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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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海連忙上前扶起他:“不敢不敢,是誤會一場?!?/br> 事情到這兒,黃總督私以為眾人的問題都解決了,他很是滿意,由他來牽頭,這地界果然都得賣面子,他摸摸胡子,心情大好:“都是一場誤會,說開了就好了。鹽也截下了,歉也道了,皆大歡喜。” 官場之道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有人不這么覺得。 杜平開口:“這次我也有錯,要賣的這些鹽就當賠禮送給漕幫吧,待會兒我派人去貴幫,昨日吃虧的幫中兄弟人人有份?!?/br> 衛(wèi)海目光一閃,這是收買人心? 杜平一笑,接著說:“一碼歸一碼,誤會的事情說清楚了,我卻覺得幸好有這個烏龍,讓我們看清鳳陽如今的問題,”她轉(zhuǎn)向黃總督,言辭懇切,真心誠意,“黃大人,漕幫的管理有漏洞,今兒個幸好是我,若是別人,這些鹽也運出去賣了,還無人知曉,這得想個法子啊?!?/br> 黃總督一下一下摸著胡子,避開她的目光,私鹽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也都默認了,只要上下打點好,也不算個大事兒。 杜平望著他,似有所覺,想了想,再補一刀:“如今運的只是鹽,若改天有人運武器了,這鳳陽豈不就亂了?漕運事大,漕幫行事須得在官府控制之下?!?/br> 黃總督一怔,摸胡子的手也停住了。 此言誅心,衛(wèi)海猛然抬頭:“絕不可能。” 杜平微微一笑:“我知漕幫沒這心思,可這回的事兒的確顯出你們控制不了碼頭貨運,畢竟江南的大商戶多,盤根錯節(jié),你們礙著面子狠不下心,要不這樣,危殆就該防范于未然,由黃總督派些人去碼頭督查,看看漕幫哪里不足,該改的就改了,若是缺人管理,別擔心,黃總督這里有的是人才?!?/br> 衛(wèi)海心下一片冰涼,他現(xiàn)在十分確定,永安郡主劍指漕幫。 這女娃背后是誰?是平陽公主的意思?不,這么多年了,平陽公主也沒把手伸進鳳陽。 他胸口劇烈起伏,更大的可能,是姓張的勾結(jié)小郡主,許以好處讓她出面,畢竟這土匪皮囊不錯,招小姑娘喜歡。 張?zhí)爝@只瘋狗他再清楚不過,一山不容二虎,容不得他了。 今日之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必除之。 衛(wèi)海飛快跪下,叩首于黃總督面前:“漕幫赤膽忠心,還請大人明鑒?!?/br> 張?zhí)毂贿@一番變故震住,又認認真真盯著這女人看了好一會兒。他今日算是受教了,原來謀權(quán)奪利還能這么玩啊,讀過書就是不一樣,言辭即刀鋒,以前還是見識少了。 黃總督許久不出聲,這個主意,頗為心動。 他不是個愛攬事的主,但吃的都送到嘴邊了,不啃上一口就是傻子。 小郡主已經(jīng)把大好的理由擺在眼前。 “總督大人,”衛(wèi)海相交黃熙皓多年,察言觀色亦是一把好手,心驚萬分,連連叩頭表忠心,“漕幫一直效忠大人,這次只是意外,我回頭必揪出失察之人,交由大人處置?!?/br> 杜平靜靜望去,目光徘徊于這兩人之間。在她看來,這反應是一招臭棋,示弱只會換來更兇殘的掠奪,額頭的鮮血比不上到嘴的好處,衛(wèi)海行事還是保守了,恐怕是在官府面前跪太久的緣故。 她目光微移,反正這招對她沒用,就不知黃熙皓吃不吃這套了。 黃總督臉上感動,每一條皺紋都透出為難之色,甚至親自起身扶他來:“唉,快起來吧,本官也于心不忍啊?!?/br> 衛(wèi)海動作驟停,心口凍結(jié)。 大家都聽懂這意思了。 張?zhí)煨覟臉返湹毓雌鹱旖?,上官都定下基調(diào),就看能不能跟著一起喝口rou湯。 戲看到這里也差不多了,杜平站起身,后面的事她不好再聽,免得在這位黃總督面前留下野心勃勃的印象。她起身告辭:“官府之事我不好參與,先行告辭。”黃大人趕緊點名張?zhí)熳o送她回家。 杜平緩緩向外走去,步子放得極慢,似在等待什么。 張?zhí)旄杏X到了,猶疑地瞥她一眼。 剛跨出門檻,迎面便沖來一個家將,像陣風一樣跑進屋內(nèi),禮節(jié)都顧不得,焦急喊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漕幫嘩變,拿著武器朝留守司沖過去了!” 來了! 杜平停下腳步,嘴角一勾,笑容一閃而逝。 第69章 “我做壞人,你做好人?…… 厲堂主一直躺在床上養(yǎng)傷,那小郡主下手可不輕啊,鮮血淋漓的,看著就嚇人。他媳婦兒給他上藥的時候一邊哭一邊罵人,說那些權(quán)貴果然都不是個好東西,他也跟著附和幾句。 幫里的事也很順利,衛(wèi)海果然把楊東日推出來了。 呵,那小子本就有反心,現(xiàn)在手上權(quán)力一擼到底,肯定會有動作。 厲堂主心情大好,就等著姓楊的出手呢,他好坐山觀虎斗。 豈料,沒高興多久,就收到永安郡主的密函。 那日夜里,他正打著呼嚕睡覺,因背上傷得厲害,他是趴著睡覺的,媳婦兒是歇在外間的,他聽到窗外有動靜,連忙喊人,結(jié)果沒有一絲回應。 厲堂主心下一慌,還以為衛(wèi)海搞不掉他就決定暗中下手,掙扎起身。 一只手掌按住他,耳中傳進一絲聲音,聽著像個少年,“自己人?!?/br> 厲堂主抬頭一看,松一口氣,少年長相好看得過分,正是永安郡主身邊那人,名字好像叫什么,曹子廷,對,就是這個名字。 他拍拍胸口,“你也忒嚇人了,光明正大進門不好嗎?” 曹子廷直接掏出密函給他,“看完馬上燒掉。” 厲堂主展開一看,臉色驟變,“都是真的?” “黃總督近日就會下手,郡主說,依著衛(wèi)幫主慣常的作風,應該不會反抗。你不希望衛(wèi)海將漕幫變成衛(wèi)家世襲的東西,應該更不希望漕幫完成變成官府的東西。郡主說黃總督性子軟,只有漕幫反抗他才會覺得麻煩罷手?!?/br> 兩人本就意見一致,三兩下就把事情談妥了,曹子廷看到他把密函燒成灰方才離開,確保不會給郡主帶來禍事。 厲堂主這日清早醒來,一直算著時間,等下屬帶來消息,知道衛(wèi)海已前往總督府,立刻命人下去煽動幫眾。 正好有楊東日的先例,雖一部分仍然相信衛(wèi)幫主一心為公,但更多人卻覺得衛(wèi)海私心太重,連自己女婿都能賣,自然也會出賣其他人。 “我們給朝廷流汗流血!他們說抓人就抓人!太不把漕幫當回事兒了!” “那些雜事苦事明明官兵也有份,他們倒好,這么多年天天在安樂窩躺著!我們干了也討不了好!” “幫主就是朝廷的走狗!自己拿了好處,把我們?nèi)右贿?!?/br> “被抓的兄弟們冤?。∥覀円ゾ热?!” “對!去救人!” 一大伙人,手里拿刀拿鋤頭,向留守司的監(jiān)獄沖了過去,路上行人看見紛紛躲避,想鳳陽沒安歇多久又開始鬧事了。這么大群漢子火拼起來,恐怕又會有無辜者遭禍,百姓們都躲在家里,緊閉大門。 張?zhí)鞄粟s到的時候,留守司大門外圍滿了漕幫人,氣勢洶洶。 杜平也跟著來了,她坐在車馬里,馬車則是??吭趬寝D(zhuǎn)彎處,恰好避開這群人的視線。她透過簾子往外看。 只見,衛(wèi)幫主先上前勸阻,他額頭上還滲著血,嚴肅道,“你們想干什么?還不快回去!” 這群人是漕幫最底層的,有好些人還沒見過幫主,頓時嚷嚷,“你算哪根蔥?滾開!” 身邊有人認出來了,忙拉住他。 衛(wèi)幫主深深呼吸一口,大聲道,“在下衛(wèi)海,正是漕幫幫主?!?/br> 這伙子人一下子啞殼了。 有膽子大的開口,“衛(wèi)幫主,現(xiàn)在這里面就關著我們漕幫的人!你是幫主,救還是不救?” 衛(wèi)海淡淡道,“我會與指揮使詳談此事。” 一群人頓時sao動起來,一開始眾人說話還是淅淅索索的低聞細語,不多時,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忍不住嚷道,“滾犢子的幫主!你就是朝廷的一條狗!肯定會賣了我們兄弟!” 立即有人附和,“看看你自個兒的額頭!就是當奴才叩的印子!” 衛(wèi)海臉色一變。 “呵。”張?zhí)炻犃艘宦曒p笑,料不到能看到這么一場好戲,頓時覺得那聲不情不愿的道歉也值當了。他上前一步,擋在衛(wèi)海身前,吩咐,“帶衛(wèi)幫主下去休息,這里的事我來處理?!?/br> 聲音中透出冷硬之色,可想而知,他嘴中的“解決”絕不溫和。 衛(wèi)海從沒忘記過這土匪是踏著鮮血走出一條路的。 手上性命無數(shù)。 他急道,“張?zhí)欤∧憬o我……”話尚說到一半,身后有人捂住他嘴巴,衛(wèi)海身手還算不錯,立刻一個轉(zhuǎn)身,分筋錯骨手就使出去了。 焦急中,他把后背露出給了張?zhí)臁?/br> 張副指揮使毫不客氣,刀背直接劈向脖子,把他給砍昏了,抬起下巴,“拖下去,留個人看著,別讓他礙事?!?/br> 漕幫那伙人看呆了。 張?zhí)飒熜?,長刀在手中呼倫一個圈,銀光閃爍,一身官服也蓋不住他的匪氣,他長刀橫指,氣勢吞天,“都拿著武器站老子面前了,還想全身而退?” 他刀鋒一揮,喝道:“兄弟們,讓他們瞧瞧我們的厲害!” 這頭已經(jīng)打起來了,另一頭士兵背著衛(wèi)海繞路走,前門進不去,他想從后門繞進留守司,經(jīng)過轉(zhuǎn)角一輛馬車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把他交給我吧,留守司押著衛(wèi)幫主不太妥當?!?/br> 簾子掀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 士兵看呆了,下意識點頭,就按照永安郡主說的做了。 杜平笑道:“你快去幫忙吧?” 這小兵也是青寨出身的,雖然年紀小,但手上經(jīng)過的陣仗卻是不少,是故一照面就能看出對手的斤兩,他摸摸腦袋,憨笑道:“不用,就一群軟腳蝦,老大一個人都夠了?!?/br> 果不其然,杜平抬頭望去,就這么幾句話的時候,勝敗已經(jīng)很明顯。 張?zhí)炀局蝗说念I子,輕輕松松把他從地上拎起來,冷聲嘲笑:“你是主使吧?你慫恿他們的?” 那人脖子勒得厲害,臉漲通紅,快喘不過氣來。 杜平掃一眼,別的不說,姓張的手上功夫和治軍功夫還是很過得去的,雖然性子不喜,但能收服的話她還是愿意要的,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斷,這點上她和衛(wèi)海意見相同,這位張大人不是愿意長久屈居人下的人。 收不服,只能當做敵人。 她看著那邊都快結(jié)束了,便吩咐車夫:“把衛(wèi)幫主送回漕幫,”頓了頓,她笑道,“交給他女婿楊東日去照顧吧?!?/br> 車夫應諾。 “記得,一定要交到楊東日手上。”杜平重復一遍。 等張?zhí)焯幚硗昴沁叺氖虑椋哌^來一看,嘖,連車帶人都不見了,只留她一人在此。他刀尖上還滴著血,那股殺氣騰騰的威勢還沒消逝,瞥來一眼,質(zhì)問道:“人呢?” 杜平表情紋絲不動:“送回去了。” 張?zhí)焯裘?,他就喜歡看她這副冷靜又驕傲的模樣,雖然更想看她花容失色梨花帶雨的樣子,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到,嘖,好想弄哭這女人。 “我做壞人,你做好人?郡主打得一副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