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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后,兩人一起窩在沙發(fā)上吃零食看綜藝,客廳里全是節(jié)目配的塑料笑聲。 江予喬不時回復微信,姚曼莉吃著芒果干,隨口問她:“鐘成均?” 江予喬嗯了一聲說:“他找我吃飯。” 姚曼莉一下子來了勁,捧著芒果干坐起來八卦道:“你跟他什么進度了?” 鐘成均是江予喬去年帶實習生掃樓攬貨時認識的大客戶,標準的富二代,家里是實業(yè)制造商,以出口易拉罐鋁箔為主。若是把他家的貨全部做下來,大概一周就有四五十條柜。 小試牛刀地合作了半年,鐘成均便三不五時地邀請江予喬吃飯。江予喬一開始還以為是談深入合作的事,后來赴約幾次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實話,鐘成均長相白凈,個子高瘦,斯斯文文,雖然沒有很驚艷,但一眼看過去,確實是個挑不出毛病的男人。 再加上他做生意也干凈,不會像有些小老總,事業(yè)沒上天,尾巴先上天,談事情時總能出其不意地摸個手背、拍一下肩。 鐘成均就不會這樣,就連邀請她吃飯,流露想要追求的意思,也是大大方方,不會做出任何讓她覺得被冒犯的舉動。 總體來說,是個紳士。 江予喬不是單身主義,遇到相處舒服的,也會順其自然地發(fā)展一下。 但與鐘成均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展了三個多月,江予喬還是沒能與他更進一步。 實在是,鐘成均這人若只停留在談生意的層面,確實讓人舒服??梢坏┮l(fā)展親密關系,他那動不動“我媽說”“我媽怎樣怎樣”的口癖就赤|裸裸地暴露出來,實在讓她很下頭。 再加上,江予喬有次聽他提起,他本科畢業(yè)后到國外留學三年,都是他mama親自陪讀,照顧起居。 江予喬苦惱地嘆了口氣,說:“我很糾結(jié),我不太想找個兒子。” 姚曼莉很懂她的煩惱,笑了聲說:“不然先正式談一段時間吧,實在接受不了再撤。男人嘛,有幾個行的,不是個逆子就謝天謝地了?!?/br> 兩人笑成一團,笑完之后,江予喬應下了鐘成均的邀約。 幾天之后的周六晚上,江予喬準時出現(xiàn)在星城某知名日料店的包廂。 鐘成均已經(jīng)到了一會兒,見她進門,主動起身接過她的包幫她放好,隨后請她在自己旁邊的位子坐下。 江予喬說:“你點菜了嗎?” 鐘成均搖了搖頭:“還有一個朋友沒到?!?/br> 他沒跟她說起還叫了其他朋友,因此江予喬穿得也隨意,一件深藍色的寬松露肩毛衣,搭配同色系星空藍紗裙,長發(fā)也隨意披散著,沒有刻意卷幾個波浪。 鐘成均見她對著手機屏幕整理頭發(fā),不由癡迷地笑了,說:“已經(jīng)很漂亮了?!鳖D了頓,又跟她介紹起這位尚未露面的朋友。 他說,其實也還算不上朋友,對方是兩個月前CSC船司剛從DZL挖過來的高管,現(xiàn)任CSC中國公司總經(jīng)理。 鐘成均有意跟船司直接合作出貨,便與他接觸了幾次。而今天也是湊巧,兩人下午在健身房遇到了,鐘成均就趁機邀請他一起吃晚飯。 江予喬愣了一下,她平時工作多花時間在精進業(yè)務上,很少搞人際,因此并不知道近期幾個頭部船司的高層人事變動。 但聽到“DZL”,她隱約覺得自己抓到了什么重要信息,正要問鐘成均,這位老總叫什么名字,包廂門卻在這時被服務員打開了。 江予喬與鐘成均并排坐在正對門的那一側(cè),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不過時嘉琛跟服務員低聲道謝的聲音,她還是聽出來了。 江予喬僵坐在位子上,直到鐘成均提醒她起身打招呼,她才回過神來。 隨即,強烈的退縮與抗拒,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全身。 第4章 肩上痣 江予喬硬著頭皮跟鐘成均迎上去打招呼。 鐘成均與時嘉琛握完手后,笑著給時嘉琛介紹:“這是MKS的銷售經(jīng)理江予喬,別看她年紀輕,但業(yè)務能力一點不差,說起來跟時總也算同行,之后工作上若有交集,還請時總多多照顧。” 他雖然只介紹了職位,沒說與江予喬什么關系。但他毫不掩飾的注視,還有當成自己人維護的口吻,時嘉琛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淺笑著同鐘成均點了點頭,目光轉(zhuǎn)到江予喬身上時,笑容已經(jīng)淡得看不到了。 他朝江予喬伸出手:“幸會?!?/br> 江予喬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然后才伸手與他短暫一握:“幸會。” 兩只手還未感知到彼此的體溫,就已經(jīng)各自撤離。 重新入座之后,時嘉琛坐在鐘成均對面。點完餐,時嘉琛與鐘成均寒暄幾句,便出去接電話。 大概是注意到飯桌上江予喬的拘謹,鐘成均在時嘉琛出去之后,就側(cè)身看向她,問:“是不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不高興了?” 江予喬握著茶杯,扭頭對上他的視線,淺淺笑道:“沒有不高興,但確實有點措手不及?!?/br> 鐘成均抱歉一笑:“我是想著你也經(jīng)常跟船司談運價,多個人脈也好,而且這不是一般的人脈。” 江予喬跟他道了聲謝,但還是說:“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還是提前跟我說一聲比較好,我也好有個準備。” 鐘成均心中一喜,過去他每次請江予喬吃飯,她都有點消極接受的意思,從來不說“下一次”如何如何,今天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