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爺父親終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52節(jié)
賀平樂意外地走過去,問她:“公主能出宮了?” 自從元宵燈會遇險后,聽親爹說陛下對福鑫公主管控得相當嚴格,輕易不許她出宮了,所以賀平樂看見她才十分驚訝。 福鑫公主得意道: “我外祖母明日過壽,我好不容易才央得父皇同意我早一日出宮的?!闭f完,福鑫公主將車簾掀得更高,讓賀平樂看見馬車里其他人,沈馨雅依舊端莊清高,對賀平樂頷首一禮,賀平樂與她回禮,福鑫公主說: “不止我和馨雅,還有后面的,你差不多都見過?!?/br> 賀平樂往后面的馬車看了看,幾張熟悉的臉孔都在,紛紛掀了簾子向外看,似乎對宣寧候府的外墻門面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們是要去哪里玩嗎?”賀平樂問。 福鑫公主說:“去得月樓聽曲吃魚生,我請客,特地彎道過來叫你一起,你敢不敢吃?” 魚生就是生魚片吧,賀平樂把胸一挺: “有什么不敢?我能吃窮你?!?/br> 福鑫公主就喜歡賀平樂的爽快,拍拍車壁說:“那走啊?!?/br> 賀平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覺得沒什么不妥,回去跟侯府門房說了聲: “我隨公主她們去得月樓吃魚生,你幫我跟夫人去說一聲?!?/br> 門房連連稱是,將賀平樂送上馬車,福鑫公主特地留了身邊的位置給賀平樂坐。 兩人湊到一處后,福鑫公主便七嘴八舌的跟她說起元宵燈會的事,跟賀平樂的遇險經歷相比,福鑫公主的經歷簡直可以稱之為‘平淡’。 因為她除了記得被綁之前的事情,被綁之后從夜里暈到白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睡了一場不太舒服的覺,眼睛一睜就在自己的永福宮中,當晚發(fā)生的事情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問賀平樂當晚的情況,賀平樂不想說太多,干脆也說自己全程暈倒不記得,然后福鑫公主就開始跟她科普從侍衛(wèi)處聽來的驚險故事。 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得月樓。 有元宵燈會的前車之鑒,沈家現在招待公主絲毫不敢大意,早早派人來得月樓把整棟樓都包下,屏退閑雜人等,做好安保工作。 得月樓臨江而建,風景宜人。 這里的魚生用的是得月樓養(yǎng)在江水里的大鯉魚,隨要隨撈,隨撈隨片,隨片隨吃,鯉魚有刺,但專業(yè)片魚師的基本功就是剔除魚刺,片下來的魚rou攤平放在冰塊上,呈送到客人面前。 今日來的小姐有的見過吃過的,有見過沒吃過的,也有沒見過也沒吃過的,只因這菜不比尋常,敢吃生rou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沒吃過的女孩們紛紛露|出抗拒的神色,你推我讓直咽喉嚨壓下腹內翻涌的感覺,暗自后悔今天不該為了親近公主,答應來這茹毛飲血之地。 福鑫公主不想理那些為難的女孩,將魚生盤往賀平樂面前推了推,說: “光說不練假把式,我看你今日吃窮我?!?/br> 說完,她怕賀平樂不會吃,便主動做了個示范,用玉箸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魚生,將之卷起,在白雪般的細鹽上蘸了蘸就直接放入口中,咀嚼幾回咽下。 賀平樂在古代確實沒吃過這種魚生,但現代生魚片吃得可不少,夾起兩片,蘸鹽吃下,感受鮮魚的甜美,由衷贊美: “好吃!” 福鑫公主見她竟吃得慣,非常高興:“好吃就多吃點?!?/br> 說完,她自己也準備繼續(xù)吃,被賀平樂阻止:“等等,這么吃多沒意思。” 福鑫公主不解,賀平樂還沒開口,就聽旁邊有個掩著口鼻的女孩說: “賀小姐,你吃不下就直說,公主善解人意,又不會勉強你,何必故弄玄虛?!?/br> 這可是生rou,什么調料都沒放,蘸一點鹽怎么可能好吃,在她看來,分明就是賀平樂為了討好公主在硬撐。 她若是一個人來,想在公主面前硬撐也就隨她了,偏偏今天這么多人,若她硬撐著吃下,別的人不吃,福鑫公主豈非要覺得她們這些不吃的人矯情了? 福鑫公主正色說:“好不好吃,不用勉強的。” 賀平樂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喚來伙計,說: “去給我準備一碟醬油,一碟芥子末,一碟黃辣子,一碟腌甜姜,一碟雪里紅?!?/br> 伙計記下名目,很快便按照賀平樂的要求將東西呈上。 賀平樂夾起一塊魚生,將之裹上一點芥子末,蘸了蘸醬油,就送入口中,品嘗一番后對福鑫公主邀請道: “嘗嘗這種吃法。還不錯?!?/br> 說完,賀平樂又繼續(xù)吃其他醬料的魚生,福鑫公主看她吃得歡快,一點都沒有勉強的意思,頓時又高興起來,按照賀平樂的方法一一嘗試,然后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其他女孩在旁邊看著賀平樂和福鑫公主你一口我一口,不一會兒功夫,就把一整條魚生rou送入腹中。 福鑫公主喝了口熱茶漱口,見旁邊的魚生盤都快融化了,女孩們都沒敢吃一口,不禁感嘆: “暴殄天物啊。你們既然不吃這個,非要跟來做什么。” 女孩們慚愧低頭,有個女孩沒分寸的嘀咕一句: “賀平樂是妖怪,妖怪就喜歡吃生的?!?/br> 正喝茶的賀平樂聽見這話頓時來氣,正要爭辯,就聽福鑫公主高聲斥道: “你這什么話!本殿也愛吃生的,本殿是妖怪嗎?” 那姑娘面色慘白,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起身道歉: “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說您是妖怪,是說……賀平樂?!?/br> 福鑫公主氣道:“混賬!本殿吃生的不是妖怪,平樂吃生的為何就是妖怪了?你這標準好沒道理,誰教你這么說的!” 這姑娘是沈相門生之女,自小跟著沈馨雅混,第一次跟公主出門,話語間才有些忘形,見公主動怒,嚇得魂不附體,跪地請罪的時候趕忙向沈馨雅求救。 沈馨雅暗罵了一句蠢材,不得不上前為她善后,對福鑫公主勸道: “公主息怒,別和她一般見識。說平樂是妖怪這事兒,也不是從她起來的,不知怎么回事,外頭都在這樣瞎傳,她見識淺,當了真,這才說出得罪人的話?!?/br> 福鑫公主依舊疑惑,問明緣由,知道外界人因為賀平樂力氣大就胡亂編排,氣得直拍桌子: “愚昧!無知!沒見識!” 接連三個詞,為賀平樂抨擊謠言,回身勸她: “平樂,你別往心里去,有些人就是不愿承認別人比自己厲害?!?/br> 賀平樂并不在意這些,聞言笑道: “我不往心里去,別人說我是妖怪,難不成我就真成妖怪了?” 福鑫公主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就該如此。” 見公主與賀平樂交情匪淺的樣子,有些姑娘終于開竅,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安慰賀平樂。 “公主說的是,有些人就是嫉妒平樂,本身這般優(yōu)秀,還能拜在康平王門下,便想趁著康平王不在京中時與平樂為難,那種謠言,根本不必理會,時間久了自然水落石出?!?/br> “對對對,正是如此。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王爺在京時不敢招惹你,只敢在王爺離京后蹦跶,跳梁小丑,你不必介懷?!?/br> 緊接著,飯桌上的女孩們都七嘴八舌的安慰起賀平樂來,但賀平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一臉懵地問她們: “你們說……王爺離京了?” 姑娘們面面相覷,福鑫公主問她:“皇叔離京了呀,你不知道嗎?” 賀平樂呼吸一窒,搖了搖頭,口舌干燥的回了句:“不知?!?/br> 沈馨雅疑惑: “不會吧,你不是王爺的弟子嗎?他離京你怎會不知?” 賀平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現在只覺得腦中嗡嗡一片,亂作一團。 周圍女孩們疑惑的目光仿佛一根根刺,狠狠地扎在賀平樂的心上。 所有人都知道他離京了,自己卻不知道,在這之前,她還在為他們的這段師徒關系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認為她和師父之間有默契,有感情…… 原來,只有她一個人這么認為,她也……太可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終于要長大啦,撒花花!?。∧橙瞬晦o而別,再回來可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 第47章 賀平樂從得月樓一路跑回家,來不及平復喘息就敲開了隔壁的大門,門房守衛(wèi)跟她打招呼都顧不上,徑直入內跑上水閣三層。 她推開門,走過屏風,一眼就看到那空蕩蕩的劍架,以及空無一物的暗器臺。 他回來過。 他又走了。 賀平樂心中最后一點期待和幻想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徹底擊碎。 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氣后果斷轉身,面無表情從私宅走出,看到門房笑嘻嘻的迎過來和自己說話,賀平樂卻好像聽不見,或者說根本不想去聽他們在說什么,敷衍地擺了擺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所謂師徒、默契、親近感,都是她單方面的感覺,從一開始親爹領著她走到秦硯面前,都是她單方面在往上湊。 這么說來,旁觀者的眼光還是準的,他們早就透過現象看到了賀平樂一廂情愿高攀的本質。 賀平樂坐在自家大門前的石階上出神,她很想生氣,卻發(fā)現自己連生氣的理由都沒有。 因為秦硯并沒有做錯什么。 他沒有義務向賀平樂交代行蹤,他也沒有義務顧及賀平樂的情緒,他是自由的,他可以不向任何人報備去任何地方,沒毛?。?/br> 錯的是賀平樂,她不該生出不切實際的期待和想法。 賀嘯天老遠就看見閨女坐在自家門前臺階上看天,可等他騎馬回到家門口,閨女就突然起身回去了,背影看著有些落寞。 他問門房:“大小姐怎么了?” 門房說:“近午時分,公主和一些貴女來接大小姐去得月樓吃魚生,可沒過多會兒,大小姐就自己跑回來了,在隔壁轉了一圈,出來之后就坐在門口不說話,小的人問她也不理?!?/br> 賀嘯天聽聞這些,大體猜到女兒這是怎么了,擰眉回府。 ** 賀平樂回家以后躺了一下午,葉秀芝來看過女兒兩回,見她都睡著便沒打擾,晚上錯過了晚飯,碧溪給她熱了一碗魚片粥端過來,賀平樂沒什么胃口,但想著碧溪好不容易端過來的,總得吃兩口讓她放心。 誰知勺子在粥碗里攪動兩下,魚片粥的腥氣就撲鼻而來,不知怎的,賀平樂突然感覺腹內翻騰,捂著嘴讓碧溪趕忙把痰盂拿來,嘩啦啦一股腦吐了個干凈。