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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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舉手保證:“無論最后有沒有效,能不能保住你這條腿,至少我能肯定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壞?!?/br> “但你也要考慮清楚,”他鄭重說,“有很大可能到最后都是截肢,你卻還要白白承受那么多苦,我清楚全程,真的……非常煎熬,你能接受嗎?!?/br> 薄時予眼睫凝住,許久后才輕聲問:“最好的結(jié)果是什么?!?/br> 醫(yī)生吸了口氣,緩緩回答:“能讓你站起來,就算做不到像從前健全的時候一樣,難以恢復(fù)成正常人,但是時予,你也許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瞳里猶如被投入一把碎鉆,鋒利棱角切割磨礪著刮出血跡,又從深處映出凜凜的銀光。 他眉心收了一下,手指上力氣流瀉,重重攥住輪椅,極低地自語:“是不是就不算殘廢了?!?/br> 醫(yī)生沒聽清,謹慎地補充道:“我不敢保證成功的幾率,其實以你的情況,我們本身就是在垂死掙扎,爭奪一點微茫的希望,為了這么一絲可能性,去吃非人的苦,你……” “我答應(yīng)?!?/br> 薄時予咽喉被無形的手深深扼著。 “我去做試驗品。” “不用麻藥,你們要直接剔骨也沒關(guān)系?!?/br> “只要……” 只要有一點點可能,不是殘廢,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哪怕?lián)u晃著蹣跚著,一步一步走去她的身邊。 醫(yī)生反復(fù)跟薄時予確定以后,回去草擬臨床試驗的詳細協(xié)議,薄時予胸腔在扣緊的襯衫下略重起伏著,他抓著手機半晌,才斂唇按亮屏幕,有幾條新的微信,其中兩條來自沈禾檸。 他喉結(jié)艱澀地動了動,指尖僵冷地點開信息,赫然是相距兩分鐘的那兩句話,而其他的來自江原和舞蹈學(xué)院陳院長。 詳細的他沒有心思看,只有其中幾個字狠厲地直扎進心口里,赫然刺目—— “時哥,沈姑娘去參加戀愛綜藝節(jié)目了,五個男嘉賓爭著和她穿婚紗,個個都是她的新歡?!?/br> 第35章 35. 她不是對你表白了嗎 沈禾檸的車到達宣傳片拍攝場地之前, 那部她跳過舞的大制作電影終于放出了首版預(yù)告片。 三分鐘劇情密集的短片里,前后加起來給了她單人足足半分鐘的鏡頭,用她一支舞串聯(lián)了全片。 綜藝負責(zé)人比沈禾檸還要關(guān)注, 準時準點守著看完,驚喜地拍大腿:“絕了絕了!這下我們是賺大發(fā)了!都不用等正片, 就這支預(yù)告足夠給你掙一波大流量,加上咱們的官宣, 不火才怪!” 沈禾檸知道, 她能簽到這么高的價格, 當(dāng)然不止是靠一個短視頻舞蹈的影響, 主要還是落在這部電影上,所以對于節(jié)目組的反應(yīng)并不意外,她更多心思都凝在薄時予身上。 她給他發(fā)了那兩條微信以后,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應(yīng), 像是石沉大海了。 車停在攝影棚門前,沈禾檸想到里面還有五個大麻煩,但也是五個大刺激的藥引,她都說不上是該發(fā)愁還是激動,握了握包帶準備下車。 負責(zé)人這時候“啊”了一聲,有些驚異地重新打量她:“說好的普通素人呢,你這包可是今年的限量新色啊, 我看程俏也拿了個一樣的?!?/br> 程俏是另外一個家世顯赫的女嘉賓,沈禾檸剛看過資料。 沈禾檸低下頭看看, 她哪會有這么奢侈的東西。 她手里拿的這個不是自己的包, 是從宿舍出來之前,舍友們把各自包包堆在一起,給她選了個最配衣服的, 硬是塞給她讓她必須帶著,絕對不準被其他女嘉賓看低。 她不太清楚真實價格,但看對方反應(yīng)也知道不是一般的貴,更小心的放輕了力道,笑著解釋:“我確實是普通素人,沒背景沒靠山,包是我朋友的。” 沈禾檸跟著負責(zé)人往攝影棚深處走,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之后就到達化妝間。 里頭面積大,兩排大落地鏡延伸出去,工作人員都在匆匆奔忙,也就更顯得已經(jīng)提前到場的五位男嘉賓身形扎眼。 五個人都是一水兒的盤靚條順,質(zhì)量水準遠超高分線,身高全過一八三,又風(fēng)格迥異。 謝玄州吊兒郎當(dāng)穿了身西裝,領(lǐng)帶松散掛著,寸頭鳳眼,透著股懶散的囂張。 嚴遇玩街舞的,痞帥是徹底搞明白了。 展凌白襯衫金邊眼鏡,倒是努力把老師的特征復(fù)刻下來,妥妥斯文清貴。 另兩位最新生意對象,一個冷峻一個妖孽,各種熱門男友類型是徹底占全了。 五位本來各據(jù)一方,誰也沒太熱絡(luò),刷著自己的手機,但沈禾檸側(cè)影從拐角處一出現(xiàn),寂靜水面猶如突然被攪動,五雙長腿幾乎同時向她邁過來。 “小禾苗你——” “沈禾檸你還真來了,我說了缺錢找我?!?/br> “檸檸我們又見面了,導(dǎo)師他——” “禾檸抱歉,前兩天約你下單其實是我存心的——” “……所以不止我一個人臨場下單?” 到這一刻,五個男人才真正看向彼此,終于認清了各自目的,視線里夾了雷霆閃電。 現(xiàn)場工作人員集體凝固,轉(zhuǎn)頭瞪著匪夷所思的現(xiàn)場。 沈禾檸身陷暴風(fēng)中心,頭有點發(fā)炸,目光從這五位身上一個一個滑過去,選妃一樣又看了一圈,扭頭問身邊的負責(zé)人:“所以……到底誰跟我拍婚紗?!?/br> 五道視線齊刷刷掃視過來,負責(zé)人亢奮得簡直要當(dāng)場流淚,一邊暗示跟拍攝影快點記錄大型修羅場素材,一邊回答:“這怎么選,放棄哪個都傷人,只能雨露均沾,大家輪流拍了?!?/br> 沈禾檸把自己東西跟其他嘉賓的統(tǒng)一放在更衣室,挑了最像婚紗的一條白色紗蓬長裙換上,頭發(fā)只是簡單挽起,在鬢邊別了一支鈴蘭,配上一臉瓷白加桃花的純欲妝,站在鏡頭前面,被攝影師連番夸。 其他女嘉賓在別的拍攝區(qū)拍單人,沈禾檸余光里一跳,恍惚在工作人員中看到了任暖的側(cè)臉,她皺眉去找又沒了影子。 沈禾檸收斂心神,想不出任暖出現(xiàn)在這兒的理由,應(yīng)該只是她看錯。 相機對準她的一刻,五位已經(jīng)換好西裝的男嘉賓在底下較著勁等待上場,而沈禾檸的指尖突然不自覺向里扣緊,深深按進掌心里。 有一道她捕捉不清的目光,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遞過來,穿過她身邊一切阻礙和人影,筆直落到她身上,重如山倒,燒得人皮膚發(fā)熱。 沈禾檸看不到他,但這一刻莫名就是確定哥哥真的來了。 她喉嚨輕輕動了一下,最快效率拍完單人照,伸了下手,淺笑盈盈:“誰先來?” 五個各自矜持的男人這時候偏偏互不相讓,都在各自領(lǐng)域驕傲慣了,誰也不愿意直接認輸落在下風(fēng)。 最后是謝玄州和妖孽單主同時上前,沈禾檸抿了抿唇,干脆照單全收,一手挽一個。 那道目光里猶如生出利刺,席卷沈禾檸全身,她禮服底下的身體繃著,挑釁似的故意把頭朝兩個人分別歪了歪,問攝影師:“跟誰更配?” 謝玄州低低冷哼著,一把攬上沈禾檸肩膀:“還用問?” 妖孽單主笑笑,勾了勾沈禾檸垂下的小指,靠近她耳邊說:“前兩天不是剛見過家長,按進度本來也該拍婚紗了,你說配不配?!?/br> 這幅畫面把跟拍攝影看得腎上腺素飆升,一眾圍觀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跟著臉紅心跳,小聲起著哄。 只有沈禾檸對身邊兩個男人毫無知覺,唯有那道越來越噬人的視線,要把她從頭到腳咬碎吞沒。 她脊背緊得發(fā)酸,咬著牙偏過頭,做出仔細去聽妖孽單主說話的姿勢,對方自然貼得更近,加上隆重禮服,從遠處看起來形同甜蜜新婚。 而她眉眼彎著,仰臉去看男人,從前只給某一個人的專注溫柔,被她肆無忌憚地分發(fā)出去,給誰都不再給他。 沈禾檸的手腕被人勾走,幾乎要彼此相扣,遠處有個節(jié)目組管理層的快步趕過來,嚴肅通知:“大家都先暫停等一下!有點緊急問題需要馬上解決,晚點再拍!” 跟過來的其他人竊竊私語:“聽說是大投資商那邊臨時叫停,不知道出什么事了?!?/br> “現(xiàn)在最大的投資商到底是誰,怎么聽傳言說好像原本定下的被踢出局了——” “我也不清楚,貌似是醫(yī)療口的不可說大佬,不敢多打聽,不過你看展凌就是醫(yī)大的,大佬應(yīng)該是有商業(yè)目的?總不可能是看上了哪個女嘉賓吧?!?/br> 現(xiàn)場驟然被叫停,一片雜聲混亂,沈禾檸果斷松開兩個男人,趁著人多往后臺更衣室那邊走。 從剛才開始,一直蠶食著她的視線就消失了,她身上涌動的熱度都跟著變冷。 她壓著呼吸節(jié)奏,想去自己包里拿手機,剛魂不守舍地把包提起來,這片相對寧寂的空間里就如同被抽干了氧氣。 沈禾檸胸口起伏,聽著身后輕微的輪椅轉(zhuǎn)動聲,喉嚨不禁干涸吞咽著。 她都這樣了,他都為兩條微信過來了,是不是會有所表示。 沈禾檸擺好冷淡的表情轉(zhuǎn)過身,正撞上男人無底的黑瞳,她每一次看到他,心都止不住亂跳。 展凌個人條件算得上是極好,但再模仿他的導(dǎo)師,也復(fù)制不出薄時予本人的萬分之一。 他白色襯衫的領(lǐng)口永遠這樣一絲不茍束緊,腕上觀音和黑色褲管戒律一般禁錮著他,居高臨下的山巔白雪,讓人忍不住想要玷污折磨,看他為自己失控,讓他冷靜不了,崩潰發(fā)瘋。 尤其此時此刻,他眼里已經(jīng)有了震顫的裂紋,似乎一擊就能打碎。 她確定他瘦了,皮膚好像更蒼白。 撐著襯衫的肩膀棱角比以前更明顯。 是不是為了她。 沈禾檸攥緊手里的包,盯著他笑了一下:“薄先生,您怎么來了,我不是已經(jīng)道歉了嗎,那條微信不是發(fā)給您的?!?/br> “是么,不是給我,”他雙瞳被她身上的婚紗全然占滿,眼前一幀幀刮過幾分鐘之前,她在各種男人身邊溫存乖巧的樣子,“也不是那五個,你還有哪個哥哥?!?/br> 沈禾檸不在意的挑挑眉:“哥哥是什么了不起的稱呼嗎,叫誰不行,我哥哥太多了,數(shù)不過來,也不用給您一個一個介紹吧?!?/br> “不過您來了也好,”她漫不經(jīng)心說,“正好提前看看我穿婚紗的樣子,說不定等嫁人的時候我老公家里還會請您出面證婚,畢竟外面人都知道,您還是我小叔?!?/br> 她甚至提起裙擺給他轉(zhuǎn)了半圈,勾著濕潤的紅唇問:“好看吧,像不像新娘,外面那五位其實隨便選哪個做老公都不錯,您對展凌不滿意,那其他四個呢,您看我跟誰更配?!?/br> 一句一句的薄先生和老公,小女孩兒像是不知道如何殺人,又在純真甜稚地把尖刀肆意往人心臟上捅,捅穿了絞爛了也嫌不夠。 話音剛落下,遠處就響起謝玄州和嚴遇的喊聲,都在叫沈禾檸名字,向這邊靠攏。 沈禾檸注視著薄時予,腳步向后一退,冷心寡情地笑著,就要朝外面走。 后方輪椅的聲音猛然清晰沉重,碾過一地被她親手敲碎的軀殼,男人冰一樣的手牢牢攥住她小臂,強硬地把她往身邊拽。 沈禾檸掙扎,要從他掌中抽出來,亂動的時候沒太扣緊的包蓋不小心散開了,里面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第一樣?xùn)|西掉下去的時候沈禾檸就感覺到不對了,等看清都是什么,她腦中嗡的一聲。 這絕對不是她的包,她剛才可能是著急拿錯了別人的同款。 而現(xiàn)在她裙擺邊上明晃晃掉著的,除了各種隨身化妝品之外,還有一盒沒有拆封的……安|全套。 沈禾檸神經(jīng)緊了,眼睜睜看著薄時予在輪椅上俯下身,把那個長方盒子拾起來,指骨關(guān)節(jié)白到透出青色。 她到了嘴邊的否認一下子轉(zhuǎn)彎,破釜沉舟的,要借這個再激他一次。 沈禾檸兩步上前去搶:“還給我?!?/br> 她說話間的幾秒鐘,那個棱角分明的堅硬盒子,就已經(jīng)在他指間攥成一團扭曲的垃圾,尖利的角往他皮膚里刺。 他沒有痛覺一樣,就那樣筋絡(luò)猙獰地握著,下陷的地方透出暗紅色,他聲音已經(jīng)失去平常的語調(diào),緩緩問她:“沈禾檸,你想怎么樣?!?/br> 沈禾檸勇氣十足,沖口說:“成年人的戀愛用到這個不正常嗎,你沒教我的第五課,我總得另外找個人繼續(xù)學(xué)吧!難道離了你,我就不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