上掛著笑意。 “子騫,你今天,真的很反常?!本尤宦冻銎匠V辉谠谂丝粗麜r才會有的花癡笑容。 “你一連說了兩次,我到底哪里反常了?”唐子騫撇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哪里不對。 從來沒有把哪個女人放在心上,卻在他的婚禮上劫走新娘,現(xiàn)在又特別跑來說有的沒的,就是不肯直切主題,還不算反常? “你喜歡左青青?”武屈人丟出一枚石破驚天的炸彈。 “什么?!”他的音調(diào)失去冷靜,嘴角極不自然地抽搐著,半天后,才像聽到明天就要世界末日消息一般,夸張地哈笑一聲,道,“武屈人,你腦子進水了喔?” 喜歡左青青?他是那種會一見鐘情的人嗎?別開玩笑了! “不然你坐在這里跟我繞來繞去,到底是想要說……”瞥見自門口進來的人,武屈人倏然住了口,雙眼瞪大。 “說什么?”唐子騫順著他的目光轉(zhuǎn)身,看到門口佇立的人影,舉手揮了揮,起身,看著慢慢走至眼前的人,對武屈人道,“你們的事,我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和曲陌大致說過了?!?/br> “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們好好談?wù)??!彼戳私耙谎?,“婚約的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左青青的證件放在臥房的抽屜里,拿到后給我電話。” “……” 還說不喜歡人家,誰信? 喜歡左青青,他?對一個今天才算正式見面的女人? 唐子騫嗤笑,卻不由放慢車速。窗外建筑緩緩后退,眼角余光瞥向外頭,瞧見熟悉的糕餅店名。 有人喜歡吃披薩,自然就有人不喜歡,不知道她……是前者還是后者。 猶豫了三秒,他方向盤一轉(zhuǎn),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進去買了雞rou起司薄餅和核桃糕,邊走邊在心里笑好友亂猜測的無聊行為。 破壞婚禮的補償而已,不明白他在亂揣測什么。 扯唇輕笑,將紙盒放至副駕駛座,前后左右調(diào)整好幾次,確定不會因為任何顛簸而影響食物后,唐子騫這才坐進車內(nèi),踩油門上路。 一路哼歌,回到所住小區(qū),看到樓下的管理員,輕快地打了聲招呼,拎著紙盒去等電梯。 傻掉的管理員回神,跌撞著追出來,一臉難以置信,“唐、唐先生……”天上下紅雨了嗎?唐先生雖然和善,卻也一直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今天怎么…… 他回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什么事?” 管理員抹抹臉、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沒、沒事?!?/br>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平常有問有答,但絕對不會主動與人說話的唐醫(yī)師沒錯,可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唐子騫被管理員奇怪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莫名,不過沒有時間多想,因為電梯來了。 禮貌地道了聲“有事記得去看醫(yī)生”后,踏進去,留下癡呆的管理員。 電梯很快到達第六層,他提著糕點走出去,看到蹲在門口打瞌睡的人,怔住。 左青青? 她沒事蹲在這里做什么?穿這么少,不怕著涼嗎? 他眉頭微鎖,三兩步走至她面前,有些生氣地敲她的頭。 她疼得當場驚叫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沖著來人一陣拳打腳踢,“靠!哪個打我?看本小姐不把你揍成鍋貼!” 從小生長在黑幫,左青青的身手自然不差。 于是,結(jié)果可想而知。 盡管反射神經(jīng)相當不錯的唐子騫在第一時間避開,但,下巴和左眼還是連挨好幾拳,手里的紙盒也差點被踢飛。 他抱著紙盒連退好幾步,總算跳出她的攻擊范圍,甩頭讓因脹痛而一片紅暗的眼睛清晰點:“喂喂喂!你這女人,好歹也看清楚是誰再打?。 ?/br> 嘶—— 下手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如果他的下巴不是真的,恐怕被打早歪掉了。 她停下來,錯愕地看著護著紙盒靠在墻角的男人,驚叫,“唐子騫?怎么是你?” “不是我還有誰?”他沒好氣。 “你沒事吧?!”見他一直捂著眼睛,她慌忙過去,拉下他的手。 天,竟然開始有淤血了!剛剛那幾拳,居然這么有威力。 慘了!她竟然把人打成熊貓眼…… 左青青垂頭,羞愧難當?shù)?,“那個……唐子騫,你眼睛周圍的皮膚好像有點緊繃……要不要去趟醫(yī)院……” “……”緊繃?他是醫(yī)生,當然明白那幾拳會造成什么后果,恐怕已經(jīng)腫得不成樣子了吧,虧她能說成緊繃。唐子騫真是好氣又好笑,“先進屋再說吧。” 第三章 進了門,唐子騫走向沙發(fā),卻沒有坐下,而是摸索著將手里的東西放至茶幾。 紙盒里裝的是什么傳家之寶嗎?他這么小心翼翼?左青青看著他的動作,僵立著不敢上前,生怕不小心撞壞他的東西,“那個、你要不要先坐下休息?” 他放下東西,回頭,看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知道她在為剛才的行為懊悔,也明白當一個人覺得自己做錯事,不讓補償一下,她的良心是無法安寧的。 沒辦法,人就是這么麻煩的生物。他輕嘆,“去幫我拿點冰塊來?!?/br> “喔?!彼粋€指令一個動作,咚咚咚跑進廚房,拿了東西跑到他面前雙手奉上。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用杵在那里當柱子了。唐子騫睇她一眼,接過東西替自己冰敷,“很閑的話幫我燒點熱水,半個小時后我要熱敷。” 腫得那么厲害,冰敷一下真的可以嗎?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看穿她的擔憂,他說明道?!拔沂轻t(yī)生?!?/br> 所以她應(yīng)該相信他的專業(yè),他是真的沒什么大礙。 “我去燒熱水?!弊笄嗲嗨上乱豢跉猓c點頭,鉆進廚房。 唐子騫轉(zhuǎn)頭,看著在她廚房努力跑前跑后的身影,總算安下心來。 剛才還中氣十足沖著他吼,現(xiàn)在突然變得唯喏,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呵,被揍了還擔心對方會不會愧疚,除了他之外,普天之下,恐怕真找不出第二人了。 他回過身來,撐著額際,搖頭低笑幾聲。 先是碰到奇怪的婆婆,再來是奇怪的夢境,然后又因為婚禮的事折騰上折騰下……不管是精神還是rou體,都達到了極限,頭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唐子騫疲憊地閉上眼,仰頭靠向沙發(fā),閉目養(yǎng)神。 恍惚間,耳邊似乎聽到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他想睜開眼,努力了好幾次,眼皮卻重得灌了鉛似的,怎么也撐不開,干脆放棄,由他去。 弄點開水而已,應(yīng)該不至于把廚房炸掉吧。 思緒在半睡半醒中游離,他尋思著工作那邊要怎么安排。 他是外科醫(yī)生,除了手,最重要的就是眼睛了?,F(xiàn)在眼睛腫成這樣,估計沒法上手術(shù)臺,等會打個電話去請假吧。再則,搶婚的事情鬧這么大,貿(mào)然去醫(yī)院也不好…… 思索間,腦袋越來越沉,思緒越來越模糊,沒一會兒,就靠著沙發(fā),昏昏地睡了過去,冰袋從臉上滑落了,都不自知。 時間往前跳了幾分鐘。 左青青端著熱水出來,見他閉眼倚靠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原本敷在眼上的冰袋掉到地上,整個人都嚇傻了。 天,剛才那幾拳,不會把他打成腦震蕩了吧! 手里的東西“砰”一聲,重重擱在桌上,也不管熱水濺得滿茶幾都是,她沖過去,抓著他的肩膀使勁地搖晃,“唐子騫!唐子騫你沒事吧?” “我沒事……”正與周公下棋得他被搖得暈頭轉(zhuǎn)向,不得不放棄小憩,醒過來,“但如果你再搖下去的話,就有事了。” ?。?/br> 聞言,她觸電般松開手,還往后退了好幾步,驚恐地看他,“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唐子騫瞄她一眼,撿起地上的冰袋,擱在桌上,朝身邊的沙發(fā)努努嘴?!皠e站著,坐吧?!?/br> 她驚跳起來,乖乖地坐手,雙手放在膝蓋上,腰也挺得筆直,完全不敢東張西望。 “我會吃人嗎?”瞧她坐的是什么姿勢,好像剛剛上國小被點名的學生一樣。他被她驚弓之鳥的模樣逗樂,想笑,微微一動,便扯到受傷的部位,疼得眥牙咧嘴。 “嘶——” “你沒事吧?”她跳起來,欲撲過去,想到什么似地,又坐了回去,直勾勾地盯著他腫得跟核桃一般的左眼。 被她這么盯著,他整個人變得不對勁起來,屁股下有什么東西似的,扎得他坐立難安,一雙手左摸右摸,就是沒法找到正確的位置擺放。 他……唐子騫居然在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面前無所適從,說出去真會被笑掉大牙。 “咳咳咳!”他重重地咳嗽幾聲,打破這種令人尷尬的沉寂,半開玩笑道,“要不要我在你眼睛上試幾拳看看?” 唐子騫本意是想調(diào)解下這種奇異的氣氛,不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左青青垂著頭,羞愧到不行,只差沒把頭埋到地上去了,“對不起……” 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不好意思,如果現(xiàn)在地上有洞,她一定二話不說,鉆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我還沒死,拜托不要露出那種哭喪的表情好嗎?”……是人都聽得出他口氣的里調(diào)侃吧!唐子騫被她毫無幽默細胞的腦子打敗。 不說還好,一說她頭垂得更低了,聲音如蚊蠅,細小得連自己的鼻子都聽不見,“對不起……” …… 怪他傻,不該開這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玩笑。 唐子騫沉默,思索著該怎么開口才能緩解下這種奇怪的氣氛,掃了四周一眼,注意到桌上沒有任何披薩的蹤影,隨口道,“真看不出來,你還蠻能吃的嘛?!彼浀媚羌遗_還蠻大份的,她居然一個人全嗑掉了。 皺鼻嗅了嗅,沒聞到有食物的味道,疑惑她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一切處理得這么干凈,連空氣都過濾掉了,難道黑道有獨門的秘方? 他在心底哈笑一聲,眼角余光瞥過茶幾上的紙盒。 這樣的話,順手帶回來的糕餅,好像有點多余了哪…… 能吃?她疑惑地看他,不解是什么意思,“???” “剛剛叫的披薩?!?/br> “披薩?”她愣了好幾秒,才總算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么,“他們還沒送來啊……” 自從他出門,她的一顆心就吊在胸口,七上八下的,一方面擔心他出賣自己,帶爸爸的人來抓她,一方面又擔心他被爸爸的人抓住……爸爸打起人來那狠勁兒,沒幾個人能有命活下來的。 讓她提心吊膽的事太多,根本沒心思去管肚子餓不餓,披薩有沒有送過來的事情。 可能,對方也忘記了,也可能,對方送過來,卻找不到地方?反正她蹲在門口這么久,沒有見過任何人送送外賣上來。 “沒送過來?”他蹙眉,幽暗瞳眸閃過不悅,整個人顯得有些劍拔弩張,看得左青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變臉。 這么生氣人家沒送披薩,他很想吃嗎? “可能太忙了還沒來得及送?!彼庇X道。從唐子騫出門到現(xiàn)在,才花了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路程遠的話沒送過來,是正常的吧。 “你什么也沒吃?”他問,眉攢得緊緊的。 “?。苦??!弊笄嗲鄼C械般點頭,不明白話題為什么會跳到自己身上來。 他黑沉的表情,配上紅腫的眼眶,看起來實在是,呃……有夠滑稽。氣成這樣,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吃那家的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