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刃之芒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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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荷緊握她手,著急道:“阿能,三千生活費過一百天,也許對你來說很多,但對于我來說跟本不算負擔(dān),對于以后工作月薪五千、一萬甚至五萬十萬的你,更加不算什么?,F(xiàn)在離考試只剩那么點時間,能一次性解決的問題,就立刻解決了,把精力用在該用的地方,而不是每天去算計今天可以用多少錢、明天還剩多少錢。難道你還想下半年繼續(xù)留在這里嗎?” 最后一句比貧窮更刺激復(fù)讀生的神經(jīng),甄能君再怎么癟嘴,也忍不住淚意。 祖荷越說越激動,早紅了眼眶,甄能君一哭,她也有了釋放的機會,兩個人抱頭嗚咽起來。 她們出教室后,言洲挪到祖荷的座位,這個視角無遮擋,可以看到她們背影。 言洲脖子一梗:“……怎么還哭上了呢?” 喻池也一直看著,連擰開保溫杯都沒收回視線。 言洲又說:“要不我倆也抱一起哭吧?” 喻池:“……” 言洲伸展如來神臂就要攬他,喻池偏身避開:“rou不rou麻?” 言洲也笑罵道:“是不是換成你同桌才不rou麻?” “……” “不但不rou麻,還會抱回去?!?/br> “……” 喻池卷起書本要抽人,言洲笑嘻嘻跳回自己位置:“看吧看吧,荷妹都把獨門絕技傳給你了?!?/br> 松開書本,喻池也忍不住淡笑吐出一個字:“滾?!?/br> 祖荷松開甄能君,兩個人互相捧著臉幫忙擦眼淚,破涕為笑,忍不住又抱了抱。 甄能君小心翼翼開口:“我還是覺得三千太多了,要不兩千吧……” 祖荷拍拍她脊背,不容置喙道:“三千就三千,用不完你再還回我??紓€好成績,暑假我讓我mama把同事的孩子介紹給你,你可以做家教掙錢?!?/br> 話到這份,甄能君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便鄭重應(yīng)過:“好,謝謝……真的太謝謝了,嗚——” 兩人又抱頭好一會,一起到四樓上廁所,回來時除了眼眶濕一點,不仔細看還以為剛洗臉。 預(yù)備鈴敲響,言洲拿筆在祖荷和甄能君之間連線,用口型問:“聊完了?” 祖荷點點頭,找出草稿本刷刷寫給他:“我借她3000?!?/br> 言洲寫:“手頭有點緊,我只能出1000?!?/br> 祖荷:“沒關(guān)系,我一起劃過去就好了,精神支持也是支持。” 言洲:“nonono,要支持就支持到位?!?/br> 草稿本飛來飛去,喻池早瞄了大概,拉住草稿本的尾巴,添一句后畫圈,用筆著重點點:“三人均分,見者有份?!?/br> 祖荷剛想回復(fù),言洲迫不及待起身湊過來瞧,喜道:“perfect!” 他撿過紅筆在喻池的圓圈處打勾,和喻池默契一笑。 祖荷交替看看他倆:“行啊,你倆現(xiàn)在合伙‘欺負’我了,連表現(xiàn)機會都不讓給我?!?/br> 言洲嘻嘻笑,一屁股坐回去,摸著自己光頭道:“只求求你不要欺負我?!?/br> 祖荷:“……” 放學(xué)祖荷把決定告訴甄能君,甄能君從來沒能抗拒她的親和力,猶豫一瞬同意了。 甄能君再次覺察到人與人的差距,同是學(xué)生,她還在為每天10塊的生活費發(fā)愁,祖荷他們已經(jīng)可以自由支配四位數(shù)以上的零花錢。 她羨慕的同時,學(xué)習(xí)動力也倍增,純粹只為過上祖荷描述的那種月入五千、一萬甚至五萬十萬的生活。 教學(xué)樓布告欄掛出高考倒計時,天數(shù)和身上的厚重外套一樣,逐天減少,課桌上的卷子日漸增多。 高三下學(xué)期似乎流逝得更快,一不小心換上短袖,迎來四月。 祖荷收到錄取郵件那一刻,當(dāng)場尖叫跳起來,寬松的睡衣衣擺跟著起舞,露出一截活潑的腰肢。 但馬上想起大半夜,一聲鬼嚎像發(fā)生命案似的,立刻抱歉地捂住嘴。 蒲妙海也同樂樂,兩人手拉手跳圓圈舞,跳得蒲妙?!靶囟级短哿恕?;祖荷立刻打電話sao擾祖逸風(fēng),全然忘記現(xiàn)在是中國時間,然后再到司裕旗。 祖荷激動了大半夜,第二天差不多回到高三生的角色。這封錄取通知書撐大了她的自信與野心,她想通過高考再一次意氣風(fēng)發(fā)。 倒是喻池問了一句,昨晚是不是聽到她的聲音。 她沒來由地慌促,吐吐舌頭說:“廁所忽然來了一只蜘蛛,特別嚇人?!?/br> 姥姥家的鄉(xiāng)下倒是常見蜘蛛,喻池還從未在這棟入住率不高的房子發(fā)現(xiàn)小生物,只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出門時“云青青兮欲雨”,兩人緊趕慢趕,還是跑不過積雨云,沒到后門一潑春雨便兜頭澆下。幸好喻池帶了傘,雙人傘罩著兩個不時碰到一起又自覺分開的少年,雨簾攏出一方難以名狀的曖昧。 沒走多遠,喻池右肩濕了,祖荷揪著他t恤的側(cè)骨,挨近了,不挪了,下頜偶爾蹭過他的左肩。 “我牽你走啊,地滑小心摔了?!?/br> “……” 喻池沒說什么,那柄傘執(zhí)得愈發(fā)穩(wěn)固挺拔,春雨有了異樣的溫度。 今年算得上學(xué)校的人間四月天,通過物理競賽保送一個top2,小語種自主招生保送一個外國語大學(xué),還有祖荷這匹黑馬,拿到美國藤校之一大學(xué)offer,明顯超出她日常水平。 往年學(xué)??倳瓩M幅慶祝某某同學(xué)提前錄取,今年可能安撫人心,橫幅像大考后的光榮榜一樣隱身了,只有一些高一高二學(xué)生的集體祝語。 前面兩位的錄取消息已經(jīng)成為廣為人知的“小道消息”,祖荷這邊錄取渠道特殊,加上祖逸風(fēng)提前打過招呼,只有幾位高層領(lǐng)導(dǎo)和班主任唐雯瑛知道。 政教處辦公室里,唐雯瑛傾身稍回頭看著身邊的祖荷:“你真的不愿意現(xiàn)在跟同學(xué)分享這個好消息嗎?” 祖荷雙唇緊抿,堅定搖頭。 唐雯瑛贊許道:“這樣也行,你還可以繼續(xù)安心和大家一起復(fù)習(xí)?!?/br> 話說得太漂亮,她把主語和賓語說反了。 祖荷點頭:“嗯,高考,也想繼續(xù)努力一下?!?/br> 喻莉華也在現(xiàn)場,抱臂觀摩,不怎么發(fā)言。留學(xué)一事兩人心照不宣,祖荷還沒做好當(dāng)面坦白的準(zhǔn)備,全程有意無意躲開她的目光。 政教處喜慶完畢,老師各自散去。 祖荷下意識等喻莉華,出門磨蹭一會,便真等到了。 “喻老師……” 喻莉華笑著輕拍她肩膀:“恭喜你!小丫頭真棒!” “謝謝……”祖荷咬咬下唇,“喻老師,喻池那邊……” 喻莉華輕扶她后背,示意一塊往前走:“這是你的好消息,如果要告訴別人,也應(yīng)當(dāng)由你本人親自傳達。” 祖荷揣摩出深意:“如果我高考后再說,他會不會生我氣呢?” 喻莉華努了努嘴:“你們倆鬧過別扭嗎?” 祖荷回想片刻,除了姬檸那次意見不合,冷戰(zhàn)一晚上,其他倒真沒有大矛盾。 “鬧過一次小別扭,第二天就好了,主要是他脾氣好,不跟我計較?!?/br> 喻莉華說:“高考后你差不多出國,在一起時間不多了,他應(yīng)該更加舍不得跟你生氣吧。” “喻老師!”祖荷像找到知音,更像找到依靠,“你也認可我的做法嗎?” 喻莉華說:“有時候留點希望未嘗不可,胡蘿卜對驢子來說也是一種希望?!?/br> 比喻不倫不類,果然不能讓體育老師教語文,祖荷哭笑不得,愈發(fā)傷感:“喻池又不是……” 喻莉華爽朗大笑。 祖荷說:“可是驢子始終吃不到胡蘿卜,是不是太殘忍了……” 喻莉華說:“丫頭,考試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可是人生選擇沒有,并不是你作出一個選擇,馬上就知道‘對’或者‘不對’,結(jié)果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驗證,或許某一階段你覺得選錯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好好體驗和珍惜當(dāng)下就好了,你現(xiàn)在和他每天不是挺開心的嗎?這就夠了?!?/br> 清明過后,氣候漸暖,祖荷已換上短袖衫,草莓紅在夕光里愈發(fā)鮮艷。 她每句話都聽懂了,但懵懵懂懂,仍怕自己做錯決定。 “喻老師,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我聽說有些mama特別在意兒子,怕他們受‘早戀’影響,會時刻提防兒子跟女同學(xué)交往?”祖荷站定望著她眼睛,“喻老師,你好像在這方面不是太敏感?!?/br> “噢——”喻莉華挺像那么回事地若有所思,“你們原來是在‘早戀’啊。” 祖荷晃著腦袋:“當(dāng)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為什么要特意‘提防’你們?積極的交往我還應(yīng)該鼓勵你們呢?!?/br> 祖荷狡黠點點頭:“喻老師,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昭告天下?!?/br> 喻莉華和藹地道:“好吧,讓我拭目以待?!?,來我們家吃晚飯,喻池姥姥的春筍今年收成好,特地捎了好大一捆上來,這東西要趁季節(jié)吃,再過幾天味道都不一樣了?!?/br> “蔣老師的臘rou炒春筍!”祖荷在食物上體會到季節(jié)輪回,感概萬千,“第一次吃還是喻池剛出院那天,這都一年了……” 兩人走過綜合樓的走廊,臨近放學(xué),對面“龍脈”上老舊的高三教學(xué)樓各班難免蠢蠢欲動,傳出些許嘈雜。 樹抽新葉,鳥逐樹冠,季節(jié)更迭,年年相似,下一個季節(jié)祖荷卻要告別朝夕相處的親友,遠離生于斯長于斯的故土,不會再屬于這所百年校園。 * 次日清晨,喻池照舊早起跑步,一圈下來,田徑場觀眾席上多了一道人影,他滿面訝然,不知不覺緩下步伐,在她前方空地跑圈。 “你怎么起那么早?” 祖荷翹腿坐著,單手托腮,大聲道:“你不是五點半出門嗎?我出來你人已經(jīng)走了。” 喻池說:“現(xiàn)在天熱,會出汗,得回一趟家洗澡,五點二十出門?!?/br> “哦,難怪?!憧禳c跑吧,不要跟我說話了?!?/br> 喻池回到賽道,跑出百來米,明顯回首后望。祖荷一個人在那笑,又篤定他肯定也笑了。 即便形影不離,他身上依然存在許多她不知曉的習(xí)慣和癖好,好的壞的,祖荷想多一點機會深入研究,可好像時間不多了。 下一圈喻池再經(jīng)過,毫不掩飾把她當(dāng)參照物,從遠處盯到近處,直到把她留在身后。 “加油!等你哦——” “……” 祖荷坐了一會,橫穿足球場散步,任春草的露水打濕鞋尖。偶爾打出一個長長的哈欠,她卻并無任何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