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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喬微怔,緊接著臉頰就開始發(fā)燙。 她想了想說:“你也很奇怪?!?/br> 時嘉琛挑了挑眉,“哦?”了一聲,做出個洗耳恭聽的表情。 江予喬道:“被人夸好看你居然完全沒有反應(yīng)。” 如果是她,被人夸好看,一定會受寵若驚地跟別人說謝謝。即使她知道自己長得還算不錯,夸她好看也算是講事實,但總歸是夸獎,是別人給她的善意,她一定也要用善意回報了才行。 可時嘉琛卻很無所謂:“我為什么要有反應(yīng)?審美是個很主觀的東西,更何況別人怎么評價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江予喬被他的邏輯震驚了,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可仔細想想,他似乎也有“厚顏無恥”的資本。 時嘉琛見她發(fā)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江予喬回神,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覺得他眼睛里有星星。 她心臟突然重重一跳,隨即慌亂地垂下頭,繼續(xù)扒飯。 時嘉琛看著她烏黑的發(fā)頂,心中微動,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他吃得很快,吃完之后,便安靜地看手機,等著江予喬。 等江予喬放下筷子,時嘉琛翻轉(zhuǎn)手機屏幕遞到她眼前,說:“下周日星城大劇場剛好有《戀愛的犀?!贰!?/br> 江予喬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自己在食堂門口海報前的那幾秒鐘停頓惋惜,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她心房一空,手指下意識地摳著桌子邊沿,垂眸盯著眼前的空餐盤,說:“不知道下周日要不要加班。” 時嘉琛問:“你做什么工作?!?/br> 江予喬說了個貨代公司的名字,說自己現(xiàn)在是cao作員。 時嘉琛有些意外,笑說:“這么說起來,我們算半個同行。” 江予喬好奇地“?。俊绷艘宦?。 時嘉琛說:“我在DZL,任中國公司華東區(qū)銷售總監(jiān)?!?/br> 江予喬當(dāng)然知道DZL,是規(guī)模排名全球前五的船司。又聽他說自己是銷售總監(jiān),也就不奇怪他細致入微的觀察力了。 時嘉琛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了幾下桌面,說:“這樣,你下周日之前要是確定不加班,而且剛好缺個同伴一起看話劇的話,可以聯(lián)系我?!?/br> 江予喬就矜持地說了聲好。 時嘉琛也沒再說什么。 在食堂分開之后,江予喬就趕去坐地鐵。 星城的地鐵足以把人擠成紙片,但江予喬卻是第一次在坐地鐵時感覺到了快樂。 車廂內(nèi)烏泱泱的人海好像都變成了一個個音符,她擠在音符中間,聆聽從內(nèi)心深處彈奏出來的美妙樂章。 手機震動將江予喬從回憶中喚醒,她點開微信,看見聊天框已經(jīng)被姚曼莉刷屏了。 姚曼莉覺得很狗血很驚訝:“真的假的?” “臥槽!居然是蝴蝶先生!” “那你跟他敘舊沒?” “哦,肯定沒有?!?/br> “那你看到他未婚妻沒?長什么樣啊?跟你比呢?” 江予喬太陽xue突突跳動:“比什么?都老死不相往來了,他找誰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姚曼莉發(fā)了個“媽的,草率了”的熊貓頭表情包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突發(fā)奇想:“哎,你說有沒有可能蝴蝶先生也跟你一樣,在老情人面前裝逼呢?” 江予喬一時不知道姚曼莉這“裝逼”兩個字,是在損時嘉琛,還是損她。 不過,她還是義正詞嚴地打了幾個字過去:“收起你的小說腦,謝謝!” 姚曼莉:“歐克歐克!” 江予喬拿完藥已經(jīng)快十二點,門診大廳外夜色濃重,再加上時值深秋,還起了點霧,空氣里都是冷冰冰的水汽。 江予喬往大門外走去,沒幾步,一輛黑色卡宴從她身側(cè)緩緩開過。江予喬初時也沒在意,反倒是那輛卡宴開過她身側(cè)沒多遠,就停了下來。 等江予喬走上去,駕駛座車窗緩緩降下,傳出一把低音炮似的嗓音:“江予喬。” 江予喬腳步一頓,像是被雷劈了。過了會兒,她才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扭頭看過去,果然看見時嘉琛隔著濃黑夜色望向她。 夜太深沉,道路兩旁的白色路燈也略顯晦暗。 江予喬穩(wěn)住心神,走到他車邊,確認自己的聲音不會有任何顛簸之后,才笑著說:“有事嗎,時嘉琛?!?/br> 時嘉琛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藥盒上,隱約看見“慶大霉素”幾個字。 印象中,慶大霉素孕婦禁用。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像是如釋重負,說:“太晚了,我送你吧?!?/br> 第3章 時間是庸醫(yī) 江予喬原本想說“我老公馬上來了”,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等下去門口攔車難免再被他看到,多少顯得她像個被老公忽視,還要強裝“他對我挺好”的“嬌妻”,難免透著點可憐相。 再加上深更半夜,打車也確實不大安全。 權(quán)衡一番之后,江予喬就跟他道了聲謝,繞到另一側(cè),目光在副駕與后座逡巡了一圈,最后出于禮貌,打開了副駕門。 上車后,江予喬低頭扣安全帶,說:“他臨時加班,還好遇到你?!?/br> 說完,她便報了小區(qū)名字。 時嘉琛低低地嗯了一聲,沒說什么,調(diào)好導(dǎo)航后,一腳踩下了油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