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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醫(yī)館外頭看上去小得像是個詭異的養(yǎng)牛棚,但里頭其實(shí)很大。 自她從廂房出來之后,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了她還沒從后院的小路繞回去。 這一點(diǎn)倒也不足以讓她覺得奇怪,叫她奇怪的是,這般大的醫(yī)館,竟也十分冷清。 就連方才為她洗漱換衣的侍婢她都沒見著,更別說霍一霍二這倆會閃身的家伙了。 她總覺得這里就像是另一個霍府。 思及此,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不會這醫(yī)館里也設(sh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陣法吧? 有一個藥童從她面前走過,他手中端著一只空碗,見她站在原地埋著頭思考著什么,便在不遠(yuǎn)處的廊下停頓下來,并疑惑地看著她。 “夫人,奴瞧著您圍著這院子逛了好久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黑漆漆又空無人煙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著實(shí)有些嚇人,楊幼娘險些被他嚇了一跳。 咦?他方才說了什么? 見她這般震驚地看著他,藥童很是同情地長嘆了一聲,又做出一副過來人見多了的學(xué)究樣,近前來寬慰她。 “夫人放心,霍大爺?shù)牟∫恢倍际俏覀兗野⒗汕频?,有我家阿郎在,霍大爺必定沒事!” 她管他有沒有事?只要他一年之內(nèi)不死就成了! 但聽他這般善良的勸解,楊幼娘也不好意思反駁,只好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多謝。” 她追問道,“小童方才說,我圍著院子轉(zhuǎn)了許久?” 她自小方向感極好,誤入霍府那些個陣法時也能勉強(qiáng)按照原路返回。 可方才,她可是切切實(shí)實(shí)感覺到,自己是在眾多不同的路上行走,怎么在他眼中便是圍著院子轉(zhuǎn)了許久呢? 藥童恍然大悟,于是走出圍廊,借著燭火指著院中一處造型獨(dú)特的假山山根下的一簇細(xì)嫩的雜草道,“這些是醉夢仙,夫人許是受了它們的影響才會迷路的。” 他解釋道,“醉夢仙是我家阿郎從本家移植過來的一種能致人迷幻的藥草,這東西能給人止疼,但藥效很大,我家阿郎一般不會用。” 他蹲下身,掐了一截小草絲兒遞給她,“醉夢仙最神奇的地方便是,氣味能致幻,但汁液卻能解了迷幻?!?/br> 楊幼娘將信將疑地將手中滲著的汁液放在鼻腔下聞了聞,果然瞬間豁然開朗。 這汁液,竟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果香以及桂花香。 她猛地一驚,突然想到了什么。 “相爺此刻在何處?” 藥童微微一愣,順手指了指內(nèi)宅的方向,“霍大爺在我家阿郎房里呢?!?/br> 第45章 生龍活虎 晉江獨(dú)家首發(fā)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納蘭渠的房間, 可剛至門口她卻停了下來。 面前的房門緊緊閉著,門外也無人看守,乍一眼看著像極了里頭有人在密謀著什么。 她下意識得漸漸將視線從房門的方向偏離, 轉(zhuǎn)向了一旁的窗戶。 毫無例外, 此刻窗戶也緊閉著。 在無盡好奇心的唆使之下, 她往窗戶的方向走了幾步, 可剛至窗戶旁,她又停頓住了。 聽人墻角是不是不大好? 思及此, 楊幼娘回過身想要直接去敲門,誰想此時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從窗戶里頭傳來。 她又頓住了腳步。 “疼!納蘭渠!你輕點(diǎn)!”霍桑啞著聲音低吼著。 楊幼娘雙目瞪圓,他倆這是在作甚? 納蘭渠怒道,“不疼些你能長記性 ?” 話音剛落,便又傳來霍桑的一陣如口申口今般的悶聲慘叫。 楊幼娘自詡什么場面沒見過? 但這場面她還當(dāng)真沒見過! 這霍閻王居然也有這般任人宰割的時候?她不會是做夢吧! “夫人?” 楊幼娘被這一聲叫喚嚇得猛地跳了起來,扭頭一瞧,卻見霍二正端著一碗藥詫異地看著她。 她輕咳幾聲以掩飾此時的尷尬, “我,我來瞧瞧相爺。” 她局促地搓了搓手指, 又補(bǔ)充道, “但好像相爺在忙……” “進(jìn)來!”她話還未說完, 便從里頭傳來霍桑冰冷的聲音。 她虎軀一震。 她這邊陰云密布,霍二那邊卻天氣晴朗,他輕車熟路地將手中的藥碗交到她手中,并沖著她深深作了個揖。 楊幼娘反應(yīng)過來時,他卻早已一個閃身溜走了, 只留下她一人站在門口咬牙切齒。 房門被人拉開,一股十分濃郁的藥味從里頭傳出來,險些沖了她的鼻腔。 在濃郁藥味的簇?fù)碇? 納蘭渠那張極其溫柔的臉又在她面前出現(xiàn)了。 她竭盡全力地擠出一絲笑,“納蘭醫(yī)生安好。” 納蘭渠溫柔地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閃身為她讓開一條路,“夫人里面請?!?/br> 也不知為何,她總覺著這位納蘭醫(yī)生會笑著笑著就突然給她來一刀,所以當(dāng)他閃身讓路之后,她端著藥碗,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里屋沖去。 有納蘭渠在,霍桑在她眼中竟然越來越順眼了呢。 恰逢霍桑換衣,楊幼娘突然的出現(xiàn),他亦是心尖抖了抖,連忙轉(zhuǎn)過身去。 他正要斥責(zé),卻聽楊幼娘道,“相爺,這個藥我擺在這兒了?!?/br> “恩?!?/br> 他邊回她邊盡力摸索著外衣的系扣。 平日里都是霍一霍二伺候他穿衣的,都怪這該死的納蘭渠!害他以為來的是霍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