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縛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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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玄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緩緩道:“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季宴以為把你送走就萬事大吉了?” 季央握緊了手心,葉青玄這樣篤定,恐怕連哥哥將她送走,都在他的謀劃之內(nèi)。 為的就是從今以后,世上再無季央。 “笑一笑。”葉青玄說。 季央不肯,他就慢悠悠地說,“表妹當(dāng)初幫著裴知衍送出虎符,不知這當(dāng)中有沒有季家的參與……” 季央渾身發(fā)抖,葉青玄在威脅她。 他說,“笑?!?/br> 季央被他捏著下巴,僵硬的扯動唇角,極難看的一個笑,葉青玄卻滿意的松了手,“嫁衣晚些就送來了,表妹穿上必然好看?!?/br> “郡主可知道你在外頭置宅子,另娶他人?”季央譏諷道:“梁王若是知道,恐怕不會輕易饒了你。” 葉青玄不為所動,“表妹可是吃味了?” 他兀自一笑,“我心中只有表妹,一切婚儀該有的,半樣都不會落?!彼謸嵘霞狙氲哪橆a,神色癡迷,“明日一過,你我就是夫妻?!?/br> 被葉青玄的觸碰地方就如同螞蟻在啃咬著,季央死死忍著心中的惡心,輕聲道:“成親之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否則不吉利?!?/br> 葉青玄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抗拒,但是既然她肯服軟,他也愿意縱著,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 葉青玄笑道:“我明日過來?!?/br> 夜里,下人送來嫁衣,季央將它被鋪在床上,紅艷似火。 燭光下,季央的臉色蒼白的令人心驚,螢枝泫然欲泣,哽咽說,“夫人……” 季央竭力咽下喉間的腥甜,對螢枝道:“你去休息吧?!?/br> 螢枝搖搖頭,“鍋中煨著參湯,奴婢去端來?!?/br> 等螢枝離開,季央顫抖著手拿起嫁衣,用蠟燭點燃扔進了銅盆里?;鹕喔Z起舔舐著嫁衣,頃刻間就燒去了一半,她靠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唇瓣卻鮮艷欲滴。 美麗,也絕望。 隨著火焰燃燒,一同燒去的好似還有她的生命。 螢枝端著參湯從外頭進來,看到屋內(nèi)的景象手一抖,碗直接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夫人!”螢枝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身旁,哭喊著搖晃她。 季央動作遲緩的眨了眨眼,抬起頭笑道:“螢枝,你瞧我膽子大嗎?葉青玄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裴知衍曾對她說,我的央央就是要膽子再大點才好,捅破天了也有我給你撐著。可是后來他身陷絕境時,只給了她一紙休書,說護不住她了。 騙子。 螢枝說不出話來,捂著嘴一個勁地哭。 “哭什么?!奔狙胩嫠亮瞬裂蹨I,望著火焰喃喃道:“死了或許就能在陰曹地府見到世子了?!?/br> 季央眉心透出灰敗的死氣,眸光逐漸渙散。 螢枝放聲大哭,“夫人,奴婢求您了,您一定要振作!來人,快來人!” “可是他不愿意見我了,他說若能重新來過,寧愿從不曾認(rèn)識我?!奔狙霛u漸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細(xì)啞的聲音里滿溢了委屈。 “不會的。”螢枝用力搖頭,淚流滿面,“世子爺說得是氣話,夫人向他解釋清楚就好了?!?/br> “真的嗎?!奔狙氲穆曇敉赋隽巳杠S。 她舒展開眉心,唇瓣翹起,兩側(cè)面頰上各浮現(xiàn)出淺淺的梨渦,“他那么疼我,定會原諒我的?!?/br> 有一回裴知衍抓著自己荒唐,她被逼急了撓破了他的臉。 裴知衍鳳眸輕瞇,語氣危險地說,央央這雙手利的很,我該怎么罰你呢。 季央那時害怕極了,閉緊了眼睛,哪知他卻握著她手,逐一親吻過她的指尖。 仿佛有源源不斷的水流灌入耳朵,口鼻……她窒息無法喘氣,身體不斷墜落,墜落。 原來死是這樣的感覺。 恍惚間,季央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這次我該怎么罰你呢?” 聲音近的好似是貼著她說得,季央睜不開眼睛,憑著本能去貼近那熟悉的溫度。 第2章 重來 空氣被灌入肺腑,如刀鋒劃過喉嚨……那樣連呼吸都生疼的感覺讓季央在昏迷中都不能安穩(wěn),她小心翼翼的喘氣,纖細(xì)的長睫顫抖無數(shù)次之后,終于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季央雙眸呆滯渙散地望著帳頂,她扯動嘴角,“竟連死也死不了么……” 一開口,喉嚨處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溢出淚水。 螢枝端著湯藥進來,見季央已經(jīng)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總算醒了,可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她說著已經(jīng)紅了眼睛,“往后奴婢一定半步不離小姐?!?/br> “螢枝,我好像真的見到他了?!奔狙氲难劬O漂亮,說話的時候像有細(xì)碎的光在閃爍,“他在等我?!?/br> “小姐,你這是說什么胡話呢?!蔽炛钡目炜蕹鰜?,“定是因為落水受了驚,被魘著了?!?/br> 什么落水?季央頭昏昏沉沉,眼圈蘊著不自然的紅。 螢枝用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果真燙的厲害,“不成,還得再去請大夫來一趟?!?/br> 螢枝慌不擇路的就要往外沖。 季央虛軟無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想讓螢枝別費這個勁了。 她看著四周陌生的布置微微愣住,意識到這不是在葉青玄關(guān)她的別院。 螢枝拿來迎枕給她靠,又將藥端給她,“小姐先將藥喝了吧?!?/br> 季央看著螢枝在跟前忙碌,螢枝是從前伺候母親的李嬤嬤的女兒,與她一同長大,年長她幾歲,但也不過雙十的年華,鬢發(fā)間卻因為憂心她而生了白發(fā)。 季央顫抖著手去摸螢枝的頭發(fā)……白發(fā)不見了,就連瘦削的臉頰也變成了早前的鵝蛋臉。 螢枝一動不敢動,心里打著鼓,不知季央究竟是怎么了。 這幾日季央總是恍惚想起出閣前的時日,莫非是又在做夢? 掌心傳來的疼痛將季央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注意到自己一直緊握著沒有松開過的右手,兩端露出穗子,像是一塊玉佩。 螢枝也不知季央手里的東西是哪來的,“奴婢找到小姐的時候,你手里就一直握著這個,怎么也不肯松開?!?/br> 季央攤開手心,是一塊羊脂玉佩,因為握的太緊,紋路深深刻在了她的掌心。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手里的玉佩,淚水毫無征兆的砸落,連指尖都開始發(fā)顫。 這是裴知衍的玉佩!他曾告訴過她,這是他親手雕刻的,她絕不會認(rèn)錯! 可這塊玉佩不是碎了嗎。 季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會覺得痛,那就一定不是在做夢。 季央再次看向屋內(nèi)的擺設(shè), 越發(fā)覺得似曾相識,放在窗子邊的泥塑,簾帳上的繡花……怎么看都像是外祖母在通州武清縣的莊子。 出閣之前,每年夏日里暑氣重的時候,她都會陪著外祖母來莊子上住一段時日。 可她怎么會在這里? 屋內(nèi)還放了冰鑒,現(xiàn)在明明應(yīng)該是秋末才對。 怎么會這樣? 螢枝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里越發(fā)著急,“小姐還是先將藥喝了?!?/br> 苦澀的藥汁入喉,季央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心中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她讓螢枝扶著自己坐到梳妝臺前。 鏡中的她形容依舊憔悴,卻不見了將死之人的衰敗之相。 芙蓉雪面瑩潤如皎月,因為發(fā)燒的緣故眼尾透出淺淺的紅暈,眸中流波盈轉(zhuǎn)著未干水霧,姿色嬌麗。 季央一垂睫,鴉羽遮去了猶帶云霧的眼眸,這絕不是她現(xiàn)在該有的樣子。 季央閉了閉眼,她沒有死,而是回到了三年前,她十五歲的時候。 她記得是霖哥兒央著她要采蓮蓬,她好不容易勾到了卻不慎滑落溺水,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也是因為在那時候傷了身子,才會在定北候府一事后日漸病重。 一切都重頭來過了,季央心口跳得厲害,指尖不住的顫抖,可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 螢枝想起還沒向老夫人回稟,聲音不覺的提高了些,“我這就去向老夫人稟告說您醒了,小姐昏迷了大半日大家都快急壞了?!?/br> 季央微顰起眉,覺出不對來,“你說我昏迷了半日?” 螢枝點頭,她現(xiàn)在想起小姐昏迷不醒的模樣還一陣陣的后怕。 季央心里遲疑了起來,她清楚記得自己那時因為溺水太久昏迷了三日才醒,怎么這次卻不同。 她看向手里的玉佩,手指輕輕撫著上頭的紋路刻痕。 而且她十五歲這年,裴知衍甚至還沒有回上京,隨著謝侯爺在駐守邊關(guān),她怎么會有這塊玉佩。 螢枝從未見過這個,可見季央神色眷戀,仿佛它就是無比珍貴的東西。 “小姐,這塊玉佩是……” 季央倉皇抬頭,“你剛才說這塊玉佩是我一直握在手里的?” 螢枝神色為難,吞吞吐吐道:“這個……不是小姐您最清楚嗎?” 螢枝欲言又止,“是不是將您救起那人的?” 季央又是一怔,思緒交織讓她頭疼的厲害,不應(yīng)該是祖母帶人將她救起的嗎? 她忍著頭疼道:“你快說清楚了?!?/br> “奴婢也是猜測,方才小少爺哭著跑來說小姐落水了,等奴婢和其他人趕去時,您卻已經(jīng)被救了起來,就在池邊的亭子里。手里,手里就握著這個?!蔽炛φf得越來越輕,直到徹底噤聲。 這個紋樣的玉佩只有男子才會佩戴,若真是陌生男子救起了小姐,再想要賴上可就麻煩了。 * 太后壽辰,圣上下令在通州玉龍山靈泉寺修護佛三十七重塔,怎料祭祀那日佛像倒塌,太后受驚大病,圣上震怒命大理寺、都察院一同徹查。 通州知州和武清縣縣丞坐立不安的等候在衙門,得知謝大人已經(jīng)回來立即就要去求見,卻被攔在了外面。 裴知衍換下還泛著潮氣的官服,披了件荼白色外袍就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