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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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王縣令將道長送出縣衙,便轉(zhuǎn)身回府。年輕道長一步步走下石階,與謝微言嚴(yán)謖二人擦肩而過。 他步伐極慢,搭在臂彎上的拂塵隨風(fēng)而動。在謝微言的感知里,仿佛有冰藍(lán)色的熒光自他身旁飄過,那把拂塵也不是拂塵,而是一柄劍。 這感覺太熟悉,謝微言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心口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 先生!嚴(yán)謖忙扶住他,他的手臂落在謝微言的腰上,另一只手緊緊的攥住他的手腕。 先生,你怎么了?他語氣急切。 謝微言從他懷里站直身體,臉色有些難看,無礙,只是突然之間有些不舒服。 第123章 .46 魔道太疏 謝微言從他懷里站直身體, 臉色有些難看,無礙,只是突然之間有些不舒服。 夜深人靜,烏云朧月。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道黑影自屋檐掠過, 如蜻蜓點(diǎn)水, 很快消失在巷尾里。 王縣令府里, 漆黑的院落突然亮起燈火, 仆人提著燈籠, 如驚鳥四散。 賊人來了! 來人!快來人! 賊人在哪里?急尋而來的差役抓住一名奴仆,厲聲問道。 在二小姐的閨房里。奴仆顫道。 眾差役一聽,忙提劍趕去。那一邊,聞訊趕來的王縣令步履匆匆,急得滿頭大汗,怎么樣?抓到?jīng)]有? 庭院假山后, 十幾個(gè)奴仆高舉火把, 火光映得白墻上人影晃動, 大人,那賊人狡猾至極, 江道長已親自去追了。 什么?王縣令先是一驚, 后滿臉怒容,你們這群飯桶,竟連一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還勞煩江道長親自出手! 大人息怒。 花架下的紅燈籠將息未息, 身量修長的年輕師爺執(zhí)著白扇,信步而來。 他走到王縣令身旁,那賊人狡猾多變,下人們一時(shí)不察,中了計(jì)也是情有可原。這聲東擊西的本事,著實(shí)教他大開眼界。 王縣令如何不知,正因如此,他才勃然大怒。說話間,提劍趕來的差役姍姍來遲,屬下來遲,請大人恕罪! 城外野地,寒煙聚攏。翠竹林里,薄霧如入無人之地,向著挺拔入云的山林鉆去。 此地空無人煙,嶙峋的山道從山腳起始,彎彎曲曲,不知往何處蜿蜒而去。路上樹林灌木,漆黑如淵,教人望而卻步。 深夜時(shí)分,寒意刺骨,天上明月懸空,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月光降在這片森林。桃林深處,分枝踏葉之聲傳出,一染著淺淺水色的長袖自枝葉間垂落,謝微言從桃樹旁走了出來。 他今夜穿著素色的云衣,外披淺色外衣,束著鴉羽色的長發(fā),整個(gè)人如月華一般。 先生。嚴(yán)謖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謝微言微微側(cè)頭,看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人正以袖擦臉。 你怎么來了?他蹙起眉,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嚴(yán)謖握緊手中折扇,他一路緊跟而來,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蹤,連衣角袖袍被枝干勾破都無暇顧及。 先生果然知道些什么。見謝微言不理會他,自顧往野地破廟走去,嚴(yán)謖緊跟其后。 快回去。 先生為何要趕我走?謖知道先生欲捉那賊人歸案,救王小姐,謖也想助先生一臂之力。 謝微言聽到這話,停下腳步,賊人?什么賊人?我今夜是來會故友的,你與我無親無故,跟來做什么? 嚴(yán)謖如遭雷劈,失聲道,先生不是要去捉那賊人?! 我何時(shí)說過。謝微言唇色冷淡。 可先生那日分明 什么分明?分明是你自己多想。謝微言抬手正了正臉上白綾,快回去。 嚴(yán)謖無措的看著他,先生 謝微言不再搭理他,將人扔在原地,自己朝那破敗不堪的廟宇走去。 月華如霜,灑在地上如同結(jié)霜一般。 廟宇年久失修,墻面早已倒塌,院落里更是積了一層厚厚的落葉與灰塵。謝微言推廟門而進(jìn),揮袖掃開門柱旁落滿的蜘蛛網(wǎng),從燈壁處拿出一盞油燈。 油燈枯盡,卻遇風(fēng)自燃。青色的火苗巍巍顫顫,落在燈芯上隨風(fēng)搖曳。 謝微言被滿廟的灰塵嗆的咳嗽不止,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他提燈往深處走,一路蟲蛇蟻xue自是不必多講,越往里進(jìn),越是聽到婉轉(zhuǎn)低泣的聲音。 他心中一怔,快步走去,只見垂?jié)M紫色藤條的屋檐下,清池旁,敞著窗的閣樓里,如水美麗的少女正掩袖哭泣。 煙波于水面蕩起,一縷一縷纏繞在少女身上,又有冰藍(lán)色熒光似的光點(diǎn)自少女心口飄出,綴滿一池清水。仿佛萬條巧手,夜空布星。 誰?誰在那里?少女似感覺到了什么,驚慌失措的抬起頭。 光點(diǎn)剎那間自星空墜落,布滿星光的清池瞬間黯淡無光。謝微言看不見那姑娘的模樣,卻從對方空谷幽蘭般的嗓音中聽出幾分顫抖。 別怕。他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并非那虜你來的賊人,你可是王縣令家的小姐? 我,我不是。少女聽到這話,愈加驚慌。 饒是謝微言有所猜測,心底也不免微微驚訝,王縣令日夜為小姐擔(dān)憂,令堂也整日以淚洗面,王小姐可是有什么難處,不敢驗(yàn)明正身? 少女慌的往后退,我不是你說的王小姐,你,你快走,不要管我! 她這副模樣,倒像是遇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謝微言假意轉(zhuǎn)身,指尖于袖下輕輕一劃,夜色中掙扎出幾只散發(fā)著幽幽熒光的銀蝶來。 銀蝶一出,瞬生萬物,將閣樓灑滿光點(diǎn),光點(diǎn)如箭,箭在弦上。謝微言指尖再劃,變動不過瞬息,整座閣樓都化作塵埃,紛紛塌落。 而原本平靜的清池,卻沸騰起來。煙波幾經(jīng)翻滾,水色之中,一烏發(fā)披散長衣赤足的年輕男人自池中緩緩升了起來。 其人身形飄渺,無形無體,倒像是一縷沒有意識的魂魄。謝微言吃了一驚,煙波化作水箭襲來,他下意識的掩袖遮面。 你是何人? 話落的瞬間,一抹清冷的身影傾身落在謝微言上方。來人赤著足,垂著長長的烏發(fā),有一張熟悉的臉,冰冷俊美。 謝微言退后數(shù)步,不可置信道,太微? 一只冰涼的手落在他臉上,伴隨著太微低冷的聲音,是我。 果真是你。謝微言拍開他的手,目露警惕,你怎么會在這里? 太微垂下長睫,散發(fā)著淡淡魂光的形體重新落到清池上,一池清水瞬間結(jié)成冰霜,在四周攏起寒霧。 這里,你看著可還熟悉? 謝微言蹙眉,你這是何意? 第124章 .47 魔道太疏 點(diǎn)點(diǎn)熒光從水中升起, 流云袖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獵獵作響的聲音,太微執(zhí)劍的手一動,落在身上的冰綠色靈氣俱化作玄色道服加身。 靈光散去,赤足立在水池上的俊美劍修頭戴墨色燕尾發(fā)冠, 烏發(fā)高束, 眉間更有一冷色敇紋奪人心魄。 太微抬起手中的劍, 將之收入袖里乾坤, 踏著一池冰霜, 向謝微言走去。他所經(jīng)之處,寒霜遍地。 周身的靈力,都被封鎖了嗎?太微浮于霜面半尺,傾身握住了謝微言的手腕。他兩指一搭,便知這魔修脈絡(luò)皆封,于凡人無異。 謝微言欲抽回手, 無奈實(shí)力懸殊, 足下又被寒冰凍住, 一時(shí)半會兒竟無法動彈。 你欲如何?他心中氣惱自己大意,被太微擺了一道, 虎落平陽, 如今落入你手,是我倒霉。 太微靜默一瞬,卻是伸手撫上他臉上白綾,你這眼睛 謝微言受不得他如此親密的動作, 猛地偏頭,如今擅闖虛空陣的可不止我一個(gè),你捉了我,難不成還真想帶著我回去領(lǐng)罰? 話落,他手腕一痛,你竟如此愚忠?謝微言疼的蹙緊眉頭,我倒是忘了,你們太虛靈境的人一慣如此裝模作樣。 太微面色冷下來,為了一個(gè)女人,你千方百計(jì)入我道門,丟了半身修為,如此深情,也不辱沒你東黎道君的名號。入虛空陣,不付出點(diǎn)代價(jià)怎么行。 謝微言說不過他,又掙不開他的手,氣急敗壞道,都說你們道門中人元陰元陽輕易丟不得,劍修更是冷心無情一心只有大道,怎么,你如今抓著我的手不放,是動情了不成? 太微捏緊他的手腕,伶牙俐齒。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出了這幻境,你有口難言。謝微言又驚又氣,我擅闖虛空陣不假,可你也身在其中,只怕出去有理說不清,你若放了我,我便將罪責(zé)全攬?jiān)谧约荷砩希€你一個(gè)清白。 清白?他要什么清白。 太微一把將他拉過來,手指掐住謝微言的下頜,冷笑道,你一向會找理由,我說不過你。你雖失了視覺,但五感卻敏銳,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謝微言的腰肢被勒得死緊,他不得不順從的抬起頭,試圖用自己敏銳的五感去感知這寒霜遍地的庭院,然而慌亂無措使他無法凝神,五感也好似失去了作用。 太微冰冷的氣息在他耳旁,有一件事,我好奇了許久,輾轉(zhuǎn)反側(cè),如刻神魂,今日,你須得回答我。 謝微言遮眼的白綾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幾乎要掉下來,你若要問我從何得知玉天珠之事,用的何方法入太虛道門,只怕你白費(fèi)這一番心機(jī)。 白費(fèi)?不,不會白費(fèi)。太微一慣冷漠寡言,如今不知吃錯(cuò)了什么藥,竟破天荒的解釋起來,我入這幻境,本就不是為了什么玉天珠,你無需拿言語激我。 謝微言一驚,又聽得他在耳旁低低開口,那日,在夢中,你喚我江凜,喚我太微,喚我阿凜,又百般引誘,對我許以深情,是為何? 你也說了,那是在夢中。謝微言心口一澀,忙顫起長睫,以防眼眶濕潤,我們做魔修的,自然比不得你們道修高山仰止。 太微低頭看著他,許久未語,是嗎?他似半信半疑,如此說來,你戀慕于我? 休要自作多情。謝微言偏過頭,對方冰冷的氣息令他心慌至極,你明知我入這幻境的目的,何故說出這一番話來羞辱我。 我何時(shí)羞辱你?太微冷冷道,他攥著謝微言的手,強(qiáng)迫性的將人帶入寒冰池中,你口口聲聲說納蘭小道是你愛侶,卻又在夢中欲與我靈體雙修,你說我自作多情? 魔修一向花心濫情,何曾一心一意過。 謝微言驚呼一聲,被太微甩在冰藤化作的藤椅上,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又被他欺身壓了過來。他又怕又驚,心亂如麻,下意識的往藤椅外爬,別碰我! 太微手一攬,他整個(gè)人被一個(gè)清冷的懷抱環(huán)住,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三言兩語便想騙我?那日夢中種種,百般糾纏,原來都是真的。我苦思許久,用了諸多手段,也不知這一段深情從何而來。 不過一個(gè)夢,也值得你追到這里?謝微言手足俱被靈線縛住,只能無力的靠在冰藤椅上,我們魔修雖濫情了些,卻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你這種冰塊一般的劍修,實(shí)實(shí)在在是我最討厭的他猛地睜大雙眼,被唇上的觸感打破所有冷靜。 吻一觸即分,主動的那個(gè)人直起腰,那日,你也是這般對我的。 謝微言看著他,氣的幾乎發(fā)抖,他纖白的指尖下,一只銀蝶巍巍顫顫的從熒光點(diǎn)中掙扎出來,只是面目尚未露完,被另一只冰涼的手碾成了碎光。 你如今是凡人,還是少使用這些幻術(shù)比較好。太微冷道。 為何你的靈氣絲毫不損?謝微言咬牙。 太微有意與他緩解關(guān)系,便施法降下霜雪,將一朵冰花遞到他面前,冥神。他低聲道。 謝微言冥神去看,見冰花上流光溢彩,呈火紅色,雖屬性為冰,卻寒氣極重,這靈氣,似曾見過。 修的法不同,修法之人使用的靈氣也不同,以劍修舉例,多是以冰藍(lán)色冰綠色也主;丹修,則是極其罕見的南明離火。 太微手指一動,那冰花便似這滿天雪花,消失在霜面上。 謝微言心頭一動,我在虛空陣上見過,這是幻境的結(jié)界靈力? 太微沒有回答,而是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給他披上,這地方時(shí)常有霜雪,難以控制,你凡人之身,待久了有損身體。 謝微言理了理身上鴉羽色的外衣,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你追我入幻境,難道只是為了那一個(gè)問題? 第125章 .48 魔道太疏 不止一個(gè)。太微壓低聲音。 謝微言一怔, 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給了答案。你何時(shí)放我走? 太微直起身,玄色道服于風(fēng)雪中獵獵作響。謝微言被凍得唇色發(fā)白,他卻不知修了什么術(shù)法,明明是個(gè)劍修, 卻視寒霜如無物, 冰天雪地, 于他也似盎然春意。 即便入了靈池, 也還是看不見嗎?風(fēng)雪之中, 太微伸出手,指尖凝出一點(diǎn)藍(lán)光,那光如螢火大小,直探謝微言識海。 謝微言一時(shí)不察,待識海抽痛,他便掙扎起來, 整個(gè)人倒在冰藤椅上, 指骨發(fā)白。 你的靈脈因幻境而封, 本該作為凡人在這里度過一世。淡淡的冷香自鼻尖拂過,謝微言疼得發(fā)抖的身體被人攬住, 你用了禁術(shù), 為什么? 禁術(shù)反噬?謝微言腦海里閃過喬硯的身影,又抽痛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蠻橫亂撞,將他好不容易網(wǎng)起來的記憶碎片一一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