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86節(jié)
李師傅嘆了口氣:“你們年輕,沒見過啊,我可是見過這玩意兒!” 當(dāng)下李師傅就說起來,解放前,日本人侵略中國,北平淪陷了后,鴉片煙館曾經(jīng)就這么明目張膽地設(shè)立在鬧市,中國人隨便吸,日本人不允許吸。 那個時候,他就在東城隆福寺街的延壽堂煙館幫著打過雜,干了一陣就受不了了,跑了。 不過他也見識到了:“那個時候有錢的吸大煙,沒錢的就等著吸別人剩下的煙灰,再窮的,就喝罌粟殼的水兒,當(dāng)然也有罌粟殼磨成面兒,還有攢著煙殼子當(dāng)藥來治病的,咱們剛看到的那末子,雖然看著顏色不太一樣,但八九不離十就是那東西了?!?/br> 李師傅這一聽,大家都后背發(fā)涼。 這大煙是1945年抗日勝利后就開始禁了,后來解放了,新中國,那更是絕了,這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在座的大部分那時候還小,不懂事,但是打小兒就知道老人家的一些典故,誰誰家原來穿金戴銀,結(jié)果家里老爺子吸大煙,把家給敗了,金鐲子沒了,大房子也沒了。 大家覺得,這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故事了,沒成想,今天開了眼,竟然看到了這罌粟面子! 馮保國都嚇傻了:“那,那怎么辦?他們這不是違法犯罪嗎?” 李師傅:“要真是那個東西,怎么著也得去蹲著了吧?” 順子突然想到:“我可算是想明白了,就霍師傅那手藝,怎么就鬧到把咱們買賣都給擠黃了,咱也不至于比他差多少,敢情因為這個,人家湯里放大煙末子,你說誰能比,那玩意兒吃了上癮??!” 大家這才恍然:“坑人啊,這不是坑人嗎?” 李師傅:“倒是沒那么邪乎,罌粟末子不好整,本身就是違法犯罪的事,去哪兒整那么多,我估摸著就是一鍋湯里稍微放一點,讓你覺得好喝,多少有點癮頭,但也不至于太大,也沒到需要戒的地步。畢竟那東西不便宜,過去那會兒,沒人在飯里放這個,大家都窮著呢,誰舍得!” 可即使這樣,還是把大家伙嚇壞了,主要是關(guān)于這大煙末子的故事聽多了,大家一聽就怕,都覺得那是邪乎東西! 而知道這個,再看顧舜華幾個,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你們怎么好好地找上他們,是之前就猜到了?” 從今天蘇映紅的做法看,她是鐵了心要搜出來那小男孩身上的東西。 蘇映紅:“不知道,就是看他古古怪怪的,估計身上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我還以為是偷了東西呢,誰知道是這個!” 顧舜華:“嗯,反正一定盯著,感覺不對勁,這次也是巧了。” 她這么說,大家也就不具體問了。 反正這幾個女同志立了大功,一下子把羅明浩干得黑心事給暴露了,但是具體人家怎么回事,不想多說的,追問那個干嗎!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羅明浩這下子完了吧? 大家一個個都激動起來:“狗日的羅明浩,你就等著吃牢飯去吧!” 順子笑著道:“怕不是吃牢飯了,這嚴(yán)重了估計得吃槍子!” 旁邊蘇映紅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聽著大家這么說,也是長出了口氣。 如果羅明浩真得吃了槍子,她這個惡氣算是過去了,以后就能平靜過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用想了。 這么說了一會兒,外面圍觀的也都陸續(xù)散了,至于御膳之家的人,從老板到服務(wù)員,都被帶到局子里去了,而公安人員也過來,帶著顧舜華蘇映紅幾個過去,說是要錄口供。 大家自然義不容辭,也就跟著去了公安局,把事情來龍去脈都給說了,錄完口供已經(jīng)很晚了。 蘇映紅離家遠(yuǎn),愛人又出差了,孩子在奶奶那里照顧著,讓她單獨回去顧舜華不放心,章兆云見這個,就說今天他們正好打算回去大雜院,天這么晚了,干脆蘇映紅也跟著過去大雜院住下,明天才回家。 蘇映紅想想也是,雖然不喜家里人,但這個時候,天晚了,也不好麻煩別人非送自己回家,當(dāng)下就跟著顧振華章兆云回去大雜院了。 馮保國順子他們見此,商量著,兩個人陪著顧舜華把她送回家。 回到家里后,任競年已經(jīng)回來了,她便把這事講了,任競年當(dāng)時臉色就變了:“萬一出什么事呢,他既然能干出這種事,走投無路了,不一定怎么著呢,這就是亡命之徒,太危險了?!?/br> 顧舜華:“那不是著急嘛,再說挺多人的,又不是我一個?!?/br> 任競年:“以后不能這樣,做事還是得三思而后行。” 顧舜華:“行啦行啦知道啦!” 任競年看她不高興,只好哄道:“也是怕你萬一出事,那人不是什么好東西,鋌而走險都有可能?!?/br> 顧舜華低哼一聲,沒理他。 任競年:“我做好飯了,先吃飯吧,明天過去爸媽那里,看看哥嫂,再商量下這事。” 顧舜華:“好吧……” 不過顧舜華也就是當(dāng)時氣鼓鼓的,過去也就好了,她也知道任競年是擔(dān)心她,就是態(tài)度有點強硬罷了。 到了第二天,顧舜華過去大雜院,誰知道一進(jìn)門,就聽到吵嚷聲。 進(jìn)去了,這才知道,是喬秀雅和蘇映紅吵起來了。 之前蘇建平結(jié)婚,羅明浩來了,蘇映紅掀了桌子,和羅明浩鬧了一個不愉快,蘇映紅為了這個和喬秀雅生分了,一直鬧氣。 這次也是沒辦法,大晚上的,過來大雜院住了,可提起羅明浩的事,蘇建平就先惱了,說自己結(jié)婚大喜日子,蘇映紅不給自己面子。 喬秀雅也數(shù)落蘇映紅,蘇映紅便把羅明浩私藏了不知道什么東西被抓的事說了。 喬秀雅卻急了:“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幫著舜華整人啊,你哪能這么缺德!” 蘇映紅怎么也沒想到她媽竟這么說。 其實這幾年,她日子過得可以,她父母也盡量彌補,她感覺出來了,所以和父母關(guān)系還行。 人呢,最怕的就是存了希望,回頭那心狠狠地被摔在地上。 她咬牙瞪著喬秀雅:“那人不是玩意兒,你們還幫他說話?你以為他們是什么東西?” 這么說的時候,撕心裂肺,眼睛都紅了。 喬秀雅:“你甭管人家,你管得著嗎?就算人家違法犯罪,和你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你什么事?那是你哥朋友,你至于非得當(dāng)這壞人嗎?” 這話說得真是戳蘇映紅的心,這當(dāng)口,她竟然是沒什么惱的了。 她絕望地看了喬秀雅一眼:“你說得對,你說得全都對!” 說著,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顧舜華正好到家,見到這情景,趕緊跟上去。 蘇映紅卻是不哭了,很冷靜:“姐,什么都別說了,我算是看透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指望,只要咱能把羅明浩送進(jìn)去,最好是吃了槍子,我就值了,我這輩子沒別的想頭了!” 顧舜華看她這樣,才稍微放心,不過到底是陪著她過去了她家里,正好李桂容出差回來了,正納悶?zāi)?,看到她這樣,也是一驚。 顧舜華把事情大概提了,李桂容氣得夠嗆,一時也有些怪蘇映紅,怎么一點沒和他提過這事:“這個王八羔子既然重新回來了,有什么事,好歹一起看看怎么整?。 ?/br> 蘇映紅也沒吭聲,低著頭。 李桂容在那里,便也有些心疼,又有些惱。 顧舜華看這情況,趕緊找個理由走了,人家兩口子的事,內(nèi)部解決吧。 李桂容人品不錯,厚道,孩子也有了,也是一個疼媳婦的,他回來,自己也就放心了。 再回去大雜院,喬秀雅竟然還在鬧氣,甚至對著顧舜華指桑罵槐開了,認(rèn)為“帶壞了我閨女”。 陳翠月自然不是吃素的,說你閨女當(dāng)初怎么著怎么著,這是多虧了我閨女幫襯著呢,現(xiàn)在有了正兒八經(jīng)鐵飯碗還嫁了女婿有了孩子,怎么著你竟然翻臉不認(rèn)人了,沾了便宜你都不說個好,有你這樣的嗎? 最后又罵喬秀雅說你給臉不要臉,你自己閨女都和你反目成仇活該你將來被推到了墻頭上! 喬秀雅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不過周圍人也都勸她,說你怎么說話呢,哪能這樣,人家舜華怎么對不住你了,你也想想你自個兒家里什么情況! 后來蘇大成過來,把喬秀雅訓(xùn)了一通,一家子進(jìn)屋去了。 **** 那些顧客都被嚇到了,一個個打聽怎么回事,當(dāng)時在場的就說起這個事來,說看到什么什么末子,有懂行的一聽,作孽啊,那就是大煙殼子磨的吧! 在早那個東西,其實家里也有人藏著,就是治病用的,那可是金貴東西,一般人飯都吃不起,誰會放菜里那個呢,誰想到,竟然還有人這么作孽,竟然放到菜里呢,可真舍得下本兒! 這時候再想想自己在御膳之家吃的那些飯,大家都咂摸過味兒來了,怪不得吃了后總惦記著,有時候不去吃就難受,原來是大煙殼子啊,原來是被人家下藥有癮啊! 于是公安局還沒出結(jié)果呢,一群人就沖過去了,說是要舉報,說自己被害了,還有的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有癮了,跑過去醫(yī)院哭著要治病。 當(dāng)然更多的是去御膳之家,把門窗砸了一個稀巴爛,又沖進(jìn)去把廚房給一通搗鼓,反正該砸的都給砸了,狗娘養(yǎng)的,可不得砸死你,害人的東西! 玉花臺眾人看著這情景,也是感慨萬分,誰想到呢,這羅明浩竟然膽大包天干出這種事,姚經(jīng)理更是連連搖頭:“做人哪,得講良心哪,還是咱國營飯館好,還是咱國營飯館好啊!” 最近玉花臺的生意明顯好起來了,大家伙也都體會到了這一層,還是國營飯館好,就算服務(wù)員白眼,就算不送什么湯水宮廷玉液酒,但人家那是實在東西,國家不會坑人,只有那些私營的才坑人,于是大家伙吃飯就得去國營飯館,千萬不去什么私營的! 姚經(jīng)理樂了:“我就說吧,早晚還是得回來,私營飯館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他這么說,大家伙卻也只是聽聽算了。 誰不知道呢,這次多虧了顧舜華,揭穿了對方的陰謀,要不然那羅明浩還在那里耀武揚威呢,至于姚經(jīng)理,他管個屁,他也就是來國營飯館干三年,這不人家就高升了! 不過大家伙議論起來,難免同情霍師傅,霍師傅也被逮進(jìn)去了,還不知道具體怎么著呢,霍師傅的家里人來國營飯館哭訴了好幾次,說是想讓玉花臺做主。 但你已經(jīng)停薪留職了,你犯了事也不關(guān)飯館的事啊,飯館也沒法幫你啊。 最后霍師傅他媳婦要死要活的,恰好大家過年分豬rou,分給她一些,算是安慰安慰,但誰稀罕豬rou啊,霍師傅媳婦愁啊,只能到處跑去伸冤。 年根底下,買賣早早停了,玉花臺也封灶,大家伙揣著袖子等著看看這一出戲怎么落場。 誰知道年前也沒見什么動靜,大家也就放假,各自過年去了。 顧舜華做好了這一樁大事,想著羅明浩肯定進(jìn)去了,心里自然暢快,這個年過得就格外滋潤,好吃好喝的,每天琢磨著做什么,再沒比這個更舒心的。 *** 過年那天,電力局還下了軍令狀,堅決不能停電,讓大家過一個亮堂年,這敢情好,正好這一年,中央電視臺舉辦了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便打開大彩電,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看春節(jié)晚會。 隔壁好幾個鄰居都跑來看呢。 顧舜華見此,給大家準(zhǔn)備了食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熱鬧地看電視。 晚會節(jié)目精彩紛呈,馬季姜昆劉曉慶都登臺了,還有一個叫李谷一的唱了一首《鄉(xiāng)戀》,把大家聽得拍手叫好。 春節(jié)晚會上的人穿著也時髦,劉曉慶是大紅連衣裙,其它幾個男主持人中山服和卡其布工裝中,也有了西裝,整個精神面目都看著煥然一新。 顧舜華覺得西裝好,便對任競年說:“之前在日本給你買的西裝,你回頭也可以穿上,這個就是好看,現(xiàn)在開始興這個了!” 任競年:“好,明年遇到什么合適場合就穿上?!?/br> 最近學(xué)校正好采購了一臺zd2000的漢字終端機,任競年花了不少功夫,又找了嚴(yán)崇禮來協(xié)助,總算把自己的三十六鍵位編碼方案在這臺終端機上實現(xiàn)了,也就是說,現(xiàn)在漢字已經(jīng)可以通過他的編碼方式進(jìn)入計算機了,他的工作有了幾乎是開創(chuàng)性的進(jìn)展。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說做好了馬上就立竿見影全世界都跑過來追著用,沒那么一蹴而就的,這個方案還需要進(jìn)行細(xì)化,比如換擋問題,退位符問題,實際使用中,隨便一個小細(xì)節(jié)沒考慮到可能就會被全盤否定。 所以他還是需要時間,一點點地將那些看似細(xì)微無足輕重但卻可能推翻全局的問題去解決。 這是一種說出來沒什么大不了,可能十天半月也沒什么大工作量,卻很是耗費功夫的工作。 可實際上,任何創(chuàng)造發(fā)明,都不是拍腦子有了靈感馬上就能出來,都是私底下成千上萬次的反復(fù)試驗,都是日日夜夜對著一個個瑣碎問題的逐步攻關(guān)。 不過好在那些都是眼看著能解決的,現(xiàn)在就等著明年春天的漢字輸入法方案評測了,他需要拿到那幾個評測機構(gòu)的認(rèn)證,那樣才權(quán)威,然后就可以向這個世界推廣這一套漢字鍵盤輸入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