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gè)問題問到白見思心坎里，他悵然若失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妻主可能不行，她是在意我的?！?/br>
    “嗐，別擔(dān)心，我替你打聽過了，城南有家普濟(jì)醫(yī)館，里面有位六十壽齡的女醫(yī)，在這方面是個(gè)中好手。”

    魯水拍著胸脯保證。

    白見思聽了，有些不懌，搖搖頭：“沒試過不能斷定是她不行?！?/br>
    “除夕之夜，何不試上一試？”魯水提出建議。

    白見思滿臉羞紅地“嗯”了一聲，隨后和他分別，回屋洗漱。

    夜深天黑，月亮羞答答地藏在薄云之后，散落的光線朦朧清美。一襲微風(fēng)卷入黑暗的屋子，暖暖地打轉(zhuǎn)，如同找不到出口，繞著圈徘徊。

    蘇冰提起紅燈籠，自是感受到這股和煦之風(fēng)，于是照向床上的白見思，看清人臉后，旋即被惑住神。

    白見思半撐著身子，柔若無骨，哪還有半分白天青竹的姿態(tài)。皎月做的容顏上映著紅燈籠的光，桃花眼狹長(zhǎng)而嫵媚，紅唇羞怯地抿成一片花瓣，鼻尖在另一側(cè)落下淺淡的暗影，青絲隨風(fēng)動(dòng)，繞的是紅被玉指，蘇冰卻覺得纏住的是她心臟。

    “阿、阿思？”她聽見自己聲音不穩(wěn)地喊了聲。

    白見思莫不是被鬼附體了，或者吃了狐貍精的妖丹。

    為避免自己做出格的事，蘇冰把燈籠置在地上，吹滅里面的火，僵硬著身體，躺上床的最邊緣處。

    邊緣到快掉下去。

    黑暗中，她感覺到身旁的人鉆過來，貼在她背后，與她同樣的不自在。

    “阿思，你朝外面釋放魂源，完了我們?cè)缧┬菹?。?/br>
    蘇冰半邊身子掛在床上，半邊是懸空的。

    忽然，她感到臉上飛速地被某種溫涼的東西碰過，帶著熟悉的芳草清香。

    意識(shí)到可能是白見思的唇，她在黑暗里大睜著眼，怔怔問：“阿思，你剛才親我了么？”

    身后的人身軀一滯，緘默不語。

    這下，蘇冰真懷疑他是不是吃錯(cuò)了什么藥，轉(zhuǎn)過身去摸他額頭：“你還好吧？”

    被她這么一問，白見思心里悶得很，郁郁寡歡道：“妻主你是不是不行？魯水跟我說城南有家叫普濟(jì)醫(yī)館”

    “停停停！打?。　?/br>
    蘇冰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出門好好收拾一番姓魯?shù)哪凶樱七@才幾天，就把她家阿思帶壞了。阿思明年初才滿十八，他們?cè)趺聪碌萌ナ帧?/br>
    許是蘇冰的聲音太大，白見思有些抱屈：“妻主還是去看看好?！?/br>
    “看什么看，我好得很。”

    蘇冰推他到里面去睡，裹好被子：“晚安，快睡吧，別想太多?！?/br>
    在這方面，她還是個(gè)小純潔，前世她父母管教嚴(yán)厲，對(duì)于很多事都很避諱，導(dǎo)致她也如此。

    實(shí)在不愿白見思繼續(xù)提起此事，她干脆眼睛一閉，均勻呼吸假寐。

    過了幾分鐘，白見思又輕輕親了她臉頰一下，猶如蜻蜓點(diǎn)水，點(diǎn)到即止。

    蘇冰忍無可忍，用手臂壓住他脖子，問他：“你知道怎么做嗎？你會(huì)做嗎？”

    白見思想來想去，在腦子里設(shè)想了各種畫面，最后搖搖頭，誠實(shí)回答：“不知道”

    “那、就、睡覺！”

    蘇冰一字一頓道。

    黑暗沉寂了片刻，空中傳來白見思的詢問：“妻主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快睡覺！”睡完覺，明天她要找貝嫦魯水要個(gè)說法。蘇冰完全繼承了父母的思想，認(rèn)為這是一種不好的早熟行為。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白見思松了口氣，心想或許妻主亦不知道該怎么做，所以他們兩個(gè)一直沒成功。

    于是閉上眼睛，安安心心睡去。

    到了新春這日，鞭炮噼里啪啦炸響，吵得棉被里的人無法賴床。

    蘇冰和白見思穿上鮮紅的新衣裳，出門和貝嫦他們倆道了聲新年好，開始在院子里點(diǎn)鞭炮慶賀新年。

    魯水八卦心驟起，拽了拽白見思的腰帶，偷偷問他：“成了嗎？”

    白見思搖搖頭。

    魯水驚訝：“她真的不行？”

    白見思還是搖頭。

    “那怎么回事?。俊濒斔犞闷娴难劬?。

    蘇冰耳朵尖，站得又不遠(yuǎn)，她拍拍滿是硫味的手，走過來哂笑道：“你不如直接問我？”

    魯水嚇一跳，面色尷尬地悻悻離開，小聲嘟囔：“就是不行嘛?！边€是他妻主好，猛如虎。

    就在蘇冰以為妻夫之間的事就此打住時(shí)，白見思又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那一日，蘇冰報(bào)了個(gè)學(xué)堂，請(qǐng)教科舉方面的問題。

    回來路上，她迷了路，誤入花街，被幾個(gè)年老色衰的男倌纏上：“姑娘一看就是個(gè)書呆子，進(jìn)來哥哥們教你樂樂?！?/br>
    哥哥？蘇冰看著他們臉上厚厚的粉和深深的褶子，怕是叫叔叔都叫年輕了吧。

    她對(duì)他們的職業(yè)抱有同情，內(nèi)心卻相當(dāng)抗拒。幸而她力氣大，掙了幾下就脫離出去，拐彎跑進(jìn)另一條胡同。

    走著走著察覺腰間錢包輕了，她打開一看，這世道果然滿地荊棘，晃眼錢就沒了。

    她無精打采地回到家里，所過之處一陣芳香。

    白見思鼻子嗅動(dòng)，聞到她身上的脂粉氣，瞳仁墨黑如炭，用視線把她全身逡巡個(gè)遍，找出七八處粉印。

    有一處在蘇冰背上，白花花大半張人臉，伸手摸去，還能捻下一點(diǎn)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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