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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見 第35節(jié)

    “總之, 很謝謝你?!?/br>
    溫蕪這才注意到秦真真的臉色并不太好看,有些許蒼白, 好在除了臉色外, 整體情況看下來到?jīng)]有那么糟糕。

    懷孕兩個月,已經(jīng)不符合藥流條件。只能人工干預, 因為是全麻,醫(yī)院要求必須有人陪同否則不做手術(shù)。

    秦真真思來想去, 她懷孕的事就只有溫蕪一個人知道,而她也不敢再讓多一個人知道這間事,只好打了溫蕪的電話。

    剛開始還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她卻真的愿意過來。

    溫蕪神色有些復雜, 雖然早就猜到秦真真最后可能會做出這個決定,但真的看到她獨自一人站在醫(yī)院里還是不免生出一絲異樣。

    許邵呢?

    作為孩子父親,為什么沒有陪同?

    溫蕪心里有許多疑惑,不過話到嘴邊她還是沒忍心問出口。

    許邵是圈內(nèi)有名的換女人如換衣裳的浪子,比起裴錦過猶而不及,秦真真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未必能讓他收心。

    “進來說吧?!鼻卣嬲鎸λf,然后率先進了病房。

    病房是單間,里面只有她一個病人。

    秦真真生怕被太多人知道她的情況,千挑萬選下才定了這家來往病人少的醫(yī)院做手術(shù),又特地讓醫(yī)生給她準備單人病房。

    病房里有小型的沙發(fā),兩人同時落座。

    秦真真問她:“要喝水嗎?”

    溫蕪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兩人一陣靜默。

    病房里的氛圍陡然怪異起來。

    良久,溫蕪率先打破寂靜:“明天幾點的手術(shù)?”

    秦真真眼神閃了閃,小聲說:“明天第二臺手術(shù),醫(yī)生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十點左右能進手術(shù)室。”

    “真的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秦真真低下頭,下意識的咬住下唇瓣。

    剛開始知道懷孕,她心里全是驚慌恐懼,后來卻有點莫名的竊喜,總覺得自己可以用這個孩子拴住許邵。

    事實卻告訴她,別說懷孕,就算是生下他的孩子,只要他膩了你就能立馬抽身離開,往日情分還是骨rou親情他一概不會認,甚至冷漠得讓她陌生害怕。

    一直以為只要變成他喜歡的成熟女人類型,她就能一直留住他,是她太天真了,也小看了男人絕情的程度。

    溫蕪深吸一口氣,嗓音溫和:“好,我會替你保密?!?/br>
    秦真真驀地抬頭,莫名其妙的就紅了眼眶,憋了許久的委屈終于爆發(fā),到底也不過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紀,一把抱住身旁的溫蕪,眼淚嘩嘩直流,放聲大哭。

    溫蕪于心不忍,卻也無能為力,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給予安慰。

    翌日一早,溫蕪就來了醫(yī)院。

    已經(jīng)決定好后天去ur任職,部門就讓她回家準備去了,因此她來醫(yī)院也很方便,不需要請假這么麻煩。

    因著做第一臺手術(shù)的夫妻突然反悔想留下孩子,于是秦真真的手術(shù)就變成了第一臺,九點就已經(jīng)去了手術(shù)室。

    溫蕪站在手術(shù)外等著,忽然腦袋暈眩了一下,還以為是沒吃早餐的緣故,連忙揉了揉太陽xue緩解。

    想著待會兒等秦真真做完手術(shù)出來,她就應該在手機上點個外賣。

    想到早餐,溫蕪腦海里下意識的就蹦出豆?jié){油條包子,明明是平常吃的最多的早餐,現(xiàn)在卻莫名的覺得十分油膩。

    緊接著胃里驀地涌上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溫蕪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陣翻江倒海間,忍不住用手按著胸口彎下腰作嘔。

    只是干嘔,什么也沒吐出來。

    路過的護士剛好看見她在墻邊干嘔,于是連忙走過去,熟練的用手給她順順背,一邊問她哪里不舒服。

    好一會兒溫蕪才緩過來,感激的看著護士,唇瓣微微泛白:“謝謝護士,可能是沒吃早餐有些反胃,現(xiàn)在好多了?!?/br>
    護士見她年紀輕輕,看起來也不太像是結(jié)婚的樣子,開玩笑般的說了句:“我還以為姑娘你孕吐呢,沒事就好,記得趕緊去買個早餐墊墊肚子?!?/br>
    “……什么?”溫蕪不由得愣住。

    護士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接下來的時間溫蕪都有些坐立不安,不過沒一會兒秦真真就出來了,她也就被打亂了思緒,沒空去想這件事。

    病房里。

    秦真真吊著鹽水,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以外并沒有多大的不適,倒是溫蕪看起來面色十分不佳,病床上的秦真真不由得有些擔憂:“溫蕪,你不會生病了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么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溫蕪正要說自己沒事,醫(yī)生就進來,推了推眼鏡就對病床上的秦真真道:“等這兩瓶藥水打完,如果身體沒有其他不適你就可以出院回家去修養(yǎng)了?!?/br>
    秦真真點了點頭,倒是溫蕪有些怔愣,沒想到會這么快,還以為需要住幾天院才能辦理出院。

    最后回答了一下秦真真提出的一些問題,醫(yī)生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大步走了出去。溫蕪看著醫(yī)生的背影,眼眸微閃,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也跟了出去。

    醫(yī)生剛走出病房,就被身后追上來的溫蕪喊住了:“醫(yī)生。”

    醫(yī)生停住腳步,轉(zhuǎn)頭:“還有什么問題?”

    溫蕪素手微緊,認真的問:“醫(yī)生我就是想問一下,吃了藥還有可能……懷孕嗎?”還有一句事前也做了防護措施,說到底還是臉皮薄這句她沒勇氣說出口。

    醫(yī)生微頓,問:“緊急避孕藥?”

    溫蕪點頭,順帶說了藥的名字。

    醫(yī)生很快就給出答案:“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經(jīng)期已經(jīng)推后了嗎?”

    猶豫了一下,溫蕪紅著臉點頭:“已經(jīng)推后快兩個星期了。”

    “先去買個驗孕棒看看吧?!?/br>
    …

    下午三四點左右,溫蕪替秦真真辦好出院手續(xù),攙扶著她離開,一走出住院部的大樓,兩人才發(fā)現(xiàn)外面冷的厲害,已經(jīng)下雪了。

    天色有些暗沉,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打了幾個圈,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有些植物的樹頭已經(jīng)被染了一層雪白。

    秦真真笑著說:“下雪了啊。”

    嗓音是輕快的,眼底卻沒有一絲欣喜。

    人總是要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真正長大,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明白自己的無知和幼稚,最后對什么事情都似乎要有半分考量才敢繼續(xù)走下去。

    溫蕪把她羽絨服上的帽子給她套上,拍了拍她的肩,說:“既然已經(jīng)做出決定那就不要想太多。凡事往前看,不要把自己的心落在后面,反倒傷了身體。”

    秦真真明白,紅著眼眶認真的點頭:“以后我只想為自己而活了,再也不要因為別人作踐自己?!?/br>
    溫蕪心情復雜,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兩人在醫(yī)院的長廊里坐著說話,溫蕪看時間差不多了才給她叫車回家。

    秦真真的車子在漫天飛雪中駛遠,周圍近乎歸于平靜。

    溫蕪站在醫(yī)院門口等車,潔白輕盈的雪花落在她身上,素白的小臉被她兩邊的長發(fā)遮住不少,將她精致的臉襯得越發(fā)嬌小。

    忽然,一輛車駛過來,停在了她旁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他淺笑的看著她,眼角的淚痣越發(fā)蠱惑人,嗓音溫和卻帶著調(diào)侃:“這不是咱們陸董的女人,好好的大美人兒不在金屋里嬌生慣養(yǎng)著,怎么自己一個人跑這冰冷的醫(yī)院門口?”

    溫蕪對他的輕佻有些不適,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也懶得去糾正他對她的稱呼。剛好她叫的車也快到了,于是開口道:“裴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溫小姐?!?/br>
    剛轉(zhuǎn)身走了幾步,身后忽然傳來裴錦低沉的嗓音,仍舊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卻莫名的能讓人聽出一絲認真:“你對陸珩禮究竟什么意思?”

    溫蕪頓住腳步,素手微微收緊,轉(zhuǎn)過身看向他:“裴先生什么意思?”

    裴錦一手搭在車窗邊緣上,指尖夾著一根香煙,煙霧在他面前裊裊升起,俊美的臉頓時有些模糊不清,“溫小姐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在他們這個圈子,涉及的利益廣泛而巨大,能為了利益付出一切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他會欣賞能抗拒誘惑一身正骨的人,卻看不得有些人自作聰明,矯情做作。

    陸珩禮對溫蕪的心思,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他卻清楚得很,畢竟陸珩禮也不是一次兩次因為溫蕪失態(tài)了。

    他還以為兩人很快就會發(fā)展,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最近的陸珩禮十分異常,了解一圈下來才知道溫蕪這小姑娘仍舊軸著。

    他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圈,說話簡單而十分直白:“像陸珩禮這樣的大樹可沒有下一個,溫小姐,你可要想清楚究竟要矯情到什么地步。也就他還肯縱著你,是我……可沒有這么好的耐心?!?/br>
    溫蕪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不免覺得荒唐可笑:“裴先生,這是我自己的事,您實在要這么認為我只能說是非常抱歉?!?/br>
    “溫小姐,”他漆黑的眸直視著她,手上點燃的香煙煙霧繚繞,“你敢說自己就沒對陸珩禮動半點心思,嗯?”

    溫蕪呼吸一滯,就這么幾秒的變化也被時?;燠E女人堆的裴錦察覺到了,他眉眼輕挑,眼里染了幾分輕嘲:“要是咱們溫小姐非要這么執(zhí)拗下去,我們陸董也不是沒人要,多的是有女人絞盡腦汁的往他床上爬。是這個理吧,溫小姐?”

    叫的車已經(jīng)到了,溫蕪不想再和他爭辯,隨他怎么想了,反正她也習以為常:“抱歉裴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br>
    溫蕪轉(zhuǎn)身離開。

    裴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背影。

    溫蕪剛拉開車門,身后就忽然傳來裴錦不大不小的輕挑聲:“小夏茸啊,走吧,可別讓咱們陸董等急了,待會兒你可得好好照顧照顧咱們陸董?!?/br>
    “我知道了?!?/br>
    綿軟溫柔的女聲傳入耳中,溫蕪開門的動作驀地頓住。

    明知道身后的人是故意這樣說給她聽,心里還是不免悸了一下。利落的打開車門坐進去,溫蕪閉了閉酸澀的雙眼,心中一團亂麻。

    第34章 他唇邊噙笑,猜道:“婦科醫(yī)……

    天色漸晚, 暮色沉沉。

    紛紛揚揚的雪花染了一地霜白。

    頂間大樓燈光通明,專門的停車場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時不時有穿著高級定制的各界名流進出, 令人眼花繚亂。

    頂樓包間內(nèi),淡雅的木質(zhì)香繚繞,里面的裝潢古色古香又不失現(xiàn)代氣息, 恢弘大氣,典雅端莊。

    低沉淺淡的交談聲隱隱約約。

    幾名女服務員端著托盤進來, 上面放著昂貴的紅酒, 穿著統(tǒng)一的淺藍色員工服, 各各眉目清秀, 身形窈窕。

    高級定制的沙發(fā)上, 此時正坐著喝酒的幾名男人,無論相貌還是身份都極其拔尖尊貴, 隨便搭上其中一個都能讓一個普通人就此飛黃騰達,衣食無憂。

    服務員們不由得心存期待, 特意拿出自己最完美的狀態(tài)。放置紅酒的時候,不著痕跡的朝旁邊的男人靠近, 不出意料, 完全被無視了個徹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