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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星際都盼我登基[星際] 第16節(jié)

    在他再次舉起光劍時,任聽霄冷冷的聲音傳出來:“你在做什么?”

    “在戰(zhàn)斗中,輸就等于死?!蹦陵栮谆卮?,“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死了,沒有存在于場上的必要了。”

    咣當(dāng)一聲,他又把自己砍下了一條觸手。

    任聽霄在一邊看著,直到他開始砍第五根了,她才語氣涼涼地說:“砍吧,接著砍。你在這砍手,然后你身邊的戰(zhàn)友就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死得比你砍得還快?!?/br>
    光劍距離下一根出手只有短短一寸的距離,牧陽曜猛地停下了手。

    “你在說什么?”

    “我說一個可能馬上會出現(xiàn)的事實。”任聽霄說,“你在這里砍,出去現(xiàn)實機甲還是完好無損的。但若是你在戰(zhàn)場上砍,你戰(zhàn)友保準(zhǔn)死得比你砍下去的動作還要快?!?/br>
    “你砍下一條觸手,戰(zhàn)友就死一片。”

    “但你用被砍的那根觸手去進行下一場攻擊,就能多救好幾個戰(zhàn)友?!?/br>
    “牧陽曜,戰(zhàn)場上沒有輸贏,只有生死?!?/br>
    “說得好。戰(zhàn)場上沒有輸贏,只有生死?!?/br>
    被機械放大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如洪鐘般重重敲響。

    周圍的所有聲音在看到新進入場內(nèi)的機甲時,不約而同地同時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能塞下整個賽場。

    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任聽霄在機甲內(nèi)部的身體也猛地一震,她眨眨眼,看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灰色和白色相間的高峻機甲靜靜地佇立在不遠(yuǎn)處,它冰藍色的光學(xué)鏡直直地望向任聽霄的方向,仿佛整個賽場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狴犴。

    帝國元帥加拉赫·瓦倫的本命機甲。

    任聽霄又回頭看了眼之前元帥坐的地方,發(fā)現(xiàn)果然人不在了,頓時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夭壽。加拉赫不會也想來湊熱鬧吧?她明明還剩一個人就能拿到十連勝了,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出來搗亂!

    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沒有金烏的情況下,勝過三s機甲。

    這么想著,她極度羨慕地又看了一眼灰白色的機甲。

    不是所有人都有加拉赫的獨特天賦,能駕駛比自己高一級的機甲,她上輩子就非常羨慕這件事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要繼續(xù)羨慕。

    任聽霄看到元帥出場,唯一的感覺就是羨慕超級加倍,但在其他人眼里可就不是這樣了。

    他們震驚到雙手都開始顫抖,線上線下開始發(fā)出劇烈的尖叫。

    元帥要出手了!

    就是為了這么一架灰撲撲的小機甲!

    牧陽曜也非常意外,他因為任聽霄的一番話而面露震撼的表情漸漸收起,駕駛著機甲對加拉赫右手握拳捶胸,行了個軍禮。

    “元帥?!?/br>
    “你下去吧?!奔永照f,“接下來交給我?!?/br>
    牧陽曜沒有任何意見,他微微低頭:“是?!?/br>
    在他就要滑下場時,加拉赫的聲音再次從他身后傳來。

    “你做得很好,對方不是你能打過的對手?!?/br>
    牧陽曜抿了抿唇,再次行了個禮,然后從出場口滑出。

    狴犴轉(zhuǎn)身面對任聽霄。

    任聽霄如臨大敵。

    這個曾經(jīng)她親自命名的機甲,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成了她的一個巨大阻礙。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當(dāng)初給這個機甲取名的過程。

    東西方血脈的人對于自己機甲的命名方式有著不同的習(xí)慣,那時加拉赫還是她手下的副官,他得了這架珍貴的三s機甲,請任聽霄為它命名。

    也有家族長輩或者老師之類的身份會為新機甲命名,但是找上司的不太常見,任聽霄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加拉赫滿臉的認(rèn)真,想到他那古板而嚴(yán)苛的性子,害怕被他念叨,還是答應(yīng)了。

    那時她摩挲著下巴,平日里的脫線忽然沉了下來,她望著這架機甲,取了這個名字。

    “就叫它狴犴吧,我們的神話中看守牢獄的神獸,你們要鎖死惡種的大門,讓帝國永不受侵略?!?/br>
    那時的加拉赫望著她,年輕的眼里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然而下一秒,任聽霄就大力拍打上他的后背。

    “要加油啊!喵喵機長!”

    加拉赫:……

    光芒突然消失。

    任聽霄在這回憶著,而見任聽霄在沉默的加拉赫,腦子里竟然也不禁略過了這段回憶。

    他皺出川壑的眉眼間驀然流露出一絲柔軟,但隨即就被痛色和蒼白掩蓋。

    那人死去的疼痛,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只要一回憶起一點和她相關(guān)的事物,就會如附骨之毒,連呼吸都擺脫不掉。

    如果不是她死去了,現(xiàn)在高坐金殿的那位,又怎么會……

    加拉赫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及時制止下來,他望著和他的機甲一對比顯得分外小巧的灰色機甲,竟然情不自禁地,在這架小機甲的身上,疊上了曾經(jīng)黑金色機甲的影子。

    然后那架小機甲動了一下。

    “你不會也要和我打吧?”里面?zhèn)鞒鼋?jīng)過處理的聲音,“你不能欺負(fù)公民的我告訴你?!?/br>
    任聽霄毫不臉紅地利用自己現(xiàn)在的公民身份。

    “……”加拉赫沉默了一下,“你誤會了。”

    “那你下去,換一個上來。”任聽霄很快說。

    她的十連勝啊!

    “我……”加拉赫很久沒有遇見過和他這么說話的人,莫名的熟悉感又讓他無法動怒,他深吸口氣,這個軍部的鐵面閻王居然還是好聲氣。

    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如同石破天驚。

    “我是想請你,和我一起為學(xué)生們打一場表演賽,可以嗎?”

    表演賽?

    任聽霄挑了下眉。

    原來加拉赫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是這個目的,怪不得今天的學(xué)生看起來數(shù)量格外多,剛才上臺挑戰(zhàn)她的九個人,有六個都是學(xué)生。

    沒想到加拉赫都成為元帥了,還是這么熱衷于指導(dǎo)新人。

    任聽霄想起當(dāng)年在軍團時,加拉赫懷著一腔拳拳的愛才之心,板著閻王臉往新兵訓(xùn)練場一戳,差點把一半新兵都給嚇哭。

    她頓時笑了起來。

    加拉赫又沉默了一下,才問:“你為什么發(fā)笑?”

    任聽霄這才發(fā)現(xiàn),她沒關(guān)擴音器。

    “咳咳。”她清清嗓子,正要說話,忽然視野中冒出一個警示信號。

    她點開一看,是提醒她現(xiàn)實中的身體有人碰觸。

    任聽霄皺了下眉。

    進入星網(wǎng)的時候?qū)嬍依镏挥兴粋€人,會碰觸她的,八成是她的那些室友們,在不知道她們成分情況下,把身體獨自留在外面是一件不太安全的事。

    有點麻煩。

    加拉赫見她不回答,再次發(fā)出聲音:“你……”

    “抱歉,我今天沒時間了,改天再約吧?!比温犗稣f著,轉(zhuǎn)頭面向旁邊發(fā)愣的負(fù)責(zé)人,“我現(xiàn)在疊加九連勝,我下次上線能不能從第十場給我算?”

    負(fù)責(zé)人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我要去用那些有名的機甲?!比温犗瞿托牡亟忉專拔蚁麓紊暇€再贏一場是不是就能進去了?”

    負(fù)責(zé)人聽懂了。

    但他不知道他和任聽霄哪個才是腦子有問題的。

    帝國元帥在請她和自己一起為所有人進行表演賽!當(dāng)今世界,放眼整個宇宙,有幾個人能有如此殊榮?

    但這個人居然在擔(dān)心她的十連勝?!

    任聽霄沒得到回答,又想追問一遍:“我下次上線……”

    “可以可以?!必?fù)責(zé)人連忙點頭,懷著無比復(fù)雜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還是先答應(yīng)元帥的……”

    “讓它去吧。”加拉赫說。

    他親自發(fā)話了,負(fù)責(zé)人自然不會做這個惡人,他只是建議任聽霄取一個競技場專用的昵稱,下一次還把她使用的機甲留給她。

    ……雖然這架機甲實在沒什么留的必要,但流程還是這個流程。

    任聽霄想了一下,在昵稱欄里輸入幾個字。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架干翻過許多s級機甲以及一架ss級機甲的系統(tǒng)機的頭頂上,突然飄出一行大字。

    “你真的很脆”。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任聽霄拍了拍系統(tǒng)機的cao作界面:“你是在是太脆了,但干得還算漂亮,謝謝你了?!?/br>
    就這樣,她以為她在說機甲,其他人以為她在嘲諷所有人。

    渾然不知的任聽霄爽快地笑了一聲:“那我下了,我們下次再約!”

    哪怕加拉赫已經(jīng)成為了元帥,在她眼中仍然是那個嚇哭新兵不知所措的加拉赫,她也不覺得這么隨意地說話有什么問題。

    于是在所有人的干瞪眼中,她直接當(dāng)場下線了。

    加拉赫注視著她的機甲在光影中消失,凝視了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

    他一直緊握著cao縱桿的手指漸漸松開,輕輕摸上了自己臉頰上橫亙的傷疤。

    ……

    任聽霄的意識剛回到身體里,就聽到一陣吱吱喳喳的女孩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