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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那老頭站了起來,捋了把花白的胡子,點點頭,走了。 房秋實終于可以走過去把招娣帶走了,沒想到她的手才伸出去,便猝不及防被招娣猛地咬住不放,拼上一身蠻勁兒,狠狠地扯住她往家里拖。 眼中的光,是那種被逼到絕境的兇獸才會發(fā)出的狠光,嘴里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好像不把房秋實生吞活剝了就不夠解恨似的。 房秋實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了,她受不了了,她沒辦法接受這就是招娣。 心里的不滿和怒氣瞬間飆升到了極致,下一秒,她揚起另一只手,對準招娣的嘴巴,狠狠扇了上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劇痛之下招娣終于松了嘴,卻又顫顫巍巍地,開始閃躲和逃避。 房秋實把被咬的右手抽了回來,接過陸茂行遞過來的紙巾將傷口暫時捂住,傷口的血好止,心里的血卻一刻不停地奔涌起來。 她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時候濕了,她轉過身去,再也不想多看這孩子一眼,直接往村外走去。 片刻后,陸茂行像提著一只小狼崽子似的把人提了過來,胡志遠的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把村長家的衣服歸還之后,一行人便摸黑往回趕去。 至于為什么不在這里留宿,自然是這里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了。 房秋實一秒都不想多待,哪怕山路又黑又滑,也比在這個村里憋屈死的好。 四個大人一個小孩才走了不到五分鐘,曹德勝便叫上了幾個獵戶,尾隨了上來。 第95章 .商量去留孩子小,受了些罪,有點應激…… 夜里山風聒噪,吹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房秋實手上的傷口已經包扎過了,可那種鉆心的疼痛還是一陣一陣的。 □□的疼痛是次要的,更疼的,是內心。 招娣被陸茂行抱著,老實多了,一路上一聲不吭的,胡志遠帶著手電筒快沒電了,照不遠,幾個人找到了一處山洞,打算生一堆篝火將就一晚上。 沒想到,剛生起火來,對面灌木叢里就躥出來兩個人,手里還都端著一把□□,分別對準了胡志遠和陸茂行。 目標似乎很明確——男人。 把男人殺了,女人就可以搶回去當媳婦了。 這讓房秋實意識到這些落后地區(qū)的人,思想觀念還是那么的原始那么的叫人無法接受。 房秋實緊張地站了起來:“你們要多少錢才肯放我們走?” 她不想搭上無辜警員的性命,要不是為了來找招娣,許文和胡志遠不用受這個罪。 要是錢能解決就好了。 只可惜,這群獵戶只想要人。 房秋實話音剛落,那個兇神惡煞的高個子就直接扣動扳機,一發(fā)子彈蹭的一下飛了出來。 陸茂行急忙飛撲過去,將胡志遠撲倒在地,堪堪避開了這一擊,緊接著, 第二聲槍響又逼近了。 這一次,陸茂行直接摟著胡志遠,就地打了一個滾。 不是往山洞里躲,反倒是繞過篝火,往獵戶身邊接近了,子彈再次打偏,落在了房秋實身后的山壁上,嘭的一聲還擦出了火花。 等第三槍準備扣動的時候,陸茂行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一個掃堂腿就把那濃眉大眼的獵戶踹翻在地,隨后利索地跨在了獵戶身上,繳槍,瞄準,一氣呵成。 他身后的獵戶還想救人,結果胡志遠也反應了過來,警校學的那些本領,雖然在不斷跑山區(qū)找失蹤孩子的這一年多來有所生疏,可他到底是個警察啊,更何況,心上人就在旁邊看著呢。 他眼疾手快跳了起來,奪過□□,一槍托砸在了那獵戶的鼻梁上,頃刻間鮮血噴涌,隨后再補上一拳,那獵戶便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許文全程一動不動盯著胡志遠,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起身幫著胡志遠把昏死的獵戶往遠處拖了一段。 反正這不算暴力執(zhí)法,這叫正當防衛(wèi),走到哪里都能挺直了腰桿子理直氣壯。 因為這個插曲,一行人不準備在山洞里湊合了,當即收拾了收拾,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點上了,陸茂行怕風大會熄火,干脆把另外一個獵戶也打暈了,隨后扒拉了他們的外套,纏在了火把上助燃。 躲在灌木叢后的獵戶,一看本事最大的兩個都不費吹灰之力地被放倒了,根本不敢再白送了,等房秋實他們走遠了,他們才悄悄溜出來,把人領回去了。 路上火把熄了四次,每次都趕在最后關頭續(xù)上了另外一根,就這么艱難萬分的,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終于趕到了山下。 雖然房秋實確認了招娣的身份,可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做了一下dna比對。 這一下又多耽誤了幾天,等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小年夜了。 就算立刻出發(fā),也是趕不上回去過年了。 房秋實干脆不那么趕了,買了臘月二十六的車票,還是走西安中轉,回揚江鎮(zhèn)。 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在火車上過年,這感覺還挺陌生挺離奇的。 火車廂搖搖晃晃,讓她想起了上輩子的一首情歌,彭佳慧的甘愿。 不自覺地就哼了起來。 雖然離這首歌問世還有好幾年,不過這不影響她在這狹窄的車廂里做一回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她和陸茂行何嘗不是在“倔強變勇敢”,“茫然變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